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聽到這裏,覺得自己應該表態了,這些話怎麽能亂說?


    這絕對不能忍。


    「喂,你這丫頭胡說什麽?我哪有?」


    說完,他連忙轉頭去看自己老婆的神色。


    柳夕冷笑出聲,朝錢佳敏的媽媽說:「真的沒有嗎?還是說,你假裝不知道,連鬧都不敢鬧?」


    「管不住老公,教不好女兒,你到底是怎麽活到現在一把年紀的?活在那樣烏煙瘴氣的家裏,你還指望錢佳敏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成為眾人眼中的天之驕女?」


    「你想的是不是太甜了?我已經看出了錢佳敏的未來,我相信你眼睛沒瞎也能看得出來,無非就是濫交、混黑、坐牢、打架、賣肉……」


    錢佳敏的母親徹底崩潰了,或者說無地自容了。「啊」的一聲大叫起來,推來身前毒蛇一般的柳夕,就朝門口衝去。


    「死婆娘,你去哪兒?」


    中年男人一把拉住她,氣急敗壞的說道。


    錢佳敏的媽媽一爪子撓在他臉上,哭叫道:「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的女兒變成了這樣。錢玉柱,你跟著你那些賤女人滾吧,我要去見女兒,我不要她跟你學壞。是我對不起佳佳,是我對不起我的女兒……」


    錢玉柱被她撓了個大花臉,滿臉桃花開,沒拉住瘋狂的老婆,讓她哭叫著衝出了辦公室。


    他紅著眼睛,臉上肌肉顫抖,滿眼兇光的怒視柳夕:「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


    不等錢玉柱說完,柳夕瞪了迴去,目光更兇的打斷道:「你到底是不是人?自己的女兒躺在醫院沒人管,自己的老婆情緒失控出了門,你不去陪女兒,不去追老婆,還有心思在這裏撒野?」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錢玉柱臉色陣紅陣白,咬著牙狠狠的看了柳夕兩眼,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好,很好。」


    說完,終究在眾人的注視下跑出了辦公室,去追一路哭叫的女人。


    辦公室裏頓時安靜下來,眾人似乎連唿吸聲都有意放輕,不下十人的辦公室裏,卻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站在正中的柳夕身上,臉上神色難明。


    柳夕轉過頭,那雙墨染一般的眸子從剩下的家長臉上一一劃過。


    家長們齊齊的退了一步,偏開視線不敢和她那雙似乎能看透人心深處秘密的眼睛對視。


    既然沒有人開口,那麽柳夕決定主動出擊。


    天道宗萬年傳承,實力在修道界中數一數二。宗門內上到太上長老,下到門派雜役,都習慣於用拳頭和對方說話。


    然而作為修道界的泰山北鬥,隻會用拳頭說話,用暴力解決問題,顯然不太合適。


    偶爾也被迫要主持公道,要扯皮推責任,要勸架做和事老,門派之間的糾紛也不能全都靠打打殺殺。


    以德服人嘛,超品宗門也是會講道理的。


    所以天道宗急需要一個外交界的人才,一個舌燦蓮花的人才,一個顛倒是非的人才,一個可以把黑說成白,可以把死人說成活人的超級人才。


    於是,唯一的真傳女弟子柳夕,被迫接下了這門差事。


    畢竟在一個女弟子稀少,大老爺們兒滿天飛的宗門,也找不出更合適的人選了。


    講道理,對柳夕來說,那是專業對口,簡直不能再擅長了。


    和錢佳敏的父母講完道理,柳夕決定再和其他家長講講道理。


    她走到最近的那位家長麵前,還沒說話,對方額頭已經見汗。滿臉慌張的想要後退,身後就是沙發,已經退無可退。


    「你是誰的媽媽?」


    這個女人倒是沒染髮,穿著也很時尚,臉上還化了精緻的妝,身上抹了香水。


    「我、我……王曉琳、的媽媽。」


    一句話說的結結巴巴,顯然是柳夕身上的氣場太強,壓得她無形中有些膽怯。


    柳夕皺眉:「那個墮胎的?」


    女人臉上的血色剎時褪的幹幹淨淨,一個站不穩坐在沙發上,仿佛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她旁邊穿著西裝的男人氣急敗壞的說道:「你……你一個女孩子,這種話怎麽說的出口?」


    柳夕轉頭看向他:「你是她爸爸吧,你女兒能做得出,我就說不得?」


    「你……」西裝男人臉上青筋墳起,眼睛都紅了。


    「你什麽你?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你告訴我,好好的一個女孩兒,為什麽會被人在背後說成『公交車』?她還那麽小,一生卻算毀了,難道不是你的過錯?」


    「王曉琳出了那件事之後,你是不是覺得很丟人,是不是覺得有辱門風?」


    「是不是整天對她非打即罵,整日裏踐踏她所剩無幾的自尊?」


    「你有關心過她嗎?你有想過怎麽讓她的人生扭轉過來嗎?還是任由她繼續跟一群壞孩子攪在一起,墮落成了深淵也不管不問?」


    「你枉為人父,枉為人夫。你有什麽臉麵站在這裏,在神聖的學校裏叫嚷著要為女兒主持公道?」


    柳夕那條毒舌,剛才噴錢佳敏父母時,他們覺得心驚膽戰。輪到噴自己時,才知道什麽叫羞愧欲死。


    西裝男人的怒火早已經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羞憤難堪。那張斯文的臉由白轉紅,由紅轉青,最後竟是心喪若死的灰色。


    「嗚……」


    王曉琳的媽媽捂著嘴哭著沖了出去,連包都忘了拿。


    她不想再聽下去,她不敢再聽下去,她的心痛的難以言喻。為什麽她以前沒想過這些,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本來就傷痕累累的女兒?


    西裝男人閉上眼睛,過了許久才輕聲說:「我和曉琳媽媽的工作都在外地,平日裏很忙很累,家裏大部分時間隻有曉琳一個人。我們對她的關心很少,很少過問她的日常,也很少和她談心,關心她的成長。」


    「現在想來,我們似乎對女兒的生活一無所知。不知道她的成績,不知道她以前在學校的表現,也不知道她交了什麽朋友……她出事後,我們也隻是一味打罵嫌棄,沒有一絲一毫的安慰。」


    西裝男人眼角滑下兩道淚痕,俯身從沙發上拿過女人留下的包,朝譚文正點點頭:「對不起譚校長,給您添麻煩了。」


    說完,西裝男人深深的看了柳夕一眼,轉身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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