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繁的夜裏清風浮動,讓人感覺非常舒服。


    幹休所的紅磚小二樓中,方誌軍坐在客廳內抽著煙,一邊則是衣衫破爛的鄭凡,把持著好幾個三角兜子。


    迴到家中感覺到氣氛不對,鄭凡早已經給了方欣然一個放心的眼神,讓她迴了自己的房間。


    “你沒什麽要說的嗎?”


    看著鄭凡如同瘟豬一般陪著笑臉不說話,方誌軍終於沉聲問道。


    “今天的車禍是個意外。”


    鄭凡露出些許無辜之色,點著根煙應付道。


    “車禍是意外,死人是意外,就連偷盜也是意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方誌軍豁然起身咆哮。


    “別人要殺我,總不能放挺讓人幹掉,我隻想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活著。”鄭凡一臉苦笑,無奈攤了攤手。


    “自由也要有個限度,知不知道這是法治社會,如果今天我不去,趕到的是警察,你還會說出這樣的話嗎?”方誌軍幾乎是衝到鄭凡身前,抓住了他破爛襯衫的衣領。


    “法律不外乎人情,而且真正的規則,是由強者製定的,即便被警察抓了,也不認為能定我的罪。”鄭凡一臉傻笑,顯得極為心大。


    “混賬!”


    麵對滾刀肉一般的鄭凡,方誌軍當真是不能忍,一拳就打在了他臉上,將其放倒在沙發之上。


    “爸,你先消消氣,別再揍我了,今天我差點沒被人幹掉,現在再加上你這個打擊,實在是有些撐不住。”鄭凡咧著大嘴求饒,讓人看了都想笑。


    本想狠狠教訓鄭凡的方誌軍,看到他破衣爛衫倒在沙發上求饒叫痛,這才強壓怒火沒再動手。


    堂堂市委副書記,方誌軍不是沒見過油鹽不進的家夥,可像鄭凡這樣的,完全挑戰了他的認知。


    鄭凡在這邊住了幾天,不管方誌軍如何數落教訓,他都是一臉的傻笑,從來沒有表現出絲毫怒意。


    在方誌軍看來,鄭凡完全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根本不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這些都是什麽東西?”


    眼看鄭凡倒在沙發上叫痛,卻依舊緊抓幾個三角兜子不放,方誌軍雙手掐腰轉悠著,帶給人有氣沒地方撒之感。


    “都是些涉及到考古的東西,不值什麽錢,但我對這些東西卻挺有興趣的。”鄭凡也沒有掖著藏著,來了精神一般打開三角兜子道。


    “以後給我注意點,就算你自甘墮落,也要為欣然想想,難道你想讓她也出事嗎?”對於鄭凡獻媚鼓弄贓物,方誌軍老臉略微抽搐,暗罵這個極品女婿,竟然想要拉他下水。


    “今天牽扯到欣然,是我考慮不周了,不過這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在奮鬥。”說到後來,鄭凡嘟嘟囔囔,似乎三角兜子中的東西,關乎於大事業一樣。


    “滾,趕緊給我滾出國去,像你這種不知悔改的家夥,早晚會自食惡果。”方誌軍幾乎暴跳如雷道。


    “我這就滾,氣性太大真的對身體不好……”鄭凡抓著一堆三角兜子,溜溜跑去了二樓的庫房。


    “老方,你幹什麽啊,不是早跟你說,不要將單位那一套帶迴家裏來嗎?”待到鄭凡溜迴二樓庫房有一會兒,董芹才走出來表達不滿。


    “那個混小子,簡直就是在裝傻充愣,犯事了還跟個沒事人似的,真是氣死我了。”方誌軍怒氣難消,在客廳中來迴走動。


    “越喊越來勁兒了是不是,你要將房子掀了嗎?像你這種打罵教育的粗暴方式,也就是鄭凡脾氣好,若換一個早就不幹了。”董芹似乎壓力也很大的樣子,狠狠瞪了方誌軍一眼。


    “你知不知道,他幹了什麽?”


    方誌軍也意識鬧得動靜有些大,壓低聲音道。


    “欣然都同我說了,鄭凡現在做得這麽大,難免會被一些人盯上,總不能坐以待斃。”董芹嘴上雖這麽說,眸子的目光,卻顯得憂心忡忡。


    “這樣下去不行,國內容不得他胡來,趕緊將他送出國去,讓欣然上軍校才是個辦法。”方誌軍下定決心道。


    “你的意思是,讓鄭凡自己出去闖?”


    一想到方欣然和鄭凡才登記不長時間,董芹就有些不忍。


    “腳下的泡是自己走的,現在你還看不出來嗎?他以後是成功還是失敗,所選擇的路,都不是咱們能管得了的!”方誌軍歎了口氣,難得產生了能力有限的挫敗感。


    紅磚小樓二層所在的庫房,鄭凡將一堆三角兜子放在臨時安排的小床上,臉上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庫房所改成的房間,並沒有窗戶,將門關上之後很是私密,坐在床上的鄭凡,默默抽著煙考慮眼下的境況。


    “處境越是艱難,就越不能退縮,隻有大步向前,才不至於被困死局中,沈豔沒了不是件壞事,接下來就該輪到中申集團和郝家了。”鄭凡很快露出奔放之色,根本沒有束手束腳的意思。


    在鄭凡看來,若是事情往好處想,沈豔死了之後,他畢竟得到了實惠,蕭玥的困頓暫時也得以解決。


    而天虹投資的運作,頗為的順利,至少現在還沒有太過超出,鄭凡在各方麵的算計。


    就算沈豔有同夥,鄭凡相信她的死,也會給在躲在暗處之人,形成一定的震懾,否則在爛尾樓的時候,即便他有退意,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話說老方也不容易,好在各方麵的事情,已經臨近收尾了。”稍作考慮之後,鄭凡當真是打心裏佩服方誌軍。


    “鐺!鐺!鐺!”


    極輕微的敲門聲響起,讓鄭凡一聽就知道是方欣然來了。


    “哢~~~”


    門被打開,發現鄭凡坐在小床上沒動地方,隻是笑著往這邊看,方欣然不由嬌嗔著啐了他一口。


    “怎麽,擔心我心裏承受不住老方的訓斥?”鄭凡打了個哈哈,用放蕩不羈的笑容,示意自己很好。


    “你這種皮糙肉厚的家夥,我才不擔心呢,隻怕你給爸氣壞了。”方欣然來到小床邊上坐下,用秀手在鄭凡臉上摸了摸。


    “我沒事,你趕緊迴去吧,否則老方更不放心。”鄭凡歉意一笑,對方欣然安慰道。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難道你沒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方欣然心疼鄭凡的同時,不由暗道眼前的男人有夠堅強。


    “你想聽什麽呢?”


    鄭凡將方欣然的柔荑抓在手中,不正經安撫道。


    “我對你拿迴來的破爛不感興趣,說說你們和沈豔發生的事吧。”方欣然關心的,是鄭凡這個人。


    “這就長了,得從沈豔開車,想帶我去爛尾樓開始~~~我當時極為英勇果敢,毫不猶豫跳車……”


    時間緩緩流逝,鄭凡好像講故事一般,口若懸河不但將事情的經過道出,而且還時不常的起身做出動作,添油加醋彰顯著自身的威猛霸氣。


    即便方欣然聽到了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驚異之事,可是在鄭凡的精彩演技下,還是免不了被逗得連連嬌笑。


    “隨著最後一塊大石頭唿嘯落下,沈豔這個妖女的炭屍,徹底化為了一蓬星星點點的火光,場麵極為壯觀!”鄭凡腳下蹦了蹦,雙手虛托形容火光澎湃,肢體語言極為誇張。


    “沒個正行,你還挺會演的!”


    聽完了沒有絲毫遺漏,反而被誇大了的整個故事之後,方欣然忍不住掩嘴,白了手舞足蹈的鄭凡一眼。


    “為了得到這個東西,就算是我拚了命,也要將沈豔幹掉,她之所以擁有奇異的手段,我猜都是因為它。”鄭凡從褲兜裏,將用手帕包裹的紅色珠子取出。


    “這就是沈豔飛灰湮滅之後,遺落下來的珠子?”方欣然有些好奇想要觸碰,卻被鄭凡所阻攔。


    “最好的東西,當然要給你爭取到,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得等到事情塵埃落定時才能給你,以免你反受其害。”鄭凡隻是讓方欣然看了看珠子,就將其重新收了起來。


    其實早在得到珠子的第一時間,鄭凡就想到了方欣然,隻不過深知懷璧其罪道理的他,對於紅色珠子本身也不太放心。


    “既然這顆珠子,真如你說的那麽神奇,你還是自己留著好了,我不要。”方欣然並不是有意推托,而是真心為鄭凡著想。


    “欣然,時間不早了,你先迴去休息吧,中申集團的事,可以明天再談,若是我猜得不錯,明天就會有人迫不及待找上門來,這兩天休息也是得不了閑。”鄭凡溫柔一笑,顯得從容而自信。


    “那我就先迴去了,對於這些異常的東西,你小心一點兒。”方欣然很是懂事起身,輕輕打開門走了出去。


    鄭凡雖提醒了方欣然,讓她對往後的事情有個心理準備,卻有一點猜測沒說,那就是等不到明後兩天,即便今夜的明珠市,也注定會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在鄭凡、方欣然、康猛虎離開洋房之後,方誌軍很快就已經勒令刑警隊,以沈豔涉嫌殺人在逃為借口,對洋房進行了查封,實則卻是清掃痕跡,讓三人與此事脫開關係。


    (端午節快樂,振奮精神,第一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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