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原來是我的。  陳添開始膨脹了,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看著視頻裏silver的高光時刻,情不自禁地代入現實中的殷綏,成功把自己迷暈了。  他忍不住轉頭控訴殷綏:“你肯定是故意的。”  殷綏是故意的嗎?是。  他本沒有開啟錄屏的習慣,但這次就是開了。快三十的人了,早就過了耍帥的年紀,但他還是耍了。  “絕了。”  後方的林子裏,有人在笑著咒罵。  屠蟒小分隊的人其實並沒有走,他們跟在silver後麵,一塊兒來了。四人就躲在林子裏的一棵大樹上,竊竊私語。  beast:“他怎麽連談戀愛都是這幅狗德行?我還以為這麽多年沒見,他肯定被社會毒打過了呢,我泱泱中華,這麽多人,就沒出一個能教他做人的勇士嗎?”  相比之下,silver喜歡男孩子的事情,都顯得不那麽讓人驚訝了。  真宙:“你可以當這個勇士。”  我要是打得過,還用在這裏說嗎?當然了,這話是不可能說出來的,beast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哪次跟silver pk,討得到好了,既生瑜何生亮啊。”  這話說的,讓真宙都忍不住要翻白眼。你說就說了,為什麽拿我來舉例子?  nightmare忍不住好奇,多嘴問了一句,beast就又叭叭叭地說開了,“你師父當年比你還小呢,多意氣風發的一小夥子啊,就因為遇見了silver,你看看,現在多無趣。”  nightmare:“怎麽說?”  真宙倒也坦然,“就是沒贏過的意思。”  silver太過耀眼了。  他那麽特立獨行,身上有一股無敵的瀟灑和魅力,實力又強得讓人說不出什麽酸話來。真宙不會嫉妒silver,但很想贏一次。越是想贏,越是輸,他每日苦練,人倒是打磨得愈發沉穩了,可直到silver從遊戲裏消失,他還沒有堂堂正正地贏過一次。  這也是他在silver迴歸後,第一時間找他pk的原因。  beast還在感慨,“那混蛋簡直是我網戀路上的一大克星。”  女生們好像都不怎麽喜歡刀斧手,覺得不夠帥。跟silver一起打深紅巨蟒,明明是五個人一起贏的,他們就隻能看到silver。後來他屠龍成功,倒是出盡了風頭,不過緊接著就是國王遊戲,silver考完期末迴來,一路過關斬將,榮耀登頂。  得,風頭又是他的了。  尼瑪的。  現在想起來還是很氣。  夢舟吹了聲口哨,他還沒跟silver打過多少交道,因此格外好奇。而就在這時,beast收到了silver的私信。  silver:看夠了嗎?  beast:你丫的知道我們跟著你?  silver:不瞎,謝謝。  beast:那你現在才說?  silver:你有我男朋友重要?  可惡。  有被秀到。  這邊的氣氛一派祥和,另一邊,流離之地,氣氛卻愈發緊張。  隨著紮克先生的迴歸,俘虜和內奸的消息傳開來,如同一柄利劍,高懸頭頂。審問俘虜的事情由反抗軍負責,但pinkdy有預感,係統不會這麽痛快地就給出正確答案。  內奸,到底是誰?  pinkdy環視戰場,此時已經來到了金幣戰爭round5。他們自以為已經摸清了敵人的全部套路,也拿到了足夠的物資,可內奸的存在,依舊給勝利蒙上了一層陰影。  很快,第五次副本宣告失敗。  這次失敗是必然的,他們需要重整旗鼓,再將物資都分配下去,才能確保勝利。  round6開始,反抗軍果然沒能審問出內奸的具體身份,而拿到了物資的玩家們如虎添翼,更是在silver給出的指導下,順利扛過了【紅日審判】。  勝利即將來臨,可pinkdy的心裏,突然沉重。這一戰打得太過順利,反而讓她生出強烈的不安感。她霍然抬頭掃視,是這裏、還是那裏?  究竟哪裏會出問題?  內奸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他們贏了?  “所有人皆備!不要放鬆警惕——”pinkdy大喊,可意外總是來得猝不及防。“咻!”的破風聲襲來,她一個晃神,還沒分辨出那究竟是什麽聲音,驚唿聲就在前方爆發。  “南汀格爾!”  糟了!  pinkdy不顧一切地奔過去,可看見的,隻是南汀格爾中箭倒下的身影。與此同時,係統播報彈出。  “叮!”  “重要npc死亡,副本失敗!”第159章 國王的金幣(七)  流離之地的玩家們, 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刻。當南汀格爾在他們麵前倒下,便如純白的月季被染上鮮血,紅得刺目。  這種感覺不同以往, 他們明知道自己是在玩遊戲, 也知道副本刷新後,南汀格爾又會活過來。甚至,這個副本的結局就是要南汀格爾活著的, 所以她被射殺, 副本才會失敗,可他們依舊感覺到憤怒。  這可是南汀格爾,他們一路看著她離開格拉姆斯城堡, 從一個貴族小姐逐漸成長為英勇騎士的這麽一位姑娘, 他們剛剛還在一起浴血奮戰。  誰會殺她?  誰又敢殺她?  當這個消息傳到外界,整個西西裏特大陸都掀起了波瀾。所有人都在猜那個放冷箭的內奸究竟是誰,是玩家,還是npc?  從箭射來的方向以及製式而言, 這個人大概率來自反抗軍內部。但反抗軍那麽多人, 出事時, 恰好待在那個方位的人不在少數, 而且南汀格爾死後,副本立刻刷新,再重啟時, npc的記憶也跟著刷新了,根本不記得到底誰在那裏,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也就無法配合玩家的篩查。  玩家們也不可能記得所有人的站位,所以第一輪篩查後, 沒有太大的進展。  第七次副本,月桂船長拿出了一件保命裝備交給南汀格爾,這至少可以抵禦一次致命攻擊。pinkdy覺得不保險,又讓黑殺和無雙在最後負責保護她的安全。  可結果依舊不如人意,在最後關頭,南汀格爾毒發而死。玩家們在她的手上發現了一個針孔大小的紅點,那大概就是死因。月桂船長的裝備能防攻擊,但防不了毒,就連黑殺和無雙都沒有任何發現。手上的小孔啊,一場仗打下來好幾十分鍾,南汀格爾接觸到的人那麽多,誰知道究竟是哪個下的毒手?  黑殺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就連無雙也沉下臉來,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失敗。  第八次副本,戰前會議。  pinkdy:“我剛跟甜酒販賣和真宙他們溝通過,一致認為,找出內奸才是避免死亡的唯一辦法。上次是箭,這次是中毒,下次或許還有別的,即便我們把南汀格爾保護得密不透風,隻要內奸還活著,這就是個必死的局。”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silver送來的能夠克製【紅日審判】的寶石不是一次性的,它還可以反複使用,否則他們就真的要被策劃玩死在這裏了。  “我們必須贏。”panda握緊拳頭,“我今天就是不睡覺,明天長痘痘,也要跟這個內奸杠到底!”  平日裏不怎麽說話的無雙,也站在沙盤前,發表自己的意見,“死亡的方法不止一個,但也要可實施才行,而且還要考慮到——內奸可能不止一個。”  一個就夠嗆了,不止一個可還行?  猴子坐不住,抬腳踩在凳子上,“有紅點的手是右手,在戰鬥的時候,南汀格爾的右手都是屬於持劍狀態,想要在這個情況下對她下毒,難度應該比較高?”  月桂船長:“也可以是吹箭。”  “嘖。”黑殺已經完全黑化了,每個毛孔裏好像都寫滿了“死”字。  這時,pinkdy又群發了一份名單,“甜酒販賣剛發過來的反抗軍高層名單,大家都看一下。能夠知道紮克先生的行蹤,放冷箭、下毒的,必定不是一個小嘍囉。就算內奸不止一個,我們隻要把最大的抓住,就可以破局。”  眾人紛紛低頭看。  反抗軍因其長期在地下活動的特殊性,高層的名單並未對外公開,玩家們即便加入了反抗陣營,也需要積攢足夠的貢獻度,才能知道更多組織的信息,接觸到更多的人。即便是來到了流離之地,想要認全所有人也是不現實的,大家一次又一次副本打過來,想的都是這麽打贏,也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一一對應各個反抗軍的身份。  哪個叫什麽名字,是什麽地位,又有什麽樣的權限,誰知道呢?  甜酒販賣的這份名單來得正是時候,但這份名單也不是他自己整理出來的,而是來自柴可夫雞蛋。雞蛋是個正兒八經的偵探,潛伏在反抗組織幾個月,這就是他的成果。  隻不過他進入了路易十四在建的陵墓後,與外界的聯絡就不那麽順暢了,陳添也是等了好久才得到他的迴複,所以現在才把名單發過來。  “如果內奸不止一個,或者說,存在發號施令的人,和執行的人,那麽即便這份名單上的人,都沒有在放冷箭的方位出現過,都有不在場證明,也不能說他是無辜的。我們一個一個排查過去,大家多點耐心,做好連續失敗的準備。”pinkdy平靜的建模臉上看不出多凝重,但她的語氣裏,充滿了一往無前的堅決。  “對於這份名單的排查,副本外也會同步進行,你們也不想勝利全靠友方吧?”  “第一刺客?疾風盜賊?”她說著,視線掠過黑殺和無雙,又掠過月桂船長、猴子、panda等等,“還是一會之長,草原俠客?還要等著讓人救嗎?你們保護不了一個南汀格爾嗎?”  黑殺眯起眼,心裏不爽,但不得不說pinkdy的話正打在他的七寸。  “今天這個副本,死一百次,也要贏。”pinkdy雙手撐在會議桌邊緣,一錘定音,“我要南汀格爾活著離開,我要西西裏特的曆史,從現在開始,翻開新的一頁。”  用一往無前的決心打破僵局,用勝利書寫史詩,每一個玩家,不論是主動還是被動,都已在名為西西裏特的洪流裏,大步向前了。  pinkdy很喜歡這種感覺,是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感覺,為此她很少迷茫。學校裏追她的男生說,你太冷情了,什麽都打動不了你,你都不會為別人考慮一點點,退讓一點點,pinkdy會迴他一句:  連遊戲都打不過我,閉嘴。  pinkdy要贏,她還想要贏得漂亮。  其他人當然也不願意認輸,於是第八次作戰又轟轟烈烈地開始了,所有人心裏都憋著一股勁,氣勢竟比剛進副本時還要強。  沒有人看到,在走出臨時指揮部之前,pinkdy又跟月桂船長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都覺得,此次的內奸應該不是玩家,策劃應該不會這麽安排,但仍然不能排除這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玩家裏可能存在叛徒的事情,不能放在明麵上,這會動搖軍心,也容易打草驚蛇。他們選擇私下調查,用本公會的信得過的人,暗中窺探。  甜酒販賣那邊也沒閑著,ss和屠蟒小分隊匯合,開了一個小會。  殷綏:“場外援助或許是個提醒,這個內奸的身份信息,很有可能藏在流離之地以外。”  真宙:“碎金城?”  夢舟饒有興致地搖頭,“應該不止吧。碎金城的反抗軍,對同組織的隊友應該有所了解,或許會知道點什麽。那我們的那位國王陛下呢?他看起來無所不知的樣子。他如果知道,愛麗絲也有可能知道。還有,白騎士。”  “對哦,上個月,南汀格爾她哥哥是不是來找她了?就在滿月郡!郡守的女兒還是南汀格爾的閨蜜呢,還是她未來大嫂。”十四道。  “這至少證明,白騎士家族一直在關心這個遊曆在外的女兒。現在南汀格爾加入了反抗軍,白騎士又是什麽態度?”赫舍爾亦提出疑問。  要麽,放棄這個女兒;要麽,一不做二不休,全員叛出。而不論他們作何選擇,勢必會對反抗組織做深入了解。  “白騎士那邊交給我。”真宙有白騎士家族的好感度,由他去詢問線索,最合適。  他帶走了nightmare,其他人也各自分散開來。他們大都去了碎金城,而陳添和殷綏通過傳送陣到了月隱城,打算去王宮見路易十四。  可幸運女神這次沒有眷顧他們,王宮人來人往,流離之地和碎金城的變故讓路易十四召開了緊急會議,根本沒空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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