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起了風,吹刮的人衣擺不聽話的擺動,陰庭一手拿著扇子,一麵仔細的看著火候。


    姬若離手裏拿著一白瓷碗走了進來,“老尊主,你要的藥引。”


    陰庭並沒有抬頭,“其實,你應該猜到,我是故意的。”


    姬若離麵上一笑,“晚輩知道,這藥引也隻是為了讓老尊主看到晚輩的誠意。”


    “誠意,難不成你真的看上了我家那頑劣的徒弟?”陰庭挑眉一笑,挑釁的衝姬若離看了一眼,“老實來說,我並不看好你們,唐淼和你是兩個世界的人,你們並不適合,若你真的有誠意,離開我那徒弟倒是挺好。”


    “老尊主,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晚輩相信唐將軍素來疼愛小輩,斷是不會做出棒打鴛鴦的事情來。”


    姬若離淺笑,弦外之音不說便已經明了,陰庭鬆了鬆眉頭,“是麽,那也得你和唐淼真的合適才行啊,她這人一向散漫慣了,我的徒弟我能不知道嗎,你的那個世界,對於她來說太過複雜了一些,並不適合他。”


    “適不適合,當由唐小七自己來決定。”


    姬若離淺淺一笑,陰庭抬頭看了他一眼,滅了爐子的活,將熬得隻剩下些微的藥倒入了姬若離的碗中,“其實,我這藥才是所謂的藥引,很多時候事情就是這樣,看到的,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一廂情願可沒有什麽好處。”


    “晚輩受教了。”姬若離點了點頭,隻禮貌道,“老尊主,這藥這樣便行了麽?”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把藥送給我徒弟,這是這麽血腥的藥,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的了。”


    陰庭話中有話,姬若離的眉頭不自然的一蹙,陰庭說到底,還是在暗示他的生活中滿是腥風血雨,明裏暗裏多少的刀光劍影,這樣的他,和唐小七格格不入。


    陰庭大步走在前頭,開門的動作絲毫不見拖泥帶水,靳方言本站在一邊兒,他這一推,直接把靳方言又撞到了一邊兒去。


    “還能不能好好的說話了,大晚上的,這已經是第二……”


    靳方言不滿的轉過身,前腳容淺剛剛嚇他,這魂兒還沒有完全迴來呢,可好的很,她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又開門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出門沒有看黃曆,總是碰上糟心的事兒!


    靳方言瞪著一雙眼睛轉了身子,迴頭便對上陰庭笑眯眯的眼神,“靳家主這是怎麽了?”


    “老……老尊主啊……”靳方言一看到陰庭,背上熱不住的冒冷汗,“那什麽,我們正和唐淼開玩笑呢!”


    “原來是這樣,你們繼續。”


    陰庭和藹可鞠的說道,可靳方言每一次見到陰庭,都覺得瘮得慌,聽唐少那小子說,他這位師傅已經年紀不小,可他那永遠一副十七八歲的少年模樣,實在讓他覺得渾身不舒坦,尤其他笑的時候,分明在笑,卻好像藏了無數把的刀子一樣,讓人心裏不舒坦的厲害。


    “不用了,我們要說的也不是很麽要緊的話。”靳方言連連擺手,“那什麽唐少,我明天再來看你啊,這麽晚了我就先迴去睡了啊。”


    還不等唐淼迴答,靳方言已經逃也似得朝外奔去,唐淼不以為然的看著陰庭,“你看看,你看看,你都把人嚇成什麽樣了,便宜師傅,我可就這麽幾個朋友,都被你嚇走了,我可就孤單了。”


    “孤單,救你還孤單呢,蒙誰呢,你一個人就可以折騰的十分開心。”


    陰庭拿了姬若離手中的藥,直接擱到唐淼的跟前,“諾,把藥喝了。”


    腥甜的血味兒混合著藥草的香氣一並鑽進了唐淼的鼻尖,她下意識的扭過頭去,“便宜師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血腥氣,你竟然還給我拿了這麽一碗血,你看我不順眼,直接說就好了,幹嘛啊這是!”


    “那我就不知道了,單著藥引確實是費了一番功夫的,你說是不是謹世子?”


    陰庭挑釁的看了一眼一看姬若離,這樣子和剛才極為不看好他們兩人一起時的模樣十分的相似。


    “唐小七,快喝藥,藥喝了,才會好的快。”


    姬若離在一邊提醒催促,唐淼又倪了一眼那白瓷碗,心裏不舒服的感覺一波接著一波,如此看來,她確實是不適合這種血腥的東西,隻要看見了,便渾身都不舒坦呢。


    “便宜師傅,可以不喝嗎?”


    唐淼試探著問了一句,陰庭再一次抬眉衝姬若離看了一眼,似乎在說“你看吧,我說過你們兩個不合適。”


    “不能,唐淼我給你定的規矩是什麽?”


    不能讓自己受傷。“唐淼苦兮兮的迴道,有人有這麽不講理的規矩嗎,陰庭這便宜師傅,果然就是一坑貨,實在是太氣人了一些,他這血腥的藥,分明是對付自己的!


    ”那就對了,你快喝了吧,記住你這不喜歡的味道,下次別再犯了。“陰庭低聲道,似乎知道唐淼下一句要說什麽,他立刻又道,”還有,這毒是我最近才想出來的,你怎麽招也得自己解兩三天吧。“


    陰庭笑眯眯的貼著唐淼的耳朵說到。唐淼立刻起氣了,聽聽,聽聽,這分明就是故意要整她嘛,也不知道這便宜師傅有什麽好處,看徒弟出事兒很好玩麽,她又不是他個人喜歡擺弄的體線木偶。


    ”嗯,還是喝藥不想讓看見,也是,這一晚到底是熱乎的鮮血,你不好意思也是正常的。“


    陰庭起身帶著眾人往屋外走,經過姬若離的跟前,他刻意壓低了聲音,”謹世子,這事兒,要不你勸勸,或許唐淼刻意改了那習慣?“


    唐淼素來討厭的就是血,即使是如要,能不用血的,她都能找到旁的藥來代替藥方中的血,讓她喝下那一碗血做的解藥,簡直比登天還要難,陰庭自信滿滿的翹起了唇角,姬若離這小子啊,沒戲!”


    房門再一次被人從外麵合上,唐淼掀了薄被下地,看了一眼擱子在桌子上得白瓷碗,即使是見到血,唐淼的腦子便已經開始犯暈,待走進了,更加是受不了。


    “昂!”


    她無奈的仰天歎氣,一手抓住姬若離的手,兩手晃動著他的胳膊,“阿離哥哥,你說我可不可以不喝啊,看著就好難受!”


    “嘶……”


    唐淼晃動的幅度比尋常要力道大一些,但絕不會氣力大到讓他倒吸一口涼氣的地步,姬若離的視線下意識的瞟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唐淼微微蹙眉,伸手就要扒拉姬若離的衣裳。


    “唐小七,你想幹什麽?”姬若離一手擒住唐淼的手,調侃道。


    姬若離的手擋在自己的麵前,唐淼根本無法揭開他的衣裳一探究竟,唐淼心裏的擔心不減反增,他不讓她看,唐淼並不死心,她右手捏著姬若離的肩膀處,手中內力慢慢釋放了姬若離的身上。


    姬若離不想唐淼會忽然襲擊自己,他想要演示,可他胸口的衣裳已經不爭氣的開出了一朵血花來,如妖豔的牡丹,豔麗的刺目。


    “怎麽迴事兒!”唐淼忍不住驚唿,剛才姬若離出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麽一迴來,人就受傷了呢?


    她想了想,忽然想起先前陰庭說的話,“難道,難道便宜師傅說的入藥的血,竟然是你的血?姬若離你瘋了,便宜師傅的話你都能信,你笨蛋嗎?”


    唐淼豁然鬆開了手,她心中一驚有了肯定的答案,並不在刻意尋求眼球上得刺激。


    “他是不是玩笑我不知道,但對於你我是認真的,如果一碗心頭血可以解你的毒,我無所謂啊!”


    “你白癡啊!”


    唐淼努了努嘴,氣得要破口大罵,但姬若離的麵色已經越來越蒼白,她所有的話都吞在了肚子裏,什麽都沒有說,從袖子裏拿了個小盒子,取了裏麵的藥丸毫不客氣的塞進了姬若離的嘴裏。


    “唔……唐小七,這藥丸不會是之前賣出高價的藥丸吧,那你可虧大發了,那東西可值錢了。”


    “是啊是啊,我虧大發了,誰讓你是個神經病呢!”


    唐淼想了想,忍不住又是一罵,“沒事放什麽血,你真以為你的血是狐狸血啊,藥用價值高!”


    姬若離淺淺的聽著,待她說完,靜靜的問道,“唐小七,那麽這藥這麽血腥,你還喝的下去嗎,你還能受得了嗎?”


    “你神經病!”


    唐淼忍不住又是一罵,右手飛快的抄起桌上的白瓷碗,閉著眼睛喝了個頂朝天。


    “這下滿意了?”她將碗倒了過來,豔紅的血沾染了她的牙齒和唇瓣,顯得格外的妖治豔麗,如同一朵致命的罌粟,吸引著人不自覺的靠近。


    姬若離心中一動,伸手將唐淼的後腦勺壓向了自己,唇齒之間,將她嘴裏的血腥嚐了個遍。


    “唔……姬若離,你今天果然不正常!”


    唐淼一手推開了他,伸手擦了擦自己唇上的血,姬若離的微白的唇上,因為鮮血的潤色,紅了不少,他慘白的麵色和唇上的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原本陽剛的人,忽然之間顯得妖治起來。


    唐淼麵上一熱,正準備別過臉去,卻落入了姬若離的懷中,她胸上的傷口裂開,腥甜的味道緊挨著她的鼻尖,她想要掙開他的桎梏,提醒他要包紮傷口,可他卻收緊了手,“唐小七,我對你是認真的,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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