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次摸底考試柳夕考了倒數第一名,班主任吳啟仁就和李明芳通過電話了,雙方溝通了柳夕在學校的情況。


    柳夕的厭學情緒,柳夕的自卑內向,李明芳一清二楚。


    她唯一不知道的是,她自己的女兒軀殼雖然還是那個軀殼,但裏麵已經換了一個靈魂。


    李明芳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在柳夕麵前表現出她的擔心和著急,她怕給柳夕更大的壓力。


    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子女操碎了心。


    柳夕根本不知道,昨天那頓豐盛的晚餐和今晚的燉雞,其實都是為了安撫柳夕受到打擊的心靈,而不是為了給李明勇接風洗塵。


    她希望柳夕的爸爸早點迴來,給女兒做心理輔導,實在不是李明芳擅長的事,還是她爸爸比較能和女兒溝通。


    想到這裏,她拿起手機又給柳澤民打起了電話。


    柳夕哪裏知道李明芳內心的糾結,她正在小書桌上認真的寫東西。


    一張課本大小潔白無瑕的宣紙,柳夕神情鄭重的在紙上寫下了李明勇的生辰八字,昨天李明勇已經告訴了柳夕自己的生辰八字。


    柳夕的字不是簡體字,甚至都不是漢字,筆畫區區繞繞的仿佛一條條盤旋爬行的小蛇。


    她寫的很慢,一手握著一枚玉石,一手握著鋼筆,筆尖在紙上吃力的爬行。看她額頭的汗,表明寫這些字並不輕鬆。


    這些字不是凡間文字,而是修道世界遠古巫族的巫文。


    巫族最擅長的便是巫術,而傀儡陣法,原名叫做天機傀儡術,本就是巫族的不傳之秘。


    之所以會成為紫丹書包含的法術之一,原因是遠古巫族與修道界大戰,被滅族後,天道宗無意中在巫族聖地得到這門功法。


    天道宗的先賢大能參悟通透天機傀儡術後,將天機傀儡術中殘忍血腥的功法修改後,變成了傀儡陣法。


    好不容易將李明勇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上,柳夕已是滿頭大汗,神情有些萎靡。


    她手中的玉石內的靈氣也消耗了一半,色澤變得不那麽光潤透明。


    接著,柳夕嘴裏發出低沉的念叨聲,發音古怪冗長。


    一邊念,柳夕一邊開始摺疊手中的白紙。


    她折的很慢,白紙在她手中不停的變換形象。


    慢慢的出現一隻小手,然後是手指,甚至還能看見指甲。然後是另一隻手,胸,腰,腿和腳。


    如果有人看見,就會驚嘆於柳夕雙手的靈巧,堪稱巧奪天工。


    一張白紙,竟然她摺疊出一個完整的人體,比例更是完全按照李明勇的身體比例,該有的地方都有。


    如果打開紙人的身體,一定可以發現,裏麵每一個器官和內髒都存在,而且形狀大小完美無缺,隻不過是用紙摺疊的。


    柳夕捏著手裏的紙人,隻差頭了。


    她吸了口氣,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指,才小心翼翼的用空餘的紙折起了紙人的頭部。


    人的頭部最是複雜,這個過程比柳夕摺紙人身子花費的時間還要長三倍。


    柳夕鬆了口氣,看著手裏紙人那張酷似李明勇的臉,結果還不錯。


    她隔空對著紙人彈了彈手指,紙人的頭猛地向後一頓,像是活了過來一般。


    此時,李明哲拿著一個塑膠袋正走在小區門口,突然感覺一個物體重重撞在他頭上。


    李明勇哎喲一聲,頭猛地向後一仰,鼻血頓時流了出來。


    頭有些暈,但李明勇眼神卻瞬間變得犀利警惕,手裏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軍用匕首,四下打望了一番,卻找不到任何東西。


    李明勇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捂住流血的鼻子,心下去莫名的產生了些許恐懼。


    收起匕首,李明勇快速的進入小區,幾步上了三樓,打開了門。


    進了屋裏,李明勇才覺得瘋狂跳動的心髒安定了下來。剛才那種像是被人掌握著生死的感覺,讓他不寒而慄。


    李明芳不在客廳,隔著房間門隱約聽到她的聲音,應該在和誰打電話。


    李明勇輕輕敲了敲柳夕的房門,房門應聲打開,露出柳夕有些蒼白的臉。


    「頭髮。」李明勇將手裏的塑膠袋遞給柳夕,猶豫了一下說道:「夕夕,我剛才的感覺很不好。我說不出來,感覺像是冥冥中有一雙眼睛看著我,生死都不能自己做主。」


    「你那個什麽傀儡陣法,真的有用嗎?」李明勇不禁有些擔心。


    他在樊城逗留的時間太長了,今天還去了珠寶市場挑選玉佩,付帳時刷銀行卡。這些因素已經足夠將他的行蹤暴露的一幹二淨,他野獸般的直覺,已經感覺到危險越來越近。


    柳夕瞭然的點點頭,看了他鋥光瓦亮的光頭一眼,什麽話也沒說,接過塑膠袋便關上了房門。


    打開塑膠袋,裏麵是李明勇剛剛剃下來的短髮。


    頭髮不多,柳夕雙手捧著,不停的揉搓。有淡淡的青煙在她掌心中冒出,片刻後便消失不見。


    柳夕打開手掌,李明勇的頭髮已經變成了一小撮黑灰。


    柳夕將手中的黑灰均勻的塗抹在紙人身上,隨著她手指抹過,黑灰卻並沒有在紙人身上留下絲毫印記,而是直接被紙人吸收。


    塗抹完紙人之後,柳夕從盒子裏又拿出五枚玉石,打量了房間一眼,在屋子的四角各放了一枚玉石。剩下一枚,被她放在床頭。


    再次確定紙人每一寸地方都抹過黑灰後,安雲握著那枚被吸收了一般靈氣的玉石,手上一用力,玉石化成了玉粉。


    「開。」柳夕低喝。


    紙人突然睜開了雙眼,張大了嘴。


    柳夕將玉粉全部倒進了紙人張大的嘴裏。


    紙人眼中的瞳孔動了動,然後靈活的轉了一圈。接著紙人像是熟悉身體一般,手舞足蹈起來。


    客廳沙發上坐著的李明勇神色不寧,突然覺得全身癢癢,忍不住想起身打個拳踢個腿。


    他好不容易才壓下起身動手動腳的衝動,眼睛裏滿是惶恐不安。


    「好了。」柳夕對動個不停的紙人小聲說道。


    紙人應聲而停,一動不動。


    柳夕拿起桌上的紙人,走到窗前,打開窗戶。


    「去吧。」柳夕對紙人又說了一聲。


    紙人朝她點點頭,一縱身便跳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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