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無雙緊追不舍,仿佛是不甘心,她低低衝著他耳邊唿吸,那也是南景寒極敏感的位置,他們曾經是親密的愛人,她怎麽會不知道?


    感受著南景寒身體僵硬了一瞬,她低低笑開,“我非要知道一個如果呢?”


    南景寒沉默半晌,大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帶著安撫的味道,“無雙,那種情況,誰都不會有機會變心!”


    可是感情的事情原本就需要緣分,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少不了,茫茫人海中能夠相知相遇相愛是多麽不容易的事情,曾經離開的已經離開,感情變了味道,就再也找不迴來了。


    “景寒……”倪無雙臉色一喜,側過頭就要去親吻他,南景寒被她偷襲成功,柔和喜悅的吻落在他唇角,南景寒僵硬了一瞬間,毫不猶豫地推開她,聲音染了一分冰冷,擴散在她耳邊,“無雙,我說了,沒有如果!”


    明明是極溫柔動情的吻,可是倪無雙的笑意還沒有完全綻放,他的冰冷就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怎麽都爬不上來。


    她一個人在陰暗的地獄裏嘶吼唿救,可是他一步步遠離,再也沒有人能救贖她炙熱的感情。


    “景寒,你還是一如既往地……狠!”倪無雙鬆開他的腰身,忽然諷刺地笑了一聲,“南音,我想和你談談!”


    南景寒臉色一變,迴頭看向門口的方向,南音雙手環胸,那表情仿佛看了一場好戲一般。唇角似笑非笑,可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南音……”南景寒幾乎是一個箭步就朝著南音衝過去,連帶著扯落了倪無雙的被子,讓蒼白無力的病人就這麽暴露在空氣中,可是偏偏罪魁禍首毫無所覺,他現在眼底隻看得到南音了!


    他急促唿吸,握著南音的肩膀,低頭,語氣堅定,“我可以解釋!”


    南音輕笑一聲,反手將他推出門外,“抱歉,我不需要解釋!”她關了門,不理會一臉陰沉的南景寒,勾唇,看著靠坐在床頭的女王一般的無雙,語氣平靜,“請我看戲之後想談些什麽?你們的過去還是你們的未來?”


    無雙看向地上的被褥,唇角苦澀,“能幫個忙嗎?”


    南音走過去將被褥整理好放進櫃子裏,看著倪無雙淡漠的眼神,她轉身從隔壁的櫃子裏拿出一床新的被子給她蓋上,“髒了的已經髒的,再蓋上,你也不舒服。”


    倪無雙臉色一變,很快又平靜下來,“南音,我們公平競爭吧!”


    南音毫不示弱地迎上她的眼神,挑眉,“公平競爭?”


    倪無雙輕笑一聲,輕輕撫摸唇角,“你也看到了,他對我並非完全忘情,我們有很多美好的過去,若是當初我沒有因為一時驕傲離開,如今早就是一對神仙眷侶了。”見南音平靜如水,她也不急,“不過,錯過的已經錯過,我的確不該一味地用過去綁架他。上一次答應你做我的主治醫生確實不是誠心的,現在,我鄭重地答應一次。”


    南音心中不知道該作何感想,倪無雙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人,她從始至終都清楚自己想要什麽,也有自己的底線。


    她的底線是南景寒完整單純的愛,所以六年前她主動離開,不想讓他的愛摻雜了愧疚和責任。


    六年後她主動提出公平競爭,也是為了不讓南景寒對她的感情隻剩下了愧疚和責任。


    她是個聰明剔透的女人,美好熱烈,的確如同太陽花一般讓人不由自主地被她的熱情感染,為她的堅強喝彩,向她的魅力仰望!


    “我會治好你的。”南音隻說了這麽一句,見倪無雙挑眉,她也沒有更多的話,現在什麽話都不想說。


    “我有一個要求!”倪無雙忽然妖嬈地笑了。南音心口一跳,真的很想轉身就走,可是尊嚴和理智都不允許她這麽任性離開,那等同於落荒而逃。


    “什麽?”


    倪無雙料定了她會答應一般,要求說的理直氣壯,“既然是公平競爭,在我病好之前,你不能再和他糾纏在一起。”


    ——


    a市許久沒有下過這樣大的雨了,豆點大的雨珠大顆大顆地砸落下來,傘麵都被砸地劈裏啪啦作響,腳邊落下的雨珠都能砸起更大的水花,濺落在腳背上。


    行人匆匆,大霧茫茫。


    南音一身黑色的裙子,套著一間黑色的風衣,腳下一雙黑色的真皮中跟鞋,手中一把黑色的雨傘一步步踏上台階。


    從身後看去,除了那一頭栗色的卷發,幾乎看不出除了黑色之外的顏色。


    雨水很大,雨中的墓地更顯出了幾分陰森恐怖,她在角落的一處墓碑前蹲下身子,將手中的桔梗花放在墓碑前,看著照片上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笑得溫和的樣子,南音忍不住落了淚。


    “媽媽,我來看你了!”她伸手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心情奇妙地平靜下來,“對不起啊,兩年多都沒有來看您了,是不是很想我?”


    以前每一年的這一天,南景寒都會帶著她來祭奠洛璃,即使她不記得自己的母親,可是有時候記憶和情感是可以分開的,她的記憶裏沒有這個女人的存在,可是一看到她,內心的情感便產生了奇妙的共鳴,仿佛在告訴她:南音,她就是你媽媽,她很愛你!


    出國這兩年多,她很想迴來看看,可是卻沒有這樣的機會。時隔兩年,她終於有勇氣迴來這裏,有勇氣主動來看一看她。


    自從和南景寒在一起之後,她心中最罪惡的不是任何一個活著的人,反而是死去的母親,她害怕見到她微笑的樣子。


    “媽媽,你肯定在怪我吧?”南音苦笑一聲,她將傘撐在頭頂,傻傻地給墓碑撐著傘,任由自己半邊身子被雨水淋濕,黑色的衣服看不出明顯的顏色變化,可是卻緊緊貼在她身上,愈發難受。


    “兩年前我是年少輕狂,情不自禁,跟南景寒在一起的每一天很快樂,可是也很害怕,擔憂這個,擔心那個,我知道他願意為彼此的感情抗下一切,可是我卻不願意他獨立承擔風雨。兩年前事情鬧到那個地步,其實我自己也有責任,我從始至終都隻考慮自己的感受,沒有認認真真站在他的立場上想過,也……不夠信任他!”


    其實,南音很清楚自己的問題,她不相信南景寒對她的感情,也許是追逐太久,甚至連霸王硬上弓這樣卑劣的法子都用上了他都不屑一顧,她本來已經完全絕望了。


    這個時候南景寒忽然答應和她在一起,年輕的心狂熱喜悅之後便是惶恐不安,可是她不敢表現出來,一味地說服自己沉浸在南景寒表現出來的親昵愛意中,為兩人的感情變化沉淪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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