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攻擊安無咎,而是略帶劃水性質攻擊其他的人。  安無咎也奇怪,盡管自己此刻是正常狀態,但他像不像第一次那樣,在麵對決鬥的時候出現強烈的應激反應。  即便如此,安無咎依舊沒有主攻擊,反而是在保護吳悠和鍾益柔。  刀尖揮至安無咎眼前的時候,沈惕輕聲開口,聲音與帶起的冷風一同近在咫尺,又瞬停駐。  “你在想什麽?”  安無咎用自己的刀架住他的,抵擋攻擊。  一句很輕很縹緲的話,落到沈惕耳側。  “你很快就道。”  很快是一相當複雜又十分主觀的時概念。  很快,他們這不平衡的決鬥麵臨結束,弱小一方的血條在快速流失。  在安無咎試圖保護鍾益柔的時候,楊明偷襲到他身後,手中的武士刀閃爍著寒光,從安無咎的後背狠狠刺進,洞穿他的身體。  拔出刀的那一刻,血飛濺而出,濺在沈惕的風衣上。  幾乎下意識的,沈惕便伸出手臂,攬住背對著他們、即將跪倒在的安無咎。他清楚到,安無咎頭上的血條正在快速流逝。  “你就一個血條,死就沒!”楊明手一鬆,淌血的刀落到上,發出金屬的錚鳴。他大笑著,如同瘋癲一樣,大喊著“我贏,這次終於是我贏”。  吳悠冷冷盯著楊明,按照安無咎教授給他的方法,在心中算算時。  霎時,整個堡奏響唱詩班的樂章,聖潔的音樂傳到每一個人的耳畔,鼻尖嗅到的是抹不的血腥氣,如同一場血色洗禮。  而安無咎的血條也即將歸零。  “九!我贏,我然贏!”楊明愈加瘋狂,他對著天花板大喊,企圖快一得到勝利的桂冠。  他的喧嘩與堡中的聖樂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聖音毫無感情播報出結。  “本輪決鬥結束,沈惕陣營獲得勝利。”  “玩家安無咎血條歸……”  如同故障一般,聖音竟突然停住,不再發聲。  “還沒有這麽快呢。”  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身後,令楊明脊背一涼。  怎麽會……  他每一塊肌肉都僵硬無比,如同木偶一般轉過神,震驚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吞噬。  剛剛“死亡”的安無咎,活過。  他那個歸零的血條的確消失不見,但出現一條完完整整的,新的血條。  楊明立刻反應過,他指向鍾益柔,“是你,你騙我!”  “兵不厭詐。”鍾益柔嫵媚一笑,方才的驚惶無措全是假裝,此刻臉上從容的風情萬才是真正的她。  “這樣才有意思嘛。沒有反轉的電影,你會嗎?”  楊明氣急,又忽然鬆開眉頭,冷笑道:“沒死又如何,聖樂都放完,九已經過!”他狠狠盯著安無咎,“你還是輸!”  沈惕懷中的安無咎咧嘴一笑,齒縫都是鮮紅的血。  是一個笑,就讓其他人分辨出他的“突變”。楊明刺穿的那一刀,又逼出安無咎黑暗的狀態。  “真他媽疼。”安無咎捂住自己的肚子,站起,手指抹嘴角的血,然後笑著,揚揚下巴。  “吳悠。”  聽到安無咎的指示,吳悠沉聲開口。  “聖音,我要和楊明決鬥。”  楊明皺起眉,幾乎是下意識,雙腿不受控製起,倒退離開這個可怕的決鬥閾。  “什麽……”  但安無咎血腥的笑容、以及毫無情感可言的聖音,粉碎他的幻想。  “玩家吳悠向玩家楊明發起決鬥。”  “請盡快應戰,計時五分鍾。”  楊明甚至無法接受這件事,遑論應戰。  他滿眼震驚,嘶聲喊著:“怎麽可能?不可能的,已經到時!現在已經超過九!”  決鬥閾外的老於也不明白究竟發生什麽。  原本安無咎死,他以為自己至少可以獲得他的生存分數,幾乎是意外之喜。  遊戲明明已經結束,為什麽還會發生逆轉。  “九……”楊明聲嘶竭,跪倒在。眼前出現一雙腿,那人繼而蹲下,突如其,一手用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臉,與其對視。  眼前是笑容優雅的安無咎,滿嘴的血液令他起像個可怖的食人魔。他舔舔嘴唇上的血,撇撇嘴,“記得我之前講的,關於恐怖片的技巧嗎?”  他道極大,指尖掐住的皮肉都發白。  “在你捅我一刀,讓我變正常的份兒上,我再教你一個小小的技巧。”說完,安無咎湊到楊明的耳邊,輕聲說個字。  “詭計。”  他笑起,笑夠又鬆開手,拍拍楊明迷茫的臉,用頗為遺憾的口氣說,“你這個腦子,不適合做反派。”  “還是我比較合適。”  “還記得會客廳的石英鍾嗎?”安無咎兀自站起,雙手在背後一背,頗為俏皮轉個身,伸出手,做個扭轉的作,小聲開口。  “今天早上,我把他調快二十分鍾。”  “你不覺得……”安無咎抬抬眉,臉上的笑容消失。  “昨晚那個的夜晚特別短暫嗎?蠢貨。”  短暫的成功和巨大的失敗,將楊明的理智磨得粉碎,他呆愣在原,聽見沈惕的輕笑後又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他焦急伸出雙手抓住沈惕的腿。  這一次再也沒有命令式的□□,而是苦苦哀求,“沈惕、沈惕……快,幫我殺他們!求你,幫我殺他們!”  沈惕那張英俊的麵孔露出抱歉的表情,紳士中透著一絲可愛。  “不意思,一分錢一分貨。”  “音樂已經放完,我們的合作就結束哦。”  他從呆滯的楊明手中抽離,一步步,站到安無咎的一邊。  “你為什麽要幫他……”楊明遲鈍跟隨他的腳步望過,喃喃發問。  “為什麽?”沈惕笑笑,攬住安無咎的肩,“這可是個問題,你不說我都不意思自己丟包袱。”  他拍拍手,“聖音,我要公開我的紅線。”  然後他又撞撞安無咎的肩,“你也公開啊。”  “這麽快就要上彩蛋嗎?順序不太對吧。”著楊明一副可憐蟲的樣子,安無咎又如同施舍心一樣,“吧,反正時不多,那就公開吧。”  這是第一次,有人主要求當眾公開自己的線。  聖音出現:“即將公開玩家紅線。”  轉瞬之,人的周身出現許許多多紅色的光,如同螢火一般,在空氣中流轉,漸漸,聚攏成條細的紅線。  一條發著光的紅線,繞住沈惕的手腕,然後向另一端延伸,勾上安無咎的腕骨,一圈一圈,緊緊纏繞。  另一條,則是相反的路徑,圈住同樣的人。  沈惕笑著抬起自己的手腕,一如當初展示那副手銬一般。  “到嗎?我們是雙向暗戀的關係哦。”  楊明目光呆滯,他明白。  沈惕複製安無咎換線的能。  方才老於的紅黑線並不是安無咎換的,而是沈惕。  這是他預謀已久的暗戀。  楊明道自己輸,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輸得這樣徹底和難堪。  但這就是安無咎想要的。  他不是想要贏。  而是徹底摧毀對手意誌的贏法。  猩紅的決鬥閾上方出現白色的應戰倒計時。  3——  2——  1 。  “玩家楊明未應戰,本輪決鬥直接判定玩家吳悠獲勝。”  “楊明血條數歸零,死亡。”  “不……”楊明甚至沒有喊完最後的不甘,頭頂的血條就變成冷冰冰的灰色,曾經自認勝券在握的他轉瞬成為一具屍體,重重倒下。  揚起一身塵埃。  安無咎的眼中沒有一絲憐憫。  還不夠刺激。  他仿佛感覺不到任何情感,哪怕是敵人的死亡,也能輕微令他感受到一快樂。  這快樂就像是隔著一片毛玻璃,一場霧,不真切。  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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