此刻正是晚餐時間,九月的海市,傍晚時分風還是溫熱溫熱的。

    在九龍大廈用完晚餐的人們不知不覺就走進了18樓,有的來觀看名畫,有的來飯後散步,甚至有的隻是來吹吹冷氣而已。當然肯定也有不少人是衝著美女模特寫~真畫來的。

    楚良和夢淺兮肩並肩走進畫展大廳的時候,有不少同學已經圍著馬新民聽起來他滔滔不絕的點評。

    “我們先去四周轉轉吧!”楚良習慣地拉住了夢淺兮的手。

    夢淺兮當然知道楚良打什麽主意,雖然白了他一眼,但還是跟上了他的腳步。

    整個大廳走廊上掛著的都是油畫,以半果全果美女圖為主,古今中外各式各樣的美女都有,有美女抱花瓶的,有美女頂花瓶的,有美女用雙~腿夾花瓶的,有的給人一種春色滿園關不住,一對山峰湧上來的感覺。

    “這次你終於如你所願了吧。”夢淺兮秀臉微紅地對楚良說道。

    “畫上的人物再美,也不及我眼前的人美!”楚良聲情並茂地說。

    哪個女人不喜歡被誇獎呢,夢淺兮聽後心頭甜甜的,忙轉移到了專業的問題:“紅酒王子,這些畫水平怎麽樣?”

    “美女嘛,還是挺多的,畫功也不錯,隻是……”楚良略一沉吟,“大多落入窠臼了。”

    “去,說的好像你是國際級別的大畫家一樣。”夢淺兮翻了一個白眼,不屑地說。

    “畫畫我倒不是很擅長,但是看多了,也看出了不少門道。”楚良徐徐說,“其實呢,所有的藝術都是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情之所極,才能畫之所極……”

    “聽楚先生的口氣好像也是賞畫專家,請問這副畫該作如何點評呢?”在楚良剛剛準備大大裝逼一番的時候,才發覺馬新民和一幫同學竟然就站在自己和夢淺兮的身後。

    “我隻是亂說一通而已,以博美人一笑。”楚良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不是他不懂,隻是多次奪去了馬新民的風頭,還是留點空間給他表現吧。

    “楚先生何必過謙呢,再說即使說錯了,我也可以為你糾正啊!”馬新民看見楚良有點退縮的樣子,登時大言不慚起來。

    如果楚良不點評的話,唯獨他在唱獨角戲,這種逼格還是比較低的;高檔次的逼格都需要對手,需要爭鋒,在爭鋒中脫穎而出。

    馬新民指著的那幅油畫其實非常常見,就是一個身材火爆的半果美女抱著一個花瓶。

    花瓶擋住了一座山峰,另一座山峰若隱若現。

    “要不馬大班長先說吧。”楚良謙虛地說,其實咱良哥雖然喜歡吹吹牛,侃侃天,都是並不是很喜歡裝逼,前麵有很多次裝逼都是被逼的。

    被逼著,被逼著,然後一不小心來了一次又一次的裝逼。

    “那好吧,這幅油畫明顯模仿了一個抱著壇子的果著上半身的女人那副名畫,但是它在現在的社會中有了另一層含義——女人不是花瓶。女人不是一個想插就插就扔就扔的花瓶,現代的女性應該具備經濟和人格的獨立……”馬新民以專家的點評贏得了周圍不少同學的熱烈掌聲。

    馬新民點評完了以後,當然不會放過楚良:“楚先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呢?”

    “真要我的說?”楚良嘿嘿一笑,“如果我說的不對,馬少別不高興哦。”

    “但說無妨。”馬新民故作大方地說道。

    “馬先生的點評讓我聯想到了眾所周知的《紅樓夢》中的主題思想——以榮國府的日常生活為中心,以寶玉、黛玉、寶釵的愛情婚姻悲劇及大觀園中點滴瑣事為主線,以金陵貴族名門賈、王、薛、史四大家族由鼎盛走向衰亡的曆史為暗線,展現了窮途末路的封建社會終將走向滅亡的必然趨勢。”楚良徐徐說道。

    “這個主題思想大家都知道,你何必再說呢?”馬新民不以為意地說,滿臉不屑之情。

    “可是我一直在思考,當時的曹雪芹怎麽能預見到封建社會的沒落呢?”麵對馬新民不滿的口氣,楚良淡淡一笑繼續說,“我個人認為當時的曹雪芹應該隻是想塑造一大批流傳千古的美女罷了。”

    也許楚良談到了美女,周圍的人群都豎起了耳朵,不知不覺靠攏了過來。

    “鮮豔嫵媚”薛寶釵,風流嫋娜的林黛玉,擅風情,秉月貌的可卿,比畫兒上還好的薛寶琴,心眼裏愛還愛不過來的王熙鳳……”楚良繼續說,“小說嘛,最永恆的東西絕對是人物形象,所謂的情景和環境都是為人物服務的,而所謂的很多中心思想都是後人加的。”

    馬新民也是一個聰明之人,楚良說一他就知道三了,冷笑一下,咄咄逼人地說:“你是說我給這幅畫強加了女人不是花瓶的含義?”

    “你要這麽理解也可以。評畫嘛,總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楚良淡淡說,“我隻是覺得這幅美女抱花瓶的畫的作者應該沒有想那麽多。”

    “那作者畫這幅畫有什麽目的呢?

    ”馬新民毫不相讓地問道,其實楚良的那句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已經在給馬新民下台階了,可是馬新民不想下台階,他始終認為自己點評的就是正確的。

    “有時候我們做事是不需要什麽目的的,如果硬說要有的話,這幅畫的作者應該隻是想給人們一個暗示,一種想象。在暗示和想象中給人一種愉悅或美的感受!”楚良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是一種從最感性的角度得出的看法。

    正在馬新民正想反駁的時候,一個頭發有點蓬亂的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快步走向楚良,他身穿牛仔褲,膝蓋已經破了一個洞的牛仔褲,也許是自己剪的,也許是追美女的時候不小心磕破的。

    “這位先生,說出了我最最真實的想法!”牛仔男激動地握著楚良的手,似乎他鄉遇故知一般,一雙戴著眼鏡的雙眼閃亮閃亮的。

    很明顯,這個牛仔男就是這幅半果美女抱著花瓶的油畫的作者。

    透過眼鏡,夢淺兮驀地發現,其實這個牛仔男擁著著和楚良同樣猥瑣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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