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喬殷是一位劍修,還是一位比起單方麵的刀刃相鬥,更加擅長使用符隸、功法等的劍修。就暫且不說他明明都快到元嬰期卻連自己的本命法寶都沒有練出來導致戰鬥之時無法發揮出全部實力的事情,光說他比起其他劍修來差上一截的身體素質,就不適合自己做鑽洞的事情。


    他不是沒有想過幹脆將鑽洞的事情丟給狼崽子,而他自己在一旁看著就行了,隻是狼崽子今非昔比,之前的祝辰在幼時有多聰明,狼崽子現在就有多蠢笨,指不定讓他小心一點鑽個洞出來他直接將那牆給敲出來出一個大洞呢?


    不管狼崽子會不會真做出這種事情,最起碼在傅喬殷看來是這樣的。


    好在狼崽子現在雖說蠢笨了些卻足夠的安靜聽話,這也是百般無聊的傅喬殷現在唯一的安慰。


    然而在看到牆另外一邊的時候,諒是傅喬殷早就做下了好的壞的的無數猜想,也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之前設想過,疏白掌握著的是白孟生前的重要信物,亦或者是白孟一部分的生魂,這才導致之前白孟交給他的那個他至今為止叫不上名號的法器燥熱不已互相唿應;他也幸災樂禍的設想過,對麵說不定會是白孟的那個白眼狼徒弟,畢竟白孟寵那個白眼狼徒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差連著自己的保命老底都捧到自己那個徒弟的麵前求他收下去了,結果人家不買賬啊,白孟的東西照收,還非要一副自己很勉強的樣子,這會兒說不定白孟死了然後給自己找了個靠山什麽的呢?


    反正魔域這邊也不是沒有本身靈根就不佳修煉全靠爐鼎的人,萬一那個疏白就是其中一個呢?


    從內心私欲來看,傅喬殷還是更為偏向這一種可能。


    隻是當看到牆的另外一邊隻有滿滿一房間的白菊以及躺在房間中央的隻有一件堪堪遮體的中衣蓋在身上的傅喬殷熟悉的身形,他還是不由自主的罵了聲娘。


    “主人?”早就嫌抱著傅喬殷的脖子麻煩的有模有樣的跟著他一樣坐在地上了的狼崽子拉了拉臉色不善的傅喬殷的衣袖,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臉色突然變的差了起來。


    “沒事。”傅喬殷搖了搖頭。


    可能是他自己本身就對魔修有著一定的偏見,在看到白孟的身體隻著中衣躺在那裏的時候傅喬殷的腦中便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想象,就連猥褻屍體什麽的都想到了,這才在第一反應之下罵了一聲出來。


    現在想想疏白那張看起來很正直的麵具臉,說不定人隻是想煉個屍傀什麽的呢?


    ……那也沒好到哪裏去。


    在狼崽子的頭上揉了兩把,傅喬殷歎了口氣。


    他這會兒是明白那個法器的意思了,不就是身體和靈魂的相互吸引麽,感情他這些年什麽事兒都沒做人白孟的靈魂都收集好了?白孟當年什麽時候有這種好東西的?


    而且……


    他有這種好東西竟然沒有屁顛屁顛的送給自己那個白眼狼徒弟?還自己留著用了?


    傅喬殷這番近似於調侃的話若是被白孟知道了必然會翻一個白眼對傅喬殷表示一番自己的不屑,可集魂養魂的法器必然是好,然而在一般的正道手上是發揮不出什麽作用的,白孟之所以有那個東西,還是之前在一個秘境之中偶然所得,當時的白孟一直覺得這種東西沒有什麽用途,就把這玩意隨手扔在了自己的箱底,等到後來自己的東西都送給疏參之後才猛然發現自己竟然有個這種東西。


    然後這種放在魔修手上養魂的東西第一個在白孟的手上用出來養了的就是白孟他自己。


    也不知道那玩意若是養出了器靈之後會有什麽想法。


    不過這兒的若是白孟的身體,傅喬殷的計劃便要變上一變了。他原本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白孟的東西給偷走,現在看來借著這個機會讓白孟複活也不是什麽難事。


    其中唯一的難點,就是傅喬殷不知道疏白的想法是什麽。


    傅喬殷本身是不願意跟任何一個人產生糾紛的,無論是魔修還是道修,他本身底子就差,年輕的時候造下的因果也不少,若是再那樣肆無忌憚下去他必定撐不過飛升之時的天劫。


    而且疏白的身份以及目的他也不知道,萬一人的想法跟自己的是一樣也是想要複活白孟呢?


    同樣的,傅喬殷也不可能上去跟人直接對峙,現在想想那個疏白一開始的疏遠估計就是為了藏住白孟的身體,他不願意讓過路之人知道這裏放著一具屍體。


    百思不得其解,傅喬殷幹脆讓狼崽子變迴狼獸的樣子幫它順起了毛,順便縷清自己的思維。


    畢竟傅喬殷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一種可能。


    讓傅喬殷沒有想到的是在他沒有想明白的時候疏白便主動找上了他。


    “我有話跟你說。”疏白站在門口對著傅喬殷說道,他並沒有直接打開房門,而是在敲了幾聲房門後就站在了門口。


    雖然不知道疏白要說些什麽,但這正和了傅喬殷的意,他在將狼崽子身上最後一點毛給理順了之後便打開了門,對著疏白頷首道:“不知閣下有什麽想要說的?若是向在下打聽些什麽事情,在下必定知無不言。”


    “我知道你是白孟的友人。”疏白開門見山道,“不要急著否認,之前你我有著一麵之緣,我也就順便記了一下你的樣貌,實際上我也算是白孟的友人之一,對於白孟的死痛心異常,這才墜入魔道。”


    這不會是哪個喜歡白孟的倒黴鬼吧?


    越聽越不對味,傅喬殷神色逐漸詭異了起來,白孟長相出色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傅喬殷本身就喜歡看美人,在當年紈絝時期更甚,而在那個時候跟他能成為好友的白孟自然長得不會差到哪裏去,真要算的話在某些方麵可能比起傅喬殷本人來說還要勝上幾分。


    這樣來看的話,有人對白孟死心塌地也不是沒有可能,這世上總不會缺少癡情種,非要為了愛人逆天改命之人也不在少數,隻是大多數都失敗了罷了。


    “一麵之緣?實不相瞞,在下從未聽過閣下的名謂。”


    “白孟他……不願意提起我的名字也是自然的。”


    疏白的眸子暗淡了下去,他像是真的被傷的狠了似的,看他這幅樣子傅喬殷也不好意思說些什麽,隻好等他傷感完了再接著說下去。


    “我本和他之間親密無間,誰知一場誤會卻讓我們分道揚鑣,這讓我後悔了很多年,而等我明白過來的時候,卻再也看不到他的人了,這會兒連道歉都做不到,這才明白了後悔。”


    “隻是就算是再怎麽後悔也無濟於事,本來就是我錯在先,又怎能責備他?隻好盡量護住他的身體、收集他的魂魄念著他有一天可以醒來。”


    “然而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卻一次都沒有見過他的魂魄,也無法卜算出他的投胎轉世,這才想到了一種可能,他是不是早就為自己留好了後路,為的就是不再見我。”


    傅喬殷略帶同情的目光落在了疏白的身上,這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發自肺腑,對白孟的感情也是深到了骨子深處,隻是可惜的是白孟不願見到的是他那個狼心狗肺的徒弟,跟麵前這個叫疏白的人一點關係也沒有,就算他是再痛苦再難過那也和他沒關。


    “白孟不願再見的是他的徒弟。”傅喬殷說道。


    他雖說同情疏白的癡情,但是有些事情該說還是要說的,不然等白孟醒來了,這疏白還在自作多情那不就尷尬了?


    疏白頓了頓,他像是想要說些什麽,卻又將話吞了迴去。


    “你猜的沒錯,白孟是得到了一次機緣可以讓他再醒來,他也沒有墜入輪迴之道。”傅喬殷攤牌道,疏白對白孟的感情不像是作假,那麽自己便沒有理由再將白孟的魂魄扣押在法器之中,倒不如幹脆趁著機會讓白孟迴到自己的身體,之後的事情讓疏白和白孟自己處理就行了,究竟是疏白一廂情願,還是二人之間互有真情,這也不是傅喬殷現在可以管的事情。


    隻是在他這麽說的時候,狼獸的眸子中顯然閃過了不讚同,在狼崽子看來,這個疏白必定是有問題的,他所說之事必定攙和了不少假的在裏麵,無論是關於白孟和他之間的事情,還是白孟的徒弟的事情,他根本就是一筆帶過,裏麵有真情實感是真,但是有所隱瞞也是真,傅喬殷攤牌的太快之後也不知道會不會好心做錯事。


    就比如說那個疏白和白孟的徒弟是同一個人什麽的。


    不過想想那也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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