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在修仙者還是修魔者的眼裏,凡人都是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金丹修士舉手之間就可摧毀一個鎮子,化神期的修士更是可以毫不費力的摧毀一個國家,這樣的毀天滅地之能讓修真者讓凡人盲目的認為那些人並不是存在於這世界的他們的同類。而是當他們為神仙下凡,自然對那些修真者又是懼怕又是向往。


    不過修真者原本也是凡人,除了那些世代修仙的大家族以外一般的弟子大多是從塵世間挖掘的,這樣久而久之市坊間便會流傳開神仙有事會來凡間收徒弟的消息。


    這個當然隻是流傳間的傳說罷了,一些大家族卻心照不宜的將自己知道的修真的相關的消息都給攔了下來,想盡辦法跟那些修真者勾搭上reads;。


    正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也不是每個修真者都能做到清心寡欲,就不說本就是肆意的魔修了,光是修仙者都有會貪圖凡間寶物的,兩者一勾搭,便狼狽為奸,為了錢將李鷹那種資質的收去當了徒弟,多年之後卻又放下山來,對外宣稱學成歸家。


    好在這種下山了的大能幾百年也不一定會遇到一次,凡間走動的大多都是築基、開光期的弟子,他們沒有足夠的權利幹涉門派收徒的事情,就算是有的話那也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宗門,就像是傅喬殷原來在的翎雲宗一樣。


    當然,那種和初踏入修真的門檻沒什麽區別的修士沒有能力悄然剿滅一個鎮子,更沒有辦法在毀滅鎮子之後確保自己不會被人所報複,若是運氣不好或是凡間有仇家,甚至還會被人當做妖怪,日夜被追殺,總會有一天會因為這種原因隕落的。


    這樣一來大部分的修者都聰明選擇了隱藏自己的實力,裝作一副隻會一些小把戲的樣子。


    傅喬殷和周朔就是這麽幹的,再加上家大業大的嵐山派的隱匿法器,他們愣是裝的就跟個凡人似的,金丹以下都無法探測到他們真正的修為。


    碩大的一個李府之中除了一個李鷹是煉氣三層,其他人皆為凡人,傅喬殷本來以為李府樹大根深,就算本家的人不怎麽樣,那麽外麵總會有分家的,他若讓李府就這樣消失了必然會引起分家的嫌疑,再加上這兒是仙魔鎮,本就是魚龍混雜處處都是危險,根據周朔的說法指不定路上碰到一個其貌不揚的大叔就是個金丹修士呢。兩項衡量之下傅喬殷便采取了更加溫和的手法——讓李夫人看起來就像是自作自受,這樣的話就算是李府滅了,歎息的也大多都是李夫人的貪心罷了。


    這種方法必然是穩妥的,隻是時間會耗的長一點罷了。


    傅喬殷本來是這麽以為的。


    他愣是沒有想到這種方法的另外一個弊端便是要被自己的親生母親以及同母異父的弟弟惡心。


    “弟弟說的是什麽話?我堂堂大男人必然要以事業為重,若是貪圖安逸的話還有何前途?”傅喬殷過了半晌才找迴自己的聲音,駁迴了李鷹的提議,“再者,師尊還在門派裏等我呢,我就算是要留下來的話也必然是要迴去跟他老人家通報一聲的,不然莫不是辜負了他老人家的栽培之恩?”


    “這你不用擔心,我會去幫你說的,不過我要在這裏先說好,若是你那師尊看我資質上等非要讓我留在那裏修行的話我也沒有什麽辦法了。”李鷹一臉的洋洋得意,像是已經看見了自己被捧的高高的場景了。他這話讓傅喬殷不由自主的沉默了下來,想了半天沒有忍住又看了他幾眼,心裏納悶著這人哪來的那麽大的自信。


    他們門派沒人告訴他他就是個五靈根廢物麽?沒人打壓他?這到底怎麽活的這麽囂張的?


    “你弟弟問你話呢你聽不到麽?”見李鷹半天得不到傅喬殷的迴應,李夫人敲了敲桌子對著傅喬殷訓斥道。


    傅喬殷無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說些什麽,倒是旁邊的周朔嘀嘀咕咕的開了口,“……門派之中的事情又不是跟出門買個早飯還帶跑腿的那麽簡單的,哪有說讓人替著就替著了?還有這不是喊我們來吃飯麽,結果來了之後就光說話什麽都沒得吃,還是喊齊了外人內人一起來看熱鬧,說好的家裏都是長男當家呢這就壓根不是親生的吧。”


    周朔沒有特意壓低自己的聲音,雖說是在那裏嘀嘀咕咕的也是被人聽了個清清楚楚的,李夫人向來愛麵子,被人這麽直當了斷的將心裏的小九九給說出來那真是就如同被人在臉上扇了一巴掌,她的臉色變得鐵青,急色道:“我們家裏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外人來說了!給我滾!”


    “母親,周朔是我的友人,他說話可能是難聽了一點但是也是為了我好,若是你實在是聽不慣的話……我幫他向你道歉。”傅喬殷急衝衝的說道,他這話雖說看起來是幫著李夫人說話的,但是稍微長點腦子的人都能聽出來這明裏暗裏的意思都是周朔說話太直了直接將李夫人想說的給說出來了,他說這話的時候那所謂的四妹還抬頭看了他一眼,而等傅喬殷感受到目光看過去之時那女人卻又低下頭呆呆的看著麵前放著的碗筷reads;。


    和傅喬殷最初進來的時候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幫我道歉?友人?我看你們關係沒那麽簡單吧。”李夫人冷哼了一聲,她就像是真的被氣糊塗了一般開始口不擇言,“是了,是了,你是我生下來的,而且還是個怪物……會這般也是可以想到的。”


    “……”傅喬殷抿了抿唇,被人喊做怪物一直是他的痛腳,他雖說氣憤的緊潛意識裏卻又總覺得李夫人不像是會因為被人頂撞就這般大發脾氣的人,在傅喬殷的印象裏,李夫人是那種被人在左臉打了一巴掌還會湊出右臉來讓人再打一巴掌的,而這樣做隻是為了更大的利益罷了。


    這樣的話就很奇怪了。


    李鷹可能目中無人又自大自傲,不知道自己幾分斤兩,但李夫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的德行,她可能會捧著李鷹,也可能順著他,但是絕對不會一點原則也沒有。


    “怎麽不說話了?被我說中了?喬殷,母親不是瞧不起你,但是你不能幫著外人不幫家裏人啊,我就跟你說實話吧,母親就是偏心,你的身體你也明白,這樣的身體又能有什麽出息?”


    “為了你自己,也為了生你養你的娘親想想吧,娘親很累了,不想再為了你們操心了。”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你想要補償娘親也會給你的。”


    明明桌子上都坐滿了人,說話的卻隻有李夫人一個人,無論她說出什麽話也沒有人敢反駁,這樣一看傅喬殷不得不承認,他的母親是個有能耐的,憑借女兒身竟能將李家一個地頭蛇給控製住。


    就是不知道這家要是再大點李夫人還能不能將這位置坐的這麽穩了,約莫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傅喬殷的重點全部放在了和李夫人鬥智鬥勇上,他能感受到濃濃的違和感,卻又不知道這違和感從何而來,但周朔不同啊,他對李夫人的話基本上就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的,這會兒猛然瞟見李夫人旁邊空蕩蕩的椅子,周朔突然開口問道:“李夫人,你那寶貝兒子哪去了?”


    乍然被詢問,李夫人也是愣了愣,磕磕巴巴的說道:“他……他去茅房了。”


    “但是我們剛剛怎麽沒看到他走?”周朔不依不饒的追問道。


    正所謂說者無心,周朔本意隻是想找找喋喋不休的李夫人的茬罷了,傅喬殷想要跟他們慢慢兜圈子他可不想,這種地方對傅喬殷肚子裏的孩子並不好,身為一位醫者,周朔自然是將傅喬殷自身的安危以及他肚子裏的孩子放到了第一位。


    再說了,在肚子裏就受到這樣的教育,之後生出來的是個尖酸刻薄的主怎麽辦?


    周朔他本人是這麽想的,但是落到傅喬殷的耳中卻像是猛然將事情給串了起來,再結合一下李鷹可以當著他們的麵悄無聲息的離開以及白日裏梅兒那難看的表情,一種假設在傅喬殷的腦中成了形。


    若他想到的那個可能是真的的話,這一迴可就是他們兩個害了那個小姑娘……


    拍案站起,傅喬殷對著李夫人草草的說了句自己身體不適就要從飯廳裏離開,李夫人垂著頭思考了一番,在看到桌上那些已經涼透了的絲毫未動的菜之時這才勉強點了點頭放傅喬殷走了,臨走之前還特地囑咐傅喬殷迴去好好想想她說的話,不要做出錯誤的選擇才好。


    傅喬殷一口應下,隻是在迴到自己院子之後飛快的翻出了兩張隱匿符,遞給了還雲裏霧裏的周朔一張,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梅兒可能被李鷹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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