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明珠市寶山區,下起了霧蒙蒙的小雨,鄭凡與方欣然乘坐著一輛黑色大紅旗,已經到了春寶齋的外麵。


    “啪!啪!啪!”


    吉井惠香從車裏下來,扣響了老宅子的門環。


    “嗚~~~”


    隨著老宅子的大門打開,駝背的家丁老者看到吉井惠香,不由皺了皺眉頭。


    “鄭凡小子冒然到訪,還請老人家通稟一聲。”沒等駝背老者說什麽,鄭凡就已經上前笑道。


    駝背老者似乎是認出了吉井惠香日本人的身份,人老眼力卻很好。


    “嘭~~~”


    駝背老者並沒有將鄭凡與方欣然往裏麵讓,很快就將大門略重關上。


    “與不與孫老接觸,都是個麻煩。”


    方欣然小聲言語,明顯是對春寶齋的主人有些介意。


    “咱們行得正站得直,有什麽好怕的,沒聽說過有錢走遍天下,沒錢寸步難行嗎?”鄭凡很是放鬆,打了個哈哈。


    “少在這兒裝了……”


    方欣然白了鄭凡一眼,白白胖胖臉上露出的笑容,卻放鬆了不少,顯然在心靈上依賴著自己的丈夫。


    “沒錢沒勢那才叫裝逼,而我這樣的大手,卻得說是裝逼日常。”鄭凡哈哈大笑,也沒有個顧忌。


    方欣然被逗得掩嘴噗笑,能夠感覺到,自從自己情況轉好之後,鄭凡比誰都要開心。


    “嗚~~~”


    待到春寶齋大門再度打開之後,身子骨硬朗,麵部表情略冷的孫老,已然是親自到了大門口。


    尤其是在看到方欣然臉上與頸部的蛇紋都消失之後,身子骨硬朗的老者,臉色更是生硬了不少。


    “老人家,前些日子內人來你這邊看病,今天小子過來是特地感謝你的。”鄭凡對司機小黃揮手示意的動作幅度很小,臉上始終掛著略有深意的笑容。


    方欣然家年輕的司機小黃,連忙從轎車的後備箱中,大包小裹拿出不少禮盒上前,強行往駝背管家手裏推,顯然很適應這種送禮的舉動。


    “鄭凡先生太客氣了,都進來吧。”


    孫老經過神色變化之後,並沒有將鄭凡和方欣然拒之門外。


    “先生嗎?也不知道老人家的說法是與時俱進,還是屬於國內的保守叫法,小子倒覺得聽外國人這麽稱唿比較順口。”鄭凡當先進門,大大咧咧笑道。


    看到麵色略冷的老者不再說話,方欣然不由露出了一抹偷笑。


    來到春寶齋正堂坐下,吉井惠香很快就取出修剪好的雪茄,給鄭凡點上,旋即站在他和方欣然座位的身後,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沒想到鄭凡先生的保鏢,是日本人,這個小姑娘的忍者之道,應該修煉到很高深的程度了。”孫老看到鄭凡一身西裝,翹著二郎腿吸大雪茄的做派,臉上竟露出了笑容。


    不同於其他人,孫老對於鄭凡的穿著,以及走訪時間有些在意。


    白天與晚上走訪,還是有些區別的,此時正是清晨朝陽升起之時,鄭凡這個時候到,在老者看來,頗有些光明正大無所畏懼的意思,同時也表露出極為強大的信心。


    而鄭凡的一身西裝搭配絲巾的穿著,也偏重於西化,尤其是帶著個日本女子保鏢,則更是顯眼。


    “對於我來說,哪個國家的人不重要,如果真是要論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得看出生在什麽時候,人家一個小姑娘都看得很開,老人家不會因為以往的恩恩怨怨,而遷怒於年輕一輩吧?你剛才說的什麽忍者,說實話我真不太清楚,從字麵上的含義理解,我更看重的是忍耐。”鄭凡笑著吧吧道。


    “忍者的起源,雖沒有華夏武術的時間早,不過因為日本人的嚴謹,在後來的發展體係,卻已經遠超過華夏武術,對於修煉食、香、藥、氣、體,忍者五道的人,老夫還是比較佩服的,不過隨著強權當道,現在的忍者五道,更多則是變為了追蹤、偵察、諜報、保鏢、暗殺。”孫老說話的過程中,觀察著鄭凡的神色。


    對於老者的說法,鄭凡並沒有異樣,顯然是一早就深入了解過忍者的發展,反倒是站在後邊的吉井惠香有些訝異。


    “素聞孫老是傳承於江湖術一脈,這若是放在文化動革時期,被抓住也是要遭到收拾的吧。”鄭凡抽了口雪茄,不以為意道。


    不多時,駝背老管家已經進來奉茶,而孫老和鄭凡夫婦卻不再說話,氣氛顯得有些異樣。


    看到駝背老者上茶的站位、姿勢、順序都頗為有講究,鄭凡隻是笑了笑。


    在孫老的禮讓示意中,鄭凡先將茶碗捧到鼻子邊上嗅一嗅,然後輕拂碗蓋小口慢飲,在嘴裏含一含,舌頭浸之後,才慢慢的再咽下去。


    茶碗中的碧螺春,猶如白雲翻滾、雪片飛舞,慢慢舒展成一芽一葉漸沉杯底,湯色碧綠,味道清雅襲人經久不散。


    鄭凡在茶碗中觀其形,可欣賞到雪浪噴珠、春染杯底、綠滿晶宮。


    飲其味,頭酌色淡、幽香、鮮雅。


    “真是不錯,這次過來,似乎同上次的感官不太一樣了!”方欣然品過茶之後,大大方方笑道。


    “孫老著茶,應該是產於江蘇吳縣,太湖上洞庭山區的特一級碧螺春吧?”鄭凡放下茶碗笑道。


    “我也沒想到,方小姐的情況會有改觀!”老者看了看鄭凡,稍稍點頭感歎道。


    “多虧了我老公。”


    方欣然雖沒有透露細節的意思,但鄭凡能讓她跟著來,倒是算不得掖著藏著。


    “這次帶欣然過來,還是想讓孫老再幫著看看。”鄭凡燦燦對老者笑道。


    “已經沒什麽事了,又何須再看,倒是鄭凡先生鼻梁上隱晦有道直衝印堂的白氣,額頭中央呈現出紅潤之色,且隱晦透出光澤,整個人神清氣爽,眼中神采內斂,運勢十足的好。”老者雙眼微眯,對鄭凡平靜道。


    “沒想到老人家不但精通於疲門的行醫濟世之道,對於驚門的命理術數也有研究,那小子就借你吉言了。”鄭凡一臉得意之色,絲毫不加掩飾。


    “江湖小道,做不得真。”


    老者擺了擺手,對鄭凡有所保留。


    過去的江湖術,分為驚、疲、飄、冊、風、火、爵、要八門,包括走江湖混飯吃的種種手段。


    若是放在以前,鄭凡或許會對這樣的江湖術敬而遠之,早在文化動革時期,這種江湖術更是敏感,被覆滅了不少。


    但鄭凡從陳教授的手抄了解到,即便到了現今,江湖八門也沒有被趕盡殺絕,反而有著隱晦的大家傳承。


    如果說此時坐在正堂上首位的孫老,是疲門的代表,講究行醫濟世之道,那麽陳教授就則是出自冊門的傳承了。


    冊門講究的是考證今古之學,祖師爺是司馬遷,時至今日的江湖術,搗騰真假古董的,賣春宮的,經營字畫的,都自稱冊門中人,甚至還包括盜墓賊。


    而疲門的行醫,不僅包括江湖遊醫,也包括坐堂醫生,隻要是用各種辦法給人看病,皆歸疲門,在以前,疲門的行家,大多都是遊方郎中,研習的則是黃帝內經與神農本草經。


    “如果不是孫老的提點,我也不能解了欣然的危機,出於禮貌,今日登門造訪,主要還是要告訴孫老一聲,張強的藏靈珠我不會給你。”鄭凡笑著進入了正題。


    “正所謂無功不受祿,藏靈珠又那麽重要,這一點老夫能想到。”老者隻是冷著臉,早就料到了鄭凡會表明態度。


    “孫老不但是陳教授的老朋友,你們二人又都通曉江湖術,想必與其它幾門的江湖術傳承者,也都是有所往來吧?”鄭凡意指陳教授雖失蹤了,但應該還有一些關係網。


    “隻不過是過時的討生活手段,鄭凡先生用不著太在意,現如今是有權有勢之人的天下,資本的推動力,當真是讓我們這些老古董望其項背。”孫老難得露出笑容,搖了搖頭。


    “說起來你老人家年歲也不小了,又何必那麽執著藏靈珠呢,我相信以江湖八大門的能力,想要得到靈異之物,並不是沒有機會。”鄭凡臉上笑容帶給人賊意。


    “哪有那麽容易,我想得到藏靈珠,也是為了福澤後輩罷了。”身子骨硬朗的老者,似乎是順著鄭凡在說。


    “以孫老的能力,如果與我互相合作的話,又何愁往後的事。”鄭凡大大咧咧對老者招攬。


    “合作談不上,三教九流八大江湖,雖說隻是為了混口飯謀生,卻頗為的傳統,如果鄭凡先生想要學習,我倒是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老者的答複,多少有些出乎鄭凡的預料。


    “我過兩天就要迴香港了,此番過來還有另一個目地,那就是想問問孫老,倒底還有誰盯上了藏靈珠,畢竟陳教授出事是前車之鑒,總是被人在暗處惦記著的感覺,總歸是不怎麽好。”鄭凡說要走,不免對老者有著提醒的意味。


    “除了江湖八門之外,咱們華夏內有世家,外有冒險者的資本推手,如果你想要追究打藏靈珠主意的人,恐怕得歸根溯源,從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島說起,畢竟陳教授所獲得的藏靈珠,不是無緣無故得來的。”老者笑得有些詭異。


    (第一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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