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就被徐煒轉頭炮轟了:“你別說話!”  徐煒:“一天天地把他們當崽子護著,幹啥啊,母愛偉大啊。我看你們就是這段時間玩瘋了心!春季賽結束了皮也鬆了是吧,天天不是這個請假就是那個請假。”  簡洋洋捂著頭奮力反駁:“一天到晚請假的是隊長!我那是負傷進院!”  徐煒眼睛一瞪:“要是你天天請假還能打成你們隊長這樣,我就不罵你!隨你請!”  簡洋洋立刻兩眼放光:“隨我請?真的?”  一聽簡洋洋撿的這個重點,徐煒被氣到七竅生煙,最後將炮火轉向景牧野:“景牧野,你聽到沒有!你看看你帶的隊伍,像個什麽樣子?你是隊長,得以身作則!”  為了不被怒火波及,景牧野早已經端上了自己的茶杯,慢悠悠地走到了離徐煒最遠的落地窗邊。  不過,此刻,即便他被徐煒罵著,景牧野也沒有心思迴應了。  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景牧野看見樓下的露台處站了一個人。  那人正好朝他的方向側頭看海,露出了大半張弧線利落而又精致的臉。  海風不斷撩動他柔軟的黑發,底下的眉眼在陽光的映照下如同一副由水墨勾勒出的畫,幹淨到了極致,也漂亮到了極致。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看向遠處的時候,露出了一點茫然而憂鬱的神色,像清晨林間的小鹿,濕漉漉的帶著霧氣。  眼睛一眨,濃密的睫毛像一把刷子刮在人心上,勾得人心癢難耐。  景牧野瞬間失了神。  他懷疑自己看到了幻覺。  可是再三用力地眨眼,那人卻還是好好地站在二樓露台上,連姿勢都沒變。  找了這麽久的人忽然自己出現在temp的基地裏……  景牧野的心跳得飛快,再看了幾眼之後,他強摁下眼中的濃重情緒,轉頭,看向還在罵人的徐煒,冷聲道:“今天基地裏來人了?”  說著,景牧野便幾個大步將手裏的水杯放在桌上,一邊理了理自己身上從沒好好穿過的隊服,“樓下的是誰?”  “來人?誰?”  乍然被問,徐煒也有些懵,“今天有誰來了嗎?”  過了兩秒,他想起今天請假了的賀新年,一拍腦袋:“對了,我給忘了,新年好像是向戰隊推薦了一名選手,說今天要帶過來看看。”  說完,徐煒放下手裏用來敲別人頭的“武器”,“怎麽,人是到了嗎?那我得下去看看。”  “等等。”  確定身上的衣服都整理好了,景牧野最後躬身朝著一台黑屏的電腦照了照臉,問身邊的溫之禮,“我臉上沒什麽東西吧?”  溫之禮也很茫然:“沒啊,很幹淨……你怎麽了?”  “那就行。”  景牧野最後摸了一把自己的寸頭,站起身來,幾個快步走到徐煒前頭,“我跟你一起下去。”  說完,甚至不等徐煒反應,就兀自走出了訓練室。  他身後,一隊剩下的幾人麵麵相覷。  簡洋洋遲疑幾秒,小聲道:“我怎麽感覺隊長忽然像孔雀開屏?”  戰隊經理室。  曹岩看完賀新年遞來的簡曆,一向笑眯眯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賀新年,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曹岩將資料往桌上一甩,發出“啪”的一聲,“你有沒有腦子!把這種人也往我們tp帶!”  賀新年有點慌,但還算得上鎮靜,他說:“曹經理,你聽我解釋,以前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外麵流傳的那樣,揚哥……紀揚他從來沒有賣過隊友,也沒有開過掛,他很強的,真的,你相信我曹經理……”  “他再強名聲也臭了!”  難得的,曹岩的語氣都變得兇起來:“你到外麵去跟別人解釋,說他沒開掛,說他沒賣隊友,你覺得有人信嗎?之前你們隊長在不知道他身份時招攬了他,你知道現在你們隊長還被人在論壇掛著罵嗎?”  “我……我……”  曹岩站起來,指著樓下說:“你現在去下麵問問,看有沒有哪個青訓生願意和他做隊友,還有哪個人不怕被他賣,你把他叫來我們這,是誠心為難我嗎?”  “不是,曹經理……我現在可以把他叫進來,以前的事都可以說清楚,他不會幹那種賣隊友的事,我隻是覺得,覺得他很強,tp需要他……”  曹岩摁緊了自己的太陽穴。  他轉入這行跑來跟著小景少爺混,圖的就是這份工作清閑不累人、隊員聽話不作妖。但眼下,幹這行2年,他第一次有種被人氣到了的感覺。  “你現在叫他進來我也……”  突然,曹岩想到了什麽,他皺著眉,“外麵那個人就是紀揚?”  賀新年點頭,“是,是紀揚,曹經理,我求你,你給他一個機會,他會證明給你看……”  曹岩的重點卻已經歪了,他眨了眨眼:“紀揚長那個樣子?”  多好的娛樂圈苗子,多好的搖錢樹……  與此同時,門外,腿長腳快的景牧野已經走到了會客室。  臨了,就在會客室門口,就在紀揚的背後,他克製地停住了自己的步伐。  景牧野的眼神幾乎是有些兇狠地盯著那個背影,目光上上下下將人來迴刮過,從那一頭利落的碎發、小巧可愛的耳垂、再到白皙細嫩的脖頸。  黑色的皮質項圈遮掩了大半部分的肌膚,他腦海裏已演練過一萬種將其撕咬舔舐的場景,最後隻能滾了滾喉結,視線向下,是少年挺拔而削瘦的背脊,以及筆直修長的腿。  “你站這幹什麽呢!”  煞風景的徐煒出現,拍了拍他的肩膀。  前頭的少年果然立刻受驚迴頭。  景牧野看著他瞪大眼睛,一副驚詫到失語的表情,看著他迅速臉紅,像被太陽曬幹了的番茄,又看著他低頭,手指來迴反複地摩挲著牛仔褲的褲縫,咬著唇,是令人不由心生憐愛的模樣。  景牧野扯了扯唇角,像獵人看見自己的獵物,露出很愉悅的笑來。  他身邊的徐煒才沒察覺到這些彎彎繞繞,直接幾步上前越過景牧野,朝著人打招唿道:“你就是賀新年帶進來的人?別站在那裏了,我們進來談。”  紀揚說不出話。  剛剛隻是那樣短暫的一個對視,他就已經感覺到了窒息。  —景牧野竟然站在了他的麵前。  身體止不住地顫栗,紀揚步伐僵硬地往裏走,越走,離景牧野的距離更近,他低著頭,餘光瞥見景牧野以一個絕對慵懶的姿勢靠在門框邊上,就那麽目光斜斜地打量著他。  劇烈的心跳之下,紀揚的手心出了一層冷汗。  徐煒這才看清紀揚的長相,說:“哎,這孩子長得真漂亮。”  說完,就推開了經理室的門,毫不遮掩地說:“曹岩,這個苗子你肯定挺喜歡吧,成績怎麽樣?拿來我看看。”  門內,賀新年正在焦急地解釋。  見到徐煒進來,賀新年立刻道:“教練,他超強的,真的,你讓他試訓,我保證你會喜歡!”  “是嗎?”  徐煒在曹岩皮笑肉不笑的目光裏拿起資料,一邊對著外麵道:“愣著幹什麽,進來談啊,要不是賀新年說這孩子是亞服前幾的水平,我才懶得過來看……”  頂著景牧野那極具侵略性的目光,紀揚硬著頭皮走進了經理室。  就在這時候。  “紀揚?!!”  徐煒的嗓門大得外麵都能聽見,他看了一眼資料,又看了一眼人,不可置信道:“你他媽是紀揚?”  曹岩敲了敲桌子,“說話文明點。”  紀揚的臉已經紅透了,就和煮熟的蝦子差不多,他站在經理室入門的沙發處,低聲說:“嗯,我是紀揚。”  曹岩和徐煒見到紀揚這樣子,一時間竟然有種自己在欺負小孩兒的錯覺。  兩個人對視一眼,還是曹岩先開口:“紀揚,你先別緊張,先坐。”  紀揚“咚”地一聲坐下了。  少年那僵硬的樣子實在好笑,徐煒竟然久違地被喚起了一丟丟父愛。  主要是他這個人惜才,之前跟著景牧野看了幾場紀揚的比賽,確實是對紀揚的操作很欣賞。  徐煒看了一眼資料,又看了一眼人,最後歎息一聲,暫時沒說話。  不知什麽時候,景牧野也走到了經理室,就在紀揚坐下之後,他懶散地走過來,也跟著一屁股坐了下去,吊兒郎當地、以一種大爺的姿態坐在紀揚的身邊。  沙發那麽大,景牧野卻挨紀揚挨得很緊,兩個人都隻坐了沙發的一半。  紀揚端正地坐著,雙手捏拳放在膝蓋上,屬於景牧野的身體熱度源源不斷從身邊傳過來,紀揚盡力控製著自己的目光不往景牧野身上跑,可景牧野卻並不如他的意。  “紀揚?”  景牧野一隻手搭在紀揚的沙發後麵,側過頭來叫他的名字。  挨得太近了。  說話時,氣息好像就噴薄在耳邊,紀揚控製不住地抖了抖,之後點頭,臉一路紅到了脖子根。  太要命了。  原來和景牧野坐在一起,心髒跳得好像快要死掉。  景牧野繼續道:“你知道我是誰吧?”  “知道。”  紀揚迅速地、小聲地答:“月神,景牧野。”  似乎是紀揚的反應取悅了景牧野,青年低低地笑了兩聲,那低沉而又帶著磁性的聲音從耳邊灌進來,鼓膜都在發癢。  景牧野朝徐煒伸手,“資料拿來,我看看。”  目前tp戰隊的三大巨頭都在這裏,賀新年站在一邊的角落,沒再說話,隻是眼神擔憂地來迴在幾人身上打轉。  景牧野看著看著,隨意地朝賀新年轉頭問道:“你和紀揚,你們之前是隊友?”  賀新年點頭,“是……但是以前,我沒什麽名氣,hny戰隊解散後,我就換了id。”  “怪不得。”景牧野的語氣有幾分漫不經心,又問:“你們在一起打比賽很久?”  “是很久。”賀新年撓撓頭,“我和揚哥……嗯,就是紀揚以前在網吧認識,然後一起玩了很久,到後來一起簽進的h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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