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很生氣,她不是氣吳子牛和劉金生這群人來找麻煩。相反,他們來找麻煩,柳夕還很開心的。畢竟,如果他們不來,她還得帶著妙音等人親自去踢館。


    辛苦不說,名聲也不太好聽,哪比得上現在這麽舒服?


    安逸的在家裏待著,每天都會有人不辭辛苦的自己跑上門來踢館,然後被妙音等人以逸待勞輕輕鬆鬆的打臉迴去。


    不僅證明了小純陽觀的劍術絕不是花架子的套路,妙音等人的功夫超越了大部分的武術界名人,更有利於小純陽觀劍道館的名聲宣揚,招生收徒和擴大規模。


    小純陽觀劍道館現在麵臨兩大難題,第一個是妙音等人包括柳夕在內,年紀太輕名氣太小,很難讓人相信她們身懷真正的功夫劍術。


    第二個則是小純陽觀劍道館的學費,高達一百萬一期的學費,可以輕易的嚇退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


    而能夠拿得出如此高昂學費的學生,顯然又不會相信幾個年輕小姑娘的本事。


    要解決這兩方麵的難題,隻有一個字,那就是「打」。


    從古到今,練武之人都是以勝負分高下,以輸贏論名氣。


    無論是那位武術大師,都是靠一雙拳頭打出來的,無一倖免。靠嘴炮的,那是江湖騙子。


    所以說,就算沒有其他人來找小純陽觀的麻煩,柳夕也會讓妙音等人去找其他人的麻煩。


    也因此,柳夕對前來踢館的武術名家們非常歡迎,自然不會因此生氣。


    讓柳夕生氣的是,這些武術名家竟然如此無恥!


    打贏了就趾高氣揚什麽都要,打輸了就想用一句「冤家宜解不宜結」了事,什麽代價都不付出,左右都是賺。


    當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如果今天柳夕不在,當家做主的是妙音四人,那麽他們的確靠著三言兩語就輕輕將今天的事情帶過。


    可惜做主的卻是柳夕,怎麽可能輕易的放過了四人?


    吳子牛四人聽到柳夕一點麵子都不給的大罵,一個個氣的臉色發青,幾次想要開口,卻偏偏無話可說。


    這件事的確是他們做的太過分,而且他們的初衷本就是惡意滿滿,踐踏小純陽觀劍道館的名聲,逼得小純陽觀劍道館關門。


    如果打不過了卻想要三兩句話就把此事帶過,還想要保住自己的名聲,這就不止是囂張了,簡直是厚顏無恥。


    然而吳子牛等人自持身份,本來輸了已經很難看了,哪裏還願意親自去給小純陽觀劍道館外的石獅子上油打蠟?


    並且還是在記者們的攝像機拍攝下?


    要是傳出去,他們在武術界的名聲基本就算是毀掉了。


    四人對視一眼,彼此明白了對方的想法,那就是堅決不能兌現剛才的承諾。


    至於記者……他們自己這邊的記者完全不用擔心會報導出去,而對麵的記者雖然會報導,不過現在的新聞媒體報導的公信力早就已經跌落到穀底,無論說什麽都沒人相信。


    就算有人相信也沒什麽,大不了在網上花一點小錢請一些水軍造勢,保證很快就能把結論顛倒過來。


    吳子牛「哼」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無話可說,告辭。」


    說完,吳子牛朝自己的四個徒弟揮了揮手,當先朝門外走去。


    劉金生朝柳夕隨意拱拱手,招唿弟子們一聲,也朝門外走去。


    侯文亮和張達開對視一眼,兩人看也沒看柳夕等人一眼,大搖大擺的帶著徒弟們跟在吳子牛和劉金生身後。


    他們認準了柳夕等人都是一群小姑娘,臉皮薄,肯定沒見過什麽世麵。隻要他們死不認帳,柳夕等人拿他們根本沒有辦法。


    至於那群富二代,柳夕等人都不知道該拿他們怎麽辦,富二代們又能怎麽樣?


    不得不說,四位大師果然不愧是在江湖上混了多年的老油條,臉皮厚心眼黑,做事無底限,為人不要臉。


    麵對這種耍賴式的手段,妙音四人目瞪口呆,都看得呆了,完全忘了要去阻止。


    就算想要阻止,也不知道該怎麽阻止?


    難道讓他們站住,然後說必須給石獅子上油打蠟嗎?


    可是人家不幹呀?難道打他們一頓?


    打人是犯法的,對方報警怎麽辦?


    先前四人來踢館,可是送了拜帖,又說明了是切磋和交流武術的。現在人家認輸了,再把人家打一頓就不對了,那就是故意傷害了。


    一時間,不但妙音懵了,就連富二代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們對武術界的規矩完全不熟啊!


    「大膽,給我站住,我讓你們走了嗎?」柳夕大喝道。


    聽到柳夕的喝聲,富二代們頓時迴過神來,立刻攔在吳子牛等人前麵,不讓他們離開。


    富二代當然不怕事,他們後台硬,不惹事就算別人燒高香了,怎麽可能怕事?


    剛才隻是沒反應過來,又不知道遇到踢館這種事情該怎麽辦而已。既然柳夕清晰的給他們指出了方向,要是他們還不知道該怎麽做的話,那他們就笨到家了。


    見到自己被富二代們攔住了,吳子牛冷冷的轉過身來,瞪著柳夕說道:「怎麽,你們還要強行留下我們不成?別忘了,現在是法治社會。」


    「不錯,現在的確是法治社會,我們應該要講法律。」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柳夕點點頭說道,然後又朝楊凱和吳子牛等人帶來的記者示意把攝像機關掉。


    楊凱毫不猶豫的關了攝像機,吳子牛等人帶來的記者猶豫了一下,也明智的關掉了攝像機。


    「法律就是講證據。沒有證據的法律就是耍流氓。」


    柳夕神色認真的說道,然後又朝吳子牛等人指了指,叫道:「給我打,用力打,狠狠的打。把我們小純陽觀劍道館當成什麽地方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以為是你們家後花園啊?」


    富二代頓時興奮起來,嗷的一聲狼嚎就撲了上去,各個手裏握著木劍,見人就打。


    但是很快衝到最前麵的幾名富二代就飛起來了,吳子牛和劉金生等四人輕鬆的踢飛了他們。四人正打算強行突破富二代們的攔截時,妙音不知什麽時候突然站在四人麵前。


    更讓四人心驚的是,他們眼角的餘光竟然看到妙月和妙靈各自握著木劍到了場間。


    四人心裏苦笑不已,一個妙音就可以打贏他們四個,要是再來兩個,他們要怎麽打?


    好在妙月和妙靈並沒有朝四人出手,而是在他們帶來的弟子中間騰挪輾轉,動作很快,看上去卻如同翩翩起舞般瀟灑飄逸。


    而妙月和妙靈所過之處,他們的徒弟紛紛抱著肚子和肋骨痛叫起來,隨後立刻又被富二代壓在身下狂揍。


    吳子牛四人立刻看出妙月和妙靈用木劍擊中了徒弟們脆弱之處,導致他們暫時失去了戰鬥力,否則的話,這群富二代怎麽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四人有心想去幫徒弟們,妙音的木劍已經向四人攻了過來,更麻煩的是,妙月也提著木劍攻了過來。


    混亂沒多久就結束了,吳子牛、劉金生、侯文亮和張達開四人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唿唿喘氣,他們帶來的徒弟們也好不到那裏去,全身都找不到一塊好的皮膚。


    富二代們雖然還站著,但各個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痕,有些甚至還在流鼻血。


    雖然如此,但人人神色興奮,把四名大師和一眾徒弟圍在中間,誰要是爬起來了,立刻就招來他們一頓暴揍。


    張達開吳子牛等人一臉驚怒的瞪著柳夕,眼神恨不得將她射個千瘡百孔。


    柳夕卻似感覺不到他們的兇狠目光,依然不緊不慢的喝著茶,偶爾剝一個炒花生吃,眼神興致勃勃的看著下麵一群人挨打。看到興起,她還忍不住鼓掌叫好。


    吳子牛憤怒的叫道:「柳館主,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你知不知道這麽做的後果是什麽?」


    柳夕眼神無辜的搖搖頭,似乎有點害怕的問道:「會有什麽後果?」


    「你這是故意傷害,你這是非法拘禁他人人身自由,你這麽做的性質很嚴重,要坐牢的!」吳子牛的聲音尖細,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無論誰被一群人圍著揍半天,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裏。


    「要坐牢?」


    柳夕嚇了一跳,神色有些驚慌的左右看看,忽然想起什麽,指著吳子牛笑道:「你嚇我,我又沒打你們。」


    吳子牛都快崩潰了,尖叫道:「你是指示他人犯罪,是主犯,罪加一等!」


    「說的是呢。」


    對於吳子牛的指控,柳夕完全沒有辯解的意思,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到演武廳正中間。


    「你們別忘了,是你們自己來我們劍道館說要切磋交流的。比武切磋,收不了手腳在所難免,受傷本就是家常便飯嘛。」


    柳夕一邊說,一邊指著富二代們:「你們看看我們劍道館的弟子,不也都受傷了嗎?這要是算起來,最多算是雙方聚眾打架鬥毆。但卻是你們先挑事的,我們可以說你們是來砸場子的,我們隻是被迫反抗罷了。」


    吳子牛氣的渾身顫抖,又牽連到身上的幾處傷勢,頓時覺得全身上下從內到外都痛苦不堪。


    「你們的說法和我的說法,相差極大,你說警察同誌是相信你們的話呢,還是相信我們的話呢?」柳夕蹲下身子,眨著眼睛,看著麵前的吳子牛。


    吳子牛渾身一顫,心裏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冰寒。這股冰寒瞬間瀰漫全身,連他身上的痛楚都凍結了。


    「你……」吳子牛瞳孔收縮,神色驚恐的看著麵前的少女。


    明明有一張天使一般的麵容,明明看上去如果花朵般柔嫩嬌弱,為什麽卻給他一種無比恐懼的感覺呢?


    柳夕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你們看,我們現在隻是在切磋功夫罷了。隻不過你們不愧是學武之人,比較有毅力,全身都受傷了依然不肯認輸,所以隻能繼續打了。」


    富二代們配合著發出「嘿嘿嘿」的怪笑聲,把地上躺著的四位名家的徒弟們嚇得全身一顫。


    侯文亮忍不住吼道:「你到底想幹什麽?把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就這樣算了吧。」


    柳夕搖頭道:「不不不,我這個人做事非常有原則,要做就做好,要麽不做,絕對不會半途而廢或者模稜兩可。就像你們一樣,我要麽不打,既然打了,總得打過癮才行吧?」


    「從法律的角度來說,打你們一下是打,打你們一千下也是打,那我為什麽不打一千下呢?」


    劉金生深深的吸了口氣,低沉著聲音開口道:「你真的不怕我們報警?」


    柳夕又笑了,認真的說道:「我確定肯定以及一定,我真的不怕你們報警。你們也不看看打你們的人是誰,他們的老爹如果聯合起來還擺不平這樣的小事,那簡直就是一個笑話,你們說呢?」


    劉金生嘴角抽了抽,抬頭看去,視線在富二代們臉上轉了一圈,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既然要來踢館,這麽得罪人的事四人當然做了一定的調查,至少查明劍道館有沒有背景,靠山是誰?誰也不會傻乎乎的就這麽跑來踢館。


    而劍道館新招收的這群富二代學員,誰也無法掩飾住他們身上的光芒。當然,是他們身後各家老子的光芒。


    這群富二代的老子們聯合起來將是一股多麽大的力量,劉金生想都不敢想。反正他知道,就算一百個閆開放加起來也不是對手,更何況他一個開武館的呢?


    柳夕說的不錯,一邊是魔都商界近一半的知名企業老總,一邊是四個名不見經傳的外地武館館主,魔都的警察會相信哪一邊的供詞,簡直不言而喻。


    劉金生和其他三人對視一眼,四人都知道這次栽了,沒想到柳夕比他們還要不講道理不要臉。讓四人輸的心服口服無話可說。


    「不就是給石獅子上油打蠟嗎?我們認了。」侯文亮閉著眼睛,痛苦的說道。


    其餘三人沒有說話,卻也沒有表示反對。


    蘭少招唿幾個小夥伴,幾人很快拎出來幾桶核桃油,然後一人給他們發了一把刷子。


    吳子牛一手提著桶,一手拿著刷子,看了看身邊其他三人,長嘆一聲,當先朝門口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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