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涼月,你這麽好欺負的嗎?”


    本來還坐視不管的風緘終於忍不住了。


    他給涼月傳音:“這就是你說的,知書達禮的世家小姐,竟然是這麽個德行!”


    “你接下!我幫你!”


    風緘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小妖主挨欺負。


    涼月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我們家主子應下了,隻是單單這麽猜謎,也沒什麽意思。”


    風緘開口,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你算什麽?”


    翊舒斜睨了風緘一眼,“你們主子都還沒說話。”


    主子?


    這是把風緘當成了奴才了?


    他可是天帝啊!


    風緘倒不介意,給足了涼月麵子,給涼月鞠了一禮。


    涼月眼裏冷冰冰的看向翊舒,如果人際關係和捉妖一樣簡單就好了。


    涼月攔住風緘行禮的手,從席子上起身,衝著風緘張開了雙臂。


    風緘將涼月抱起:“我全聽你的。”


    但凡長眼睛的,都看出來風緘絕對不是什麽奴才。


    眾人已經開始猜測,這位被小郡主百般信賴的男子,是否為攝政王的新門客?還是更為神秘的世外高人?


    風緘說:“我家主子若是猜錯了,賞諸位小姐每位一盞八寶琉璃燈,若是猜對了,便可隨意指一人繼續猜謎,如何呀!”


    眾人一聽倒也不虧,紛紛表示同意。


    翊舒偷偷鬆了口氣,還以為這家夥能說出什麽整人的玩法呢!


    涼月隨意選了一盞燈,有了風緘的神助攻,就沒有她猜不出來的。


    一連猜了三個,涼月都對了。


    這時候,風緘說:“主子也玩過了,也該輪到旁人了。”


    眾人正在吹捧涼月,涼月全當聽不見,一堆牆頭草,她根本不在意。


    她指了指翊舒,說:“你來吧。”


    翊舒起身,這有何難?題就是她出的!


    “等等!”


    風緘攔下了翊舒,“若是姑娘猜錯了,可是要挨罰的!”


    “那恐怕要讓小郡主失望了。”


    翊舒選了一盞,看了眼謎麵,毫不猶豫地就道出了答案。


    “錯了!”


    有人說道。


    原來那謎麵亮給眾人瞧看之時,竟然變了,成了別的謎麵!


    “不可能!”


    翊舒搶過謎麵,不可思議地揉了揉眼睛,她是眼花了嗎?


    “願賭服輸,姑娘不會言而無信吧!”


    風緘轉頭看向涼月,“您是這宴席上最尊貴的客人,要罰什麽,您說了算。”


    “逮住機會,給她個教訓。小妖主,你有什麽好猶豫的?”


    涼月聽到風緘的傳音,她卻沒什麽反應。


    她不是不想懲罰一下這個偽善的大小姐,她隻是在斟酌,在兩國交戰之際,若是得罪了郡王,會不會給瘋爹惹來麻煩。


    “顧涼月!”


    風緘聽到了涼月的心聲,恨鐵不成鋼地在傳音時吼了聲,涼月卻隻是微微皺了下眉頭。


    “就罰你以茶代酒,三杯。”


    所有人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翊舒自己也沒想到,顧涼月會這麽輕易地就放過這個當眾羞辱她的好機會。


    風緘提了一口氣,雪白的發在夜風中亂飛了一陣,他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一直到上了馬車才肯爆發。


    “窩囊廢!”


    風緘抱著胳膊坐下來,扭過頭不看涼月。


    “你怕什麽!萬事有我呢!當我這個天帝是擺設?”


    涼月抱著湯婆子,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靠著馬車,連安撫風緘的話都不肯說。


    馬車外的車轍聲像是催眠曲,涼月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風緘扭頭看過來,見涼月眼底淡淡的青,又心疼她這兩日為了追查玉夫人的下落都沒睡好。


    他坐過去,將涼月攬進懷裏,撫了撫她鬢角柔軟的碎發,疼惜道:


    “阿徯,你怕什麽?”


    她還是不相信自己嗎?


    是覺得他沒有能力護他嗎?


    從上一世的結局看,涼月懷抱著這樣的想法,風緘又要責怪是自己沒有將她護住。


    涼月手心的妖主咒印微微亮起,金光緩緩將涼月包圍,風緘蹙眉,這才發現涼月蜷縮著身子,好像很冷。


    他摸了摸涼月的額頭,好燙!


    她什麽時候病了?


    他竟然都不知道!


    風緘終於明白為什麽瘋王對自己閨女的事情這麽緊張了,她是真的藥罐子、病秧子。


    一時間所有的惱怒都被拋諸腦後,哪還能顧得上堵氣呢!


    雖然有咒印幫忙修複,涼月還是足足睡了一天,到了第三日天方亮時才抬了抬手指,閉著眼睛喚了聲:“瘋爹,我渴了。”


    說完涼月就後悔了,說了瘋爹也聽不見。


    她清了清嗓子,又喘了兩口氣,才睜開眼睛。


    抬眼就對上輕羅館獨特的雕花木頂,上麵畫著玄妙的圖案,涼月看不懂,也不曾仔細看過。


    “水。”


    風緘端著茶杯走過來,坐在涼月身邊,“溫的。”


    聲音溫柔的叫涼月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涼月喝了水,翻個身又躺下了。


    “外麵下雪了嗎?”


    涼月看著天亮得有點早,猜想可能是又下了一場大雪,雪將天都映亮了。


    “起來吃點東西吧,雪快停了。”


    涼月覺得風緘有點不對勁,他記得之前她睡著之前,他好像還在生氣吧。


    “你是不是有事?”


    涼月覺得風緘這個說話的態度,有點反常。


    “郡王府的人在外麵等著你醒呢。”


    風緘說。


    涼月抬頭,抓了抓腦袋,貌似很頭疼。


    “她還想怎麽樣?又使了什麽壞?竟然能叫郡王親自來興師問罪!”


    涼月想起翊舒那假惺惺的樣子,就有點想吐。


    風緘用手指在涼月麵前擺幾下。


    “非也!他們此次來,可是來找輕羅館的主人的!”


    “找我師父?”


    涼月摸了摸下巴,揪住了風緘的手指,順勢從床上坐起來。


    “他們也欠了我師父的錢?是不是來還錢的?那我得代師父收下!”


    涼月來了興致,簡單收拾好,就進了前廳。


    郡王和郡王夫人也不知是等了多久,隻見那兩人麵露疲憊,還在以淚洗麵。


    “這……”


    是傾家蕩產了?


    幹嘛在人家門口哭得這麽傷心?


    涼月咳嗽一聲,走了進去。


    郡王立刻起身衝過來,然後“撲通”一聲跪到了涼月麵前!


    “還請小郡主救命!”


    這夫妻倆哭得一個比一個難聽,涼月被鬧得煩了,從郡王手裏搶迴自己的衣角,說:“你們不是來找我師父的?”


    之前涼月為了花釀大鬧刑部大牢的事情,朝中人已經得知涼月與輕羅館關係不一般。


    隻是他們應該也就直到這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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