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我想到一個辦法。」


    馮進財的不自覺的壓低聲音,表情嚴肅。


    「什麽辦法?」冷少寧問道。


    「楚彥春。」


    馮進財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從牙齒縫裏吐出三個字。


    一直心不在焉混吃等死的朱雀聽到後,嚇得手中的火腿腸掉到了地上,吃驚的看著馮進財。


    馮進財沒有理會吃驚的朱雀,拿著電話安靜的等待指示。


    電話裏除了滋滋的電流聲,沒有任何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冷少寧才沉沉的開口:「理由?」


    馮進財低聲道:「沒有人比楚彥春更懂紙。」


    電話裏又一次沉默了,馮進財沒有催促,安靜的等待冷少寧考慮。


    畢竟事關重大,就連冷少寧,也不能輕易下決定。


    「可以。」


    過了很久,電話裏終於傳出冷少寧的聲音:「上麵我會打好招唿,你和朱雀小心行事,千萬不可出現紕漏。」


    「明白!」


    馮進財點點頭,掛掉了手機。


    「走吧,去襄陽監獄。」馮進財招唿朱雀一聲,轉身上了一輛黑色別克車。


    朱雀跟著上了車,馮進財發動車子,一路出了城,往郊區的方向開去。


    「馮哥,真要去啊?」


    朱雀忍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滿臉的不樂意。


    「那要麽你去樊城幫頭兒查天網?」馮進財說。


    「……可是,那是s級的犯人,真的沒關係嗎?」


    朱雀一臉擔憂,一想到那個恐怖的男人,他就覺得腿肚子打顫。


    當年抓捕楚彥春時,他也參與了行動。不是第一線執行人員,是作為外勤輔助成員參與其中。


    也幸好他沒有直接參與,否則他可能也死在那一場抓捕行動中。


    四個異能組聯合行動,每個組長都是a級以上的強者,配合大量先進武器和軍隊。楚彥春仍差一點逃出包圍圈,死在那一場抓捕行動中的異能者超過兩位數。


    四個異能組組長,死了兩個,重傷一個。


    若非最後冷少寧拚了命掀起了颶風,將楚彥春所有的紙都颳走,能不能抓住他,還兩說呢。


    馮進財臉色陰沉,明顯也想起了那一場代價慘重的抓捕。


    過了一會兒,輕嘆道:「隻是讓他看一眼,不會有什麽問題。」


    他忽然又苦笑道:「其實我一直覺得,襄陽監獄根本困不住楚彥春,他隻是不想走罷了。」


    無論朱雀願不願意,都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四個多小時候,黑色別克拐進了一座標識著軍事基地的小山中。一路上經過五道門禁,荷槍實彈的士兵嚴格檢查了馮進財的證件和車子,才終於開進了山腹之中。


    襄陽監獄就修建在山腹之中,關押著最窮兇極惡的罪犯。


    這裏常年有一個營的士兵駐守,不允許任何探監和保釋,甚至外界根本不知道這裏關押了什麽人,因為什麽被關押。


    馮進財和朱雀在獄警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明顯被隔絕的鐵牢。


    鐵牢十分狹小,隻在牢頂開了一個巴掌大的小窗。裏麵有一張小床,旁邊有一個馬桶,除此之外別無他屋。


    小床上躺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手上戴著堅固的手銬,腳下套著沉重的腳鐐。


    高大的男人滿頭亂髮,滿臉鬍鬚,在陰暗的鐵牢內看不清楚麵容。


    他的眼神在陰暗的光線下依然很好,一眼便瞧見走在獄警身後的馮進財。


    「喲……你是那個、那個、那個誰來著,我記得你有一隻狗鼻子。」


    男人的聲音有些嘶啞,帶著一種歷經滄桑般的磁音。


    馮進財頓時黑了臉,盯著他看了半天,冷笑道:「被關進來好幾年,你倒是一點都沒變,好像還胖了一點。」


    躺在床上的男人蹭的坐了起來,詫異的看著他:「這你也能聞出來?我擦,你這狗鼻子升級了吧?」


    馮進財的臉色頓時像吃了一坨屎,緩了半天才嘆氣道:「我有眼睛,可以看得見。」


    男人恍然大悟的錘了錘頭,手上的手銬發出沉悶的金屬碰撞聲:「忘了你還長了眼,就記得你有個狗鼻子了。」


    馮進財上前兩步,淡淡道:「楚彥春,我今天來是想請你幫個忙,不是來陪你聊天的。」


    楚彥春好奇的看了看他,「嗬」的一聲笑道:「喲,有什麽事是你家那個冷石頭主子搞不定的,要我這麽一個可憐的囚犯幫忙?」


    「還是那句話,我不是來和你聊天的。你要是能幫上忙,我請你吃一頓好的。要是不願意,我轉身就走。」


    「一隻蜜汁烤雞、一盤驢肉火燒、一碗鍋包肉。」楚彥春幹脆的說道。


    「成交!」


    馮進財示意身後的朱雀,把透明密封袋包好的紙屑拿出來,展示給楚彥春看。


    他則一眨不眨的盯著楚彥春的臉,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楚彥春想要走近來看,腳上卻發出一陣金屬撞擊聲,腳鐐拷在床腳上,他離不開小床五步。


    朱雀將透明密封袋又湊近了幾分,便堅決不再靠近。


    楚彥春眯著眼睛看了一眼,譏笑道:「一張紙條?」


    馮進財問:「你能看出什麽嗎?」


    「看出一張紙算嗎?」楚彥春笑著說。


    「還有呢?」馮進財問。


    楚彥春長長的嘆息一聲:「看來我吃不到蜜汁烤雞、盤驢肉火燒和鍋包肉了。除了紙條,我就看見塑膠袋了。」


    馮進財不死心的問:「不再看仔細一點嗎?」


    「看不出就是看不出,我都不知道你要我看什麽。」楚彥春說著,又躺倒在小床上。


    馮進財心裏暗嘆一聲,跟著獄警離開了鐵牢。


    「這段時間,密切注意楚彥春的動靜,有任何一點異常都馬上報告。」


    離開監獄時,馮進財對獄警嚴厲叮囑。


    ……


    鐵牢內,楚彥春突然發出極低的笑聲,像是壓抑不住興奮激動的心情。那張被頭髮鬍鬚遮蓋的臉上,露出殘忍狡猾的笑容。


    「竟然是天機傀儡術,原來那個老鬼沒騙我,真的有天機傀儡術!」


    他的聲音很低,如同惡鬼的呢喃:「這麽好玩的東西,我怎麽可以不去看看呢?」


    與此同時,已經入睡的柳夕,突然感到一陣心悸,陡然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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