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薇揮揮手讓冬生下去,然後拿著那張圖仔細地琢磨起來。可是,她將那紙條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還是摸不著頭腦。這紙條上的圖實在是太簡單了,就像小孩子的塗鴉,隻不過是彩色的。這圖上麵畫著一顆結了紅色果實的樹,然後有一隻鳥似乎叼了一顆果實飛了起來,它的身後卻追了一隻不知道從哪裏射來的箭,天上還有個紅彤彤的太陽。


    寄薇試著用古人的那套說文解字之類的方法來對這個圖進行一下分析,可是,她雖然腦子裏有原來寄薇的記憶,卻完全不懂得應用。這下她可就犯難了。這信鴿在這樣緊張的時刻來到伯府,說明應該上麵攜帶的信息是很重要的,總不能放任不管吧,


    寄薇看不出是什麽意思,倒也不覺得看不懂很丟臉,幹脆叫來杜媽媽還有淡雲一起來看。杜媽媽看了一眼,說道:“咦,這樹上結的是這麽紅的果實啊,我怎麽覺得像是柿子呢?”


    寄薇一看,果然也覺得像柿子樹,她喃喃自語道:“柿子,柿子,是什麽意思呢?”她忽然之間想到一個可能,指著天上那鳥說道:“你們覺得這鳥像不像燕子?”


    淡雲看了看,搖搖頭說道:“這鳥太小了,看不出來。”


    寄薇還是覺得自己猜對了方向,又看了看圖上的太陽,說道:“你們看看,這鳥飛的方向,在圖上看來,應該是南方吧?”


    淡雲仔細看了一下,肯定地說道:“對,這就是南方。”


    寄薇有些猶疑不定:“這,這圖不會說的是燕南王世子怎麽了吧?”


    淡雲也似乎有點恍然大悟:“奶奶說得對,我看這圖代表的就是燕南王世子被人射了一箭。”


    杜媽媽有點疑惑:“燕南王世子被人害了?這跟我們伯府有什麽關係呢?難道,皇上懷疑是我們伯府的人害死了燕南王世子,這才將我們伯府圍了起來?”


    “不對。”寄薇搖搖頭:“如果燕南王世子遇刺,皇上就算懷疑是我們府裏的人動手,也沒必要這麽大費周章叫金吾衛將我們伯府圍起來,卻不讓人來搜。要知道,這時間越久,證據湮滅的越快。”


    寄薇又仔細看了看圖,指著那上頭的箭說道:“你們看,一般的箭都是黑色的,可這支箭卻是黃色的,肯定是有別的意思在裏頭。”


    “黃色?”淡雲心中一緊,和杜媽媽對看一眼,猶豫地說道:“明黃色可是上用的顏色,難道……”


    寄薇也想到了這個可能,難道這圖代表的是燕南王世子謀反,然後皇上在追殺他?這樣一來,倒是說得通了。伯府跟燕南王世子一直有些牽扯,世子來京城一開始也是住在了伯府裏,皇帝懷疑伯府參與了謀反,也不是沒有可能。


    寄薇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伯爺和秦燁今天都去上朝了,一直沒迴來,說不定也是被皇上扣下了。皇帝在追殺世子,抽不出空來理會伯府,幹脆讓人將伯府圍了起來。這樣一來,整個事情就能解釋得通了。


    想到這裏,寄薇心中一凜,站起來說道:“走,這個事情不簡單,還是得和太太說一聲才行。”這樣大的事情,總得讓太太有個準備。就算伯府真要是因為謀反被抄家,那也得趁現在還有迴旋餘地的時候,千方百計找條生路。


    杜媽媽連忙上前扶著寄薇,和她一起往外走。淡雲這時候手都已經有點發抖了,鎮定了一下心神才跟著寄薇往外走。這謀反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


    寄薇到了太太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大奶奶服侍著太太正在吃飯。太太顯然沒什麽心思吃東西,祝媽媽在旁邊勸著,才又喝了幾口人參烏骨雞湯。見到寄薇,她眉頭一皺,說道:“不是說了讓你不要到處亂走嗎?”


    寄薇行了禮,說道:“如果不是要事,也不敢來打擾太太。太太請看一下這張紙條。”


    太太讓祝媽媽將紙條接了過來,看了看紙條上仿佛小孩子塗鴉似的畫,很是疑惑:“這是什麽?”


    寄薇說道:“這是四爺養著的信鴿今天帶迴來的消息。我覺得很重要,就帶來給太太瞧瞧。”


    大奶奶也湊過去看了一眼,有些鄙夷地說道:“這畫的是什麽啊?真難看,不是誰跟四弟惡作劇吧?”


    太太瞪了一眼大奶奶,示意她閉嘴,然後望著寄薇很慎重的問道:“你覺得,這圖代表什麽意思?”


    寄薇一字一句地說道:“燕—南—王—世—子—謀—反!”


    寄薇這話一說出來,在場的眾人都驚訝地張大了眼睛。太太的手也是一個顫抖,差點連手裏的紙條都掉了。


    太太畢竟還是經曆過風雨的,她定了定神,將那張紙條極為慎重地在桌上鋪平了,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才朝著寄薇點點頭,說道:“你說得對,這個紙條,就是這個意思。”


    大奶奶嘴唇都哆嗉起來:“世子謀反了?那……那關我們伯府什麽事啊?太太,我們,我們可沒有謀反啊!”


    太太喝罵道:“蠢貨!閉嘴!咱們伯府當然沒有謀反!不然你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裏?”


    大奶奶被太太罵了,反倒是鎮定了一點,退後一步,站在那裏不再說話。


    太太沉思了半晌,說道:“老四在南方征戰兩年,和燕南的牽扯確實挺多。可是,上頭也不至於因為這個,就不明不白地定了我們伯府的罪。金吾衛如今圍而不攻,可見上頭對我們伯府也是留有餘地的。如今端看上頭對伯爺,還有老四是個什麽態度了。”


    大奶奶聽到這裏,一雙眼睛又惡狠狠地瞪向寄薇,似乎是在埋怨都是因為秦燁,才會讓伯府惹上了彌天大禍。


    寄薇對著她這仇視的目光也不以為意。畢竟,秦燁雖然在南方征戰,實際上和世子私底下沒什麽交情,就算這世子入京之後住到伯府,也是大姑奶奶帶來的,可扯不到他們四房頭上。就算是太太,如今話裏對秦燁也還是倚重的多,並沒有埋怨的意思。


    太太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如今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得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請人在皇上麵前幫我們說說話。”


    大奶奶說道:“如今咱們府裏連采買的下人都不能出門了,要怎麽請人幫忙?”


    這確實是件難事。太太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麽法子。那金吾衛的首領看起來油鹽不進,伯府裏任何人去和他說話,他都是硬邦邦地頂迴來。如果再圍困下去,府裏大概連新鮮蔬菜都要沒有了。


    太太歎了口氣,吩咐寄薇迴去休息,先過了這個晚上再說。


    這個晚上,對於伯府的人來說,實在是一個不眠之夜。這一夜,伯府的掌家人沒有迴來,而外頭的金吾衛依然晝夜守衛著。


    寄薇雖然心裏也很擔心,但因為已經死過一次,心裏似乎少了許多的懼怕,哄著蓓蓓睡了之後,自己在床上想了半晌,也就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寄薇吃的飯菜裏,就少了些時令的蔬菜。原本伯府的蔬菜都是有專人從莊子裏頭送進來的,可現在都被擋在了外頭,不能進來。寄薇心想,這天寒地凍的,如果伯府多圍困幾天,怕是連柴火都沒得燒了。


    中午的時候,疏月帶迴來在外頭打探到的消息,說是三奶奶葉氏還是聽到府裏被圍困的消息,動了胎氣,怕是馬上要生了。


    葉氏懷胎才八個多月,孩子如果這時候生下來,那就是早產了。最頭疼的是,因為是早產,府裏也沒有備好穩婆,這個時候孩子出世,十分的危險。三爺自從有了隱疾,常常窩在院子裏喝得醉醺醺的,如今聽說自家婆娘要生孩子了還沒有穩婆接生,竟然二話不說跟發了瘋似的往外闖。


    幸虧秦煒當時也在伯府的門口守著,將他攔住了,不然整個伯府都跟著遭殃。


    三爺知道,三奶奶肚子裏的孩子,大概就是他這一生最後一個孩子了,因此借酒裝瘋,一臉鼻涕一臉淚地就在伯府門口耍起了賴:“殺人了!要人命了!”


    外頭的那個肖大人卻隻是騎在馬上,冷冷地瞧著,一點也沒有被觸動的樣子。


    大爺實在看不過眼了,一個手刀把自家弟弟打暈了,讓下人背迴了屋。伯府如今陷入了困境,老三不要命了,他可還要替自家的安全著想。


    三奶奶疼了大半夜,最終還是安全生下了一個女兒。三奶奶原本也希望是個兒子,但生下來是個女兒,她也覺得滿足了,畢竟她也算是兒女雙全了。


    太太覺得這也算是喜兆,因此對這個孩子頗為上心,送了一堆的東西過去。雖然伯府未來處境如何還不知道,但太太的心沒有亂。太太不慌,伯府的下人們也才有了主心骨,雖然心中忐忑,但每日裏依然照常做事。


    到了第三天的中午,外頭的守衛沒有撤走,寄薇不但吃到了紅雞蛋,還再次吃到了新鮮的蔬菜。寄薇吩咐疏月道:“你去打聽一下,問問他們,這蔬菜是從哪裏來的?”


    疏月很快帶著消息迴來了:“我跟府裏的衛士打聽了一下,下午的時候,有位王爺來了,跟那位肖大人談了一會,肖大人就同意讓人將蔬菜啊柴火啊都送進來了。”


    “王爺?”寄薇第一時間就想到:“哪位王爺會這麽明目張膽地幫我們伯府?難道是瑞王?”


    疏月也有點不太肯定地說道:“那個衛士沒有見過瑞王,所以,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聽他的描述,似乎就是瑞王了。”


    疏月跟著寄薇去瑞王府的時候見過瑞王一麵,倒也知道瑞王的樣子。這京城裏的王爺其實並不多,相貌相似年紀相似的就更少了。所以,疏月這樣說了的話,那王爺是瑞王的可能性更高了。


    寄薇心道,如果真的是瑞王出麵了,那很可能事件還有轉寰的餘地。果然,到了第三天的中午,伯爺和秦燁都迴府了。


    那時候天空正微微飄著雪花,寄薇坐在榻上,有一針沒一針地縫著給孩子的內衣。疏月遠遠地就在院子裏叫開了:“奶奶,四爺迴來了,四爺迴來了。”


    寄薇一驚,手裏的針戳到了指頭也顧不得了,丟下手中的衣裳就急匆匆跑到了門口。秦燁依然穿著上朝的衣服,幾個大步就走進了屋子。他看著守在門口的寄薇,伸出手想要擁抱她,卻還是止住了手,沉聲道:“阿蕊,你還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無話可說了,話都留給你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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