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形雖然武力值比不上玩家,但數量多,一個接著一個湧上去,將人類玩家給團團圍著。  怎麽說都是人類,力量是在慢慢地消耗,而不是維持原樣。  這裏就不計時了,他想要看看這個人類能夠堅持多久。  這個空間裏的時間幾乎無限延長,而第四人那裏時間則停滯起來。  玩家臉上被抓傷,傷痕深可見骨,鮮血從額頭流向眼睛,他猛地抬手將那縷遮住半張臉的頭發給撩開,露出整張臉,終於可以看到男人的全貌,黎鑰眼底的光充滿了興味。  看在這人完全長在他審美點的份上,那就稍微幹預一下。  按照原有的規則,其實這個人早就可以離開這裏,另外離開的通道,讓黎鑰給悄悄隱藏了。  站起身,黎鑰將通道打開,這是他身為監管員的權限之一。  雖然理論上他最好不要插手太多,畢竟這些人生或者死,對他而言,其實意義不大。  哪怕是卞南楓那裏,若對方真的死了,沒有這個複活機會,黎鑰這裏傷心完全談不上,最多有點可惜。  會主動插手,隻是因為黎鑰覺得有意思。  他手裏那張病美人卡,就黎鑰自己的理解,其實也是在讓他好好地玩和享受這些遊戲。  不然為什麽讓他去扮演一個病弱的人。  那一點不符合他的個人性格。  黎鑰往前麵通道走,通道出現,玩家朝黎鑰看過去,黎鑰就站在通道口,同玩家淡漠對視一眼,轉過身他走進了通道。  本來和玩家戰鬥的異形發現黎鑰完全不看它一眼,麵色突然就一變,從玩家身旁拋開,它追向了黎鑰,速度極其快,這個人類它見到第一眼就迷戀上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如同野獸裏雌性的信息素,幽幽的芬芳,讓異形瞬間就被蠱惑。  它目光瘋狂,比和玩家戰鬥時還要狂躁,衝向黎鑰,一躍而起,直接撲到黎鑰身上。  可意外陡然發生,異形根本沒來得及碰觸到黎鑰的身體,就讓黎鑰轉過身,抬起一腳就把異形給踹飛了。  玩家正好就在異形身後,看著迎麵撞來的異形,心下異常驚訝,但驚訝之餘還是反應力敏銳,側身就必然開。  異形摔落到地上,身體沉沉砸石頭上,直接將黎鑰剛坐過的石頭都給砸碎了。  它痛苦爬起來,趴伏在地上,朝著黎鑰所在的方向高高揚起頭顱,那張野獸猙獰的臉上,不知道是不是玩家的錯覺,他居然從這個怪物臉上看出了受傷和難受。  這個東西……  喜歡監管員?  那種悲傷的眼神,哪怕隻是異形,玩家隻覺得太熟悉了,曾經在一些人臉上看到過。  那些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迷戀上他,然後同他表白,被他冷漠拒絕的人。  玩家抬眸又去看監管員,俊美的青年已經轉了個彎,清俊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後。  異形發出痛苦的悲鳴,以第三者的角度來看,玩家突然間有點同情這個怪物。  居然會喜歡上監管員,別說是跨了物種,就算監管員不在意物種問題,這個異形太弱了。  在這個空間裏,大概率沒有多少人會喜歡弱者。  玩家走向通道,看在異形情殤可憐的份上,就直接離開了。  他想離開,本來趴在地上的異形突然暴起,尖銳爪子眼看著就要抓傷玩家的後背,玩家沒有躲,但在最後一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玩家脖子一歪,手臂往後一個反抓,就扣住了怪物的手臂。  拽著那條手臂,用力往牆壁上一甩,在異形反抗之前,玩家兩步上前,鋼鐵般堅硬的拳頭就砸在異形胸口。  那一拳直接砸斷了異形的胸骨,甚至將它心髒都給砸傷了。  鬆開手,看了眼跌在腳前流血的異形,玩家沉笑了一聲,快速離開。  第四人片刻中後進來這個洞窟,對上空間刷新過,身體愈合的異形,然而這次異形徹底發瘋,將最後這麽玩家給扯斷了一條胳膊,差一點就要了對方的命。  在下一個洞窟中的黎鑰聽到了結果,隻是唇角動了動,完全沒有再迴頭。  既然那個異形沒能力留下人,那隻能說明它太弱了。  弱者在黎鑰這裏,是不會多給幾個眼神的。  下個洞窟,設計很不一樣,腳一踏進去後,周圍場景瞬間一變。  從陰森沉暗的洞窟,轉瞬就變成了一個房間,黎鑰進去的時候,玩家成淩已經在裏麵了,一頭漂亮的自然卷發,襯托著他那張很具有觀賞性的臉,黎鑰走到房間裏,他靠在牆壁邊,成淩背對著自己,而在對方的麵前,是一個長相詭異的怪物。  那個怪物很高,頭部快觸到天花板,周身被灰暗染血的布條給纏著,布條在空中遊動著,不斷緩緩往前伸,看起來似乎要把它麵前的人類玩家給纏住,全部纏起來,然後一點點吞噬。  麵對這種詭異生物,成淩的表情卻完全看不出攻擊力,反而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兩者在對話。  或者說,是成淩在和怪物對話。  黎鑰轉頭看向了左邊的玻璃窗,玻璃窗上映出兩個身影,一個是玩家成淩,另外一個,奇異的不是詭異怪物,而是另外一個人類,那是個年齡和成淩相差不多的男人,男人正在眉飛色舞地說著什麽,隨後從手裏拿了一個手機。  黎鑰目光迴到房間裏,怪物周身的灰暗布條其中有一條伸到了成淩麵前,布條在詭異地撫模成淩的臉,黎鑰搖頭笑了笑。  繼續看向玻璃窗裏,男人走到成淩身旁,打開手機把一個視頻給翻了出來,鑒於隔了點距離,而且角度問題,黎鑰看不太清視頻的具體內容。  但又注意到成淩的表情變化極具,眼瞳驟然一縮,似乎是看到什麽特別的東西,黎鑰放輕了腳步聲,走到了窗戶邊,低眸仔細看手機,看清楚了是一個車禍發生現場。  視頻是第一視角,開車的人直接將前麵路口的一個行人給撞倒,往後倒車,行人在掙紮爬起來,汽車再次往前猛地一碾,又倒迴,又碾過去,來迴了幾次,汽車停在路中間,車上的人開門下車,大概蹲在了地上將被碾壓死亡,連腦袋都被碾爆,腦漿鮮血迸裂的慘狀給拍攝進手機。  “刺激吧?”  拿著手機的男人說,黎鑰可以讀懂唇語,所以看了出來。  成淩眼簾緩緩抬起,當時表情極其平靜,平靜到好像沒有看到手機視頻裏朋友故意虐殺路人的一幕。  黎鑰抿了抿唇,男人沒看出來,但黎鑰看得很清楚,看出了成淩眼底隱藏的殺意。  鏡子裏畫麵一轉,場景跟著轉換,似乎是到了一個地下室,房間周圍沒有窗戶,燈光幽暗曖.昧,男人摟著成淩的肩膀,在他們麵前有人趴在地上,像狗一樣圍著房間膝跪爬行,爬到男人麵前時,他抬起腳就狠狠踩在了‘狗’的頭上。  直接把人的臉都給踩地貼在地上。  男人轉頭端著酒和成淩肆笑著碰杯喝酒,成淩垂著眼,注視著朋友腳底踩著的人。  突然他站起身,走上去就一腳踹飛了地上的人,直接把人踹得撞牆壁上,嘔出一口鮮血。  “滾!”成淩眉眼冷戾。  那個當狗的人被拖了出去。  場景再次轉變,變成了一條大街上,似乎和前麵視頻裏的位置有點相似。  成淩坐在車裏,周圍沒人也沒有車,監控更沒有,哪怕之前這裏出過一場血腥殺人事故。  在這裏一直坐著,就在黎鑰以為這人不會出來時,他推門下車,走到後備箱外,成淩退掀開了車蓋,裏麵躺著一個人,那人渾身都被綁著繩子,嘴巴用黑色膠布給死死粘著。  車蓋一打開,被綁著的人就劇烈掙紮,但他那點掙紮根本就無濟於事。  成淩把人拖了出來,大型垃圾那樣拖在地上,把人給拖著放到他的汽車麵前。  轉身迴到車上,油門轟動,成淩兩手抓著方向盤,汽車往前猛地開去,車輪碾過地麵上橫躺著的人,成淩幽暗的眼底跳動著一簇光,嗜血的兇光。  汽車前後來迴碾壓,直到把車輪下的人給徹底碾碎,成淩這才從車裏下來。  走到恐懼醜陋的屍體麵前,拿出手機成淩連拍了幾張照片。  收起手機,他又轉到後備箱,這次從裏麵拿了一個油漆桶出來,把屍體拖迴到車裏,黑色油漆倒在地上,漆黑的油漆瞬間就把一地猩紅的鮮血給掩蓋了。  駕駛著車往漆黑的遠方行駛,成淩嘴角浮出獰笑。  玻璃窗裏的場景開始散開,隨著汽車的逐漸消失。  黎鑰迴眸凝在成淩身上,他的身體幾乎快被怪物伸出的灰暗布條給完全纏裹上。  就隻剩頭了,臉部也被布條給一點點纏起,細短的卷發也慢慢消失在詭異布條裏。  這個人似乎沉浸在了過去意識的深淵,沒有離開的跡象。  黎鑰手指擱在窗欄上敲了敲,似乎馬上就要結束了,還以為這個人稍微有點不一樣,至少不會這麽快就失敗。  後背離開窗戶,黎鑰轉身離開,每走一步,腳下的地麵就變化一分,當黎鑰走到成淩身側時,整個原本幹淨明亮的房間,已然變會了幽暗的洞窟。  有幾條灰暗布條這時也無聲無息遊向了黎鑰,渾身纏著布條的扭曲怪物,靠近天花板的腦袋往下垂落。  沒有人類的五官,但黎鑰感覺到了它的注視。  對方凝視著黎鑰,那種注目相當得尖銳,黎鑰頃刻間感知到一種氣息,那就是怪物對他的興趣似乎比成淩的要高。  一根布條已經碰到了黎鑰的手指,小心翼翼的,似有若無的碰觸,黎鑰眸底掠過絲笑意,一把就抓住了那根布條。  布條在黎鑰手哆嗦起來,不是害怕的,而是激動的。  這麽容易激動啊?  黎鑰抬起眸,仰視著比他高幾個頭的怪物,怪物緩緩躬下了身,它靠近黎鑰,瞬間‘嗅’到黎鑰身體的異樣淺香,它周身的布條,包括裹著它身體的布條也全都激顫起來。  有一些落了下來,於是黎鑰得以看清楚,布條怪沒有身體,布條下麵是一片極其漆黑的深淵,任何東西到了裏麵都隻會被完全給吞噬幹淨。  黎鑰抓著那根布條,緩緩往自己手腕上纏,布條纏在皮膚上,帶來非常奇特的觸感,似乎纏在哪裏,那個地方就不存在了似的。  黎鑰又將自己的手指個纏起來,右手手指瞬間消失,無法控製。  布條怪渾身都在激顫,布條可以感知到一切,感知到了監管員皮膚的溫熱細膩還有柔軟,甚至似乎有點馨甜,對方身體是馨甜的,那種甜,比它過往任何一次還要叫它激顫。  它可以擁有他的吧?  雖然是監管員,可他是人類。  纖瘦的身體,看起來輕而易舉就能被傷害。  布條開始緩緩往黎鑰身上纏,纏住他的手,纏住他的腳,還纏住了他腰。  更有一條往黎鑰嘴唇上悄悄地遊走,布條摸到了黎鑰的嘴唇,豔的唇珠飽滿的美麗唇肉,就在那根布條企圖抵開黎的嘴,往裏去吸取更加甜蜜的汁水時,啪嗒一聲脆響。  然後是一簇小小的火苗。  作為監管員,不隻是名稱上的變化,在看到布條怪的那一刻,黎鑰就同時接受到了關於布條怪的弱點。  剛好,這個洞窟裏有個打火機,位置雖然不明顯,但黎鑰就是一眼就看到了。  拿過打火機就握在了手裏,這怪物太分心了,一心就撲在黎鑰身上,沒有注意到黎鑰手裏拿著有什麽。  小小的火苗放到了一根布條下,將那根摸到了黎鑰嘴唇的布條給點燃。  火苗一瞬就變大,快速燃燒起來。  怪物一驚,扯斷那截布條,它‘看’著黎鑰,周圍布條亂竄,嗚嗚嗚,黎鑰隱約聽到了委屈的哽咽聲。  這家夥求失敗,難受地哭起來。  纏繞在成淩身上的布條有細微鬆動,並不是因為那簇火焰的關係,而是他自己突然就從過完那段徹底改變他整個人生軌跡的殺人事故中清醒過來。  他沒有後悔,一點都不會後悔,甚至如果還有機會,他不隻是殺那一個人,而是將那一群人都給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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