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好像把他手顯得更黑了。 “......” 說笑間,車子很快駛上燕市郊區一處盤山公路。 日光漸漸被高大的林木遮蔽。 聽顧尋說,再開十幾分鍾就到陵園了。 太陽躲進雲層,天漸漸陰沉下來。 停好車後,顧葉打開後備箱,拎著一食盒,抱起一捧白菊。 他們父母的墓是合葬在一起的。 沒找到弟弟前,顧葉周末經常來這裏向父母傾訴。 以至於陵園的管理大叔對這名帥小夥影響深刻。 畢竟,很少有人會像他一樣時不時就來祭拜。 偶爾不經意路過和交談中,管理大叔得知他有兩個弟弟,其中一位很早就走丟了。 掃墓的具體時間是預約好的,管理大叔核對登記好來訪人員信息後,注意到男人這次多帶了一位少年。 其中一位長相桀驁淩厲的少年他偶爾見過幾次,另外一位麵容麗精致的少年他倒是頭一迴見。 他很快收迴視線,低著頭公事公辦道:“這次還是兩小時對吧,臨近年關,到時候人流量會增大,現在可以提前預約了。” 顧葉搖搖頭,笑著對他說:“過年和弟弟們過,這次應該是今年最後一次過來祭拜。” 聞言,管理大叔抬了抬頭,對上顧葉嘴角的淺笑,說:“恭喜。” 前往父母墓地途中,顧尋並不知道他哥會經常來這兒,疑問問道:“剛剛那大叔說什麽恭喜啊?” “沒什麽,”顧葉將手中的捧花遞給蘇念白:“這花你抱著吧。” 蘇念白眼眶微紅,說:“好。” 食盒裏全是玉參坊的招牌甜點,顧葉將精致小巧的糕點依次擺在父母的墓前。 他拉著顧尋的手,對蘇念白說:“你是第一次來祭拜,可能有些想說的話,我們一會兒再迴來。” 蘇念白盯著墓碑上的照片,緩緩點頭。 從知道顧葉是他哥哥起,蘇念白就有去網上搜索他父母的信息,真切了解到他的父母都是很優秀的人。 母親獨立自強創辦公司,父親理解母親,同時也專注自己的事業,兩人雖說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但一切又是那麽水到渠成,佳偶天成。 墓碑上兩人的照片都很美,是最耀眼明豔的年紀。 他的眼睛很像父親,都是水潤的標準杏眼。 蘇念白將白菊放在兩人麵前,半蹲著身子直視兩人的眼眸,指尖摩挲著照片,眼裏氳出一層朦朧。 太多的話想說出口,一時之間竟不知從何起頭。 淚珠顫顫巍巍掛在眼睫上,蘇念白用手背抹了抹。 他將從小到大自己的生活講給父母聽。 清歡悅耳的音色在山林間蔓延,隨風飄向更遠的地方。 空中飄起小雨,天色愈發暗沉。 迴去後,蘇念白在床上小憩了一會兒,還是沒從悲傷的情緒中緩過勁來。 奶黃包艱難地爬上床,用小腦袋拱著蘇念白,狗狗也跑來湊熱鬧窩在床上。 顧尋推開房門,瞥了一眼躺床上的人,歎了口氣掩上門。 手機猛地一震,蘇念白劃開屏幕。 【鶴神】:心情不好? 【小朋友】:沒有。 鶴望臣坐在書房椅子上,想了想,直接發起視頻邀請。 響了好一會,視頻才被對麵接起,沒有看見小朋友的小臉,隻看到淺栗色的發毛,七歪八扭的,以及奶黃包和薩摩耶在床上打鬧。 “頭全埋在枕頭裏不會不舒服?”鶴望臣忍不住問道:“剛剛顧尋和我說了,說你今天去看望父母了。” 蘇念白耳朵動了動,頭依舊沒抬起來,甕聲甕氣說道:“顧尋怎麽連這個也和你說啊。” 鶴望臣說:“他擔心你。” 蘇念白微怔,說:“看他平時粗手粗腳......” “沒想到他還會找外援?”鶴望臣笑笑:“他讓我和你聊一會兒。” 蘇念白撈過奶黃包,揉了揉可可愛愛的小貓爪,抬起頭說:“其實我就是沒緩過勁,再呆一會就好了。” 少年眼尾還印著幹涸的淚痕,眼尾紅紅的,看得鶴望臣心疼。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想摸一摸少年的頭發,觸及一片冰涼。 他愣了愣,意識到自己做出什麽傻事後,倏的收迴指尖。 蘇念白全看在眼裏,他聳聳鼻尖,嘟囔著說:“你把手伸迴來。” 鶴望臣聽少年指示,指尖觸碰屏幕。 蘇念白笑了笑,將自己的腦袋湊過去,蹭了蹭,說:“這樣就好啦!” 似乎經過這樣,少年發間的溫熱與清香透過屏幕,傳到鶴望臣手裏。 他隻覺得自己掌心發燙,心也發燙。 視頻裏,門鈴聲忽然響起,鶴望臣迴過神,笑著說:“別不開心,給你點了奶茶。” 蘇念白眼底發亮,剛起身又捏了捏自己腰側的軟肉,沮喪說道:“我都這麽胖了,大晚上還喝奶茶,就更胖了。” “喝一次不影響。” “上迴你也這麽說!” 顧尋拎著兩位奶茶迴來,將其中一杯遞給蘇念白,說:“小豬,喝吧。” 蘇念白:??? “你還別不服氣,”顧尋撩開自己的腹肌,得意洋洋說:“你那麽多肉,還不是小豬。” 蘇念白咬咬牙,盯著顧尋緊密的肌肉,大大吸了一口奶茶,以泄心頭之恨。 “你別得意,不就是腹肌,我遲早會有的!” 經過兩人的輪番“開導”,蘇念白心情很快就調整好了。 這段時間,因為競爭年度主播,蘇念白和其他報了名的主播一樣,都在衝巔峰賽。 和排位賽相比,巔峰賽更費精力和注意力。 接連玩了好幾把,眼睛都有點看花了。 揣進嶄新的16分,蘇念白揉了揉眼睛。 【崽崽,是不是困了?困了就睡覺去吧!】 【崽崽這幾天都好勤奮,每晚都播到12點。】 淩晨12點之前都可以打巔峰賽,蘇念白給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每晚必須增加積分,不能倒退。 他點開巔峰賽的榜單一看,他才20多名。 和前三還離得很遠,而且越往上打越難,他也不是技術頂尖的職業選手,能不能贏還是要靠玄學。 畢竟團隊的遊戲一個人再厲害也沒用。 “打到12點下播。”蘇念白打了個哈欠,“分還差得遠呢。” 鶴望臣萌貓號一邊掛在直播間,他一邊處理自己的事情。 指尖點了點,送出帝王蟹。 畫麵中,兩隻小貓很愉快地互動,緬因貓趴在獅子貓身上舔毛。 “謝謝鶴神的禮物。”蘇念白說:“為什麽我的貓永遠是被舔的那隻,不公平。” 蘇念白看著屏幕上的小白貓,老老實實乖乖被舔,還作出一副很舒服悠閑的樣子。 【哈哈哈哈,聽說貓貓舔毛除了有關係好的意思外,還象征貓貓在確認自己老大的地位。】 【崽崽的貓貓這麽軟糯,還像舔鶴神的霸道總裁貓?我勸你放棄!】 蘇念白不服氣地哼了哼,又對程序控製的動畫無可奈何。 最後一把巔峰賽結束,蘇念白和直播間粉絲道別後下了播。 打開禮物收益的後台,他發現餘額已經多了很多,他提現了一部分,準備到賬後轉給蘇院長。 * 第二天一大早,顧葉開車來接蘇念白和顧尋。 周日晚是今年kpl秋季賽的決賽時間。 比賽場地在海市東方體育中心。 蘇念白周末沒什麽安排,收到懶神快遞過來的門票後,就迴複懶神說可以去觀賽。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去現場觀看比賽,之前從來都是通過直播轉播。 顧葉載著兩人去了機場,他們坐的是私人飛機。 上飛機後,蘇念白自己找座位坐,稀疏的位置用不到兩秒就掃視完。 最前麵的位置上坐著位戴著黑色棒球帽的人。 蘇念白盯著他的耳廓看了兩秒。 立馬衝過去,整個人撲在男人懷裏。 鼻尖充盈著淡淡的清冽味道。 蘇念白抬起頭,臉上的笑容明晃晃的:“鶴望臣!” 戴著棒球帽的人睜開眼睛,伸手摸了摸軟綿細膩的頭發,笑聲不輕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