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連搖頭:“我想自己坐坐,有些事情, 總是該思考下了。”


    “什麽事情?”鬼使黑繼續不見外的詢問,“如果可以的話,你跟我說說。雖然我也不太會分析什麽,但聽你說,也總是做得到的。”


    一目連笑了。


    他不討厭這人這種看似豪爽,待人接物又恰當細心的性格。所以隻是短暫的沉默,他便開口,實話實說道:“我隻是在思考,我應該留在這裏,還是繼續四處走走。”


    鬼使黑有些不解:“你早上拒絕我的時候,說的理由還是因為這裏有你的同伴。”


    “但不知為何,我總是會莫名其妙的覺得,他們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一目連點頭,“很奇怪的感覺,就是有時候突然會想,可能某一天吧,他們就都會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就等消失了再說咯,”鬼使黑隨口應道。


    話說出來,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不對。拍了下腦袋又撓了撓頭,趕忙改口道:“當然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果你想換個地方的話,地府隨時歡迎你的到來。”


    一目連一愣。


    目光閃爍了一下,隨即那習慣性溫溫柔柔卻沒什麽太大表情的臉上,難得一見的綻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他知道鬼使黑方才那兩句並不是真的口誤,或者說就是為了活躍一下氣氛,順便表達一下他自己的本意是真的“請”他,而不是逼他,才說出的與職責完全不和的前半句話。


    一目連對這種細節上的溫柔向來沒有抵抗。所以在鬼使黑說完之後,他又跟對方碰了幾杯,才終於開口,問出了他早上根本沒打算考慮的問題——


    “我還是神明的時候,司掌的是風。就算變成了妖怪,會的也隻有風和守護。我不明白,地府需要我去做些什麽?”


    “還是守護咯,”鬼使黑說,“和上麵的世界一樣,地府那邊也有居民,也有惡徒。有的是可以讓你守護的東西。隻是在守護他們的同時,如果閻魔大人有什麽安排,還得請你幫我們一起做做就是了。”


    說白了,就是一份不會局限他的自由,比較輕鬆,就是環境沒有上麵兒這麽好的工作罷了。


    鬼使黑說的聽清楚,一目連也理解的很到位。但是風神大人還是沒有急著迴應什麽。


    就像他給庫洛洛說的那樣,不管是做什麽決定,他都會好好想想,用最認真的態度去麵對別人的每一個提議,也用最負責的心理,去迴應一次的每一個決定。


    因此直到鬼使黑手中的那瓶酒見底,一目連才終於開口道:“我再考慮考慮,可以嗎?”


    “當然,”鬼使黑舉起手中的最後一碗酒,“你做了這麽多年的神,又當了這麽久的妖怪,你應該懂,時間對於咱們來說可從來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一目連想想,眉眼間的弧度更柔了不少,最後輕輕笑道:“你說得對。”


    ……


    與此同時,在距離他們較遠的山下,庫洛洛雙手背在身後,用領導來視察工作似得表情看著兩旁的景象,口中像是隨意起了個話題一般,朝俠客問道:“對了,你之前跟我說過,那個叫係統的東西會在你心裏和你交流,那是不是你在這個世界裏想的所有事情,它也都會知道?”


    “算是,”俠客點頭。


    兩人多年的默契讓他在庫洛洛開口的同時,就猜到這個一肚子黑水的強盜頭子又在思考著什麽壞主意了。但是既然對方這麽問了,他便很直接的控製著自己沒再往深裏想,隻是繼續道:“不過我想有的事情的時候它不會看,就比如每次我迴憶和飛坦上床過程的時候,它就會害羞的躲起來。”


    庫洛洛挑眉,笑的有些玩味:“這麽害羞啊?”


    俠客點頭,跟著他一起調戲係統道:“所以,需要我現在開始迴味一下昨晚嗎?”


    庫洛洛紳士點頭:“還請務必。”


    抓狂的係統在俠客腦中怒吼:“宿主你就不能有點廉恥心嗎?”


    “那是什麽?”俠客笑道,“我隻知道昨天晚上飛坦好努力啊,你說是因為變成了鬼的緣故,還是因為好久沒見的問題。我感覺他比以前還要猛,你不知道,他……”


    話說到這,俠客突然一頓。


    然後扭頭看向一旁聽的興致盎然的庫洛洛。碧綠的大眼睛眯了兩下,他悠悠笑道:“它躲起來了,你有話可以說了。”


    庫洛洛有些詫異:“我以為隻有它能感受到你,原來你也能感受到它啊?”


    “多來幾次你也可以的,”俠客聳肩,明顯不把這種神奇的功能當一迴事兒。他說,“不過我目前也隻能感覺到它有沒有在監視我,除此之外,別的情況我就不知道了。”


    “那也夠了,”庫洛洛說,“不過它現在沒看,一會兒等它迴來之後,可以重溫這段嗎?”


    俠客微笑攤手:“這個我暫時也不能確定,所以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情,你可以等咱們迴去流星街再和我談。在那個地方它聽不到我們的對話,你可以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庫洛洛瞭然:“那咱們迴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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