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如那王盤所言,真的在王蕊屍首被發現處地底挖出了這個錦囊。”


    王語嫣緩緩說道。


    “因得知當年冤案的始末後,我便十分憂心哥哥會遭遇歹人陷害,時時刻刻都盯著那王盤,


    ……果真,叫我發現了他的鬼祟行跡,那日太上長老於講道台講述道法之前,


    這王盤,便交了一瓶藥給一個小管事,我心中存疑便跟蹤了那管事。


    一直到今日,我哥哥在休息間裏休息,我便在茶水房裏房梁上等候多時,那管事備好茶點後趁沒人注意,遮遮掩掩地將那小瓶中地液體滴了一滴進其中一杯茶盞。


    我記住了那茶盞地位置,趁其轉身準備茶點時,將那杯靈茶調換了,那人不疑有他,以為事成了。”


    說著,王語嫣將手中裝著證據地錦囊雙手捧上。


    太上長老正欲伸手拿下,卻被離得更近一些地郭謹艾當先拿了過去看了起來。


    王語嫣隻當沒看見。


    “…那奉茶地小管事此時也在此處,他應當還沒有時間將身上那瓶東西處理掉,一搜身便能知我是否有說謊了。”


    說著她纖細地手指一劃,指向台下人群中地一人,那被點地管事早已抖如篩糠。


    立刻有人過去將他搜身,果然搜出了一瓶東西,那人趕忙將東西送到太上長老手邊。


    “是……是你!那日地女鬼竟是你!”王盤麵色灰敗。


    知道事情敗露,此時才知自己是落入了眼前這毛都還沒長齊地小丫頭片子設計地圈套裏,心中悔恨不已,當即趕緊撲到太上長老腳邊大哭道。


    “太上長老明察…小的知道錯了,不該設計陷害那王禹風,隻是小的恨其將我兒子的腿打斷了,所以想略施懲戒讓其吃點苦頭…


    …而那王蕊一事,卻當真是那王業囑咐小的做的,小的一家都在二長老手上,哪裏敢不從啊……求太上長老饒恕小的……”


    “那你如何不說你那好兒子慣會作威作福欺負族中眾人,是他先將我妹妹關起來嚇得她舊疾發作,還好我及時趕到,不然我妹妹怕是早就兇多吉少了!”


    王禹風一陣怒上心頭,這王盤父子果真沒有一個好東西!


    台下眾人早已看呆了,這一環扣一環竟是連環案!


    大家開始悉悉索索地小聲討論起來了,王雪在人群中已是泣不成聲。


    正欲上前幫忙佐證,卻被王語嫣一個眼神叫住了。


    王語嫣示意她稍安勿躁,暫時不要露麵,以免節外生枝。


    此時,那被二長老一直護在身後的王業早已站不住了,隻想快些逃迴鬆鶴派,離這裏遠遠地,撥開人群便要往外逃離。


    卻見台上太上長老一腳重重踢開腳邊的王盤,額角青筋直跳。


    眼含陰狠地看向二長老和王業,大手一揮那王業便動彈不得,被人押了上來。


    當年此事影響極大,金山城中各大家族低階弟子,特別是女修。


    一時間都人心惶惶不敢輕易獨自出門,所以幾大家族都分別因為此事還修繕了族中的防護陣法。


    因為查了許久都沒有捉到真兇,此事又發生在王家,導致太上長老被郭林兩家的長老們還冷嘲熱諷過一段時間。


    這讓他十分火大,當初便暗恨那作案的賊子,要是落到他手裏定叫他生死不如。


    二長老見此情形心中大急,趕忙衝了過去拜倒在地。


    “太上長老,小子他一直都在鬆鶴派求學,怎麽會犯下這等事情,還望太上長老明察,不要無端汙蔑了鬆鶴派的清譽。”


    此話卻是在提醒太上長老王業可是從鬆鶴派迴來的,雖然隻是王景的陪學。


    但是王景如今身份大有不同,若是他的陪學被潑了汙水,王景的聲譽也會受到影響,他相信太上長老肯定會知道如何選擇。


    同時他此言也是在威脅一直沒出聲的大長老。


    王景身為他大長老的兒子,自己兒子身邊的陪學要是出事,他也隻會麵上無光,並且,他手裏可是有大長老別的把柄的。


    大長老暗歎一聲,心中知道此事不可獨善其身了,於是往前邁了一步,站了出來。


    “…我與二弟相識多年,亦知王業性格雖然有些跳脫貪玩,但卻不至於犯下此等罪孽,此間當是有什麽誤會,望太上長老給些時日讓我好好查證一番。”


    此言卻是準備將事情拖下去,先拖到論道大會結束,郭林兩家離開之後,要怎麽處置且都是他們王家說了算了。


    郭林二人哪裏能不知他所想,正好那王景結丹給他們兩家帶來了十分大地壓力,之後還說不準會有什麽變故。


    若是此事坐實了,給鬆鶴派造成一些不好的印象,既能給王家帶來些麻煩,又能打壓一下王崇王景的氣焰。


    他們要是還不知道抓住這個機會,才是白活了這麽兩百年了。


    於是郭林二人對視一眼,林洪當先站出來。


    “我們金山城三家本就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當初此事與我們兩家子弟間也有不小地影響,此時便能水落石出的事情,為何要留待日後解決?”


    郭謹艾卻不像他說話那麽直接,反而對著太上長老勸道。


    “王老弟,林兄此言話糙理不糙,卻是有一些道理地,且不說此事事關景侄兒與鬆鶴派的清譽,還關乎著王兄你在族中能否一碗水端平的威信;


    此時這麽多其他家族和宗派的賓客,若是不妥善處置,各家迴去有所提及,恐對王兄你的聲譽也會帶來不好的影響啊。”


    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卻是將王崇高高架了起來,王語嫣不禁用眼角餘光悄悄看了眼郭謹艾,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讓他們查!且今日我便要個結果。”此時說話地卻是王景。


    隻見他一副光風霽月坦坦蕩蕩地君子模樣,帶著鬆鶴派一行人走了過來。


    “當初不知有此一事,所以二長老拜托我照顧一下王業我卻也不疑有他地答應了,


    若今日查明此事與這王業無關便罷了,但若是有關,王家聲譽不可毀,鬆鶴派幾千上萬年地清譽更是不容被此等賊子髒汙,我定輕饒他不得!”


    鬆鶴派隨行的幾位,都麵上一副欽佩有佳地神色,對王景大義滅親所言十分讚成。


    大長老卻是大急,趕緊給自家兒子使眼色。


    奈何王景此時根本沒看他,卻是一副準備要好好查證此事一番給自己打響公正不阿地名聲的模樣。


    太上長老卻也是如王景一般所想,雖然被郭林兩人抬高架起下不了台階,心中很是不快。


    但是他也認為,區區一個王業隻是跟在王景身邊以仆從身份存在的陪學,並不至於讓他包庇維護,若是此事處理好了,反而能為王家和王景賺一波名聲。


    思及此處,他便清了清嗓子。


    說道:“王業孽障,速速將此事交代個清楚明白!”


    他方才已經從郭謹艾手中拿迴那錦囊中的字條,已經著人去取王業的筆墨字跡了。


    很快去取王業筆墨字跡地人便迴來複命,王業已麵無人色,知道自己大難臨頭了,哭喊掙紮了起來。


    “……爹爹,救我!”


    二長老眼睛都急紅了,眼下連太上長老和王景都已經不站在他這邊,他便跪倒在大長老麵前。


    “大哥,你我二人相知多年,你快救救我兒啊,景兒最聽你話,你快勸勸他!


    ……業兒有何錯誤我都願意替他承受,要殺要罰都衝我來吧,千萬留下我兒一條性命呐!”


    大長老暗歎這二長老平日裏也算精明,卻在教養兒子方麵一點都不仔細,現在惹下這般禍事,還留下如此大地把柄,這讓他想幫也使不上力呀!


    趕忙將其扶起說道:“二弟莫急,此事你我二人都說什麽都不作數,已經不僅僅是我王家地內務了,且看大長老他們是如何決斷吧!”


    說著壓低聲音:“…二弟你也不要太過著急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倘若…真是不好,你壽元比我還小得多,再生一個好好教養,哪怕我安排景兒帶去鬆鶴派,也是沒有問題的……你莫要再激怒太上長老了。”


    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大長老倒是覺得自己已經十分為二長老著想了。


    依他看來,此子長成今天這樣已經沒有救了,還不如重新生養一個好生教導,指不定還能光宗耀祖。


    可二長老此生隻有這一子,寵愛有加更是萬事為他打算到了極致,連跟隨王景前去鬆鶴派也是二長老一手促成的。


    付出了如此多的心血和感情,豈是他一句輕飄飄地‘再生一個’便能打發的?


    二長老此時孤立無援已是心中恨極,一口老血梗至喉間,麵色大變捂住心口控製不住地後退了兩步。


    太上長老幾人已將字跡對比無疑,郭林二人皆是搖頭歎息,太上長老抬頭冷笑手中字條砸了出去對地上的王業喝道。


    “……孽障王業!你做下的好事,還敢不認?!”


    二長老見狀便要衝過去再替自己兒子辯解幾句,卻不等他邁出一步,這邊卻變故突起。


    “——啊!”


    台下有那膽小的已忍不住驚唿出聲,而站在一旁的王語嫣也不禁瞪大雙眼。


    隻見,那王業竟是直接被王景直接當眾斬殺了,血濺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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