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跟著寂靜號出海,宋勝波基本上就是旁觀學習狀態,這一路所見,真的是讓他大開眼界。


    對寂靜號,他之前一直是隻聞其名,真正見了之後,才知道懶神科技牛叉到了什麽地步。


    而且也發現,成為寂靜號的船員,並不是想象中那麽好,因為抓鮟鱇魚,真的是太辛苦了。


    即便是如此,寂靜號上的人,也是非常認真地去抓魚,從沒想過要去市場上買條鮟鱇魚來充數。


    畢竟大家都是軍人出身,命令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


    但是有些兵油子,還是會偷奸耍滑的,特別是盧興城,不然怎麽叫做陰險的小盧呢?


    命令必須執行,那麽沒有命令不就好了?


    今天的晚餐還是火鍋,頂級和牛切成薄薄的一片,入口q彈滑嫩。


    旁邊還有一片片冰鎮的鮟鱇魚片,薄如蠶翼,亮如水晶,入口即化。


    正吃得開心呢,盧興城到了門口。


    “你在這裏等著,看我去幹掉資本家們!”盧興城豪氣衝天地對自己的新大副道。


    然後盧興城興致勃勃地拎著一個透明水箱就闖了進去,對正在美滋滋用餐的南冥道:“南總您看!”


    “啥?”南冥一愣。


    盧興城把手中的水箱向南冥的麵前一戳:“鮟鱇魚!原來這東西離了海底也能活!之前之所以死了是聲呐功率太高了!這次調整好了,一次抓了三條!活的!您快看!快看!”


    南冥一轉臉,就對上鮟鱇魚了那醜陋之極的臉,連忙閉眼:“拿走!拿走!影響食欲!”


    盧興城陰險一笑,嘿嘿,就是要影響你的食欲!


    影響了南冥的食欲還不算,他還拚命把鮟鱇魚向其他幾個人身邊湊。


    “我靠盧哥你害我!”


    “快拿走!”


    “再不拿走我要叫保安啦!”


    “老盧你找死!”


    就隻有鐵蛋不為所動。


    “我覺得長得挺好看的啊。”鐵蛋接過了那水箱,兩手抱著,盯著鮟鱇魚看著。


    黝黑發亮的大臉盤,滿是無辜的凸眼睛,寬闊似海的大嘴巴,有點朝天的大鼻孔,怎麽看怎麽有眼緣啊,別人怎麽覺得它醜呢?多可愛啊。


    隔著水箱,一隻鮟鱇魚遊過來,和鐵蛋隔著透明水箱深情對望。


    看看水箱裏的鮟鱇魚,再看看拎著水箱的鐵蛋,就連盧興城都呆掉了。


    難怪總感覺抓鮟鱇魚的時候,哪裏有點不適,原來如此……


    “我也突然覺得,鮟鱇魚長得也不是那麽醜了。”南冥拿起筷子,又要去夾旁邊的魚片。


    不好!看來要拿出來殺手鐧了!


    一計不成,陰險的小盧又生一計,他連忙搖搖頭,對南冥道:“南總,其實鮟鱇魚這種魚,是很神奇的。”


    “怎麽個神奇法?”南冥心說,長得像鐵蛋失散多年的親弟弟這點比較神奇嗎?


    “你有沒有發現,其實我們吃的鮟鱇魚,都是雌魚,是沒有雄魚的。”盧興城道,“知道為什麽嗎?”


    眾人都為之搖頭,大家畢竟都是科學家,頓時討論起來:“雌雄同體吧。”


    “自體繁殖?”


    “總不會是有絲分裂。”


    “都不對!”盧興城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到,鮟鱇魚的身上偶爾會有一些肉芽一樣的突起,很多人以為這是寄生蟲,其實不是……”


    “難道是……”風天佑在自己胸前做了個抓奶龍爪手。


    難道是咪咪?


    “其實……這就是雄魚!”盧興城無視了風天佑的猥瑣動作,一把抓住了風天佑的肩膀。


    就像他手裏緊緊抓著一條雄魚似的。


    “鮟鱇魚的雄魚比雌性小好幾百倍!”盧興城按著風天佑的肩膀,從他的背後探出頭來,壓低了聲音,道,“雄鮟鱇魚的消化組織在成年之後,就會消失,所以它一旦孵化出來,就會循著氣味,到處去找雌性鮟鱇魚,等到找到之後……”


    盧興城猛然一推風天佑的後背:“它就一口咬住雌魚的皮膚……”


    風天佑被推得向前一衝,差點趴到火鍋裏,還沒來得及生氣,盧興城已經捏著他的臉把他拽了迴來,道:“然後雄魚頭部的血管,就會和雌魚的血管聯在一起,緊接著……”


    風天佑的臉被拉得老長,就跟真的有血管連起來一樣。


    他痛的都快哭了。


    緊接著盧興城猛然一拍風天佑的肚子:“緊接著就鑽進了雌魚身體裏,雄魚的身體就消失了!“


    “肩膀消失了,胃消失了,內髒消失了……”


    他一路說,一路拍,猛然一拍風天佑的腦袋:“到最後,連頭和大腦也消失了!”


    “大腦都沒了?”風天佑連臉疼和生氣都忘了,覺得自己全身冷颼颼的,似乎啥都消失了。


    不得不說,盧興城這個陰險的家夥,講故事真是一把好手,又通過這麽一陣拍捏,讓風天佑完全感同身受。


    對人類來說,哪個器官最重要?


    每個人或許想法都不同。


    但是對風天佑他們這些科學家來說,很明顯是大腦啊,沒了腦子,那還是獨立的個體嗎?


    “這個時候,雄鮟鱇魚已經什麽都沒了,還剩下啥知道嗎?”把風天佑當道具擺弄的盧興城問眾人。


    在眾人的目光中,盧興城向下斜了斜目光,眾人的目光就一塊追著去了。


    風天佑突然覺得自己下麵冷颼颼的。


    “沒錯,就隻剩下小丁丁了,不停地在雌魚體內釋放著小蝌蚪!在血管裏,在肉裏,釋放啊,釋放啊,釋放啊……”


    “嘔……”眾人都快吐了,突然覺得再也無法正視鮟鱇魚了。


    好!好現象!再接再厲!


    “更關鍵的是!”盧興城站直了身體,“一隻雌性鮟鱇魚的身上,並不隻是一條雄魚……”


    “有時候,它會寄生……”盧興城拍了一把風天佑的肩膀,“一個……”


    他的魔手拍到了旁邊王子楊的肩膀上:“兩個……”


    又拍到了臉重新變綠的楊吉的肩膀上:“三個……”


    又去拍和鮟鱇魚深情對望的鐵蛋:“四個……”


    終於拍到了麵色蒼白的南冥的肩膀上:“五個……”


    盧興城張開雙手,輕輕一劃,把眾人都圈在了裏麵:“這麽五六七八個隻剩下小丁丁的雄魚,一邊吃著雌魚的肉,一邊愉快地釋放著小蝌蚪,吃啊,釋放啊,吃啊,釋放啊……”


    “嘔……”風天佑終於忍不住了,“盧哥,你至於嘛,我們就是吃條魚而已,怎麽說成了群那啥大會了!”


    汙啊!實在是太汙了!


    難怪小盧最陰!這汙起來的段位,驚天動地啊!


    “所以說,鮟鱇魚是一條神奇的魚。”盧興城終於結束了自己的長篇大論:“祝你們用餐愉快!”


    說完,他轉身就走,他一身白色海軍製服,那動作比周潤發的賭王還瀟灑呢。


    我來,我見,我征服!


    我會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我就是世界之王!


    小盧凱旋了,可眾人哪裏還有用餐的心情。


    “好吧……恭喜你,讓我沒食欲了。”南冥把筷子一丟,歎口氣,招唿道:“老馬,收拾火鍋,換湯,把鮟鱇魚換下去……”


    盧興城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終於讓你討厭上吃鮟鱇魚了!


    以後再也不用抓鮟鱇魚了!


    咱老百姓啊,今兒個要高興,咱老百姓啊,今兒個要……


    然後他就聽到南冥道:“盧哥,你去給我抓幾條比目魚來,估計比目魚吃火鍋也不錯。”


    噗通一聲,剛走到門口的盧興城直接趴倒在地上。


    “船長,幹掉資本家了嗎?”宋勝波扶起他來,問道。


    “資本家火力太猛,下次再來……”盧興城悲憤道。


    勞動人民盧興城和資本家南冥的對抗,終於以盧興城慘敗告終。


    隻是南冥也是慘勝。


    被盧興城一輪轟炸之後,整個倉庫裏氣氛全無,大家都一臉呆滯的表情,想象著那汙穢的場麵。


    吃個魚而已,盧哥你至於嘛……


    一片呆滯中,突然有人動了。


    “南總,這幾個鮟鱇魚,我可以養著嗎?”鐵蛋抬起頭來,抱著水箱憨笑著問。


    南冥擺擺手:“拿走!拿走!快拿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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