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靈域國曆的歸朝三十五年,東林靈域與南荒靈域的大戰,在迷霧之海爆發。


    兩大靈域的各大王朝與宗門修士,大舉湧入迷霧之海。


    即便東林王朝出動了上千架晶能機甲,兩大靈域在迷霧之海的戰況,依然是陷入了膠著。


    恐怕任誰都不會想到,東林王朝海軍發布征召令,一直沒有音訊的大將鄭凡,會躲在流川帝國的一個不起眼小宗門中。


    清晨九曲峰的崖閣上,鄭凡的青年容貌與二十五年前,剛來到九曲宗之時,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無名師兄,聽說兩大靈域的域戰,終於爆發了。”一名婦人飛上崖閣,盡管得知消息已經晚了很多,還是急匆匆告訴了鄭凡。


    “域戰爆發與否,同咱們九曲宗也沒什麽關係吧?”鄭凡淡淡一笑,並不是很關心的樣子。


    “師兄來到九曲宗之前,宗門並不是這麽冷清,隻不過流川帝國發了征召令,將宗門大多數人都帶走了,現在域戰爆發,我擔心宗門被召走的人,再難活著迴來!”婦人的感歎,似乎有撿了一條命的樣子。


    鄭凡笑了笑,不由想到了之前所見滄瀾帝國與古巫族的大戰。


    “盧雄三人一同去九曲城招人了,這九曲山脈雖然景色還行,卻算不上是洞天福地,無名師兄還要一直留在這裏嗎?”布衣婦人略有猶豫,探尋著鄭凡的口風。


    “我沒有任何的打算。”


    鄭凡麵無表情,一副死靠到底的意思。


    “我的煉氣九層修為,已經停留了六年,估計是不可能突破到通玄期了。”婦人對於鄭凡不為所動,略微有些泄氣。


    “到了外麵更難混。”


    鄭凡揮了揮手,就已經進入崖閣的房間中。


    二十五年前鄭凡剛剛來到九曲峰的時候,曾經將姓馬的老者害死,造成了老者離開九曲峰一去不迴的假象。


    其後因為鄭凡帶給四名九曲宗弟子的感覺比較強,所以四人才尊稱他一聲師兄。


    同樣身穿布衣的鄭凡,躺在崖閣的床榻上,很快閉上雙眼陷入了沉睡。


    這二十五年的大多數時間,鄭凡很少用人伺候,也不怎麽出門,幾乎都是在沉睡中渡過的。


    與鄭凡沒有多大變化的容貌相比,四名九曲峰的弟子,看著年紀倒是大了不少。


    之所以盧雄三人去九曲城招人,並不是要招收弟子,而是宗門中的幾名雜役年歲大了,不再適合修仙宗門中的雜活。


    “這些年凡古之氣愈發精純,如果拋去不朽根基與超階戰力,我也有了通玄後期的修為,距離結丹不再遙遠。”閉上雙眼平躺的鄭凡,心中雖有所思量,卻沒有更進一步的打算。


    這二十五年的時間中,鄭凡幾乎也沒正經修煉,單純隻是混日子而已。


    “一旦結丹,像我這樣的逆天修士,必定會降下大天劫,到時候會怎麽樣,當真是難以想象。”鄭凡暗暗歎了口氣,覺得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九曲城中,一名中年人發現城門處的榮耀板上,張貼出了九曲宗參加域戰修士的信息,連忙叫上了矮小中年人和胖婦人一起看。


    “宗門被征召走的人,全部戰死在迷霧之海的荒仙島了嗎?”矮小中年人麵色驟變道。


    “靈域與靈域的大戰,又怎麽是咱們九曲宗能麵對的,現在的迷霧之海,必定是強者如雲,東林和南荒靈域不知道會湧現出多少驚天動地的人物。”中年壯漢不隻是對九曲宗被征召的修士沒有抱期待,對自己更沒什麽信心。


    “你們看這個人,長得是不是有些像無名師兄?”胖婦人突然在榮耀板上,看到了一張類似於通緝令的征召告示,上麵鄭凡那海軍大將的形象,幾乎就是惟妙惟肖。


    “海軍大將鄭凡……”


    中年壯漢盧雄注意到征召告示之後,也覺得很是神似。


    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站在城門榮耀板不遠處的一名流川帝國士兵,神色隱隱一動,旋即很快恢複了正常。


    “如果無名師兄是海軍大將的話,又怎麽會在九曲宗中呆著。”矮小中年人更多是想著,九曲宗一眾修士葬身迷霧之海的事,勉強笑語道。


    “說得也是,不過這張征召告示上的人,當真是與無名師兄太像了!”肥胖婦人感歎著搖了搖頭。


    “今日先不要找雜役了,九曲宗參戰修士的事,得盡快迴去通知才行,這很可能關乎到咱們以後的境況,現在榮耀板出來了,既然咱們能看到,別人必定也能看到,這些年盤踞在九曲山川的九龍幫,一直都對咱們宗門心懷不軌,若是得知宗門參加域戰的眾人再也迴不來,隻怕都會對咱們動手。”矮小中年人小聲對三人道。


    “先迴去再說。”


    胖婦人神色沉重了些許,讚成了矮小中年人的決定。


    眼見九曲宗的四名弟子出城,守著城門內榮耀板的流川帝國士兵,這才對城門上的守城兵打了個招唿,旋即向著城主府的方向跑去。


    “這迴九位當家的,可真是不用再顧忌什麽了!”距離城門不遠處的酒樓門口,一名看似乞丐的男子,陰陰笑語道。


    三名九曲宗弟子口中的九龍幫,甚至算不上是修仙宗門,隻是近二十年在九曲山川逐漸發展起來的幫派。


    足足趕了兩個時辰的路,盧雄三人才迴到九曲峰,向留在門中的婦人,提起了榮耀板之事。


    隻不過因為鄭凡對外界之事不上心的關係,四人在沒有商量出結果的情況下,也就沒打擾他。


    “唿!唿!唿~~~”


    到了深夜的時候,鄭凡排除瀑布的聲響,聽到有不少人在山門處竄行而入的聲音,才在床榻上緩緩起身。


    如果有人知道,鄭凡在九曲峰的崖閣,能夠察覺到九曲峰腳縱掠的聲音,隻怕都要為之駭然。


    “來這麽多人,這是要幹什麽啊!”


    鄭凡坐在床榻上哀嚎出聲,身形沒有動,就已經逐漸虛彌消失不見。


    “嗖~~~”


    直到現身瀑台涼亭中的鄭凡,等了半盞茶的時間,九曲峰的矮小中年人弟子,卻被一把靈動的飛鏢射殺了。


    “有人闖宗……”


    峰腰的別院中,身形魁梧的盧雄,還沒等將話喊完,就被一條隱隱閃爍光亮的絲線,將脖頸劃出一道極細的血痕。


    “唿~~~”


    沒過多久,躲在峰中樹林內的胖婦人剛想跑,一蓬星星點點的紅色粉末,卻將她的肥胖軀體包裹。


    “啊~~~”


    肌膚被紅色粉末腐蝕的肥胖婦人,發出慘嚎沒持續十息,就已經倒在了地麵上。


    “無名師兄……”


    也隻有住處離瀑台較近,沒事會伺候鄭凡的布衣婦人,有機會向涼亭跑來,尋求他的庇護。


    然而,麵對涼亭飄蕩的輕紗,尋求庇護的布衣婦人,卻並沒有敢直接跑進去,而是在鄭凡沒應聲的情況下,隻能在涼亭外止步,焦急注視著他在涼亭中的身影。


    “本來九曲宗之人就夠少的了,這次又被你們殺了三個!”點著煙鬥的鄭凡,笑著在涼亭中言語道。


    “你就是一直在九曲峰中,閉門不出的無名?不知道你是真的沒有名字,還是見不得人之輩。”九名身影相繼在瀑台邊緣出現,為首的白色長袍男子,皺著眉頭言語道。


    “記得在二十五年前,也就是我剛到九曲峰不久,你夜裏偷偷摸上了山,在水靈園中盜走了一支刻有蛟紋的簪子,那時候你還是一個煉氣九層修士,現在都已經修到通玄中期,進境也算可以了。”鄭凡坐在涼亭中,抽了一口煙鬥笑道。


    聽到鄭凡的說法,白色長袍男子神色一變,可是另外八人,卻能清晰看到他發髻上的蛟紋簪子。


    “在你之後,另外八個人也都獨自偷偷來過,九曲峰幾乎都快要被你們翻遍了,現在已經不滿足於偷偷摸摸,要直接奪取九曲峰了嗎?”對於白色長袍男子沒有迴應,鄭凡繼續笑道。


    “相比九曲宗剩下的幾名修士,我們九龍幫更需要這裏。”一名青年緊了緊手上的寶劍,沉聲對鄭凡道。


    “你還是小娃娃的時候,就摸上過崖閣,甚至想要取我性命,野心當真不小,如果不是那天你們之中這個頗有姿容的女人,將到了崖閣門口的你拉走,或許你一早就能見到我。”鄭凡笑語從涼亭中傳出之後,人也緩緩走了出來。


    “服食過駐顏丹嗎?”


    一名身穿青色紗衣的少女,看到鄭凡之前,嬌顏就透出了驚容。


    讓少女吃驚的,不隻是鄭凡的容貌,因為她正是帶走當時孩童的女人。


    “無名師兄……”


    相較九名修士的沉默,布衣婦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留著你們,隻怕這九曲山川將會越來越亂,隻能委屈你們去死了……”鄭凡抹搭著眼皮,話還沒等說完,突然向著天空中看去。


    隻見一朵黑雲瞬息千裏一般,急速向著九曲峰飛來。


    “好可怕的騰雲之術。”


    順著鄭凡的目光,頭上插著簪子的白袍中年人,隻覺得黑雲一個唿吸,就從他視線所能及的盡頭,來到了九曲峰的上空。


    (第二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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