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鴉雀無聲,所有人看著柳夕一腳踩在賴傳勇的臉上,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們。


    姿勢如同她的宣言一般霸氣。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以及不敢置信般的驚訝。


    他們驚訝的是一向膽小怕事懦弱無能的柳夕,竟然有如此暴戾的一麵,將誰都不願意招惹的賴狗屎踩在腳下。


    李明哲驚訝的卻是柳夕真的是練家子。


    五大三粗魁梧霸道的賴傳勇,隻被柳夕輕輕一拳就打倒在地,輕輕一腳便讓他動彈不得。


    李明哲也有這樣的本事,但絕對無法做到像柳夕這般輕描帶寫。


    而他,是跆拳道黑帶四段的高手啊!


    那柳夕到底是什麽段位?


    柳夕感覺到腳下賴傳勇的掙紮,把腳提了起來。


    賴傳勇眼中兇光畢露,臉上火辣辣的如同火在燒,望向柳夕的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


    掙紮著抬起頭,怒吼:「你媽……」


    「砰!」


    柳夕的腳重重的踩了下去,賴傳勇的頭和地板猛烈撞擊的聲音響徹在眾人耳中,地板似乎都有些顫抖。


    賴傳勇眼睛翻了翻白,利落的暈過去了。


    柳夕拍了拍手,若無其事的坐了下來,好像地上死狗一般的賴傳勇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過了好一會兒,旁邊兩個和賴傳勇經常一起混的男生反應過來,其中一個背起賴傳勇出了教室,另一個朝柳夕冷笑一聲,也跟著出去了。


    謝柔佳愣了好一會兒,迴過神來臉色有些發白的看著柳夕,擔憂的說:「柳夕,你怎麽……怎麽把賴傳勇打暈了。」


    這話一出口,她自己都覺得不習慣。


    「他罵我,你沒聽到嗎?總不能我也罵他吧,那多丟人!」柳夕皺了皺眉,有些不明白謝柔佳為什麽這麽問。


    在天道宗或者說修道界,如果打不過別人還敢對別人出言不遜,被打一頓是最輕的懲罰。


    柳夕顧念著好歹同學一場,隻揍他一頓已經是大發慈悲了好不好?


    「他罵人是不對,但你打人也不對。而且,很麻煩。」謝柔佳輕聲說。


    「有什麽麻煩?他先罵人的。」柳夕對謝柔佳的話不以為然。


    謝柔佳搖搖頭,她覺得今天的柳夕很不正常,到底哪裏不正常,又說不出來。


    「快上課了,先把昨天的家庭作業給我吧。」


    「什麽家庭作業?」柳夕瞪大眼睛望著她。


    「……」謝柔佳有些奇怪:「你沒做?」


    班上不做作業的人多了,但是柳夕都會做的,最後三排的學生,也就隻有柳夕會做家庭作業。


    「沒做。」柳夕連家庭作業是什麽鬼都不知道,怎麽做?


    「那好吧。」謝柔佳搖搖頭,將收上來的家庭作業分門別類的放在講台桌上,迴到了自己座位。


    柳夕坐下後,見周圍人還在有意無意的看著她,眼神十分古怪,不由抬起頭一一看了過去。


    其他同學見她看了過來,又一一的垂下頭或者看向其他地方,讓柳夕很是摸不著頭腦,難道她剛才做了什麽奇怪的事嗎?


    看到旁邊那個娃娃臉的男生也在看她,還對她豎了豎大拇指,這是什麽意思?


    柳夕仔細迴憶了一下剛才做的事,無非就是揍了一個嘴賤的同學罷了,她又沒下重手,確實沒什麽大不了的。


    在修道界,嘴賤隻是被揍一頓,簡直不要太輕鬆。


    愚蠢的凡人,竟敢把她堂堂金丹仙子叫做柳老鼠,被打死都是活該。


    上課鈴聲又響了,這節是數學課,照常的一通課前禮儀後,教數學的代老師看都沒看底下的學生,開始在黑板上寫寫畫畫。


    不一會兒,黑板上布滿了各種圖形,虛線實線和各種符號在圖形中交替。


    寫完畫完之後,代斌轉過頭,視線基本直落在前麵兩排的學生臉上,開始了自己滔滔不絕的講解。


    代斌同時是一班二班和十五班的數學老師,一班二班是真正的火箭班,學生聰明,各個舉一反三,教起來一點不費勁。而十五班除了幾個學生還算有救之外,其他的都被他當做浪費糧食的垃圾一樣無視。


    十五班的學生也沒把他放在眼裏,睡覺的睡覺,摺紙鶴的摺紙鶴,玩手機的玩手機,小聲說話的說話,低頭看小說的看小說……


    柳夕竟然看到有幾個男生和女生從後門悄悄的跑出課堂,這讓她大開眼界的同時又覺得不可思議。


    事實上除了班主任吳啟仁之外,其他任課老師的課上,大家都是該做什麽做什麽。老師不管學生,學生不理會老師,彼此相處有種奇怪的融洽。


    柳夕覺得實在無法理解。


    她莫名的想起二師兄說過的一句話:凡人之所以是凡人,根本原因便是他們的愚蠢。


    柳夕此刻深以為然。


    在修道界,知識代表著力量。無論是什麽知識,說不定什麽時候就需要用到,而說不定就能救自己一命或者幫自己得到一件不錯的法寶。


    散修之所以難混,就是因為沒有地方學習各種各樣的知識,導致步步維艱,走在哪裏都被人看不起,做炮灰都嫌不夠格。


    現在知識擺在眼前,而班上的學生竟然不願意學?如果被那些求學無門的散修看到這一幕,柳夕相信散修會將這些學生千刀萬剮!


    柳夕倒不至於,畢竟代斌講得幾何對她來說還是太簡單了,圖形的變化和麵積周長這些概念是煉器學和陣法學最基礎的知識。


    柳夕雖然煉器學算不上什麽大家宗師,但煉一把飛劍或者法寶什麽的隻是小意思,裏麵涉及到的幾何知識比代斌講的難度超過千倍。


    聽了一會兒幾何課,柳夕實在聽不出一丁點對她有用的東西,連她剛才翻的幾本小說都比代斌講的有意思。


    至少,小說裏的異想天開,讓她有些感觸。


    可惜課桌上的書都被她看完了,她對高中的知識體係也有了大致了解,但還不夠深入,不夠完美。


    柳夕學知識一向如此,要麽不學,既然學了就必須研究透徹,絕不允許自己學成半吊子。


    她需要書,更多的書,將這個世界的所有知識完整的裝入腦海之中。


    「喂,哪裏還有更多的書?我要看書。」柳夕對身邊人小聲問道。


    她身邊此時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李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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