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陳添的威脅隻是在第一層,紮克先生不從,那他隻會失去自己的生命和短暫的利益。殷綏的威脅則在第二層,這會讓他的整個組織承擔不可控的風險。 策劃為《國王的新娘》安排了無數種可能的劇情,顯然,這也在其範圍內,於是成功觸發後續劇情。 紮克先生果然妥協,“我說,我們是一個反抗組織,營救南汀格爾,是為了爭取道林公爵的幫助。” 陳添追問:“反抗誰?” 紮克先生沉聲:“圖察王室。” 劇情終於連上了。一個反抗組織,在暗中發展自己的力量,所以盯上了道林公爵。而就在這時,邪惡女巫愛麗絲死而複生,綁架了道林公爵的小女兒,恰好讓他們看到了機會。 可還有一點解釋不通。 愛麗絲為什麽要故意讓這個組織發現自己的行蹤?她到底想幹什麽?難道是借刀殺人,她想借這個組織的手,最終除掉王室,報當年的仇? 陳添正思忖著,紮克先生和南汀格爾卻聊上了。他跟殷綏對視一眼,知道這是觸發了過渡劇情。 南汀格爾:“你們為什麽要反抗王室?” 紮克先生:“王室驕奢淫逸,獨裁自大,多少無辜的人死在他們的斷頭台上,又有多少人因為交不起沉重的賦稅,死在幹旱龜裂的田地裏,你知道嗎?南汀格爾小姐,這片大陸很大,不止有月隱城的明珠和彌夜城的詩歌,還有無數的苦難和求救聲。我們無法對此視而不見。” 南汀格爾沉默了,她顯然不是一個常年困在閨閣裏、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的小姐,但她顯然也沒有料到事情會像紮克先生說的那麽嚴重。 良久,她緊緊攥著牢籠的鐵欄杆,再問:“那為什麽會找上我白騎士家族?西西裏特大陸無人不知,白騎士家族與圖察王室密不可分。” 紮克先生說著,臉上的怒意微微收斂,抬起右手置於胸前,“白騎士家族,以騎士為名,執英雄之劍,英勇、果敢,所向披靡。前代公爵曾以一己之力庇護流離之地的數萬民眾,使其免遭大難,所以我相信純白的月季還沒有沾染上罪惡的鮮血。” 南汀格爾再次沉默。 前代公爵是她的爺爺,許多事情她不知道詳細情況,但也知道個大概。可她也不能光憑紮克先生的幾句話,就相信他。 “你告訴我,就不怕我去告發你們嗎?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出意外,我會成為圖察的王後。你們反抗圖察,就是在反抗我。”南汀格爾道。 “那你會嗎?”紮克先生反問。 南汀格爾語塞。 這張年輕的臉龐還稍顯稚嫩,她輕咬著唇,內心像在經曆天人交戰。而她手中握著的那柄劍,卻又似白騎士家族一直以來堅守的騎士信條那樣,在不斷地賦予她理智和勇敢。 “我不會輕易相信你的,但是,我也不會錯殺一個無辜者。” 在南汀格爾複雜的目光中,紮克先生微微頷首,對她執了一個騎士禮,過渡劇情至此結束。係統也隨之探出任務提示。 【觸發劇情點:南汀格爾的抉擇】 【是否接受?】 陳添這才選擇了“接受”。 這次的遊戲叫做《國王的新娘》,無論裏麵出現多少個人物,關係有多複雜,情節有多曲折,主角永遠是這位“新娘”。跟著主角走,總不會錯。 任務麵板實時刷新。 【國王的新娘】 主線任務:(一)尋找南汀格爾 -偵查現場,獲得線索(已完成) -前往彌夜城,打聽血蝴蝶的消息(已完成) -港口追蹤(已完成) -迷航(已完成) -沉船隧道 (二)南汀格爾的抉擇 -幫助她做出抉擇,進度(0/10) 支線任務:(一)格裏昂的委托 -前往蘭汀,找到紮克先生(完成) 這麽看,支線任務完成了,主線的“沉船隧道”還沒完成,反而直接開了(二),這是要同步進行啊。 陳添緊接著又問南汀格爾:“你被愛麗絲綁架,是否出於自願?” 南汀格爾愣住。 陳添換幾個關鍵詞繼續問:“她並不是完全強迫你,是你自己也想離開,對嗎?” 南汀格爾:“你……怎麽會知道?” 陳添:“你的房間裏沒有打鬥痕跡,而且很明顯,你身上也沒有任何的外傷。她沒有真的綁架你,所以她是怎麽說服你跟她一起走的呢?” 其實從《真宙》的關聯一出來,陳添就想到了,南汀格爾或許也並不想當這個國王的新娘。天地自由而廣闊,為什麽一定要留下來嫁人呢? 臥室裏那張照片上的南汀格爾,可是個英姿颯爽的姑娘。 就如同當年的愛麗絲。 人人都說愛麗絲是受死靈法師格裏菲茲的蠱惑,才開始離經叛道,最終犯下大錯。可陳添覺得這隻是表象,至少陳添認識的那個愛麗絲不是隨便受人蠱惑的傀儡。格裏菲茲與其說是蠱惑了她,不如說是打破了她身上的枷鎖,釋放了她的靈魂,讓她真正地開始追尋自由。 如今輪到了南汀格爾。她看著戳穿她心事的陳添,沉默許久後,好似終於釋然了,幹脆利落地承認道:“是,我不甘心,所以我想要離開,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話音落下,陳添的進度條浮動1點,南汀格爾對他的好感度也上漲了5%。 作者有話要說: 陳甜甜惡龍咆哮:快給我留評!第18章 人間慘劇 殷綏跟陳添不一樣,他很少為了獲取npc的好感值努力,即便玩遊戲,也不會沉浸在劇情裏,用豐富的語言跟npc對話。 以前是因為年少輕狂,隻想著升級奪寶,出盡了風頭,現在是因為懶。所以哪怕他跟陳添走的一樣的劇情線,南汀格爾對他的好感度依舊是0%。 如今關鍵人物已聚集其二,剩下一個,當然就是愛麗絲了。 沉船隧道的劇情不可能是簡單地護送紮克和南汀格爾離開就算了,陳添怎麽著也得去會會那位邪惡女巫,把剩下的部分真相補上。 可這時,那位賞金獵人卻說:“該下線吃晚飯了。” 陳添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這才發現,確實到點兒了。可這人的作息未免也太規律了吧,昨天晚上八點就要去睡覺,今天又要準點吃飯,怕不是個養生大師。 殷綏看到他打量的目光,問:“你不吃?” 陳添:“吃啊,那我們一起下線?” 他忽然想到一個好主意,可以等賞金獵人下線後提前開溜,等到了別的地方再下線。這樣等賞金獵人再次上線的時候,就找不到他了,也就沒有了被當麵拆穿身份的風險。 這個計劃,堪稱完美。 殷綏笑笑,“好啊。” 陳添:“那待會兒見。” 一分鍾過去。 三分鍾過去。 五分鍾過去了。 寂靜的房間裏,兩個npc和一群腐屍在旁邊看戲,兩位玩家麵對麵,相顧無言。陳添臉上很淡定,內心mmp:你怎麽還在! 殷綏:“不走嗎?” 陳添微笑:“這就走了。” 下一秒,陳添下線。可摘下遊戲頭盔後,他給自己點了份外賣,等上十分鍾,又再次上線。他就不信這個邪了,他陳甜甜是何許人也,就不信玩不過那個勞什子賞金獵人。可上線之後,陳添定睛一看—— 日。 他怎麽還在。 殷綏:“又見麵了。” 陳添:“是啊。” 殷綏:“忘記什麽東西了嗎?” 陳添:“沒啊,就是想問問你待會兒什麽時候上線,結果你真的還沒走啊,是有什麽事情忘記了嗎?” 同樣的話,陳添又還給了殷綏。他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清秀臉龐純然無害,讓你覺得懷疑他的真誠就是一種罪過。 可殷綏看起來無動於衷,淡然的樣子讓你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他道:“我在思考待會兒吃什麽。” 陳添:“那你考慮好了嗎?” 殷綏:“忽然想起來廚房裏燉了雞湯,放了新鮮的菌菇和筍。” 再見。 陳添這會兒是真的要下線了,他一個吃外賣的,為什麽要在這裏聽別人說什麽雞湯。他倒是也琢磨過要在家裏開火,可他的廚藝就是爛到連自己也不敢恭維的地步。 好在小區外麵的幾家小飯館都幹淨衛生,陳添一來二去地都跟他們混熟了,偶爾去店裏吃個飯,給他放的肉都比別人多。 今天的陳添點了一份水煮牛肉配青菜,再幹小半碗飯下去,吃了個肚圓。等吃過飯,他也不急著再上遊戲,優哉遊哉地在家裏喂烏龜。 城市另一端的殷綏,不知為何今天的胃口也很好。親手燉的雞湯鮮香可口,菌菇和筍絲的口感也恰到好處,再配上一兩道時蔬,擺盤上桌,精致又家常。 遊戲裏還在奮鬥的玩家們,體驗就不那麽美妙了。現在正是飯點,可遊戲玩家們通常都不是準點吃飯的人,而且還是在國王遊戲期間,大家都想搶時間。 橘子汽水上了加百列和禍水的賊船,跟著他們在錯綜複雜的迷宮裏到處跑,又成功遇見了黑殺和無雙。 大家都各自把自己的劇情線捂得嚴實,可聚集起來後的目的是一樣的,那就是阻截塞壬之歌的勝利。 他們一定不能讓塞壬之歌搶先把愛麗絲殺掉,否則其他人都得歇菜。 好在愛麗絲足夠強大,重生歸來的她比《真宙》裏麵更厲害,或許都能與水妖王打個不相上下。塞壬之歌一時半會兒拿不下她,這給了橘子汽水等人活動的時間。 他們選的方案不是直接上去跟塞壬之歌搶boss,而是幹掉他們那個劇情線裏的南汀格爾和紮克先生。 兩個重要npc死亡,塞壬之歌想不出局都難。 橘子汽水對想出這個辦法的禍水道一聲“陰險”,隨即興高采烈地加入了阻截的隊伍。而國王遊戲至此已經過半,有他們這些會長級別的玩家在前麵探路,各自公會裏的精英團也都差不多趕上來了,且損傷較少。 劇情迷宮內的玩家人數,在短時間內呈指數級上升。 而隨著越來越多的玩家進入沉船隧道,其中不乏許多solo玩家,討論區也愈發熱鬧起來。大家紛紛開始猜測到底會是誰拔得頭籌,也有部分人更專注於破解劇情真相。 匿名賬號:已經有不少人死出來了,根據他們的消息,這次走得最快的竟然是塞壬之歌,悶聲發大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