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出家人,法海無疑是合格的。


    自從看出了張小凡佛骨天成,法海就立誌要度化張小凡為佛,讓無盡時空的生靈跟著受益。為此,他等待了無數個輪迴,為了達成目的,他甚至願意犧牲自己的聲明。


    白素貞盜取了藥師佛賜給他的仙丹,還和許仙不清不楚,害的法海功虧一簣,可是法海抓住白素貞之後,並未將白素貞擊殺,而是將白素貞鎮壓在雷峰塔下。


    法海的大智慧大毅力,足以讓任何人心生佩服,他的慈悲為懷,足以感動無盡時空每一個生靈——張小凡除外。


    “天地為證,日月為媒,生死互換,陰陽逆轉。以今生為祭品,換前世之重生,醒來吧,許仙!”


    就在張小凡絞盡腦汁,努力思考脫身之法的時候,法海的聲音,突然從張小凡身後傳了過來。緊接著,小破廟中升起了萬丈光芒。


    小破廟中供奉的佛像,猶如玻璃一般碎成了一地殘片,與此同時,隱藏在佛像中的一具幹屍,暴露在了空氣當中。


    這具幹屍,頭骨破了一個大洞,似乎死亡的時候,頭部遭受了可怕的重擊。如果張小凡能看到這具幹屍的模樣,必定會相信許仙和白素貞一同離開金山寺後,撞死在路旁的事實。


    伴隨著法海的咒語,一縷淡淡的青煙,緩緩的從幹屍頭部的缺口處冒出來,並緩緩的朝著張小凡飄了過去。青煙碰觸到張小凡的瞬間,無數零零碎碎毫無規律的記憶碎片,開始在張小凡的腦海中迴蕩。


    張小凡有種靈魂撕裂般的痛苦,張小凡很想大聲唿喊,以緩解這種劇痛。然而,由於太過疼痛,張小凡的身體本能的陷入了封閉狀態,張小凡連動一動口舌,都已經成了奢望。


    “當我還是一條小白蛇的時候,你想除掉我,小牧童救了我,這件事情為我帶來了一段孽緣,也成了我不幸的開端。我盜取了藥師佛賜給你的仙丹,以報複你,你雖然很憤怒,但卻沒有生出殺意;後來,我和許仙在一起的時候,你抓走了我,卻沒有打殺我,而僅僅隻將我鎮壓在雷峰塔下。我早已經成了天仙,隨手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可我卻一直沒有對你動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了小佛堂中,並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清晰。伴隨著這個聲音,小佛堂猶如虛無縹緲的幻象一般漸漸變淡、消失,沒過多久,張小凡和法海,就出現在了一個湖心小亭中。


    見到這一幕,張小凡立刻有些興奮。從話中的內容來判斷,說話的人,極有可能是白素貞,而自己如今所處的湖心小島,則是白素貞的仙域。


    張小凡的第一反應是驚喜,張小凡本能的覺得,白素貞是來救自己的,可僅僅隻過了幾秒鍾的時間,張小凡的心,就再次被絕望所籠罩。


    白素貞喜歡的人是許仙,而不是自己,白素貞袖手旁觀的可能性,遠大於出手阻止法海的可能性。或許,白素貞不但不會阻止法海,反而會暗中助法海一臂之力。


    張小凡很悲觀,法海同樣很悲觀。聽到白素貞的聲音後,法海本能的想要用金缽,護住張小凡以及許仙的幹屍,以免儀式被打斷。


    然而,法海的肉身以及金缽,留在大慈恩寺中的大雄寶殿之中,此時的法海,僅僅隻是元神,又怎麽可能手持金缽?


    “白素貞,許仙複活之後,不會再於你有任何瓜葛,老衲將會度他成佛,讓他看破紅塵斬斷所有過往。許仙複活,對你而言,沒有任何影響,也沒有任何壞處,還請你看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不要阻止我今天的舉動。”


    法海的話語中,包含著濃濃的恐懼。法海並不怕死,他擔心的是儀式被打斷,許仙的幹屍隻能使用一次,一旦儀式失敗,那麽許仙將再也無法複活。


    從法海的話中,張小凡得到了幾個很重要的信息:


    第一,法海認為白素貞會阻止許仙複活,這就說明,白素貞和許仙之間的關係,已經惡化到了極點。這個消息對於所有喜歡《白蛇傳》的人來說,都是一個無法接受的壞消息,但張小凡卻極為開心。


    第二,許仙複活,對於白素貞而言,沒有任何影響,也沒有任何壞處。這句話同樣可以理解為,複活許仙,對於白素貞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將這兩點綜合到一起,張小凡不難推測出白素貞的最終決定。既然複活許仙,對白素貞沒有任何好處,而白素貞又和許仙關係惡劣,那麽白素貞當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許仙複活。


    “跟我攀交情,論情分,真是太可笑了。法海,你我之間的仇恨,我永生永世也無法忘懷,這麽多年來,我沒有對你動手,並不是因為我忘了這份仇恨,而僅僅隻是因為,我不想再和許仙有任何瓜葛,不想再迴想起曾經的那段悲傷。現在,你竟然複活許仙,重新揭開我的傷疤,真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既然你不仁,那麽,就別怪我不義了,我倒要看看,這麽多年來,你有多少長進!”


    白素貞自始至終也沒有現身,看得出來,她並不想和法海見麵,更加不想近距離靠近許仙的幹屍,以及張小凡這個許仙轉世。


    白素貞的話音剛落,原本風平浪靜猶如鏡子一般的湖麵,忽然掀起了陣陣波瀾,緊接著,一道白色的細線從遠方漸漸浮現,並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清晰。


    沒過多久,張小凡就看清了這一絲白線的真實麵貌。這是一波滔天巨浪,隨著巨浪越來越近,巨浪的高度和威力也在逐漸增強。


    法海看到這一幕,立刻就坐不住了。


    “白素貞,你最好現在立刻收手。老衲的為人,想必你是知道了,為了度化張小凡,就算是死,我也絕對不會退縮。我的實力雖然不如你,但卻也不是隨手就可以打發的螻蟻,除非你拚盡全力,否則的話,你絕對無法在儀式完成之前,攻破老衲的守護。而一旦你全力施為,那麽勢必控製不住戰鬥的餘波,到時候,地球必定會受到波及,我想,你總該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無辜的地球人,因此死傷無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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