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下午,陳鵬飛就沒能和秦芷容說上什麽話,因為麗榮縣主一直纏著他說些西北的風貌,以及他在西北的經曆。陳鵬飛很不耐煩應付這位舉止放浪隨意的郡主,如果不是因為秦芷容在這裏,他可能早就拂袖而去了。


    秦芷容雖然沒有插話,但是她顯然對陳鵬飛講的東西很有興趣,臉上的神情隨著他的話語而變化。


    陳鵬飛注意到秦芷容在傾聽,說得倒是更起勁了,連他在塞外遇狼群,雪山遇雪崩等等遇險經曆都講了出來。閨閣女子哪知道這些塞外的情形,一眾女子除了寄薇,都聽得是嘖嘖讚歎。


    到了傍晚,秦燁迴府了,他使了小廝來傳話,說是他請在座的眾位客人,都到文心樓的大花廳裏去參加晚宴。


    寄薇帶著客人們到了花廳,發現不但四爺在,齊三少爺也在,連李晟陽和孔欣瑤也來了。眾人又是一番廝見完畢,然後男女分桌,隔著一個屏風都坐下了。


    秦燁也不講那些虛套,簡明扼要地將今晚宴客的主旨說出來了。他這次設宴是為燕南王世子和縣主辭行的。今天在金鑾殿上,皇帝欽賜了一座府邸給世子居住,世子明日就要帶著縣主一起到新府邸裏居住了。


    寄薇心中一動,心想皇帝賜了府邸給世子居住,那擺明了世子是要在京城久住的了。聯想到皇帝每況愈下的身體狀況,寄薇心中明白,皇帝大概是替未來的繼承者鋪路了。世子在京中,總能夠對外地的異姓郡王起到牽製作用。


    也許過不了多久,另外兩個異姓郡王的兒子也會進京了。


    寄薇一邊思索著世子進京可能會帶來的影響,一邊觀察著麗榮縣主的反應。麗榮縣主一開始聽說要搬走,眉頭就皺了起來,但後來似乎又想開了,開始殷勤地向陳芸打探陳鵬飛的狀況,又極力邀約陳芸去她新的府邸遊玩。


    可憐陳芸一個小姑娘,雖然有點機靈勁,但哪能抗拒得了縣主?最後還是被迫同意有時間一定去她那玩了。


    因為臨近中秋,吃完了晚宴,秦燁又邀請大夥在後園的湖心亭喝酒賞月。隔年的桂花酒拿了出來,各式各樣的月餅也擺到了桌上,一眾少爺小姐在那清亮的月光下,開始喝酒行令起來。


    燕南王世子易聞天是個粗豪的性子,他喝了一口桂花酒,又呸地一聲吐掉,說道:“這是啥玩意兒?太難喝了。”


    李晟陽說道:“世兄,這是桂花酒,時值中秋,月下品桂花酒,可是一件雅事啊!”


    易聞天擺擺手:“什麽狗屁雅事,那是那些酸腐文人才喜歡的東西,老子就愛喝純正的花雕酒。秦將軍,難道你們府裏連花雕酒也沒有?”


    秦燁連忙讓丫頭們去將窖裏存著的陳年花雕拿出來。易聞天大口喝掉一碗花雕,這才神清氣爽地說道:“這才是好酒,來,咱們來劃拳!”


    幸虧在座的幾位都算是行伍出身,對於劃拳並不陌生,加上大碗喝酒的刺激,很快放開來大聲吆喝起來。隻是鄰座的姑娘奶奶們聽得這一陣粗豪的劃拳聲,簡直難以忍受。


    偏偏易聞天是個異常隨心所欲的性子,轉眼又提出了新要求:“咱們這樣光是劃拳喝酒也太過無趣了!秦將軍,你們府裏難道連個唱曲兒的都沒有?”


    秦燁挑眉道:“我身邊倒有兩個服侍的丫頭,是臨安王送給我的,一個善歌一個善舞,不如叫她們過來給世子表演一番?”


    易聞天拍掌笑道:“好!臨安王這人最是風流,他j□j出來的人,想必不差。”


    很快,鶯歌和燕舞打扮得風流嬌俏,一路嫋嫋娜娜地來了。她們這陣子備受冷落,呆在西跨院裏簡直是閑得發慌,一聽說四爺召喚,迫不及待地塗脂抹粉,要將自己通身的本事施展出來,再次將爺們的目光吸引過來。


    湖心亭相對的是一個寬敞的水台,從前就是專門建了讓人在上頭表演的。


    鶯歌和燕舞到了之後,落落大方地朝著客人們行了禮。她們剛抬頭一亮相,易聞天的眼睛就亮了。


    鶯歌抿嘴微微一笑,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調了調琵琶的弦,開始曼聲吟唱起來。燕舞穿著大袖霓裳,在一片燈影中翩翩起舞。


    寄薇喝著桂花酒,在一片花香中欣賞著這兩個人的歌舞,頗有些迷醉的感覺。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兩人的歌舞,從純藝術的角度來說,確實很不錯。


    鶯歌的歌聲清越而婉轉,帶著一絲魅惑的味道。燕舞的舞蹈妖嬈多姿,袖子舞得飄逸招展,腰肢柔軟像春風中的楊柳。


    秦燁漫不經心地喝著酒,眼睛卻是在看著另一個桌上的寄薇。他想,她看著這兩個通房丫頭,心裏還會嫉妒嗎?也許已經不會了。不然,為什麽她臉上的笑容是那麽的放鬆呢?


    一曲完畢,易聞天拍掌笑道:“好,不錯!”其他人也跟著紛紛稱讚,說她們兩人確實表演得不錯。


    鶯歌和燕舞終於又找迴了一些自信,站在那裏喜笑顏開地說道:“謝謝各位爺、各位奶奶、小姐們讚賞!”


    麗榮縣主眼珠子一轉,站起身來跑到易聞天身邊,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易聞天皺了皺眉頭,搖了頭。麗榮縣主拉著他的袖子不依不饒,他隻得無奈地點頭同意了。麗榮縣主喜出望外,帶著丫頭們匆匆沿著迴廊走了。


    寄薇有點訝然,叮囑鈴蘭跟過去看看,這才又轉過頭來看鶯歌和燕舞繼續表演。


    易聞天一邊喝著酒,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兩個丫頭表演,眼神是越來越迷醉。秦燁忽然說道:“世子覺得這兩個丫頭還不錯吧?”


    易聞天毫不猶豫地答道:“不錯,確實不錯。”


    秦燁接著說道:“世子進京,身邊沒帶什麽服侍的人吧?我看,既然世子看得上她們,明日就讓她們跟著世子走吧!”


    易聞天訝然迴頭:“這樣的兩個尤物,秦將軍竟然舍得割愛?”


    秦燁說道:“不過是兩個取樂的玩意兒,算得了什麽?世子看得上她們,是她們的榮幸。”


    易聞天哈哈笑道:“秦將軍真是爽快,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秦燁將兩個通房丫頭地送了人,心裏忽然輕鬆不少。他有點迫不及待地想讓寄薇知道這件事,然而寄薇一直傾聽著歌聲,連望也不望他這邊一眼。這簡直讓他的心有如貓抓了似的,難耐極了。


    又一曲完畢,秦燁幹脆讓小廝叫鶯歌和燕舞過來亭子裏。鶯歌和燕舞有些受寵若驚,急匆匆地就過來了。


    秦燁指著易聞天說道:“這一位是燕南王世子,他覺得你們還不錯,以後你們就跟著世子了。要用心服侍,知道嗎?”


    鶯歌和燕舞對視一眼,心裏雖然驚訝,但卻也溫順地應聲道:“是。”


    易聞天哈哈笑道:“來,美人兒,坐在本世子身邊,先陪本世子喝杯酒!”


    鶯歌和燕舞嬌笑著在易聞天身邊坐下,殷勤地勸起酒來。易聞天攬著兩個美人兒,毫不客氣地在她們的臉上親了一口,十分地誌得意滿。


    在座的客人們對這一幕情形顯然都是見慣了,並沒有表示出訝異,都紛紛坐下來繼續行酒令。畢竟,夜還未深,行樂需及時啊!


    寄薇看著這一幕,心裏也是有些驚訝的,不過她也知道,古代的這些侍妾,拿來送人也是常事。她想,說不定秦燁也是膩了呢?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古代的男人啊,喜新厭舊簡直是太常見了。


    這時候,前麵的水台上忽然又想起了絲竹聲和鼓點聲,將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伴隨著鼓點聲,一個戴著麵紗的女子赤著雙足,踏著清脆的銀鈴聲舞了出來。


    這個女子穿著金光閃閃的紗質上衣,手臂也裹得嚴實,卻獨獨露出了一截小蠻腰。她的下/身穿著寬鬆的紗織褲子,在靠近腳踝處束緊,然後腳上戴著的是金色的鈴鐺,隨著她的舞蹈發出清脆的響聲。


    寄薇覺得,這姑娘的妝扮和舞蹈,十分像是天竺少女。然而在這個世界裏,寄薇並未聽說大黎朝的邊界有天竺國。那這姑娘,又是從哪來的呢?


    這個女子的舞蹈十分的熱情奔放,小腰扭動得像蛇一樣靈活,讓下頭觀看的奶奶小姐們都驚訝得張大了嘴。幾位爺們雖然是見識多廣的,但也被那妖嬈的舞蹈吸引住了心神。隻有易聞天,一臉漫不經心地享受著兩位美人的喂食,像是毫不在意。


    秦燁這時候也十分的疑惑,他並沒有安排這樣的節目,是誰私自讓這個女子去表演的呢?他正想讓人去喝止那女子的表演,易聞天卻朝他招了招手。


    秦燁湊過去,易聞天輕聲說道:“秦將軍,這是我準備的節目,獻醜了。”


    秦燁想起剛才麗榮縣主的表現,心中有些了然,也就放下心來,不再去管這事了。


    這時候那女子舞得越來越起勁了,還離開了水台,徑直舞蹈著朝亭子裏走來。她舞到女子做的那一桌,奶奶小姐們都發出驚歎聲,躲開她。她舞到爺們坐著的那一桌,也不理別人,隻是在陳鵬飛麵前打轉,雖然蒙著麵紗,但那火辣辣的肢體語言,無不在訴說著挑逗。


    李晟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他在那拍著手掌笑道:“化鯤兄,這舞娘是看上你了,你好有豔福啊,還不快把她收了吧!”


    陳鵬飛喝著酒,坐的是穩如泰山,聞言說道:“這是哪裏來的騷娘們,別汙了老子的眼!”


    那女子聞言身子一震,交錯的兩隻腳絆了一下,一下子朝旁邊倒去。齊三公子一直在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女子的舞蹈,這時候飛快地一把撈住了女子的纖腰,將她抱在了懷裏。


    李晟陽哈哈笑道:“齊三少這算是英雄救美了吧?哈哈,既然化鯤兄看不上,就隻好便宜齊三少了。這舞娘歸你了,齊三少!”


    齊三公子聞言憨憨一笑,更是抱著那女子不撒手了。


    那女子迴過神來,猛地踩了齊三公子一腳,氣衝衝地推開他走了。眾人一直看著這位大膽到了極點的舞娘走出了視野,才迴過神來,這舞娘,怕不是尋常人吧?隻是,大夥兒誰也不敢說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唔,大家應該猜到這位舞娘是誰了吧?很多人說縣主不像大家閨秀,其實她確實不太像,因為我的設定裏,她娘是邊疆一個少數民族族長的女兒。燕南,在這個架空世界裏,和雲南類似。


    最近迷上了翡翠鐲子,天天逛淘寶想買一個,弄得文章到現在淩晨四點了才寫出來一章。


    嗚嗚,這就是典型的玩物喪誌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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