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斌趕緊從醫院迴到任中公司,與耿康、清泰碰了頭。


    “接到車董電話,山竹公司有點急事,必須讓我趕迴去,這邊的事還這麽擱著,實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不在,這裏的工傷處理,由耿總全權負責。”


    “什麽事這麽急?”


    耿康問道。


    “爛泥溝銻礦挖進去沒找到礦床,與地質資料完全不符,現在懷疑被騙了。”


    “那問題大,6000多w投資啊,還有工程投資開發不算。”


    耿康感慨的說了一句。


    山竹公司的事,對耿康和清泰兩人而言,隻是局外人。


    “沒事,你去吧!人既然搶救過來,過去了20來小時沒出現大的變故,應該也算穩定,不會有事吧!”


    按理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清泰能感受到牛斌的焦急,就安慰的口氣說道。


    話是這麽說,真這緊要關頭突然離開,牛斌又不那麽放心,工傷事故的事不容疏忽,當時出事時任何結果可以接受,純屬交通事故。但搶救迴來以後,就不能再出差錯,否則就是大問題,是要被問責的。考慮到這些,牛斌直接交待耿康與清泰道:“我走後,你們隨時要了解醫院那邊的情況,最好派一個人過去,隨時掌握醫治的最新進展。原則上,度過危險期就可以轉院到山竹最好的省人民醫院治療,這樣明麵上花錢多,但治療效果好,以後補償就會少;家屬無論怎麽談補償的問題,都必須按相關工傷管理製度、法規處理,最好等待出院以後,根據傷害的嚴重性確定;耿總負任,盡快協調交警、保險公司,盡可能少墊付資金。”


    “好的!”


    “好!”


    清泰和耿康不約而同的迴道!


    “那就這樣,有事隨時打電話,我先走!”


    “慢點,不要急,注意安全!”清泰送到電梯口以後說道。


    “好,你辛苦點。”


    牛斌趕到山竹公司,才10點半。


    小會議室,山竹公司的高管車董、王總、任中、閔總…六個人已經齊刷刷的坐在小會議室,就差常務副總經理牛斌。


    “對不起,來晚了!”


    牛斌很多時候總是很低調、謙虛,本來緊趕慢趕這麽早趕到,已經難能可貴了,還自己給大家道個歉。


    大家都沒說話,氣氛感覺有點緊張。


    車董看人都到齊,作為董事長兼總經理,主持會議就先開了腔。


    “人都到齊了,我們開會,本來今天的會議議題是討論爛泥溝銻礦的後續善後處理工作,因為昨天任中公司出現車禍,兩名重傷,今天開會臨時增加這項議題,討論如何處理,請牛董介紹任中公司車禍的處理情況。”


    “那好吧!我做個簡單介紹,昨天任中公司業務部陳經理與駕駛員從礦山迴來的路上,與一輛大卡車相撞…,經過搶救,兩人的命算保住了,兩人均多處骨折,一個切了胰腺,一個切了肝,仍沒脫離危險期…”牛斌將工傷的經過及搶救的情況向會議做了匯報。


    “現在你們打算怎麽辦?”車董問道。


    “還能怎麽辦,脫離了危險期以後轉到省人民醫院,盡快的把人醫好,根據關於國家工傷管理得相關規定,做工傷鑒定,積極協調保險公司於社保局,該怎麽補助賠付按規定來,當務之急根據家屬要求,轉院醫好人。”


    “你們怎麽能這麽搞,家屬要怎樣咋們就隨著家屬?省醫是三級甲等醫院,醫療費很貴的,要花很多錢啊,老牛!”


    牛斌一聽,這尼瑪是什麽話啊!該管的你管,不該管的你特麽也管,那麽重的傷,人都快沒了,一個縣醫院,醫好不知道猴年馬月的事,那特麽才真叫花更多錢,再說家屬怎麽安撫,人家依嗎?換位思考,你是家屬你怎麽想?


    不過想終歸是想,並沒有這麽說。


    像牛斌這種人,在事業單位能混個處級幹部出生,最大的特點就是忍耐力強,強到基本沒有個性,在同級別及更高級別的人麵前,受了委屈或被誤解,從不會表現在臉上。想反,有時候還笑著說話,清泰經常私下認為,他們這種人,基本上都是“笑麵虎”。


    聽了車董的話,牛斌笑了笑說道:“你說的對,不過我和耿康、清泰三個人合計了一下,還是轉院治療好。首先,節約醫療時間,從這一角度說節約時間就是節約費用。其次,如果不滿足家屬的要求,這次工傷從目前醫院反饋的傷情,必然或多或少落下殘疾,具體當然根據醫學鑒定結果為準,到時候以後賠付時會更麻煩,更扯皮。再次,所有的醫藥費大頭有保險公司墊付,我們花費不會很高。”


    大家聽了牛斌的介紹與解釋,其他高管內心已經讚同,但這事畢竟不是提請會議決議,又不屬於自己管理的範圍,大家都三緘其口。


    他們真正關心,是曾經由他們參與決策,跟他們或多或少有利害關係的爛泥溝金礦被騙的事。如果被騙這事坐實,那麽國資委、集團甚至紀委必然進入調查,那麽大的投資損失,是要落實責任,沒準還會逮人…


    車董見大家沒發言,也沒表態,也就不想再糾纏下去,不然會議會搞得主次不分,耽誤今天主要會議議題的探討研判。


    “那隨你們吧!你們覺得這樣做可行,道理也行得通,那麽我也沒啥意見,剛才隻是我個人的一些建議,畢竟你們是獨立法人,按法人治理結構管理,你們也有權自行處理。”


    車董事長更是個人精,是個“老油條”,是個見風使舵的家夥,提出問題,風向一變,一下子甩得幹幹淨淨。


    “那好,我們進入今天的主要議題,爛泥溝金礦懷疑被騙,大家商量個善後處理的掌法,首先請甘總對具體情況給大家做個介紹。”


    甘總是某地質隊總工,54歲了,地質高級工程師,公司成立之初,被車董和牛斌挖來,擔任公司總工,收購爛泥溝金礦,兼任董事長,所以爛泥溝金礦的事屬於他的分內之事,車董就讓他匯報,理所當然。


    “好吧!前期經過考察、論證,收購了爛泥溝金礦95%的股權,投入運營進行建設,搞完三通一平以後,施工隊正式掘進,進行巷道建設,可是掘進了300米,穿過了幾個探礦鑽孔區,沒有發現礦脈,而在某某地質隊出具的勘探資料看,應該有礦,最後我們到地質隊查閱底稿,居然沒有,我們初步判斷基本沒礦,即使有也是雞窩礦,而且地質資料有可能作假,也就是說,我們可能被別人騙了,栽礦賣給我們。”


    “我對地質不熟悉,我們前期論證的時候就沒從技術層麵核查資料嗎?”副總經理王英首先提出了疑惑。


    能成為副總經理,事業編製的副處級,王英人不僅年輕,四十歲不到,不僅提的問題一針見血,還隱隱的把矛頭指向公司兩名高級抵製工程師牛斌和甘興義。別人看不出地址報告真假很正常,畢竟不專業,但他們倆就不正常。


    看似簡單的一句問話,不僅推了對決策的責任,而且還把屎盆子不經意的扣在別人頭上。


    一語點破了玄機,所有人不經意得把頭看向甘興義和牛斌。


    甘興義突然感覺這些投來的目光是那麽得可怕,有如芒在背的感覺。相反牛斌要坦然得多。


    “這沒辦法,對方如果真是詐騙,有心安頓無心人。地質勘查報告無論是邏輯還是內容,無懈可擊,再說也蓋了某某地質隊的公章,我們當時拿著資料到過地質隊核準過,確實是他們單位出具的正規地質報告。唯一沒有多個心眼,查底稿。再者說,這個礦權是探礦權,礦埋在地下,又不能目測,金礦又不是層級礦脈,技術上根本不可能判斷真假。”


    甘興義解釋說道。這種解釋像是對王英問題的迴答,像是對問題責任得推脫,還有點像迴擊,把王英踢過了得皮球又踢出去,拋到半空。


    “甘總說得對,從提供的資料,是無法判斷。”牛斌補充了一句,替甘興義證明,卻又不經意為自己洗脫。


    “當時,沒幾人知道我們準備收購礦權,是誰引薦來的人?”


    副書記陳怡問道。


    “星星引薦的。再說引薦本也沒問題,星星是我們的監事,了解我們的經營目標及方向,隻是他沒在山竹公司領取薪酬”車董事長插話道。


    大家見著個問題做不出什麽文章,也就不糾結。


    “任總,你是財務總監,你覺得流程上有何瑕疵沒有?”


    牛斌轉過臉問任正。


    問題貌似簡單詢問,實則也很尖銳。


    “這次收購,流程是健全的,內控體係也是完善的,我覺得沒什麽問題。”任中一直沒發言,不說話,但不說話不等於你就上坎。如果流程有問題,財務總監同意收購,並付了款,那就是財務的事情,大事情。


    作為財務總監,任正幹的就是算計的工作,會算別人,當然也看得出別人在算自己,做不到這點,怕到今天不知死了多少迴。就這次被騙,流程健全說健全,不健全也隻能說健全,畢竟收購款的支付必須自己同意才能付出去。


    大家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爭論,如果牽隻狗進來,在它的眼中就是狗咬狗,從一對一互咬到群咬,亂咬。


    一場戰爭,沒有硝煙的戰爭,最後到底誰贏,其實打來打去都是輸家。


    一個議題,一個半小時過去了,誰都知道這樣沒結果,也沒涉及到如何善後的正題上來,但誰也不願提最終的想法,這個隻能人讓車董去總結,去提出來,大家根據自己的看法表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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