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您沒事兒吧?不是說這路總不苛對員工麽,您這是被他訓的嗎?”

    大姐?!孫瀾尚一口氣沒提上來,卡在喉嚨上,幹咳了好幾聲都停不下來。小夥兒一看這情況還以為是問對了呢,邊幫忙拍著孫瀾尚的後背邊安慰,“哎呀,看著你的感覺也不是新來的啊,怎麽還這麽容易被刺激呢。我跟你說啊,在這樣的公司裏做事啊,難保不受委屈,可有工資拿不就是好的嗎。我跟你說啊,我剛辭職的那家公司,一個月工資兩千,他們能扣一半,那才叫缺德,來這都好了很多了……”

    小夥兒不停地巴拉巴拉,孫瀾尚咳得滿臉通紅,甚至泛紫了,臉色登時也不慘白了,紫著臉猛地推開喋喋不休的小夥兒,一步步走向電梯。

    孫瀾尚的口碑在公司裏麵一直挺好的,這會兒有好幾個小姑娘看事兒不好都衝了上來。路瑛的秘書和孫瀾尚關係最好,扶著孫瀾尚就著急的問:“哎瀾尚姐你沒事兒吧?這還往哪走啊,看你臉色差的,咱去醫院吧?”

    幾個女孩亂手亂腳的扶著孫瀾尚,這空氣密集的,孫瀾尚胸口都直發悶。她們下手也沒輕沒重的,捏著孫瀾尚胳膊的力道都夠扛液化氣罐了。

    孫瀾尚這下終於是皺著眉開了口,“哎哎,誰掐我呢,鬆手鬆手,快鬆手。”

    這麽個話一出來,幾人又同時鬆了手,孫瀾尚一沒重力,就向秘書這邊倒了過來。

    孫瀾尚其實就是感覺渾身無力,想趕緊離開,可被這些人七手八腳的忙乎著,頭嗡嗡的響著就疼上了。

    幾人還在一旁嘰嘰喳喳,就是格子間裏麵平時挺不湊熱鬧的人,也一水兒的衝了過來。

    孫瀾尚忙擺著手瞎解釋:“幹什麽啊這都是,我就是有點低血糖了,甭瞎操心。你們該幹嘛幹嘛去,我外甥女正好在醫院呢,我順便去找她就成。”

    幾人還是有點不放心,平時各種淩厲範,連趕三天場不休息還能活力四射的人,忽然就這麽憔悴了,擱誰都得發毛。

    孫瀾尚看出幾個人的心理活動,邊按著電梯邊揮著手道:“大姨媽來了各種憔悴,你們懂的,趕緊散了吧。”

    一說大姨媽,幾個人終於了然了,擔心的神色也放了下來,二話不說一溜水的散了。

    地下停車場一如既往的冷空氣十足,吹了好一會兒,孫瀾尚的腦袋算是清亮點了。可剛一清亮,剛才路瑛那幾句話又馬不停蹄的跑進腦袋裏了。

    怎麽就看上了個這麽個敗類

    了呢?還是一個對自己沒任何感覺的敗類?

    孫瀾尚倚著車門難過的想,前三十年算是白活了,事業有了,一個真正疼自個的人卻還沒找到。混了這麽久,甚至還落了個這麽個下場。路瑛那話裏麵就倆意思,一是她孫瀾尚水性楊花,二是她孫瀾尚小人一個。對於這麽個不懂她的人,孫瀾尚覺著以自己的性子來看,肯定要和他徹底斷了來往的,可是心底還是有傷心和遲疑不斷地蔓延著。畢竟這麽多年了,能夠立刻拿得起放得下,她還是做不來。

    大力的吸了口煙,吐出無數個眼圈後,孫瀾尚也覺著該走了,再這麽下去,也找不著什麽好出路。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終於是想起了秦佳。小丫頭和彭安堯把她耍得團團轉的,還沒找著時間去報仇呢,不過說真的,也就秦佳能讓自己高興點。她不是鴕鳥型、遇事就把自己縮起來悶在家裏的人,她需要點能夠帶動她積極性的人,讓她先把路瑛這人忘了。

    秦佳接起電話的時候,正和紀蒙玩二人麻將,扯著脖子邊喊著“別動別動,我要吃”邊接通電話,一聽是小姨媽,笑嘻嘻的喊她,“小姨媽,哪兒呢,我們二缺二,你來啊?”

    二缺二?真夠二的了。

    孫瀾尚扯了扯嘴角,說出的話帶了點笑意,“你哪兒呢?玩麻將呢?”

    “我和吉娃娃在醫院玩呢。”

    哦,孫瀾尚想起來秦佳她媽讓秦佳在醫院多補點營養藥的事兒了,小丫頭的折騰能力很強,可也有一山更比一山高,秦佳她媽應對能力更強。

    “醫院還讓你玩麻將?”

    “沒,醫院後院草坪呢,這人少,沒人管,哈哈。小姨媽,你也來啊。”說著說著聲音忽然就變低了,孫瀾尚聽到裏麵帶著很別扭的扭捏,“那個,小姨媽,我還沒好好孝敬你呢,我和彭安堯吧……嗯,我吧,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孫瀾尚有心逗秦佳,聲音嚴肅了起來,“不是故意瞞著的,你說那算是什麽?我跟這一心的護著你,把你疼的跟個寶似的,你見過我還對誰這麽好過。你呢?來了個暗渡陳倉,你這是烽火戲諸侯呢吧?真是白疼你了,要不是我正巧碰到你們倆親密,是不是得你們有了孩子才來告訴我啊?”

    秦佳一聽,這小姨媽是真生氣了,可她哪知道孫瀾尚現在是有氣在身,但氣的對象不是她。秦佳聲音立刻緊張了起來,唇舌結巴口齒不靈全上線,磕磕絆絆的解釋著:“不,不是這樣的吧,就,就是吧,哎,小姨媽,我,我能戲你嗎……”

    接著好像碰倒了麻將,當當的一陣清脆的響聲後,接電話的就換了個人,聲音就跟有名的cv似的,清冷且有磁性。

    “表姐,在哪呢?”

    是彭安堯,孫瀾尚歎了口氣,有氣無力的靠著座椅反問:“你最近這麽悠閑,沒事兒跑醫院陪床啊?”

    “沒有,工作挺忙的。抽空過來看一眼秦佳,五分鍾就走。”

    “小堯啊,你表姐失戀了,也抽空來安慰安慰我吧。”

    彭安堯沉默了兩秒,說,“誤會不是因為不信任,是因為太在乎。而往往的,很多人不自知那誤會是因為太在乎。”接著又說,“秦佳和我複婚,一共被我踢了三腳。”

    孫瀾尚呆愣了半晌,直到聽到電話裏傳來被掛斷的一聲提示音後,忽然感覺有什麽自腦袋裏麵一閃而過,又沒來得及抓住。再低頭繼續撥秦佳電話時,果斷被彭安堯掛斷了。

    忽然傳來車喇叭聲,孫瀾尚從後車鏡看過去,正擋著一輛要出庫的車,孫瀾尚忙調了方向盤給讓了路。

    一個調向的時間,一眨眼的功夫,孫瀾尚忽然反應過來彭安堯那話的意思,他說的是,她不知道路瑛在乎她,或者是路瑛不知道自己在乎她?還有,對於站在原地不動的人,甚至是對於有趨勢向後退的人,得毫不留情的踹他一腳?

    孫瀾尚左看了看右看了看,最後將視線鎖定在了剛才見過的、推著道具進入地下場的小夥身上。

    孫瀾尚下了車大步的衝著他走了過去。

    小夥兒嚇了一跳,剛剛還一臉憔悴跟要馬上就地暈倒的人,居然這麽氣勢衝衝的?瞬時被孫瀾尚的氣勢震得立在了原地。

    孫瀾尚走過去,左右翻看著道具,最後提出了一個麥克托,一米多長,在手裏掂量了兩下,不算沉。

    “先借你這個用用,一會兒來路總辦公室取走。”

    小夥兒反射性的脖子一縮,沒等孫瀾尚離開,先推著車子跑了,一副要挨揍撒丫子先跑了的模樣,跑兩步連車子都扔了。

    其實孫瀾尚也不知道自己要幹嘛,反正就想拎個工具迴去找路瑛。火氣仍然止不住的話,就胖揍他一頓,先解解氣。她沒有彭安堯那麽能算計,一時間想不到用什麽好招能讓路瑛靠近自己一步。反正她知道,彭安堯的話,肯定是在理兒的。

    坐在辦公室裏的路瑛,自從孫瀾尚走出這道門,又聽到辦公室外喧嚷的聲音後,就沒有停止過煩躁。秘書提醒了兩次,

    合作方提前半小時到,距離現在還有半小時的時間,讓他再準備準備,路瑛俱都置若罔聞。

    轉椅被他轉的都發出了抗議的茲噶聲,路瑛忽地扯了西裝領帶扔到了大班台上,抬腳走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外格子間的人,二次定格,但這次定格的時間比之前的短,看了一眼是路大總經理走了出來後,立馬就把視線轉移繼續勤快的低頭工作。

    路瑛抬眼四處看了看,低聲問門口辦公桌旁的秘書:“孫瀾尚剛才說沒說她去哪?”

    “瀾尚姐說是去醫院了。”

    路瑛點了點頭,沉聲吩咐道,“通知合同方,簽約取消。”

    接著大步走向電梯。

    沒人知道路大總經理抽的什麽瘋,隻知道眼裏麵的嚴肅,有種風雨欲來前的暴躁。路瑛走後的兩分鍾,格子間內一直處於安靜的讓人心發慌的狀態。

    地下停車場,孫瀾尚拎著麥克托向電梯間走去,還沒按上鍵,就看到電梯的顯示數字就在變小。

    孫瀾尚忽然就有了點慌張,她覺著應該不是路瑛下來了,可身體還是轉了一百八十度,踩著高跟鞋跑離電梯。邊跑還邊想著,她這是蠱毒入髓了吧,她也不想跑來著,可就是止不住的慌張心跳。

    電梯“嘀”的一聲停下,孫瀾尚趁機迴了下頭,果然就見路瑛大步走了出來,路瑛的臉還在無限放大中。

    “孫瀾尚,你給我站住!”

    孫瀾尚不聽,繼續跑,那跑的速度都能趕上劉易斯,忽然就明白了女人的第六感真是沒他媽的緣由的準,隻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跑什麽。孫瀾尚隨手扔了負重的麥克托,哆哆嗦嗦的取出鑰匙按下開鎖鍵,可剛跑到自己的車門前,就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孫瀾尚就跟瘋了似的邊揮著手邊吼著“放開我”。

    路瑛單手改為雙手抓住孫瀾尚的胳膊,接著嗓門更大的一聲喝:“閉嘴,不準動!”

    登時,孫瀾尚就被震住了,停止掙紮,呆滯的看著路瑛。

    路瑛因為孫瀾尚陡然停止掙紮,也有了一瞬的呆滯,呆滯的原因是因為忽然看到孫瀾尚紅豔的唇。半張的嘴,還隱約能見到那齒間粉嫩的舌。再向下,是起伏不停地胸,從上向下看去,正好是若隱若現的。不自然的吞了口口水,想到了土掉渣卻十分應景的場景,想要堵住她的嘴,嚐嚐她的味道。

    孫瀾尚沿著路瑛的視線,發現了路瑛的流氓,小腿一抬,就踹到了路瑛下半身

    最重要的器官上。措手不及的路瑛,登時疼地彎下了腰,咬牙切齒的罵她:“你個瘋子,踢殘了你負責啊!”

    孫瀾尚踢過之後,看到路瑛緊皺著眉,逐漸下滑到地上的動作,有點不忍了,後悔下手沒輕沒重,這要是踢殘了……好像還能趁虛而入?

    孫瀾尚蹲下了身子,認真的低頭看著路瑛捂著器官的雙手說,“如果踢殘了,我負責吧。不然肯定也沒別人能要你了,現在性要是都無能了,就沒幾個姑娘願意嫁你了,那可比沒錢還可怕。你……說呢?”

    這是趕新娘子上轎還是怎麽的,路瑛不可置信的抬頭看了眼孫瀾尚,這一抬頭可好,孫瀾尚發現路瑛的俊臉跟上了染坊似的,紅的不像樣,看著比那天踢了簡安的還要嚴重,現下就緊張了起來。

    路瑛又隻是看著她不說話,孫瀾尚咬著唇,下了狠心,“我先扶你上車,你自己看看問題大不大?”

    路瑛聽了這麽不倫不類的一句話,忽然就有點想笑,看到孫瀾尚那麽個緊張勁,好像真把她嚇到了的模樣,之前的陰霾一掃而光,路瑛也突然就明白了,自己莫名生氣、無故失態、取消簽約、又追到地下停車場的原因。

    心裏這樣跟注了藥劑一樣,通透了起來,路瑛也就不客氣了,十分正經的點了頭,“也好,我上車看看。”接著就開了車門爬了進去。

    這麽自然的動作,孫瀾尚看了個愣,想著他要在她車上脫褲子什麽的,臉不自然的紅了起來,忙背過去了身子。心裏不停地做著鬥爭,希望路瑛一時不好正好趁虛而入,又希望路瑛別真出什麽事兒。

    孫瀾尚心理激烈鬥爭的都要爆了,也沒得出個結果,過了一會兒,聽到路瑛在裏麵啞著聲音喊她,“瀾尚,你進來一下。”

    “啊?”

    “你進來幫我一下。”

    幫,幫啥?孫瀾尚一僵,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停車場周圍,空曠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路瑛聽不到孫瀾尚迴答,又說:“我腳抽筋了。”

    哦,哦。孫瀾尚這才慌忙的轉過身打開車窗,可剛打開車窗,就被路瑛抓住胳膊拽進了車裏。

    已經被路瑛折騰的不知所措思緒混亂的孫瀾尚,低頭去看路瑛的腳,卻聽到路瑛說:“你負責吧,是真的殘了。”

    他是覺著,看到秦佳和彭安堯在一起,他頂多就是對彭安堯挺厭煩的。可看到孫瀾尚和簡安在一起,他覺著他會瘋。

    滿月

    酒碰上崩婚(1)

    秦佳在醫院住了幾天,反正是調理,不是真正生病,秦佳覺著彭安堯還是工作重要,女人嘛,就應該無條件的支持男人,所以將彭安堯趕迴了部隊,把紀蒙找來陪著她。

    那天看到紀蒙從婦產科出來,秦佳就一直對紀蒙刨根問底兒,可紀蒙始終守口如瓶,令秦佳陡然生出了一種福爾摩斯的感角,非要一探究竟。可連著探了好幾天,紀蒙的嘴閉得比鄰居家那個教她手語的啞女還緊,秦佳也沒得出什麽線索,反倒是輸了不少錢,隻好放棄。

    小姨媽孫瀾尚那天給秦佳打了個電話,秦佳以為她能來呢,趴在草坪上等了很久也沒等來,最後撥通了她的電話,卻得到一個拒絕的迴複。小姨媽說她正忙著,沒工夫來看她。秦佳因為這事兒和彭安堯念叨了幾句,無非是小姨媽不疼她了雲雲的,彭安堯笑笑作罷也沒理她。秦佳後來覺著這麽念叨人也挺無趣的,就把她小姨媽暫且放下了。

    又養了幾後,秦佳覺著占這麽個床位真挺不好的,就和彭安堯商量著出院。彭安堯看著秦佳紅潤的小臉,也覺著調的差不多了,就同意了。可秦佳媽有和醫生說讓秦佳多住幾天,雖然彭安堯同意了,醫生卻是不同意。對外秦佳媽是秦佳媽,彭安堯是秦佳小舅,醫生總是要聽秦佳媽的。最後還是彭安堯和秦佳媽保證年初秦佳保準能懷孕,秦佳才得到聖旨可以出院。聽到這消息,秦佳立馬有種古代妃子欲懷龍種的感覺,懷不上就會被老媽殺頭一樣。

    出院的前一天,紀蒙有事先撤了。這次倒是導師真的有事兒找他,以紀蒙的話就是,他老板估計是沒有打牙祭的了,發話讓他找美食什麽的。他老板給他的讚助費挺不吝嗇的,紀蒙一直挺感激的,他那個在民政局工作的媽,見太多離婚的例子了,就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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