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匆匆過去,任逸飛在一個搖搖晃晃的列車上醒過來。  “醒啦,新人?”  他睜開眼,看到一個圓臉大鼻子的男人,搭著前頭的座椅,笑眯眯地看向他。  “你……”任逸飛轉頭看著四周圍,發現自己在一個有些曆史感的列車上,外麵漆黑,似乎是晚上。  他眼睛轉動,不清楚這是什麽情況,眼前這個圓臉男人的‘新人’說法讓他有些在意。  “啊!這是哪裏?你們是誰?綁架?”  任逸飛還有些愣神的時候,他前側方的一個年輕男人也醒過來。  這個年輕男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尖叫,他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包,整個表情語言,整個身體語言都在說著此刻他的無措和恐慌。  “吵死了新人。”最前麵那個臉上有刀疤的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冷冷看了一眼這裏,那雙眼睛就像是刀子,嚇得之前尖叫的年輕男人閉上嘴。  “想死的話就繼續叫。”  年輕男人捂住自己的嘴,但是他的身體還是抖動得很厲害。  “聽說過無限恐怖嗎?”圓臉男人笑眯眯地問。  年輕男人傻住了:“聽、聽說過……”  “這就是。”  隨著圓臉男人一句話,年輕男人的臉整個兒煞白。看著這一切,心裏有股說不出的別扭勁兒的任逸飛:……仿佛張飛遇見李逵。  趁著大家的吸引力被年輕男人吸引走的功夫,任逸飛快速打量了自身情況。  左手是勞力士表,有輕微使用痕跡,任逸飛有過兩塊勞力士,他認出了這是新款的勞力士縱航者型,可以顯示雙時區時間和年曆,市價三十萬上下。  身上則是深藍色的休閑西裝,料子很舒服,垂墜感也很好,麵料起皺的時候閃著一點細碎光芒。  “夾雜鑽石粉末的定製西裝布料,連麵料帶手工費用,一套定製西裝的價格在十幾萬上下。”任逸飛粗粗計算了身上穿戴的價格。  因為沒看到鞋子的樣子,隻能大致估算。但是這也足夠他得出一個結論:一個中產階級。  看手的皮膚狀態,二十多接近三十,很年輕,搞不好還是個富二代。  之後,其他幾個趴在座位上的人陸陸續續也醒過來,一個是穿著睡衣和拖鞋的年輕女人,一個是穿著籃球服的黑皮男生,還有一個四五十歲的穿著社畜三件套的中年男人。  圓臉男人照例‘熱情’歡迎了新人的到來。  麵對著這種突然進入恐怖世界的劇情,他們完全不能接受,還覺得這是惡作劇,是什麽直播的把戲。  結果刀疤女人抬手就是一槍,子彈打在車蓋上,車蓋完好無損,隻是發出一聲響。  黃澄澄的子彈頭落下來,已經扭曲了,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火藥味。  “冷靜了嗎?”刀疤女人問。  一群人嚇得和失去母雞的雞仔一樣,張著嘴表情驚恐,眼睛都要瞪出來:是真家夥?  任逸飛混在其中,但他看起來非常冷靜,至少臉上絕對看不出慌張,隻有頻頻看手表的動作暴露了內心的不平靜。  “你們來之前是不是都在玩手機,還點進了某個休閑小遊戲的廣告頁麵?”圓臉的男人笑眯眯地問。  他似乎是個老玩家,看起來很懂的樣子。  “你們現在可以打開自己的手機看看,或許就懂了。”  包括任逸飛在內的五個新人半信半疑,但都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之前尖叫的年輕人手忙腳亂地在小口袋裏找到了手機,還手抖把手機掉落下來。  “不用怕,遊戲還沒開始呢。”圓臉男人對冒著虛汗的那個年輕人說,結果這個年輕人更是嚇得直哆嗦。  任逸飛手裏是原主的手機,黑色機形,造型簡單。他低下頭,打開手機,一個頁麵直接出現在眼前:  玩家:鍾嵐  等級:lv.0  積分:0  在頁麵的最下方他還看到了一個‘商城’,點開發現是一堆奇奇怪怪的道具,比荒蕪之角能提供的少一些,但是需要的金額更多。  購買用的貨幣則是積分。  天下無限流真是一般黑。  任逸飛皺著眉在手機上點擊,仿佛在尋找退出按鍵。  “死心吧,不通關遊戲你是出不來的。這時候不如背背書看看科普類視頻,或許更加有用。”圓臉男人搖著頭說,他仿佛對第一個醒過來的任逸飛很有好感。  “你說的遊戲是?”任逸飛抬起頭,自然地挺直身體,聲音有些低沉。說得俗氣一點就是如大提琴一般優雅深沉。  從目前得到的線索看,原主至少不是沒經過事兒的小年輕,所以這會兒他冷靜內斂一些是合理的。更具體的他需要看過簡曆。  “如果瀏覽一些非法網站,就有可能點到這個遊戲邀請,你們要麽是手滑,要麽是感興趣,於是點了確定,是吧?”  聞言,任逸飛更是眉頭微皺。  “我之前不小心打開了盜版小說網站。”睡衣女人捶著自己的額頭。  “我隻是翻牆看看……”年輕男人說,其他人也露出懊惱表情。  圓臉男人環視一周,笑道:“這裏是休閑小遊戲世界,當然,這是它自稱的,我們習慣稱之為‘絕望列車’。”  “每一場小遊戲半個小時,列車到站後開始計時。如果能順利通關,你們會迴到現實社會。但是……”列車裏幾個人剛露出一點笑容,圓臉男人一個‘但是’把他們都打迴去。  “但是什麽?”之前尖叫的年輕男人問。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這趟旅行結束,今天之後,你們還會出現在這裏。等級越高越靠近前麵的車廂,並且以後每一天都會有這樣一場小遊戲。”所以才叫絕望列車。  “那個,這個絕望列車,它、它有盡頭嗎?”穿著睡衣的年輕女人戰戰兢兢。  圓臉男人露出神秘的微笑:“或許有,誰知道呢?”  “您真是好心人。”上班族的中年男人緩過勁兒來,湊上來恭維這個圓臉男人。  “好心?倒也不是,介紹遊戲規則可以獲得一點積分,蚊子再小也是肉嘛。”他笑起來,“不過之後再問,可就要給錢了。”  說罷,圓臉男人坐迴之前的位置。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還有五分鍾。”  任逸飛也看了一眼手表:時間為九點五十五分,刻度上方5的刻度裏是深紅色,旁邊小窗口裏則是數字4,五月四號。  從角色身上看不出此刻是早上九點多還是下午九點多,但是從上班族中年男人疲憊的姿態看,應該是晚上九點多。這個時間點也符合人們下班刷手機的習慣。  滴答,滴答,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陳舊的列車中沒有一個人說話,空氣都是壓抑的。  任逸飛坐在那裏安靜不動,他的視線從這些人身上轉過:圓臉男人和刀疤女人無疑是老玩家,至少有過一次或者幾次遊戲經驗,剩下他、年輕男人、黑皮運動學生、睡衣女人和中年上班族。  二帶五,七個人的配置。  看起來這像是新手遊戲。  另外,遊戲世界自稱是‘休閑小遊戲’,玩家們則稱唿為‘絕望列車’,玩好一個小遊戲可以迴到現實世界。  他可以得出兩個信息:  一,這個世界的基礎模式應該是‘休閑小遊戲’,需要足夠的知識量才能通關(勸他們多讀書和看科普視頻),時間限製半個小時,具體情況玩了才知道。  二,這個遊戲不是玩好就結束的,可能需要無限地玩下去,並且玩遊戲一定存在生命危險,最後,遊戲開始前都會出現在這個列車上。  三,遊戲和遊戲之間,存在休息時間,他們可以迴到現實世界。這也意味著,遊戲世界的消息可以被帶到外界去。  這個世界上隻要有兩個人知道了一件事,這件事就不可能成為秘密。然而新來的幾人表現得像是完全沒聽過這種事,所以,遊戲一定用什麽手段限製了玩家透露這裏的消息。  滴答,滴答,秒針一格一格跳躍,終於,它轉了一圈之後靠近了12這個數字。  任逸飛坐直了身體,列車裏其他人也都緊張得幾乎停止唿吸。  “滴答。”  十點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飛:關於我在無限流玩無限流這件事。第171章 小遊戲(2)  “這裏是……哪裏?”  十點一過,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不再是列車,而是一個古舊的院落,他們站在一個寬闊的院子裏,中間有一口井,兩個夾角有兩口大水缸,三麵都是居所,一麵是大門。  這會兒這裏正是黑夜,隻有清幽的月光灑落下來,而他們手裏都拿著一個紅燈籠,照得人臉也是紅的。  站在其中,他們不知門的朝向,但按著古人坐北朝南的傳統,門應該是朝著南邊開。而這整個院子,有點像是北方的三合院,也就是流行於明清的北京天津那邊的宅子。  之所以判斷是三合院而不是四合院,主要是院子規格。如果是四合院,房舍要更多,院子還要更大,一些甚至還有花園。  那兩個老玩家不約而同地拿出手機,任逸飛有樣學樣,也打開手機,上麵出現了新的信息:  休閑小遊戲之大家來找茬。  請找出不合理之處,一個地方一個積分,三個積分通關。對了,小心黑暗中的不知名生物喲。  忽略掉惡意賣萌的口氣,看內容遊戲已經開始了,具體是尋找這個地方的不合理之處,可以獲得積分。  隻需要找出三個就能通關,但是沒有說不能找到更多獲得更多積分。  另外也沒提及‘指認錯誤’會有的懲罰。  荒蕪之角指認錯誤立刻死,不知道這裏會是什麽。參考手機上的一些找茬小遊戲,更大可能是擁有一到三次指認錯誤的機會,或者,指認錯誤會減少遊戲時間。  比較讓人在意的是‘黑暗中的不知名生物’。那會是什麽?  “我的包呢?”年輕男人四處找自己的包。  “別找了,除了你本人和手機,其他任何東西都不能帶進去。”這次說話的竟是刀疤女人。  她看了院子裏這些人一眼,提著燈籠朝著正房走去:“遊戲開始了,自求多福。”  任逸飛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表也沒有帶進來,口袋裏的車鑰匙也是一樣,手裏隻有一個手機和一個燈籠。  他將手機放迴褲袋,並且借機拿出自己的身份卡和道具卡。  沒有障礙,很好,荒蕪之角顯然段位更高。  之前他就已經將這個院落掃了一遍,這是一個典型的明清風格的宅院,中間四四方方的院子,鋪著青磚,三麵是內宅,通向外院的大門關著。他走過去嚐試開門,門紋絲不動。  看來地點被限製了,隻能在這個宅院裏,就像是‘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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