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


    朝天峰頂飛花飄蕩,千靈宗拜天大典上,一名名新進弟子,雖恭敬在朝天殿前的大鼎中進香,可是卻依舊難掩驕傲之情。


    “十年前幽冥之淵爆發災劫,雖給宗門帶來了一定的影響,可是隨著幽冥之淵愈發引人關注,宗門這些年的情況,卻也是越來越興盛了。”朝天峰一脈身穿青衣的苗曦,意氣風發笑著對身邊的尹融道。


    從苗曦看向一眾新進弟子玩味的眼神,就能感受到她這些年來,也是變得越來越自信。


    “也不知道太過興盛,是不是好事,近日來,師尊似乎對此次大開宗門之後,六宗會法的事頗有思量,不知道還會不會如期舉行。”尹融有所擔心道。


    “為什麽不舉行,六宗會法的盛事,十年如約會在咱們千靈宗進行一次,一則是考較各宗年青一代弟子的實力,另外也會定下血藏試煉的人選,順便在千靈宗進入地藏山脈,上一次大開宗門,就被幽冥之淵的變故打斷,使得六宗會法沒有進行,就連血藏試煉也為之中斷,難道這一次也不打算探索幽冥之淵了嗎?”看似二十多歲的苗曦,蹙起秀眉道。


    “幽冥之淵的震動雖平複了,血藏秘境也穩定了下來,不過經過十年前的變故之後,不確定的因素也多了起來。”尹融還算比較穩重。


    “各道有各道的風光,不進行六宗會法,又怎麽能取長補短,入宗修煉了這麽多年,大家都憋著一股勁兒,為得就是成為六大宗門之中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在這件事上,尹融師兄還是勸勸掌門的好。”耿斌淡笑著來到白衫男子尹融不遠處,淡淡行了一個禮。


    “耿斌,你們這一批內門弟子,雖說沒有人進入金丹期,卻都是天資不可限量,為的是厚積薄發,就算進行六宗會法,怕是也沒有你們發揮的餘地,估計隻有內戰,才可能將戰力催生出來,與其想在六宗會法大放異彩,師兄倒是比較期待這次門內的大比。”尹融笑容以對道。


    “這些年來,太豐王朝興盛的,可不隻是咱們千靈宗,其它五大宗門,似乎也有不少出類拔萃的弟子,隻是十年前的六宗會法沒有進行,所以沒顯露出來罷了,聽說此次王朝對六宗會法也極為重視,聖上派了鎮遠王前來觀禮。”耿斌似乎並沒有將宗門大比太當迴事。


    “宗門大比無非就是我們這一屆的內門弟子,大家的斤兩,這些年彼此也都已經清楚了,實在是沒什麽意思,我看這次的宗門大比,還是將表現的機會,讓給師弟師妹們比較好。”巨岩峰一脈的王震也湊乎過來,話語隱隱有著張狂之意。


    “確實如此,其實宗門大比,也不外乎我們這一屆的弟子比試比試,而且還要將翠靈峰一脈排出在外,我看此次拜宗的一眾孩童,反而更有誌氣,讓這些小的表現一番,也沒什麽不好,這樣反而更加熱鬧。”斷獄峰的王長林一臉笑容,比起十年前從容了很多。


    “真不知道翠靈峰一脈的柳月琴,怎麽好意思過來拜宗大典,作為一個宗脈的主事人,如果還不如一個內門弟子,又有誰會願意拜入翠靈峰,以她現如今的能力,已經不適合再執掌峰脈。”苗曦看著站在朝天殿前,隱隱有著難掩虛弱之感的書香氣婦人,小聲不屑冷笑道。


    “師妹,注意你的言詞,宗門長輩是不能胡亂妄議的,修煉一途遠非一帆風順,隻要活著,難免會有時運不濟的時候,即便強大的修士也是如此,如果僅僅是以實力論尊卑,那豈不是太沒人性了,道亦有情,你們年輕一輩有索取求風光,這雖是很正常的事,但莫要讓你們的傲氣,讓宗門長輩傷了心。”尹融終於忍不住,瞪了苗曦一眼。


    “師兄可記得十年前幽冥之淵出現變故,柳月琴剛到地藏山脈,在幽冥之淵散發出的死氣,就一直往她身體裏湧,這不是太奇怪了嗎?說不得有人修習了什麽邪異功法,才將自己害到了這般境地,自那之後,宗門也沒有個說法,還有,翠靈峰的鄭凡趁著十年前大開宗門之際,無故叛逃出宗,這件事也要不了了之嗎?”苗曦非但沒有打住,反而玩味笑語道。


    “閉嘴。”


    之前尹融的話,本就隱含老弟子被年青一代趕超的無奈,眼看著苗曦不分火候如此無禮,甚至質疑起宗門,他不免露出了怒意。


    就在耿斌一代天資卓越弟子,聚在一起談論之際,拜天大典已經進香完畢,加入千靈宗的一眾孩童,也不知是出於了解的關係,還是感應到苗曦等人實力非凡,有少數孩童向這邊望來,目光中夾雜著期待與敬畏之色。


    “柳師妹,此次開宗大典,通過朝天道的一共有十八人,你覺得這些新進弟子如何分配才好?”因為翠靈峰一脈勢弱,鶴發童顏男子玄燁真人的詢問,並不是擠兌,而是會偏向柳月琴的選擇。


    “我覺得還是讓新進弟子,自己做出抉擇比較好。”柳月琴深吸一口氣,還是難以拋下自身的尊嚴,即便翠靈峰一脈情況不好,她也不需要別人的施舍。


    “師妹還是像以前那麽自信,不過說到咱們千靈宗的機緣與修煉環境,翠靈峰一脈當真是要排在前麵,不但有九孔瀑布,還有後山子峰樹界禁地,如果有絕佳的天資,必定能在翠靈峰一脈,獲得出乎預料的成長。”大衍峰雙眼有些睜不開老者的話,是有意說給一眾孩童聽的。


    “盛陽師兄稱讚了,要說修煉寶地,千靈九脈各有千秋,我們翠靈峰一脈可不敢妄自排前。”柳月琴說這話的同時,想到的卻是,她十年前送到雲海山脈的弟子。


    十年了,盡管柳月琴覺得,送鄭凡去天歲寺可能會有所轉機,可是這些年來,卻始終沒有聽到他的消息。


    早幾年的時候,柳月琴先是派了劉傳友到天歲寺打聽情況,得的答複卻是,鄭凡已經離開了雲海山脈,不但沒有提他的去向,甚至對於他狀態有沒有好轉,天歲寺都隻字未說。


    不滿天歲寺對劉傳友答複的柳月琴,隨後又親自跑了一趟天歲寺,可是得到的說法,卻並沒有兩樣。


    隱隱之中,柳月琴總覺得這裏麵有事兒,可是以她的狀況,卻也不免無能為力。


    “既然讓新進弟子自行選擇宗脈,就隨後再上試靈盤吧,你們願意拜入哪個宗脈,就自行走到各峰宗脈首座的麵前。”看到柳月琴有些心不在焉,鶴發童顏男子不得不做出決定。


    聽到玄燁真人的說法,十八名通過朝天道的孩童,很快就做出了選擇,相繼向看好宗脈的首座走去。


    “看來此次拜宗大典,是沒我們翠靈峰一脈什麽事了,現在的新進弟子,真的是很有見識!”待到柳月琴迴過神來的時候,她的身前,竟然連一名孩童都沒有。


    對於柳月琴的感歎,其它各峰首座的臉色,多少有些不太好看,這倒不是因為她提前告退,而是眼下這樣的情況,讓各峰首座也很尷尬。


    “如果我要是她,都不會來,免得丟人現眼。”朝天峰一脈的苗曦,站在不遠處雖沒將話說出來,卻對其他人傳遞了鄙視的神色。


    “師娘……”


    拄著雙拐站在殿前廣場上的陸海,臉上露出憤怒與不甘,一身靈壓急速湧動而起。


    “大海,修煉之道本就要有取舍,那些孩童也應該有選擇的機會,不要忘了,千靈宗是正道六大宗門之一。”書香氣婦人一臉正色對陸海教導,似乎讓他要有尊嚴和骨氣。


    就在千靈宗大開山門,進行過拜宗大典,各峰首座帶著新進弟子進入朝天殿中之際,翠靈峰下卻有著一個青年的身影,神色透著感慨,向著峰上仰望。


    “唿~~~”


    隻見青年舉重若輕,用右腳在地麵上一點,壯碩身形已經沿著翠靈峰下峭壁,緩緩向半空中升起。


    雖然青年上竄的速度並不快,而且很緩慢,但卻極為異樣的具有持續性,不明所以之人即便看到了,恐怕都要將其上升的身形,當成是升空術。


    “不管怎麽樣,我終究還是活著迴來了!”


    就在壯碩青年升空,有些後力不濟的時候,伸手向著崖壁輕輕一抓,再度蹬踏一腳,保持住了身體緩緩升空的趨勢。


    “話說翠靈峰一脈的峰下峭壁,真是有些陡峭,若是不會升空術的話,確實有些難上!”連續借了幾次力之後,直到青年壯碩的身形,頗為緩慢升到下峰的山坪上,臉上才露出了笑容。


    上了山坪,壯碩青年並沒有就此止步,而是緩緩向蕩音林所在走去。


    有一會兒功夫來到安靜的蕩音林中,看到蕩音木枯萎的景象,壯碩青年隻是搖了搖頭,並沒有太過驚訝。


    與以前相比,蕩音林早已經沒有了音爆與氣爆,更是沒有了水氣,如果說什麽沒變化,也就是蕩音林外那古樸的木屋了。


    “嗡~~~”


    隨著走入枯萎蕩音林深處的壯碩青年,拿出九孔藤珠將隱去的大禁打開,很是從容就進入了藤珠光華所融出的禁製門戶。


    “九孔瀑布的水停了,雖然與翠靈峰出現的一道裂縫有關,導致了水流的改變,可若是施展些手段,卻並不是不能將水流改道迴來。”看著幹涸的瀑潭中隻剩下九塊磐石,而九孔瀑布已經一滴水不再落下,青年深邃的目光,多少流露出複雜之色。


    如果這時有認識健壯青年之人,就會發現,這名青年正是十年前,被暗傳叛逃出宗的鄭凡。


    (第二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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