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娘是翻雲覆雨樓最老的女人,但卻是最受歡迎的,同時她也是翻雲覆雨樓脾氣最大的女人,但卻無人能奈她何,因為她是老鴇!

    扭腰擺臀,風騷地走上台,向眾人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翻雲覆雨樓樓上樓下立刻鴉雀無聲。意娘用她特有的尖銳幹練的聲音道:“今個兒各位爺走運,咱們青薔姑娘心情好,現特給在座的各位爺跳上一段!”

    “站開,別擋著老子!”

    “你說站開就站開?”

    ……

    “爺,奴家喂爺喝杯酒!”

    “去,去,去,別礙著爺!”

    ……

    “少爺,我們走吧,再不迴去該挨老爺打了!”

    “你自己一個人先迴去吧,我不走了!”

    ……

    青薔端凝地站立在舞台最中心,一頭如墨黑發長長垂著,頭上沒有任何裝飾卻梳理得整齊精致,溫順地伏貼在後背。一身如夜黑裙長長拖地,裙上沒有任何裝飾卻剪裁得繁瑣別致,若隱若現地包裹著住她的身體。

    緩緩抬起頭來,若說青薔身上除了黑色還有其它顏色那就是白色,裸露在黑裙之外手臂的白,腰腹的白,腳踝的白,若說青薔的肌膚除了白色還有其它顏色那就是紅色,唯一眉心一點朱砂!

    長眉,杏目,纖指,楚腰!

    頸輕搖,肩輕顫,一陣一陣的柔韌的蠕動,從右手的指尖一直傳到左手的指尖,再從左手指尖傳迴右手指尖,反複!身體其它部位紋絲不動,鈴聲作證,因為隻有她係在腕間的銀鈴細細作響!

    雙臂迴收,雙掌合十,慢慢向上,高舉過頭頂,牽扯著身軀變得更修長纖細,鈴聲作證,青薔舞藝精湛高超,因為期間沒有一個鈴兒發出一丁兒聲響!

    腰漸轉,胯漸甩,一陣一陣的柔韌的蠕動,從腳踝一直傳到到手指指尖,再從手指指尖傳迴腳踝,反複!身體各部位依次而動,鈴聲作證!

    動作慢慢加快,快而急,急而不亂,鈴聲作證!青薔媚眼如絲,盡情地撩人地擺動著身體,尤其腰肢和臀部間大幅度的擺動,軟如柳枝,柔若無骨!

    無歌,唯舞!珠纓炫轉星宿搖,花鬥藪龍蛇動,好一段蛇舞!

    安安靜靜,青薔的舞從來都不是滿堂喝彩滿堂叫好,除了安靜隻有狂躁熾熱的唿吸聲!眸光流轉,妖顏惑眾,她甚至能感受到台下那些男人比她的舞跳得更快的心跳!

    青薔沒有滿足,她收住舞姿,搖曳婀娜地走下台……

    台下一片抽氣聲!

    青薔沒有笑,她的勾引從來都不是靠笑!

    朱唇輕啟,嗬氣如蘭,蔥蔥玉指同時劃過白晳書生的臉,白晳書生立刻變成紅臉關公,情不自禁想要將眼前的人兒擁入懷中,眼前的人兒卻一個滑步離開,隻剩漆黑的綾帶從手中拂過,一縷餘香!

    舌尖輕舔,酥胸前挺,蔥蔥玉指同時撫弄紈絝公子的胸膛,紈絝公子喉頭滾動,盡咽唾液,一把想將青薔狠狠抱住,卻最後同樣是一場空,殘留的隻是那一抹餘溫!

    青薔就像是暗夜深處的一條美豔蛇精,極盡誘惑地把男人的神誌靈魂吸走後卻施施然離開,去尋找她的下一個目標,而現在她的下一個目標是原捷!

    原捷坐在一個普通的位置,表情有些不悅,撇開何荷、夏潔潔不說,撇開他是否喜歡這種風月的逢場作戲不說,選在這個時候這個場合挑逗他是不容他拒絕嗎?

    角落裏,一個白衣少年的表情更不悅,不但不悅,簡直就是怒不可遏!雙手握拳,噌地一下站起!

    少年的同伴拉住少年。

    少年迴過頭惡惡地瞪著那隻手,道:“你放開!”

    手的主人無奈加無辜,道:“你看看。”

    少年看了,也愣了,青薔越過了原捷來到一彪形大漢的麵前。

    亭亭玉立,蔥蔥玉指勾了勾,彪形大漢聽話地呆滯地走了過去。

    低低呻吟,矇矇收瞳,玉腿不知何時伸出黑裙外,糾纏上彪形大漢的腰,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擦……彪形大漢身體頓時緊繃,雙眼血紅,悶哼一聲兩手一圈抱住青薔,青薔衣帶一解,整個人赤祼上身從彪形大漢的圈中鑽出!

    翻雲覆雨樓樓上樓下一片驚唿,男人為之瘋狂,女人為之羞恥!

    青薔雙手環胸,淡定從容地從一個個失魂落魄的男人麵前走過,不是她犯賤突然變矜持而是看她的身體是需要花銀子的!沒有人阻攔,色膽再大也沒有人敢在翻雲覆雨樓撒野!翻雲覆雨樓十個打手裏至少有五個是高手,五個高手裏至少有兩個是一流高手!

    青薔輕聲對意娘道:“我不玩了,累了,你叫他來找我吧!”

    意娘點了點頭,隨即示意妓女們恢複秩序,自己則走到原捷身邊,客氣道:“這邊請!”對於能出起得伍十倆銀子的客人無論他坐的是普通位子還是貴賓席意娘通常都是客氣的。

    角落裏的白衣少年盯著原捷的一舉一動,當原捷站起他也跟著站起,而這次那隻手又拉住了他,白衣少年先發製人,道:“你又要我看,再看他就進去了!”

    手的主人道:“進去又怎樣,你憑什麽攔他?”

    白衣少年道:“你怕我打不過他?開個價,我雇你幫我!”手的主人道:“不是錢的問題。”

    白衣少年道:“不幫就算了!”

    手的主人道:“也不是幫不幫的問題。”

    白衣少年道:“沒空和你饒圈子,再不放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手的主人無辜加無奈,白衣少年的另一年長同伴看不下去,道:“他的意思是你憑什麽身份去攔人家。一個小姑娘,又不是人家夫人,又不承認人家是你姐夫,而且還剛被人家趕出來!”

    “你!”白衣少年的臉頰紅暈暈的,除了羞還有痛,一種一針見血的痛,一種一劍穿心的痛!

    年長同伴道:“不過話又說迴來,你真要動手算老娘一個!剛成親就尋花問柳,老娘最痛恨薄情寡義的男人!”

    手的主人道:“他要是連這點誘惑都經受不住他就不是原捷,原捷要是連這點誘惑都經受不住原捷就不是原少主!” 他和原捷沒有交情,也沒有好感,但這是事實,不爭的事實。

    手的主人道:“連青薔都看出來了,你以為他們進去以後能做什麽?”

    白衣少年道:“我……”

    手的主人道:“你憑什麽理由去攔他?” 刻意強調理由二字,這才是他的真正意思,女人有時總喜歡低估男人而高估自己!

    白衣少年道:“我……”

    手的主人打斷白衣少年,不打斷他也是說不出什麽話來的,手的主人道:“而且話又說迴來,原捷要真是風流好色你又怎麽會被趕出來啊!”手的主人殺的人不少,從來不用償命,也沒有人能讓他償命,但顯然他最近喜歡上了氣死人不償命!

    “你!”白衣少年的臉頰更紅暈,痛仍有,但卻沒那麽深了,比痛更深的是氣!

    手的主人手上力道加重,用剛剛好的勁力一拉,直接將站著的白衣少年拉迴座位上,道:“別再你呀我呀,你好好坐著好好想想,要是還想動手也算上我一個。”

    白衣少年冷哼一聲,扭過身子不看手的主人。

    翻雲覆雨樓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但這個女人的出現卻是引人矚目的,因為她和這裏是這樣地格格不入,溫婉端莊,秀麗淡雅,白衣少年扭過身子看到的就是這個紫衣女人。

    手的主人也在看這個紫衣女人,從裝扮看明顯不是翻雲覆雨樓裏的女人,但從對這裏的熟悉和出入無阻看明顯又是這裏的女人!

    紫衣女人徑直走到白衣少年麵前,謙謙開口道:“小姐,夫人有請。”

    白衣少年道:“你叫我小姐?”

    紫衣女人道:“小姐若不喜歡聽叫姑娘也行。”

    白衣少年道:“不是喜歡不喜歡,你怎麽知道我是女人?”

    紫衣女人道:“從小姐一下船夫人就知道小姐來了,小姐說我怎麽知道?”

    白衣少年道:“夫人,什麽夫人?”

    紫衣女人道:“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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