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九  集(中)

    四、主母家   單珠孌房間

    單珠孌躺在床上,繼續想道:“我接著又向他講了許許多多道理,隻是引起他的嘲笑。每天他都施展他那剛健有力的雄辯,以我從來沒有讀過的書為依據,用似是而非的論據攻擊我的理論。盡管如此,並不能動搖我的信仰,道德高尚,滿懷虔誠的老太太,並不是不知道她的養子每日大發謬論,堅持歪門邪道,隻好經常跟我一起唉聲歎氣。蒙她不棄,認為我比其他女子多少有些見識,所以,還願意向我透露她的傷心。

    “盡管這樣,她的養子對她還是毫無顧忌甚至不再掩飾自己的惡劣行徑,他不但將那些滿足他淫欲的下流嬖人堆集到她左右,而且大膽妄為,當著我的麵對她明確宣布:要是她膽敢繼續阻礙他的嗜好,他就要讓她親眼看看這樣的縱欲是多麽其樂無窮。

    “整日痛苦不已,這樣的荒唐實在叫我萬分惡心。我試圖歸因於個人因素,以為這樣就可以熄滅燃燒我心靈的對他的愛戀之情。然而,難道能夠治愈的病患?我竭力抗拒這樣的欲情,結果隻是燃燒起更熾熱的火焰,我眼前越目睹本該使我痛恨他的景象。他在我看來反倒愈益可愛。

    “我到他們家已經半年多了,終日受到同樣痛苦的折磨,但隻要他對我表示完全放心,向我透露他的下流打算,我的心裏又照樣覺得甜滋滋。”

    五、女房主房間

    單珠孌服侍主母睡下後,便走出房間隨手將門拉攏,迴到自己房間,剛躺下,忽聽見有人敲門,她跳下床,來到門前,將門打開。

    那男青年站在門前說:“我想跟你聊聊。”

    單珠孌:“你進來吧。”

    男青年走進房,小心翼翼關上門,一下子坐在床邊的圈椅上。

    單珠孌坐在床沿,等待他發話。

    男青年麵顯難色:“姑娘,你聽我說,我要向你講一講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得發誓一點也不能泄漏出去。”

    單珠孌:“哦,少爺,你怎麽能認為我會辜負你的信任呢?”

    男青年:“要是事實證明我信任你信任錯了,你有多大的危險,你可知道呀!”

    單珠孌:“叫我最痛心的莫過於喪失你的信任,用不著再嚴重警告了。”

    他遲疑一下說:“那好,姑娘,我已經決定要除掉我的養娘!我要假借你的手來幹。”

    單珠戀嚇得發抖:“我的手!啊,少爺,你怎麽能想出這樣的計劃!不,不行,你非要不可的話,可以取走我的性命。可絕對不要設想要我幹你提出的這樣駭人聽聞的事。”

    他泰然自若:“你聽著,姑娘,我當然想到過你會反感的。不過,你這麽聰明,我樂意相信你會克服的,會說服自己。你所認為的極其嚴重的罪行其實再簡單不過了。”

    單珠孌“撲通”一聲跪在那青年麵前,淚流滿麵:“啊,少爺,你難道這樣的罪行該判死刑的?我知道,你此刻因…欲而盲目。但是,一旦…欲消逝,悔恨將把你撕裂到怎樣的程度呢?你越是敏於感受,悔恨交加,你就越是折磨…”

    他冷冰冰地站起來:“我看是我錯了,姑娘。因此,我既對你生氣,也為我自己生氣。沒關係,我會另外找的辦法,而你會遭受很大的損失。你的女主人卻不會因此得到絲毫好處。”

    單珠孌想道:“如不同意他向我提出的犯罪,我自己會有巨大損失,而女主人肯定還是要毀滅。同意與他合謀,我自己既可避免他的憤怒,我一定還能夠保全他養母的性命。對,暫時接受一切。不過,轉彎太快,他會生疑心。”

    男青年見單珠孌心有所動,便問:“你同意了!”

    “同意了,”接著,單珠孌說:“你的口才那樣有力量,我說不過你,隻好向你投降。”

    “我到底沒有看錯你!”男青年一抱住單珠單激動得流出淚水。

    單珠孌任意他抱著,心裏想:“要是有其他的原因導致這樣的衝動,我該多麽心意滿足呀!…現在叫我怎麽說呢?沒有時間了,他的罪惡行徑,他的野蠻企圖,已經把軟弱的心靈所能想象的一切情感都滅絕了,我見到的他隻是一個惡魔了。”

    男青年向單珠孌說:“你是我第一個擁抱的女人,真的,我是用整個靈魂擁抱你的。姑娘,你太妙了,這麽說,是有一線智慧的光芒照透了你的心靈!你這樣美麗的腦袋怎麽可能那樣長久陷於黑暗之中。”說著,他從袋裏摸出一包砒霜遞給單珠孌。

    單珠孌將砒霜放到床頭底下,然後向他說:“兩三天後,或許更早或許更晚,看我的方便,由我把你給的藥放進你養母習慣於每天早晨喝牛奶的杯子裏。”

    “接下來的事由我處理,事成後我給你五千元錢。”男青年說著,當即掏出一張支票並簽了字。

    單珠孌送走男青年,她坐在床沿上陷入了沉思。

    不一會,那男青年又迴來,向單珠孌請求:“啊,姑娘,能不能在明天早晨下手,怎樣?”

    單珠孌:“嘿,少爺,就不能使你耐心等待,你要加速她的死亡麽?”

    男青年:“等待?我一分鍾也等不了。姑娘,你就不知道,我已經二十二歲了,這樣的歲數等得太難熬!…不行,這不能使我們的計劃有絲毫改變,求你啦!你要讓我得到安慰,就趕在我這幾天避嫌疑到處頭遊玩時把一切都了結。明天,最晚後天。”

    單珠孌:“那我就試試看吧,能早則早。”

    “拜托你了!”那男青年向單珠孌深深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單珠孌想道:“看來這個禍是躲不過了,遲疑會使他看出我在戲弄他,就立刻會采取更加穩妥的手段。那麽,他的養母還是會死,而他就會對我進行報複。隻有告訴他的養母,讓她來處理這件事。”

    六、女主人房間

    早晨,一輪紅日從東山升起。

    單珠孌服侍主母梳洗畢,向她說:“太太,我有絕頂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您,不過,盡管此事對您生死攸關,如果事先不以名譽保證不向您養子表示對他膽大妄為要實行的罪惡憤慨,那我什麽也不說。太太,您盡可以采取行動,盡可以采取最穩妥的手段,但是,請您什麽也別說,懇求您答應我,否則,我保持沉默。”

    主婦:“有這麽重要嗎?”

    單珠孌:“有這麽重要!”

    主婦:“那好,我以我名譽保證,什麽也不說。”

    單珠孌:“少爺要我在您喝的牛奶裏下毒!”

    主婦痛哭起來,喊道:“惡魔,我竭盡全力地隻為他好,我想防止他的惡行,糾正他的惡行,還能有什麽動機嗎?對他嚴厲,無非是為了他好。噢,姑娘,你得證實你說的那個圖謀是真的,讓我不再懷疑。我需要能夠完全滅絕我盲目的心靈對這個惡魔尚存的一切感情。”

    單珠孌從袋裏取出那包毒藥給主母看。

    主婦:“試試看。”

    單珠孌捉起腳邊的貓,將白色的藥粉灌進貓嘴,然後將貓放到地上。

    不到一會,貓痛苦地抽搐,嘴、鼻流血,死了。

    主婦氣氛地罵道:“畜生,我真是瞎了眼了!我要叫他父親把他領迴,這的遺產絕對不能傳給他!”

    七、主婦房間   夜色籠罩

    單珠孌服侍主母安睡後,將桌上的燈吹滅,走出房間向自己寢室走去。

    過道上,男青年笑盈盈地迎上來,向單珠孌友好地招唿:“晚上好,姑娘,辛苦啦!”

    單珠孌連忙答:“晚上好,少爺!”

    男青年笑盈盈地去了。

    單珠孌寬下心,想:“看來早晨向他養母告密他沒有覺醒出來。但願如此!”

    八、主婦房間   早晨

    單珠孌服侍主母梳洗後,給她泡了杯牛奶,見主母顯得很平靜地喝牛奶,便退出房門向過道走去。

    男青年迎上來,極其冷淡地向單珠孌說:“姑娘,我想出了一個比我向你建議的還可靠的辦法,更能實現我們的計劃,但得細說,我不便去你房間。這樣吧,你吃了飯到後花園角落去,我到那裏等你。然後,咱們在林子裏兜兜風,我再解釋一切。”

    單珠孌:“好吧,我吃了飯就來。”

    九、後花園一角

    單珠孌如約到了那裏,見四下無人,感到詫異。

    不一會,男青年來了,他從容不迫,高高興興走到單珠孌麵前歉意地:“讓你久等了!”

    單珠孌:“我也剛到。”

    男青年:“走,這裏空氣太悶,我們到樹林裏去走走,那裏空氣清新。”

    單珠孌:“我樂意與你在一起。”

    一路上,他倆說說笑笑,甚是歡心。

    男青年:“我養母待你不錯吧?”

    單珠孌:“很好,待我象親生女兒。”

    男青年:“隻要你能理解她的脾性,順著她的心意做,她會很喜歡你的。其實我養母是一位很隨和的人。能遇上她,是一種福份。”

    單珠孌:“我也有這種感覺,最使我感動的是,她教我怎樣做一個誠實、穩重的人。還說,誠實、穩重是人生的福基。”

    男青年:“你說得對,人應該誠實、穩重。有了誠實、穩重,才能達到相互之間的信任。其實人與人之間相處並不難,隻要互相誠實,就能長相處,你說對不對?”

    不知不覺走到了單珠孌曾經與那個男青年第一次認識的地方。一見這個地點,單珠孌嚇得直哆嗦,那個恐怖又恐怖的情景一下子又浮現在眼前。一棵樹上懸掛著幾根繩索,其他三棵樹下拴著幾隻狼狗,張開血盆大口,白沫直噴。一位親信在看管它們。

    男青年突然變了臉色,向單珠孌惡狠狠地吼道:“賤貨!你還認得這個地方嗎?就是在這裏,你本該一命嗚唿的,是我把你救了出來。這幾棵樹你還記得嗎?我當時威脅說,一旦你給我機會要我後悔我的善舉,我就要把你吊到樹上施刑。既然你成心要背叛我,為什麽要同意我要求於你的效勞,怎能想象你竟犧牲你的救命恩人的自由來為美德服務?必須在這兩種罪行中間作出選擇,你為何偏偏挑選最毒的一種?”

    單珠孌叫道:“天哪,我不是挑選了較輕的罪惡嗎?”

    男青年暴跳如雷,一把抓住單珠孌的胳膊,拚命對她搖晃,吼道:“你應該拒絕的,是的,毫無疑問,應該拒絕的,不應該為了背叛我而同意!你以為我冤枉你嗎?我早就看出你的行徑了,我暗中叫麗莉盯著你,麗莉在窗外偷聽到你與你的主母的談話和毒死貓的情況全部告訴了我。”

    單珠孌默無一言站著。

    男青年又說:“你這個卑鄙的東西,由於虛偽你都幹了些什麽!你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卻並不能保我我養母的命。我已經下了手,等我迴家就可以看到結果了,而你得死,在你斃命以前得讓你知道,美德的道路並不總是安全的,世上有些情況,合謀犯罪比告密更有利。”

    不等單珠孌迴答,他把單珠孌拖到要把單珠孌捆在上麵的樹下。一名親信正在那裏等著。

    他對親信說:“她在這兒啦,就是她毒死我的養母,大概她已經犯下了這惡毒的罪行。盡管我竭力製止過,當然我最好是把她扭關公安機關,但那樣的話,她就會丟性命。可我要讓她活著,讓她多受受罪。”

    於是,兩個惡棍一把揪住單珠孌,一下子把她的衣服扒得精光。

    “多美的屁股呀!”男青年極其殘酷地譏諷說,說著他狠命地搓揉它,說,“多麽肥美的肉,夠我的狗美美吃上一頓啦!”

    他們把單珠孌剝得一絲不掛,用繩子把她攔腰捆住。這樣,單珠孌的雙臂還空著,還能夠盡量地努力抵擋。繩子很長,單珠孌就能在一定範圍內進行退躲。男青年一見單珠孌這樣,激動無比過來觀察她的表情,圍著單珠孌轉來轉去,狠命地搓揉她,兩手又掐又抓,兇狠的得象狗的利齒。

    他對那個親信說:“來吧,把狗放開,是時候了。”

    狗放開了,他激勵著三條狗一同排向單珠孌可憐的身體,仿佛要食之。單珠孌整個身體的各個部位無一幸免它們瘋狂的進攻。無論單珠孌怎樣抵擋,隻是引起它們更兇猛的撕咬。整個過程中,男青年一邊仔細欣賞單珠孌,一邊又把單珠孌送給那個親信,讓他罪惡地亂摸。

    過了半小時,男青年說:“夠了,把狗拴好,讓這個賤貨自己去受罪吧!”

    他一邊解開捆綁單珠孌的繩子,一邊對她說:“得了,姑娘,你瞧瞧,通常美德是要付出重大代價的,你不想想,五千元錢不比你被狗咬得遍體鱗傷強得多嗎?”

    單珠孌頹然倒在樹下,就要失去知覺。

    男青年得意地:“我救了你的命,夠發善心的了,你怎麽利用這樣的恩典來報答我。你起碼得小心!”

    接著,他命令道:“爬起來,把衣服穿好,盡早離這裏。”

    單珠孌身上到處流血,她抓了些草把身上血抹去,收拾好地上自己的衣服,打算離去。

    男青年向單珠孌說:“滾吧,愛到哪兒去就到哪兒去。你應該還有點兒錢,我不拿走。可你得小心,別在我家鄉一帶再露麵,禁止你去是非常有力的兩條理由。首先得讓你知道,你以為結束了的那件事並沒有了結。公眾將把你看做殺害我養母的兇手,如果她已經死了,而且全村都會知道。你的敵人是一位有錢有勢力的闊佬,他決心要追逼你到地獄,假如你濫用他由於憐憫而留給你的生命。”

    單珠孌喊道:“啊,少爺,不管你對我多麽嚴酷,你盡管放心,看我今後的行動好了。先前是關係到你養母的性命,我才認為必須采取行動的。現在既然這不僅僅牽涉到不幸的我,我絕對什麽也不會幹的。再見了,少爺,但願你的罪惡讓你快樂,如同你的殘忍使我遭受這麽大的折磨。無論上蒼要我遭受怎樣的命運,隻要還允許我苟延殘喘,我就會以悲慘的餘生為你祈禱。”

    男青年聽她這麽一說,抬起頭不禁對單珠孌上下打量,見她搖搖晃晃,淚流滿麵,不覺羞愧難當,趕緊離開,一溜風似地去了。

    單珠孌長歎一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淚湧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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