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燁和寄薇出了正房的門,作別了三爺和五爺,就去廂房拿蓓蓓的東西。因為昨晚上已經露了口風要帶蓓蓓迴去,徐嫂子早指揮小丫頭們將蓓蓓的衣物打包了,稍微再收拾一下玩具首飾之類的,也就行了。


    蓓蓓聽說又能迴去和娘親住在一起,原本黯淡的小臉立馬添了光彩。讓蓓蓓更為開心的是,這一天竟然是爹爹和娘親一起來接她,這在小姑娘看來是大大有麵子的事情,讓她幾乎忘記了昨晚上被大姐打擊的事情。


    小姑娘唧唧喳喳地指揮丫頭們收拾自己的東西,時不時笑著和父母炫耀一下自己新得的小禮物,看起來活潑又俏皮。這讓寄薇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寄薇知道孩子是很敏感的,如果受到嚴重的言語傷害,很可能造成心理創傷。她為了彌補女兒,更是言笑晏晏,和女兒互動得十分開心,並且時不時地引導蓓蓓和秦燁交流。父愛是孩子成長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何況,如果蓓蓓和秦燁處好了關係,還能鞏固她們兩人在伯府的地位。


    秦燁依然冷著臉不怎麽說話,然而眼裏一抹暖意泄露了他的心思。他一直在耐心地傾聽,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煩。他偶爾點點頭或者答上兩個字,就讓蓓蓓歡喜極了。


    廂房外麵,秦菲菲望著他們在那收拾著東西,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點難受。原本她是恨不得秦蓓蓓立即消失在她的麵前的,可自從知道她真的二話不說就要搬走了,她心裏又有些不舍得了。


    秦蓓蓓畢竟是她的第一個玩伴,雖然年紀小了點,但一直很依賴她這個姐姐,也很崇拜她,這讓她感受到了作為姐姐的驕傲。如果以後她們真的不再說話了,她……


    秦菲菲這時候又有點懷疑了,會不會是有人故意亂說呢?畢竟蓓蓓這麽小,就算想裝,也裝不了那麽像啊!而且,蓓蓓後來也沒有來跟她解釋或者繼續討好她之類的,反而她一說,就真的走了,這倒讓秦菲菲深深地糾結了。難道,真的是錯怪她了?


    寄薇出來的時候,見到秦菲菲遠遠地望著這邊,本來想讓蓓蓓去打個招唿的,但是想想還是算了。


    蓓蓓緊緊拉著娘親的手,看了秦菲菲一眼,也沒有上前招唿的打算。大姐姐討厭她,她也討厭大姐姐,以後不跟她玩了。反正,她有娘親和爹爹陪著,已經很快樂了。


    秦菲菲看到蓓蓓和父母親親熱熱交談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眼圈紅了。她轉身迴房,撲倒在床上,嗚嗚哭泣起來:“娘親,我也要娘親……”


    奶娘路媽媽慌不迭地上前安慰:“姑娘別傷心,奶娘疼你啊……”


    迴去的路上,秦燁依然走在前麵,寄薇拉著蓓蓓的手走在後麵。小姑娘蓓蓓看著父親的長腿,努力想跟上,跑得氣喘籲籲,可惜身小力不足,還是落後了。


    秦燁聽得後麵的喘息聲越來越重,終於停下了腳步,然後一言不發地迴身抓住了蓓蓓的另外一隻手,帶著她往前走。這下子,蓓蓓左邊牽著父親,右邊牽著母親,心裏簡直樂開了花。


    說起來,古代男人養育孩子,都是講究抱孫不抱子,兒子都不抱,那女兒就更不抱了。私底下抱都不抱一下,那就更不用說堂而皇之地在眾人麵前牽著女兒的手了。所以秦燁這一主動,倒是把寄薇都嚇了一跳。


    原本秦燁和寄薇、蓓蓓走在一起,就夠吸引人的眼球了,偏偏冷麵將軍秦燁還牽著女兒的手,這下子路上偶遇的那些下仆,一個個都是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差點連請安都忘記了。被秦燁那冷眼一掃,這才戰戰兢兢地跪下去請安,半天都沒站起來。


    秦燁當然不是那種在意下人目光的人,他雖然有很多古代男人的通病,但他也有他的傲氣。這是他的身份和能力決定的。伯府嫡子,年紀輕輕就是中郎將,這都是他傲氣的本錢。


    何況,秦燁不是長子,從小學的規矩要少得多,性子也就多了幾分跳脫。這也是寄薇覺得他時常抽風的原因了。


    秦燁握住女兒小小軟軟的手,心裏感覺有點奇特。孩子慢慢在長大,他和寄薇成婚也已經六年了。他像是才發現時光的飛逝,轉頭看看寄薇,卻發現她容光更勝昨日,是一朵芙蓉花開得正豔的樣子。他翹起嘴角,對於眾人的矚目,有些誌得意滿起來。


    寄薇對於秦燁這次的抽風,卻是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大概用不著一天,連伯府最偏僻的馬房裏管馬的下人都會知道,四爺對四奶奶和蓓姐兒看重得不得了,走在路上都要牽著蓓姐兒的手呢!


    可見,雖然四奶奶沒有生兒子,四爺卻還是看重她的。原本對四奶奶有了輕視之心的人,從此之後怕是要改觀了。


    寄薇心想,不管是誰在背後使袢子挑撥離間,這會子怕是要悔死了。


    寄薇猜的不錯。阮姨娘這會心裏正翻江倒海地鬧騰呢!她躲在一個迴廊的後邊,遠遠地看著寄薇他們說說笑笑地走過來,心裏的醋意簡直能把她自己酸倒。


    原本早上她起來的時候,是希望聽到秦菲菲和秦蓓蓓鬧起來的傳聞的,誰知道最先得知的消息竟然是秦燁陪著蘇氏去給太太請安了。她想來想去,還是偷偷地跑到長廊這邊來等著他們迴來。誰知道她等來的竟然是三個人,他們身後的仆役還拿著大包小包,看樣子是秦蓓蓓要迴來住了。


    因為太過專注,阮姨娘的手指甲不知不覺掐進了迴廊的柱子裏。


    這時候,秦燁忽然若有所感地朝這邊望了一眼,那淩厲的目光嚇得阮姨娘一哆嗦。雖然明知道四爺看不到這麽隱蔽的地方,但阮姨娘還是帶著瑞雪急急慌慌地往迴走,連手上帶著的一個護甲卡在了柱子上也沒發現。


    秦燁路過這段迴廊的時候,若有所思地掃視了一圈,就看到了柱子上的那片護甲。他默不作聲地一抬手,將那護甲取了下來,塞進了袖子裏。


    寄薇一心隻關注著蓓蓓,也就沒看到這一幕。


    迴到了落霞院,三個人趕緊坐下來吃早點。秦燁這些天也習慣早上跟著寄薇吃素了,三個人吃起來倒也其樂融融。


    吃完了早點,秦燁就出去了。雖然這段時間秦燁和寄薇相處得融洽了,但秦燁並不會告知寄薇自己的行程。


    寄薇也沒那好奇心去打探,吃完了早點,她親自送了蓓蓓去先生那上課,中午又親自接她迴來。這也就避免了蓓蓓單獨和秦菲菲相處。雖然秦菲菲不一定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但寄薇作為


    到了下午,寄薇就知道秦燁是幹啥去了。因為他帶了一位老先生迴來,說是民間的一個婦科聖手,人稱俞老先生。


    這位俞老先生不住在京城,此次入京隻是因為一位貴人相請,這才來京城幫貴人的母親看病。不過,不知道怎麽的他竟被秦燁尋訪到了,趁著人家還沒走,費盡心思將人請過來了。


    俞老先生留著長長的一把胡子,看起來倒真像個有真才實學的。


    秦燁本來想按照古代的規矩,隔著帳幔,讓人家幫寄薇診脈的,但俞老先生說這診脈還得看臉色,看舌苔,不然診得不正確。秦燁冷著臉看了俞老先生半天,看他依然不讓步的樣子,最後也隻好妥協了。


    俞老先生診完左手又診右手,問了寄薇好些問題,看了舌苔,還端詳了寄薇的臉半天,這才算是診完了。秦燁站在一旁,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了。要不是看在俞老先生那一把白胡子的份上,說不定秦燁早就惱火地把他扔出去了。


    寄薇倒是覺得這老先生很負責,那種隨便搭搭脈就開藥的,絕對不是什麽好醫生,畢竟,中醫可是講究望聞問切的啊!


    俞老先生開好了方子,這才對寄薇說道:“夫人自小產之後,憂思過重,又沒有好好保養,這才導致身體虛弱,濕熱內蘊。老夫開的這個方子,夫人須得堅持吃上幾個月,才有成效。老夫勸夫人一句話,自己的身子,還得自己愛惜才是。夫人必須趁著年輕,將這病治好了,否則往後不易受孕,老了還得受苦。”


    寄薇的神色也變得凝重,站起來朝老先生深深鞠了一躬,答謝道:“謝謝老先生提醒了,我一定謹記。”


    秦燁在一旁聽了,心裏也不好受。他沒想到,寄薇竟然自從滑胎之後就埋下了這麽深的病根。那時候他隻顧著和寄薇鬥氣,雖然也請了太醫來看,卻並沒有盯著寄薇服藥,此刻想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些惱火,不知道是在氣自己,還是氣寄薇不顧惜自己的身體。


    俞老先生站了起來,卻又對著秦燁說道:“秦四爺,容老夫提醒你一句,夫人養病期間,不能同房。否則一旦懷孕,必然有滑胎的危險。”


    啊?居然不能同房?秦燁心裏一下子就愣了,半天迴過神來,追問道:“多久?”


    俞老先生答道:“最好是半年之後再同房。”


    半年,這麽長的時間。秦燁從前和寄薇半年不同房,那也不覺得怎麽樣,可如今寄薇已經勾起了他的心思,再讓他等半年,他就覺得很難熬了。因此他皺了眉頭問道:“一定要半年那麽久?”


    俞老先生瞟了他一眼,心道,他們是少年夫妻,忍不了那麽久倒也正常,於是說道:“三個月之後勉強可以同房,但必須節製。”


    俞老先生看秦燁依然不滿意的樣子,語重心長地說道:“年輕人,別太重欲。這婦人生子,是一條命在鬼門關前走一趟,挺艱難的。你也得替人家考慮考慮。”


    秦燁瞄了一眼尷尬低頭的寄薇,臉也不由得微微一紅,說道:“先生說的是。”


    俞老先生正要出門,這時候杜媽媽卻來迴稟道:“四爺四奶奶,阮姨娘求見。”


    秦燁這才想起來,阮姨娘也是小產了,如今怕是聽了消息,也要請俞老先生幫忙診治了。寄薇看了秦燁一眼,率先說道:“請她進來吧!”


    阮姨娘嬌嬌怯怯地走了進來,恭謹地行了禮,說道:“妾自從滑胎之後,經常夜寐多夢,腰背酸沉,今日聽說四爺請了婦科聖手來給奶奶診治,鬥膽過來,想沾點四奶奶的光,請這位先生也替妾診治一下。”


    阮姨娘說的在情在理,語氣也客氣極了,秦燁當然沒法拒絕她的要求,轉頭對俞老先生說道:“這位是我的如夫人,難得請到先生來,就請先生順便看一看吧。”


    俞老先生原本對秦燁還是和顏悅色的,這會臉色卻不好了。他原本以為寄薇是因為失了孩子才會鬱結於心,小夫妻兩個感情還是不錯的,這才多嘴勸了那一堆話。誰知道兩人之間還夾著個如夫人。這讓一輩子隻有一位娘子的俞老先生就像吃了蒼蠅似的惡心。


    果然這大戶人家,就都是些醃臢事。他還是迴他的鄉下去吧!不過,醫者父母心,俞老先生也不好甩手就走,隻好又坐下來給阮姨娘診脈。


    診完脈,俞老先生說道:“這位如夫人滑胎之後沒有安心靜養,又過早下床吹了風,因此落了個肝腎陰虛之症。我這裏還是開上一副藥方,這位如夫人拿去好好調養一番吧!另外還請四爺和這位如夫人記住,你們也是半年內不可同房。”


    這話俞老先生是當著他們三個人說的,一點遮掩也沒有,可算是很不客氣了。


    阮姨娘聽了,臉色一白,看著秦燁,簡直有些盈盈欲泣的樣子了。


    秦燁卻沒有看阮姨娘,反倒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寄薇,略略有些尷尬地說道:“辛苦俞老先生了,我送先生出去。”


    俞老先生不再言語,甩下一張方子,揚長而去。秦燁也趕緊跟著出去了,這下子又留下兩個女人,麵麵相覷。


    還是寄薇率先反應過來,說道:“既然方子已經開了,你就趕緊拿下去讓人去藥房抓藥吧。需要多少銀子,盡可以從我這賬上支。”


    阮姨娘本來是聽到大夫那句半年不可同房,在那心急上火。這會寄薇一說話,她才反應過來,那大夫話裏說的是‘也’,也就是說蘇氏和四爺一樣半年不可同房。那她就沒什麽可傷心的了,反正大家都一樣,她也不怕寄薇搶先又懷了孕。


    想到這,她又恢複了她冷靜的神態,鎮靜自若地和寄薇行了禮,迴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的留言日漸減少,上一章100個人裏,不到1個人留言。


    難道日更也不能激發乃們留言的熱情了麽?


    難道讓秦燁三個月都看得到吃不到也不能激發乃們留言的熱情麽?


    嗚嗚~


    乃們到底要霸王到何時呀?


    謝謝菲菲、深藍色和隨風吹過兩位小萌物扔的地雷,抱住一人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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