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失誤一次，在舞台上可能就意味著徹底失敗。而失敗的後果…… 注意到二人談話的玩家都心下一驚，原本稍微鬆懈的心都攢緊起來。 王東升琢磨道：“兄弟你說得不錯，我們應該多商量一下，然後確定出可能性最大的解法以及出現問題的補救措施。大家集思廣益一下，都有什麽想法？我認為除了在舞台上的道具上動手筆外，更可以對自己身上的道具動手筆。例如我這個劇本裏頭角色有偷偷藏著匕首，如果我不將匕首帶上去或者將匕首的刀刃處理一下，是不是就能避免真的死人？” 其他人點頭：“我也覺得可行，到時候有用刀刺殺的場景，隻需要被殺的人表演一下就好。” 但也存在了不使用工具致人死亡的劇情，尋沐沐著急舉手問：“可是我的角色是自殺，從窗戶跳下去……這怎麽辦？” 有人立即道：“看來舞台上那道具門上畫著的學校窗戶就是給你劇本用的，那窗戶是假的，你根本就不需要擔心吧。” “可是……”尋沐沐害怕又猶豫。 “哎，你覺得不行的話就自己想想還有什麽應對辦法嘛。” “過兩關了自己的命要靠自己，難道讓我們幫你想？” 荊桓看見那著尋沐沐臉色蒼白地咬了咬唇，隻能默默收迴話。 人隻會重視關乎自己的事情，對別人的痛苦往往保持沉默。 荊桓對救別人沒興趣，但確實有些新想法。沉思了會兒，他難得發表了自己的意見：“我認為，解法也可以從台詞上來考慮。” 他聲音很好聽，清清冷冷。視線頓時集中過來，王東升一看是那位才過了一關的小新人，立即搖頭規勸：“別犯了新人最容易犯的錯誤，它規則都說了‘一句不差地按照台詞完成舞台劇’，你非得挑戰規則。你這方法說出來，別人也不敢用啊，你們誰敢改台詞？” 他看向其他人，包括尋沐沐在內的所有人立即開始搖頭。 那位叫老郭的瘦小男人直接道：“這種死人的事情，要試你自己試，說出來是想引導別人幫你做實驗嗎？” 荊桓嗬嗬兩聲：“你是白癡？” 老郭氣得倒吸一口氣，剛要發作卻瞥見了荊桓以及他身後那個男人的眼神。 “……”靠，算了。 荊桓懶得和這種蠢貨互懟，他將手重新插迴口袋裏，並不在意地靠在了門框上，明顯不想再參與什麽討論。 這群人連他具體方法是什麽都沒有聽就全然否決了，那還交流什麽？他樂得清靜。 站著不太舒服，荊桓找到一條椅子直接窩在上頭，剛準備和肚子裏的小崽子來個父子互動，突然發現旁邊有人在看著他。 贏暮天頂著張讓人不爽的陌生臉，一點也沒有參與其他玩家討論的意思，就這麽偏頭看著自己。 如果換成陌生人的視線，自己早就警惕和不爽地警告過去了。但贏暮天的視線太過熟悉，以至於被盯了這麽久他一直沒生出多少反感心，直到空閑下來才注意。 為什麽一直這麽看著他，想起什麽了？ 荊桓迴望過去，結果就透過那張儒雅的外皮看見了他眼裏真實情緒。 可憐、唏噓還有滿滿的興趣…… 嗬，完全沒想起來，甚至看樣子還腦補出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 周圍普通小玩家的討論聲不絕於耳，像一群蟋蟀一樣吵。 贏暮天對此毫無興趣隻覺得聒噪，甚至這些人就算在他身後打起來，死人了，他都不會額外賞賜一個眼神。 他親自動身過來目的就隻有荊桓。 曾經和他發生過關係的這位漂亮美人，完全符合他的審美。 容貌極其出色，性格溫和，雖然看起來是位冷美人但心思卻挺善良的。剛剛好意提醒那群白癡卻被反駁，現在估計正在難過吧，可憐…… 贏暮天進行著豐富的腦補，越想越覺得作為曾經有過關係的人，他此時應該進行安慰才對。 他抬腳上前，卻見到荊桓若有所感地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睛涼颼颼瞥了他一眼，隨後目不斜視地走開了，開始在房間裏查看亂七八糟的表演道具。 “……”好像……他有點嫌棄自己？ “你們好了沒有！下一個節目準備上了……等等，怎麽連衣服都沒有換好！？你們還想不想幹了！？不想幹全部給我滾出去！” 紅裙小女孩突然掀開了布簾探身進來，看見裏麵一片混亂氣得尖叫起來。 “還有十分鍾！第一場！拿著校園劇本的幾個人趕緊給我滾上來！遲到一秒鍾就給我去死！” 她的尖叫聲刺得人耳膜生疼，還在慢吞吞思考商量的玩家紛紛著急起來。 贏暮天也終於想起自己的人設，維持著表情開始翻找衣物，將一件歐式男貴族的馬甲遞給了荊桓。 混亂的後台房間更加混亂，有人拿著劇本不停進行記憶，有人開始到處找道具。 “我的就是第一個劇本，不要啊，我不想第一個上……” “我也是第一個，趕緊記台詞啊！倒黴還能怎麽辦，隻能認。” 身材瘦小的老郭和另一個叫尋棟才的男人拿著劇本聚在一起，表情不太好看卻也沒有太過緊張。 但拿著同樣劇本的尋沐沐臉色徹底慘白，眼眶都紅了，抖著手咬著唇盯著台詞拚命進行記憶。 荊桓清楚原因，他看過一眼幾人的劇本，有死亡結局的就是尋沐沐扮演的女主角而已，其他人並沒有生命危險。 第一個劇本的幾人抓緊時間記下了劇本，穿上學生的校服緊張地在紅裙女孩的催促下上了台。他們得將舞台場景布置好，把道具課桌擺放整齊模擬出教室的場景。 四扇寬大的門被安放在舞台上，兩扇在最前方擋住還未布置完的場景，剩下兩扇放在舞台最後房，上麵精心地安上了兩個真實的可開關的窗戶，但窗戶後方就是舞台幕布和舞台地板，隻有一米來高，看上去沒有任何危險。 尋沐沐還是趕緊將半開的窗戶關上甚至鎖死了，她不放心，還拿來一個錘子，用盡渾身力氣，表情猙獰地幾下砸在窗框上。 “哐！”“咚！” 窗戶框扭曲變形，將可推動的窗戶徹徹底底卡死。錘子哐當掉在地上，尋沐沐手腳發軟地靠坐在課桌上喘|息。 窗戶都沒辦法推開了，這下……應該不會有問題了吧。 “親愛的觀眾們，接下來，請欣賞由我們劇團新人帶來的舞台劇，《流言蜚語》。”第11章 報幕聲響徹全場，站在台上的尋沐沐幾人頓時刺激得渾身發麻，慌張地開始尋找著自己應該站的位置。 荊桓透過幕布的縫隙默默觀察，他有點好奇，讓一群從沒接觸過舞台劇的人上台到底要怎麽演。現實生活中，隨手抓一個普通人讓他上台演戲，估計這個普通人站著都不知道手玩哪兒放。 舞台上幾人已經慌亂到了手腳僵硬的地步，找到座位坐下又發現不利於推動劇情隻能趕緊換位置。 5、4、3、2、1！ 報幕的倒計時結束，遮擋在最前方的黑色幕布被一下拉開，舞台下的情景展現在眾人麵前。 荊桓瞳孔收縮了一下，接著聽到了旁邊人顫抖的聲音。 “那……那些是什麽東西！？” 既然有舞台，那就會有觀眾，在這個類圓形的舞台下，坐著密密麻麻的東西，從舞台正前方一直往兩邊蔓延直至視線之外。 這些東西有點像麵粉捏成的麵人，渾身慘白沒有棱角，長條形一個個立在觀眾席上。它們擁有看起來綿軟惡心的四肢，頭上有三個漆黑的洞，分別代表著眼睛和嘴。 此時，這些不明生物齊刷刷注視著舞台，臉上的洞似乎正在“看”，動作整齊劃一得滲人。 荊桓又轉過頭去看舞台情況，奇怪，他看見台上三人已經站好了位置，並且站得十分準確。 尋沐沐扮演的女主坐在後排的座位上，手中拿著本教科書，怯懦地躲在書本後。而另外兩個男性則坐在前排，一個站立一個倒坐在座位上。 兩人的臉像是被莫名的力量控製住，扭曲了一會兒，慢慢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尖酸刻薄的台詞沒有話筒卻響徹全場，血紅色的字幕神奇地顯現在了背景幕布的上方。 學生甲：“哎喲！這不是小□□來了嗎？” 坐在座位上的老郭隻覺得自己的嘴有點不受控製，自然而然就將台詞給說了出來。與此同時，一種鄙夷、嘲諷和厭惡的情緒在心底滋生，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真實。 學生乙：“ji女？為什麽叫她ji女？” 學生甲：“給你看看網上傳開的照片，嘖嘖嘖，身材還不錯啊，有胸有屁股。”他邪笑著翻出手機，調出照片。 同時，舞台最後方漆黑的幕布、前方道具門上的情景也變了，變成了一個裸|體的女人，被迫屈辱地趴在地上做出惡心的姿勢。而女人的臉，和尋沐沐的一模一樣。 後排尋沐沐的臉色頓時慘白，神情憤怒。 學生乙：“哇哦，這不知道被多少人上了，喂，你多少錢一夜啊！？小爺我可以包了你哦！” 咚！椅子倒下，尋沐沐猛地站起，眼中含淚雙手握拳，指甲幾乎掐進肉裏。 女主：“你們住嘴！我沒有賣！我那是被迫的！” 舞台幕布後，王東升說：“他們演得還挺真實，怎麽迴事？難道被控製了？如果被控製了那就隻能一步步按照劇情來最後死啊。” 台上玩家的情況就是台下這些人最好的經驗，所有人都緊張注視著台上台下的一切動靜。 荊桓半靠在一個櫃子上觀察，神情認真安靜。 “你覺得他們在台上經曆了什麽？為什麽演得如此真實？” 贏暮天又湊過來了，簡直完全沒有被嫌棄的自覺。 荊桓頭都不迴，留給他一個完整的後腦勺。 頭發是柔軟的碎發，有點長，黑色發梢半掩住了脖頸處細膩白皙的皮膚。贏暮天忍不住舔了舔自己尖銳的犬齒，情不自禁湊過去了一點。 厲鬼敏銳地感覺到了人類身上的氣息，鮮活、甜美，有一種很熟悉和令人安心的感覺。 “你是變態？” 一道聲音像是冰渣子一樣甩了過來，贏暮天的臉被一個麵具直接擋了迴去。對方隔著麵具摁著他的臉，大力朝後一推。 上一次被捏臉，這一次被直接懟臉，贏暮天將臉上的麵具取下直接扔在一邊。 他氣極反笑，維持著人設道：“我剛剛隻是覺得你身上有奇怪氣味，我對你沒什麽興趣，也從不會幹騷擾這種事情。” 誰知對方聽到這句話後神情突然變了，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睛直視過來，滿是戲謔。 “謔？真的？你最好是。” 贏暮天迴答：“那是自然。” 說完，他轉身走開，站在另一個角落觀察舞台上的動靜。 台上的劇情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學生甲哈哈大笑著：“你真是搞笑，髒死了！你被c了還說不是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