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看了眼低眉順眼的寄薇,心裏莫名其妙地又有了一些厭惡。這個女人表現的這般的乖巧,誰知道是不是暗地裏給老四灌了什麽*湯,老四這孩子向來孝順,今天卻這樣明目張膽能地頂撞自己,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太太心中不悅,臉上卻不露聲色,說道,“嗯,老四家的身子骨一向嬌弱,如果養好了倒是喜事一樁。你們能早日開枝散葉,我也才好安下心來享點清福。”


    秦燁見太太並未責怪寄薇,眼裏閃過一絲喜悅,點頭道,“太太說的是。”


    太太又道:“佳容那裏,倒是有勞你這個哥哥替她著想,請了大夫去看。不過,那俞老先生說她身體並沒有什麽問題,隻是心情不好,才導致如今也沒有好消息。我這心裏呀,一直替她擔著心事呢!”


    秦燁安慰道:“太太不必過於憂心,兒孫自有兒孫福,佳容畢竟還年輕呢!”


    太太有些嗔怪地看了秦燁一眼:“話是這麽說,你這做哥哥的也該多開導她一下。前些日子她迴家了一趟,聽說你們去別莊玩了,卻沒有邀請她,一直在那悶悶不樂呢!我看,明天就是中秋節了,晚上你們年輕人出去拜月,就約著她一道去吧!”


    秦燁躬身答道:“太太放心,我這就使人去嚴府裏傳話,請妹妹、妹夫隨我們一道去江邊拜月。”


    這個世界的節日和寄薇從前知道的略有不同,沒有七夕,但是中秋節除了一家團聚吃月餅之外,還有一個類似於七夕的活動。


    未婚的年輕女子在這一天可以相約著去江邊拜月,祈求月老賜一段好姻緣。而已婚的年輕女子,如果能和夫君一道去江邊拜月,那就預示著之後的一年,夫妻會恩愛美滿。


    太太點點頭,看著秦燁說道:“我知道你一向是個友愛兄妹的,對妹妹那是沒的說。隻是,你也勸勸你媳婦,別隻記著從前的那件事,對佳容沒個好臉色的。畢竟佳容也不是故意的,自家人,和和氣氣地才是正理。”


    寄薇連忙賠笑道:“太太說哪裏話,我如今和佳容可是好得很呢,前陣子我還替佳容織好了一件披帛,想著改天見麵了送給她。”


    太太深深看了寄薇一眼,說道:“真要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從秋棠院的正房出來,寄薇輕輕籲了一口氣。似乎在這古代,一個媳婦再怎麽委屈求全,這婆婆都是能找到可挑剔的地方的。寄薇簡直想象不出能有太太對她滿意的那一天。


    秦燁卻是一掃昨晚上的頹唐,看著寄薇的眼睛都亮了幾分。他伸出手去將落在寄薇頭上的一小粒桂花拈下來,帶著一絲喜悅說道:“阿蕊,明天我和你一道去江邊拜月,你高興嗎?”


    寄薇想起這身體的原主似乎隻有婚後第一年是和秦燁去江邊拜過月的,後來生了蓓蓓,就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再也沒有去過了。然後,每一個中秋節,就成了原來的寄薇感傷流淚的日子了。


    寄薇帶著點傷感說道:“高興,我怎麽會不高興呢?嫁給四爺這麽多年,才去過一次,我都快忘了拜月是什麽樣的了,如今正好再去見識一番。”


    秦燁臉色一僵,半晌才說道:“阿蕊,你放心,隻要我在這京城裏,以後我年年都陪著你去拜月。”


    寄薇淡淡一笑:“好啊。”


    秦燁聽出寄薇話裏的敷衍,皺了皺眉頭,說道:“阿蕊,我說過的話,從來都是算數的。”


    寄薇點點頭:“我知道。我一直記著呢!”這世道人心易變,秦燁這時候的真話,未必十年後還記得。不過,隻要秦燁這時候向著她,她總是有好處的。


    秦燁看著這樣的寄薇,心裏十分的沮喪。他覺得他的示好已經表現得十分的明顯了,不但將鶯歌和燕舞送了人,還堅持將春桃的孩子打掉了,又在太太跟前說了想要嫡長子的意思,偏偏寄薇對他的示好視若不見,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到底要怎麽做,她才會真正的開心呢?秦燁搞不懂了。不過,他想起從前中秋節獨守空房的寄薇,心裏也有了點點的心疼。這麽多年都沒有陪著她拜月,沒有給她希望,也難怪她心冷。


    還是慢慢來吧!秦燁這樣想著,又伸出手去將寄薇的手握在了手心,似乎想將自己的熱量,傳到她身上,將她那顆冷掉的心,溫暖起來。


    秦燁牽著寄薇的手迴了落霞院,吃完了早點,兩人就和伯府的眾人一起去送燕南王世子和麗榮縣主。


    送走了燕南王世子和麗榮縣主,伯府裏也就清淨了不少。


    因為臨近中秋節了,府裏太太也給了恩典,讓那些不是家生子的丫頭小廝們可以輪換著迴去個半天,和親人團聚一下。寄薇也先讓淡雲和鈴蘭都迴去一趟,還打發了好些吃食讓她們帶迴家去。


    寄薇對她們這麽好,倒讓疏月有點吃味了,不過,寄薇也沒忘了這些家生子們,既給了月餅也給了賞錢。


    安排好了這一切,寄薇就帶著丫頭們到院子裏打桂花。打下來的桂花不但可以泡桂花酒,還可以做糖桂花。糖桂花做好了之後,可以拿來蒸年糕,那味道是十分的香甜。當然,冬日的酒釀如果加上一點糖桂花,那若有若無的香味,簡直能讓人聞著就醉了。


    糖桂花還能做凍米糖、桂花糖藕,這些都是女子愛吃的甜食。當然,身處這古代,寄薇還想學古人董小宛一樣風雅一把,做個“五色花露”。也就是將玫瑰、茉莉、水仙、鳳仙和桂花這五種獻花摘下來放到一個瓶子裏,加了糖之後醃漬起來,過段時間之後就成了花露。


    總而言之,聞著花香,吃著甜食,總能讓人的心情也變得甜美起來。


    到了中秋節這天,晚上伯府家宴,各房的男女老少都聚在了秋棠院的大花廳裏一起吃月餅,賞月。


    不過,伯爺畢竟是武將出身,對於這些吟風弄月的風雅事沒多大興趣,也就是吃了幾塊月餅,和幾個兒子說說話,就徑直走了。


    太太看一眾年輕人都心不在焉的樣子,就笑著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大概早就想著出去玩了,去吧,都去拜月吧,我老婆子就不來攪你們的興了。”


    於是,大夥兒也就散了。


    大奶奶殷勤地上前扶著太太,說道:“我來服侍太太去歇息吧!看四弟妹那樣子,可真是有點輕狂了,她也不年輕了,還去湊那個熱鬧。”


    太太眼皮子也不抬地說道:“我倒是希望你也去湊湊這個熱鬧呢,可你看看老大,這宴會才進行到一半,他早已跑得沒影子了。我說,你也別隻隨著他鬧,該要勸的時候還是得勸,這籠絡自家男人,難道還要我教你不成?”


    大奶奶挑唆不成反被太太罵,鬧了個麵紅耳赤,訥訥說道:“太太說的是。”


    寄薇這邊先讓奶娘帶著蓓蓓去睡了,然後就和秦燁一起,帶著府裏的一眾年輕人去江邊拜月。


    當然,說是一眾年輕人,其實也隻有秦芷容、五爺、五奶奶、齊三公子,以及齊五姑娘。其他的,就是隨行的丫頭小廝們了。


    女子都坐轎,男子都騎馬。但是到了同心街的街口,就有兵勇在那攔著,不讓轎子和車馬過去了。因為江邊人太多了,如果再有車馬來往,那會堵得水泄不通的。


    不過,富貴人家一般早早就在江邊結了棚子,擺好了條案讓人守著,隻要人過去了,就能拜月了。


    寄薇下了轎子,戴上了幃帽,剛要轉頭去找秦芷容,不遠處已經響起了一聲叫喊:“四哥,四哥,我在這裏。”


    秦佳容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來住了秦燁的袖子,嘟著嘴說道:“四哥你們怎麽才來啊!我都在這等了好一會了。”


    秦燁皺了皺眉頭,問道:“妹夫呢?”


    秦佳容撇了撇嘴,說道:“這人假清高,不肯在這外頭等,正在浮雲樓裏喝著茶呢!真是懶得理他!”


    秦燁連忙吩咐小廝冬生:“去,將二姑爺請過來。”


    這時候,跟在後頭的幾抬轎子上的人都下來了,走到了秦燁和寄薇跟前。秦佳容看到秦芷容也來了,冷哼一聲,說道:“你也跟著四哥出來了?我說,你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嫁人了啊?”


    這樣刻薄的話,說得秦芷容一下子就紅了眼眶,隻不敢反駁這個二姐,羞愧地低下了頭。


    倒是齊五姑娘實在看不過眼,岔開話題道:“請問這位姐姐是?”


    秦佳容趾高氣昂地上下打量了齊良月一番,皺眉道:“你又是誰?”


    齊五姑娘微笑道:“我是齊家的五姑娘,這一迴是跟著我們大嫂一起來的。”


    齊良月這麽一說,秦佳容就明白了,恍然道:“噢,你是大姐的小姑子啊!大姐呢?怎麽沒跟你一塊來?”


    齊良月說道:“大嫂身子不大舒服,就沒有出門了。”


    秦佳容臉上現出不滿:“大姐迴來,也不去瞧瞧我。哼,我倒要看看,她帶了些什麽禮物給我。”


    齊良月看著秦佳容這個樣子,覺得她確實難以討好,但還是說道:“我聽我嫂子說,給姐姐帶了好些好東西呢!”


    秦佳容這才高興起來:“這還差不多。”


    她們在這說著話,那邊嚴春雷也被小廝叫下來了。他客氣地跟大夥見了禮,這才跟隨著大夥一起往河邊走去。


    秦佳容瞪了他一眼,也不跟他同行,隻是扯著秦燁的衣袖,要跟他一道走。秦燁這時候一心撲在寄薇身上,隻顧去看寄薇了,也沒有理會秦佳容。


    寄薇則是忙不迭地在看路邊的小攤子。路邊的小攤子上不但有很多賣河燈的,還有賣一種長著兔子樣長耳朵的小瓷人。這是民間拜月的小玩意,也是拿來給人賞玩的,叫兔兒爺。寄薇的記憶裏雖然有這個東西,但從沒親眼見過,因此一直在那好奇地左看右看。


    寄薇看得入迷,走路也就不太專心了,差點沒跟一個從岔路上走出來的男子撞到一起。幸好秦燁一直關注著她,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扯到了自己懷裏,這才沒有丟臉地撞到人。


    那男子也嚇了一跳,轉頭看向寄薇的時候驚訝地喊道:“阿蕊!”


    秦燁將寄薇緊緊攬在懷裏,說道:“原來是信之兄弟,真是好久不見了。”


    原來這位差點撞到寄薇的男子,竟然是穆雅歌。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看文的筒子是不是少了好多啊?


    難道都去旅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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