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籠裏關著一隻特殊動物,它的翅膀有毛,長相也和阿塔鳥不同,身上布滿了髒兮兮的血汙。因為察覺到有人靠近而往籠子裏麵躲。


    陸黎說,“這是巫藥三區門口那些新人助手的隔間。”


    “我們剛才找到了正確的方向。現在到達了三區的入口。”


    當他的手放在這隻鐵籠上。


    像是觸發了什麽開關。


    濃霧朝前散去了一小塊。


    陸黎四人不再隻看見一隻孤零零的鐵籠,而是一大片。


    以這隻鐵籠為中心點,朝前方延伸出三條不同的道路。


    每條道路完全相似,都放著同樣的籠子。


    卻隻有一條是正確的。


    駱嘉白咋舌,“和進入森林時一樣,這個副本好像很喜歡出選擇題,而且每次做題的時候都沒有提示。”


    “現在我們身後隻有不明身份的怪物,不像之前有梅為我們指路。”


    顧聿初觀察著目前能看到的範圍,“先不能走進去,踏入其中任何一條道路,應該都算是做了選擇,隻能站在入口進行選擇。”


    米瑞拉摘下眼罩,嚐試與籠內的特殊動物進行溝通,卻失敗了,“這些新人助手的隔間將它們通通關進籠子裏,用最暴力的方式來提取巫術之力,所以它們是三區待遇最不好的特殊動物。其中應該有一條路上的動物是真的,另外兩條是假的,但是真的那條路上的特殊動物拒絕與任何人溝通。”


    駱嘉白吐槽,“這些白霧太礙事了!隻能看見兩三米,再往裏麵就看不見,我們還不能走進去,這樣根本就看不清楚……”


    顧聿初翻看手環,“我之前做過一個望遠鏡的道具,可以看得更清楚一點。”


    陸黎也在仔細辨別這三條路。


    從擺設到特殊動物,每個細節都如此完美地複刻了三份,似乎找不到一點破綻。


    身後的白霧中還有遊蕩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逼近的怪物,讓人頓感壓力倍增。


    陸黎閉了下眼睛,盤點著目前擁有的道具:


    手稿、合照、禁書封底的三角形、鑰匙。


    還有一根羽毛。


    能夠召喚阿塔鳥同類的羽毛。


    他想起伊從隔間中抱出來的那一隻提取了有毒液體的特殊動物,身上的鎖並沒有扣上,隻是個擺設。


    也許隔間中全部的特殊動物都隻是看起來被鎖上了。


    包括伊飼養在樹上的那隻阿塔鳥。


    它是活的。


    它會從正確的道路中出現。


    整個副本中一共能使用三次。


    希望這次的使用不是錯誤。


    陸黎取出那根羽毛,站在中心點的鐵籠後麵,朝著三條路的方向搖晃了下這根羽毛。


    米瑞拉看著他的動作,問道,“這裏的動物都被鎖上了,目前我們能看見的範圍裏也沒有它,你是想要聽聽哪條路上會傳來聲音嗎?”


    駱嘉白在他們找路的時候轉過身,盯著後麵可能會出現怪物的白霧,果然沒一會兒就發出預警,


    “我這個方向有怪物過來了,已經能看見它的輪廓,正在靠近!現在該選哪條路,你們有沒有想法?”


    顧聿初轉動著望遠鏡正在區分,“等等,我暫時還沒看出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肅穆凝重的氛圍被羽毛破空聲打破。


    這種聲音由遠及近地朝著他們急速而來。


    “有一隻沒有被鎖上。”陸黎迴答了米瑞拉剛才的問題,並且揚起一個笑容。


    “指路的來了。”


    從中間這條路的白霧中飛出一隻阿塔鳥,它直直地撞進陸黎的懷裏。


    “走。”


    “走中間這條。”


    陸黎抱住這隻阿塔鳥,說出了第一次召喚時的需求,“帶我們去伊的隔間,你來的地方。”


    重新放進胸前口袋的這根羽毛。


    最上麵的三分之一段瞬間變成灰燼消散。


    -


    邁入正確道路的瞬間,另外兩條路隱沒在霧中。


    抱著阿塔鳥的陸黎走在最前麵。


    這條正確的道路中間仍然時不時伴有岔路口。


    阿塔鳥本來就屬於這個時間和空間。


    所有的岔路、幹擾項都不會影響它。


    在它的眼裏自始至終都隻有一條路,一條正確的路。


    它成為指南針一樣的存在,在每個岔路口發出一道指路的叫聲。


    米瑞拉聆聽著它的叫聲,做著翻譯,選擇方向。


    不管多少個岔路,都甩不掉身後白霧中始終緊跟著的人形怪物身影。


    駱嘉白一直是倒著走的,負責盯著後方霧中怪物的進度。


    他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我們走路的速度比起之前還快了一點,怪物的速度也沒有變化,照理來說怪物的輪廓應該越來越模糊才對,但是現在我怎麽感覺它變得越來越清楚?”


    顧聿初也朝駱嘉白的方向看了下,通過目測得到一個不太妙的結論,“能看見的範圍變成五六米了,是剛才的兩倍。”


    “不是我們走得慢或是怪物走得快,是霧在消散。”


    “我們的速度還得再快一點,如果沒有霧擋不住,它很快就會看到我們。”


    陸黎看了眼手環的倒計時,距離時間結束還早。


    照這樣下去,最後這個關卡內的霧可能會全部消散,到時候所有的怪物都能看清楚玩家。


    不再是通過保持距離就能夠獲得安全。


    現在的濃霧模式,將怪物的危險程度降到最低,是給玩家們時間來發現怪物的弱點。


    躲避,並不是解決怪物的方法。


    陸黎看向周圍路邊的助手隔間,他們在幾分鍾之前就走進了三區的中間部分,現在左右的特殊動物都沒有關在籠中,而是被鎖鏈貫穿了身體。


    動物們處在模擬森林的場景中,有樹木也有水域,但是這些隔間裏的水域做得太小了,比伊的那片要小很多。


    他摸了下阿塔鳥的腦袋,問道,“我們還有多久能到?”


    溫熱的圓腦袋在掌心裏轉動,發出叫聲。


    米瑞拉說,“五分鍾。就在前麵。”


    “跑吧。我們要趕緊去伊的隔間。她的隔間裏有一片小型水域,是屬於副本內的水源。”


    人形怪物身上有和森林中金屬管上一樣的黑水。


    將黑水衝洗幹淨,也許就能找到怪物的弱點。


    也能看清楚黑水下的怪物,到底是什麽。


    -


    白霧消散得越來越快。


    在他們到達伊的隔間時,身後的怪物已經追了上來,並且數量由一開始的一隻,增長到了一前一後的兩隻。


    “往水域裏引。”陸黎快速的分工,“我一個人引開一隻,另外一隻,你們三個先拖延它的動作,等我解決完一隻就過來。”


    他說完就將阿塔鳥放進隔間,然後對走在最前麵的那隻怪物招了下手。


    人形怪物本來還在對著四人猶豫,準備從最瘦小和矮的那個下手,被陸黎挑起了憤怒值之後,立刻將注意力從顧聿初身上轉移開。


    有了目標之後,它的速度極快。


    幾乎和陸黎同時衝進了隔間的水域中,陸黎被水花濺了一身,他尚未看清楚對方洗去黑水之後的樣子,但是感覺到水中一股巨大的衝力,兩隻手瘋狂地朝著他的脖子掐過來。


    陸黎反應更快,瞬間就按住它的手。


    摸到了一種冰冷的鐵器。


    這種鐵器像是有生命,順著與陸黎手心相接觸的地方,流動著往他的身上轉移,同時伴隨著劇烈的刺痛。


    在鐵器之下,布滿了尖針和釘刺。


    皮膚傳來短暫的刺痛,陸黎在水中猛地將對方甩出去,然後那片已經快速複原的手心突然覆蓋上另一片相較之下溫柔且強大的冰冷。


    陸黎甩掉臉上的水,低頭看著手心。


    隻見雙手都被一層與頸圈相同材質的黑色從內到外的覆蓋,遠看就像是戴了兩隻黑色的手套,和平時柏斯戴的有點像,不過他的這款黑色亮一點。


    被甩開的人形怪物又站起來,重新發動攻擊,陸黎這迴終於看清了它的樣子。


    竟然是個非常年輕的女孩。


    她身上的衣服碎成了一塊一塊,四肢、關節處和身體都鑲嵌進了不同的刑具。


    五官也看不清楚,因為她的麵部插入了一個最為可怖的鐵刑具,將腦袋整個環繞起來,有兩根粗尖釘插進雙眼,嘴巴被一個鐵環箍住,被卡死在刑具上的同時,能看見她的舌頭變成了一片無法動彈的死肉。


    被兩片平整的鐵片夾著,從中貫穿了無數根鐵釘。


    源源不斷產生黑水的,正是這些刑具。


    而刑具之外能夠看見的肉塊上,靠近了才能看見無數個密密麻麻的針孔。


    陸黎猛地怔住,他想起曾經從首席嘴裏聽到的話。


    異端巫女會被送進監牢。


    會被釘穿舌頭,無法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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