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涼月迴頭時,就看見顧北鬥要打人的動作,又添了句:“這滿院子的侍衛,你哪個都可以拿來練手,就是半曲不行!”


    “為什麽!憑什麽!”


    顧北鬥絲毫不顧忌什麽尊卑主仆之分,畢竟人家也不是真的護衛。


    涼月看了眼退到瘋爹身後的半曲,說:


    “因為半曲是我顧家的人!”


    顧北鬥指了指自己,有點意難平:“我也姓顧啊!”


    “你自己姓什麽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涼月一句話就把顧北鬥懟癟癟了。


    經曆上一次顧北鬥把自己扔下,獨自逃離火場的事,涼月算是看明白了,顧北鬥就是個養不熟的、不知好歹的狗崽子,就算自己對他再好,也沒用!


    他根本就沒把自己當成自己人。


    “你不用對我咬牙切齒的!信不信我放山藥咬你啊!”


    “嗚!”


    趴在房簷上,四腳朝天曬太陽的傻狗聽到自己被點到,立刻翻身站起來,衝著顧北鬥弓著背就要衝過去!


    “你!你也就欺負我吧!”


    顧北鬥眼睛時不時地偷看山藥,這狗雖然化不成人形,可是他確實純的!


    蘇櫻住在香冬苑裏,涼月和瘋爹一同踏步進去,正好看到有丫鬟推著木製的輪椅,蘇櫻坐在上麵,大概是要出來曬太陽。


    “呀!壞脾氣的小丫頭來啦!又來罵人呀!哎呦!對長輩怎麽這麽無禮!小酒,你教得不好!要不,把她給我教吧!”


    這熱情的勁頭叫涼月懷疑這是不是自己家了!


    她可受不了。


    涼月躲到瘋爹身後,摟住瘋爹的大腿,不往前走了。


    “爹爹,她吃人嗎?”


    涼月離得這麽遠,都看到蘇櫻的後槽牙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蘇櫻的傷基本上都痊愈了,臉也都養好了,看上去是個美人,隻是一說話就露怯,看上去有點虎。


    “欸?你怕我做什麽呀?前些時日不是挺囂張的嗎?”


    蘇櫻拍了拍輪椅的扶手,對涼月倒歡喜地叫著:“你過來!讓我看看你長得像你爹還是像你娘!”


    “師姐!你收斂一點!涼月膽子小。”


    顧北鬥撇撇嘴,她膽兒小?天都快捅出窟窿來了!顧涼月要是膽小,那這世上膽大的人都死絕了!


    顧懷酒迴身把躲起來的涼月抱起來,涼月摟緊了顧懷酒的脖子,不去看蘇櫻。


    這娘們渾身虎裏虎氣的,看上去危險係數很高。


    瘋爹到底是投的什麽師門啊?他們門派的人是不是都這麽瘋瘋癲癲的?


    “小酒!給我給我給我!讓我掂掂,她有幾斤幾兩?都6歲了,怎麽看著有點瘦小啊!你都給喂什麽了?”


    “哼!那還不是要拜你老公所賜!”


    涼月鼓著腮幫子,衝著蘇櫻狂翻白眼。


    “你叫涼月是吧?顧涼月?涼月……”


    蘇櫻完全不介意涼月所言,好像似把楚子揚給忘了,她掐著手指算了一下,道:“那你是七月生的?七月……七月?!哎呀不對呀!小酒!”


    蘇櫻驚訝地看向顧懷酒:“我記得你是臘月才納王妃入府的吧?隔年七月生,懷胎十月的話……”


    “師姐!你渴不渴?”


    顧懷酒打斷了蘇櫻的話,又立刻支使兩個小丫鬟道:“推蘇姑娘到那邊向陽處!再去拿著吃食。”


    “丫鬟沒有勁兒!顧北鬥!你來推!”


    本來守在門口的顧北鬥又被差使過來幹活了。


    涼月就喜歡看顧北鬥忙忙碌碌,又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怪不得你長得這麽小!你是早產啊!”


    蘇櫻又仔細端詳著涼月的臉,說:“還真是誰家的孩子像誰,你和小酒小時候,真像!”


    涼月頭頂亮起一個燈泡,脫口而出:“你!爹爹小時候就認識你?!”


    “對啊!你爹入門的時候,好像是五歲吧!哎呦那叫一個體弱多病難伺候啊!”


    “你你你!”


    涼月根本沒聽蘇櫻說什麽,她在乎的重點是,蘇櫻居然和瘋爹居然還是,青梅竹馬!


    “師姐,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嘿嘿嘿!小酒,你放心,師姐嘴巴可嚴了!絕對不會把你5歲還不知道雞蛋是母雞下的這事兒說出去的!”


    “你已經說出來了!”


    “還有還有……”


    “師姐!”


    顧懷酒加重了語氣,“你餓了吧!。”


    蘇櫻自然明白顧懷酒的意思,擺擺手道:“明白明白!不說了!”


    蘇櫻還是個病號,所以隻能吃病號餐,清粥是標配。


    涼月剛才在宮裏沒少吃,這會兒隻想吃些水果。


    “這桃子都快有你的臉大了!”


    蘇櫻手裏拿著桃子,和涼月的臉比較。


    “小丫頭,你過來,和我坐唄!我可喜歡小孩兒了!”


    涼月連連搖頭,摟著瘋爹的胳膊。


    “怎麽看也不像個下堂妻呀!你被楚子揚休了,就這麽開心?”


    蘇櫻拿著筷子夾了口軟豆腐,吸溜進嘴裏,吃得似乎很滿足。


    “你這麽小,懂得倒是挺多的!聽說是你把我救出來的,你可挺有能耐呀!”


    “還行吧。”涼月訕笑。


    顧懷酒把桃子給閨女分成八瓣,一瓣一瓣往閨女嘴裏喂。


    “那是可有能耐呢!北安侯府燒了大半!連西庫都燒了個幹幹淨淨!”


    顧懷酒說這話的時候,涼月就用眼睛的餘光瞄他。


    見瘋爹隻是陳述事實,沒什麽多餘情緒,她才放下心來。


    “哈?看不出來,你還喜歡玩火?”


    “何止?還把趙綠萼給教訓了!替你出了口惡氣!是吧?閨女?”


    顧懷酒挑眉看向涼月,涼月有些尷尬的不知怎麽接話了。


    “對,都是我幹的。”


    沒什麽好辯駁的,就是我,怎麽了?


    “好!你用那隻手打的?打腫了嗎?我是說她的臉!”


    蘇櫻連連拍手,還衝著涼月豎起來大拇指。


    “這麽彪悍的性子,可一點兒也不像你啊!小酒!”


    彪悍這個詞用在涼月身上,涼月覺得有失偏頗,才想叫蘇櫻換個詞。


    蘇櫻倒先問了:“你是人嗎?”


    “你廢話!”


    涼月翻了個白眼,“我要是妖,還至於怕你嗎?也不知道咱倆誰彪悍!”


    “咯咯咯!”


    蘇櫻笑得像隻母雞,“哎呀!這個小表情太可愛了!難怪小酒這麽慣著你!”


    顧懷酒摸了摸閨女的頭,輕聲安撫像炸毛的小貓一樣的閨女。


    “涼月,莫怕她!師姐從小便如此,大大咧咧沒心沒肺,能平平安安長這麽大不知道有多難,習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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