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若是非得按照大夏律法,十分嚴肅的掰扯,手中權力確可與天家抗衡,甚至許多事情上,連大夏天家都沒有容家那般的特權。


    雖說容家自大夏建國伊始,便從未有過什麽非分之想,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帝王的臥榻之內,豈能容得他人安睡。


    天家近百年來,曆經幾代帝王,都想要將容家這時刻製衡著自己的刺給他剔了,容淺如今派了個人來傳話,按照這說法,若是阿離和唐淼的事兒能成,一個太子妃的位置換了容家的勢力徹底收歸天家,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兒。


    唐淼雖說是天麟唐家的人,可真要是和阿離一道了,隻怕天麟那位對唐家的隔閡忌憚更深,而對阿離和大夏卻是沒有半點的傷害。


    順帝心中盤算著,如何都覺得,這是一樁穩賺不賠的交易,他心中雖然已經默認了容淺的處理方式,可別說是大夏,就是九州任何一國,多少年可都沒有出過什麽男妃,他礙著這事兒麵上的荒唐,當下沒有明確表態,隻陰沉著臉靜默的端坐於位上。


    順帝不迴話,眾人心中盤算一番,皆是澄淨澄淨的,他們揣測不透天子的意思,皆靜默著不說話,可那眼神卻時不時的朝著唐淼看去。


    唐淼麵上一派自然的坐在原地,心裏卻是想著,


    “皇上,草民的話皆已傳到,至......”


    “走水,皇上,謙雪殿走水,走水了!”


    宋橋的話被急忙跑來的內侍打斷,來人臉上還有些煙火嗆出的黑灰色,顯然是從事發地不遠處趕來。


    謙雪殿十分靠近李昭儀的千闋宮,順帝聞言,直接從坐上起身,直直朝那內侍走來,“火勢怎麽樣,控製住了麽?”


    “火勢太大,雖然有宮女和內侍救火,但眼看著,那火蛇子就往昭儀娘娘宮裏去了。”


    果真是想什麽來什麽,順帝還未及有什麽想法,便聽得姬若離的聲音,“糟了,先前母妃宮中的宮女還同我說,母妃身子不爽利,今晚就不來了,說是吃了藥睡下了。”


    姬若離一麵說著,已經越過順帝的身子,跨出了宮門,朝著千闋宮的方向而去,不大一會子,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還愣著做什麽,趕緊喚了宮中其他人一道,趕緊救火去!”


    順帝大喊一聲,緊跟著姬若離方才離開的方向奪門而去,眾人緊跟著起身,也是顧不得姬若離情急之下的失禮,紛紛跟了上去瞧熱鬧。


    靳方言拉著慕容楓,跟上個了唐家兩兄弟,卻是沒瞧見唐淼,他迴頭一瞧,好麽,這少爺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裏的筷箸都沒舍得擱下,他當下就覺得怪了,“唐少?”


    “靳大爺,你先走著,我這還有點事兒,等會兒見了阿離,幫我看著點兒。”


    唐淼手中的筷箸朝向大殿外,眼中分明意有所指,靳方言想著今兒晚上不太平,唐淼還是帶著人來的,興得不知是什麽事兒。


    “成,你放......”


    他想著是這麽個理兒,正準備迴唐淼,外頭唐遠懷已經迴頭來催他,他等不及多少什麽,便跟著出了門。


    姬乎走在人群中間,在迴廊中間拽了何奉引到了柱子背後,眼前眾人如流水般在他麵前晃過,待走在最末端的靳方言等人都消失了沒影,他方才探出了些身子。


    “王爺這是......”


    “何奉,趁著現在宮中亂做一團,你去摸摸這宮中的虛實。”


    “王爺是想要......”


    何奉一驚,莫不是姬乎還沒有放棄今晚原準備的計劃?


    姬乎無聲勝有聲,也是,到了這節骨眼兒上,放任誰都不會錯失眼麵前兒的大好機會,何奉心中也清楚,誠如今晚這般事兒趕事兒的,鬧騰的宮中疏於防範的機會不是什麽時候都有的,若真放任太子上了台麵,等他羽翼豐滿的時候,他們這些個人,一個兩個,都逃不掉,眼麵前兒,隻有自己的主子上了台麵,這局麵方能好看些。


    何奉頷首,轉身沒入夜色中,姬乎瞧不見了他的身影,側了身也準備離開,


    耳邊卻是傳來何奉的一記悶哼聲。


    他正欲上前去瞧瞧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何奉有些肥胖的身影倒退著朝他迫近,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終於看了個清楚,何奉的脖子上架著一把寒刃,手中握著刀劍的是身著一身黑色長袍,身形修長挺拔的男子,他衣衫上血紅色的梅花看著十分的豔麗鮮明。


    “二王爺不會是想去查看查看我在這大夏皇宮中,究竟安插了帶進了多少人吧。”


    耳邊傳來少年兒郎並不成熟的嗓音,姬乎尋聲望去,唐淼抱著劍倚靠在距離自己十幾步之遙的紅色石柱上。


    “王爺若是想知道,直接問我便是,我這人旁的沒有,說實話也算是一種美德,我肯定據實相告,何苦自己派人走一遭呢?”


    “你覺得,我能相信你的話麽?”


    “我猜不能。”唐淼客觀道,“但是,我也給你提個醒兒,唐家軍是正規軍不假,可我家那些手下,江湖混久了,脾氣暴躁的很,若是碰見了探子,一時失手,讓對方有來無迴可就不好了,到時候,二王爺得說我年輕無知,不給你麵子了。”


    這話說的,好像唐淼的風冥澗什麽時候給過他麵子似得!


    姬乎心中翻了個白眼,心中正揣測著唐淼此舉,究竟是她當真在宮中安排了足夠的人手,還是說,她隻是派了人在這附近,故意給他營造一種草木皆兵的感覺。


    “主子,我瞧著這人就沒有相信你的意思,幹脆趁著亂,我直接讓人把他帶進宮來的人都清繳幹淨算了,至於他那些宮外的兵馬,你調集來的兵馬應該正好夠吧。”


    站在那兒的黑袍男子一麵說道,手中的刀劍似乎又近了幾分,何奉驚的連大幅度的動作都不敢有,隻緊張的瞧著眼麵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麵上的冷峻,讓他心中十分的緊張。


    “薄言,你老這麽血腥,真的不好,怪嚇人的。”


    唐淼輕聲責怪,卻是換來一聲不以為然的笑,姬乎瞧了一眼被唐淼換做薄言的男人,他沒有透視人心的本事,並不能知道這主仆二人究竟說的是真是假。


    若是真,他如果真動了,便是萬劫不複,若是假,他就是半夜睡醒了,都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姬乎正陷入進退維穀之際,唐淼已悄然來到他的身邊,用了僅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二王爺,你以為我為什麽今夜用了這麽牽強的理由帶著人來了,卻什麽都不做?”


    姬乎不答話,隻感覺,唐淼口中的答案一定不會是她想要知道的。


    “一百萬兩雪花白銀,買二王爺在我風冥澗的卷宗,越王爺當真舍得,我猜,這該是他積累了大半生的財富吧。”


    “唐淼,你若敢對他動手......”


    姬乎瞬間臉色變得陰毒起來,唐淼倒沒想到,姬乎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會是這個,所以,即使他為了奪權,連兄弟情義都不顧了,可到底還有最後那麽一絲的對旁人的關心麽?


    “我是個生意人,在你不會對阿離構成威脅的情況下,我答應過他,今晚會按兵不動,但若是二王爺想試試,非我毀約在先,也算不得不仗義,倒是會可憐越王爺白發人送黑發人。”


    “你威脅我!”


    他咬牙切齒,唐淼似乎還聽到了他兩排牙齒摩擦的聲音,很明顯,這人是誤會了什麽,但她也沒有心善的糾正他,隻衝他挑釁的抬了抬眉毛,怎麽想歸他,她反正是沒食言。


    “你把何奉放了吧,在勝算渺茫的情況下,即使我心有不甘,也不會來橫的,畢竟來日方長!”


    又咬牙了,唐淼覺得姬乎現在的表現就像是個賭氣的孩子,姬乎今後想要卷土重來,她是沒意見,料想順帝今晚之後,怎麽都會防著這個兒子,要是沒了兵權,唐淼覺得,姬乎雖然也是個陰沉的角色,但在朝堂上,碰上姬若離這麽個陰謀家,他勝算更是不大。


    唐淼給薄言遞了個眼色,他立刻收了劍,但還是在何奉的脖子上劃拉了血沫子出來。


    薄言走到唐淼的跟前,透著月色,唐淼都能瞧見他劍上的血漬,她忍不住扯了扯眼角,並沒有評價,可薄言就好像是瞧見了一般,在一邊兒道,“我這劍不見血可收不迴來。”


    誰說你什麽了麽?


    唐淼又忍不住抽了抽眼角,不知道薄大少這算不算是強迫症。


    “你說,姬若離知道你背著他做了這麽大的買賣麽?”


    “誰!”


    唐淼聞言,眼眸一冷,手中劍鞘出了一半,一手成掌,朝著來人發問的地方劈去。


    側身瞥到南宮琰的瞬間,唐淼有些微楞,南宮琰卻是迎麵而上,伸出的右手一勾一推間將她的掌風化於無形。


    “我原以為,少尊主隻是輕功了得,今日瞧著,少尊主藏得可真是深不見底啊。”


    唐淼沒說話,他接著道,“莫不是被我猜中了,惱羞成怒,所以想滅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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