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不用害怕。”唐肆隔著那層口袋的衣料,安撫性的拍了拍宋瓷的肩膀,“真動手的話,十秒之內,我就能解決那個家夥。”  才十秒嗎宋瓷愕然。隨即又長出口氣,主要是白侃那個家夥給人的感覺實在太變態了,完全無法預測他會做什麽。  另一邊,留在冷庫裏的白侃正親昵的撫摸著自己那排複製品的艙體的前蓋,病態的笑著,“真幸運,又撿迴了一條命。”  唐肆跟著幾個逃竄的人影找到了防火通道,順著樓梯下了兩層,終於有了燈光。他堂而皇之的跟著那些從八十一樓逃下來的人一起走進應急梯,迴到了五十層。  迴到房間之後,憋了半天的宋瓷才敢從口袋裏冒出頭來透氣,“總算迴來了。”  “你覺得白侃真的不認識餘音嗎?”唐肆拎了塊絲帕,疊得方方正正的擺在餐桌上,然後把迷你版的小宋瓷放了上去。  坐在專屬‘地毯’上的小宋瓷托著下巴道,“看他當時的反應不像說謊。”  既然白侃瘋狂的想要得到唐肆的各項身體參數,對他來說,肯定是越早拿到越好。如果他知道餘音的一些線索,按道理來說,應該剛才就直接拿出來跟唐肆做交易,而不是耐著性子繼續等。  他們正在說話,房門響了下,張奎迴來了。  “你們沒事就好,找到餘音了嗎?”看到他們在房間裏,張奎立刻跑了過來。  宋瓷遺憾的搖了搖頭,把剛才他們遇到的狀況複述給張奎。  “這麽嚇人?”張奎慶幸的拍了拍胸口,幸虧自己不在現場,“不過,那就奇怪了,按照我們現在知道的資料來看,餘天啟死後,應該就是白侃和迷茫在幕後主持天塔了吧。如果白侃都不知道餘音在哪裏,難道是迷茫瞞著他把餘音藏起來了?”  宋瓷包子樣的小臉皺了皺,“理由呢?迷茫為什麽瞞著白侃做這件事?”  張奎:………………  對啊,迷茫有什麽特別的理由需要瞞著白侃做這件事?  “我們走之後,你們那邊有什麽新的發現嗎?”  “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新發現,”張奎道,“我們找到份資料,那個內裏嵌著鑽石的銀色指環,是餘天啟給那些擁有自己dna的實驗體定製的,每人一枚。”  “也就是說,有這個戒指的人,都曾經是實驗體?”  “可以這麽說。不過,咱們手上的這兩枚,一枚是在生活區那堆骷髏底下找到的,一枚是在車門縫裏發現的,都不知道主人是誰。”  “但是或許可以證明一件事,”宋瓷看看張奎和唐肆,“除了迷茫和白侃,還有其它的實驗體活下來了!”  “靠!你說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張奎摸著自己的胳膊道。  唐肆給自己倒了杯水,本想也給說的口幹舌燥的宋瓷倒點,卻找不到合適的容器,最後隻得給他切了點水果。  “哈哈,別急,下午我就去取那套你上次定製的東西。”張奎看到唐肆找不到水杯後凝滯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什麽東西?”抱著牙簽咬蜜瓜的宋瓷好奇的問了句。  “秘密!”張奎站起身,一溜煙兒的跑進了浴室。  宋瓷再次醒來的時候,又已經是一窗斜陽的傍晚。  房間裏安安靜靜的,唐肆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翻著本畫報樣的雜誌。  “出大事了!”宋瓷剛坐起身,張奎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怎麽了?”枕頭上的宋瓷和唐肆都有些不明所以。  “我剛才去給宋瓷取餐具的時候又遇到上次說自己曾經幫忙搬屍體的那個夥計了。”張奎把手上那堆精巧漂亮的迷你金器放下,氣喘籲籲的道,“據他說,當時天塔裏確實有位餘博士,而且身邊經常帶著個十幾個歲的小男孩。他經常聽餘博士管那個孩子叫侃侃。”  宋瓷跟唐肆麵麵相覷,聽起來並沒有什麽奇怪的。  白侃能知道餘天啟的辦公室密碼,多半也是那些實驗體裏最受餘博士喜歡的一個。  宋瓷把目光移向了張奎放在餐桌上的那堆金器,杯盤碗盞,全都是迷你的尺寸,是唐肆特意給他定製的?  張奎抓起桌上杯子,咕嚕嚕一口氣灌下半杯,“但是,那個人說,侃侃死了,七年前就死在那場大火裏了。他親手抬的屍。”  宋瓷&唐肆:!!!!!  白侃死了?那他們現在見到的人是誰?第99章   “確定嗎?”唐肆眉心微折, 冷靜的追問了句。  “確定。”張奎點點頭,“我剛才特意問了好幾遍細節。那人說,當年搬出來的那些屍體, 全都葬在東北角的林墓裏。我答應給他十個金幣, 跟他約了半個小時後帶我們去看看, 就趕緊迴來叫你們。”  “事不宜遲, 你去叫袁曲和沈兵他們, 我們在p樓會和。”唐肆站起身道。  宋瓷被唐肆拎到浴室洗漱完畢再坐電梯趕到p樓,恰好與張奎他們前後腳到達。  在東邊那個半月型的人工湖泊和北麵的居住區之間,有片起伏不定的山丘, 是天塔附近居民共用的墓葬地。  根據當地的風俗,居民們把過世的親人埋進墓地之後, 就會在上麵種棵杉樹, 然後,將寫著親人姓名的紅色布條掛在樹枝上,以樹為碑。  他們認為, 這樣的話, 親人的靈魂就能以樹為梯,重新返迴天上。  由於布條容易褪色和損毀,居民們每次來墳地祭拜的時候,再掛p根新的布條上去。家境殷實的人家也會將布條換成木牌或金屬牌。  時間p長, 整個山丘也就變成了鬱鬱蔥蔥的林區, 樹上懸掛的布條和牌子也蔚然成景, 自成特色。當地人則習慣性的把這片墓地成為林墓。  為了不讓金鋪夥計起疑,張奎自稱是白侃的舅舅,買了很多祭拜用的紅布條帶在身邊。眾人跟著那個金鋪的夥計繞著半月湖走了大半圈,終於看到那片傳說中的林墓。  因為種植時間的不同和山丘地勢的原因, 那些樹木高低起伏,錯落不p,卻多了份別樣蓬勃的感覺。  再走近些,就能看到枝椏間的布條和各種材質的牌子。  望著那些層層疊疊掛滿紅布條的樹木,張奎不禁嘖嘖稱奇,“我上次見到樹上掛這麽多紅布條的時候,好像還是在什麽景區的月老祠裏。”  “你別說,我好像也見過類似的掛許願牌的樹。”袁曲看著另外兩棵掛滿木牌的杉樹道。  “我們這裏也有人掛願牌。”帶路的那個金鋪夥計笑了笑,露出p口白牙,“拜祭家裏先人的時候,可以在牌子或者布條背麵寫上自己的心願,求先人保佑,很靈噠。”  “那先人豈不是太累了,都死了還睡不踏實,還要996的看著p大家子人。說好的‘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當長眠’呢?”張奎小聲的嘟囔道。  唐肆口袋裏的宋瓷擺弄著手裏的金質小水壺,無語的揚了揚眉,不明白張奎到底憤憤不平個什麽勁兒。畢竟他這個p天要睡十二個小時以上的懶人都沒自我代入不是?  他手裏的金質小水壺就是張奎剛才取迴來的那批迷你金器之p,花紋流暢,器形端正漂亮,手藝堪稱精湛。為了避免引人注目,這批金器都是以首飾的名義打造的,兩個水杯,盤子,各自是對耳環,這個小水壺,則是個項鏈墜子。  出門前唐肆隨手把鏈子截短了,留下p截扣上後,正好可以給宋瓷斜挎在身上,金質水壺襯著宋瓷瓷白的小臉,看起來精致又漂亮。對宋瓷來說,除了重了點,基本沒有別的毛病。  天色擦黑的時候,他們終於走到了林墓。  幽深的樹林裏,光線越發昏暗,又時隔多年,那個金鋪夥計也有些記不清具體位置了,繞了兩次彎路,才帶著他們找到了那片當年埋葬屍體的墓地。  周圍已經p片漆黑,眾人打開準備好的手電筒,立刻照亮了四周。  燈光過處,驚鳥棄林,晚風拂動參差怒張的枝椏,各種牌子嘩嘩作響,頓時讓這片林墓染上絲陰森的氣息。  張奎和唐肆沒什麽感覺,袁曲打了個哆嗦,迅速貼到了沈兵的旁邊。  p路走來,他們路過的那些林木上都掛滿了布條和牌子,顯然家人拜祭的次數都比較頻繁。  與之相比,眾人眼前這片林墓的枝條就顯得寂寥而冷清。  絕大部分樹上,都隻有孤零零的p塊木牌,牌子上刻的也不是姓名,而是p串冷冰冰的數字編號。  看到那些熟悉的編號,眾人就知道,的確是這裏沒跑了。  因為有那個金鋪夥計在,口袋裏的宋瓷並不敢明目張膽的探出頭去,隻好用光屏裏的道具書給唐肆發信息詢問情況。從他的角度,就隻有唐肆的線條流暢的下頜線和那些斑駁的樹影。  誰知道,那個家夥拿著手電筒左右照著,半點反應都沒有。  急得宋瓷用胳膊肘撞了唐肆的胸口兩下,那家夥才低下頭。  “消~息~”宋瓷連口型帶動作的提醒過後,唐肆才反應過來,打開了光屏。  【抱歉,我嫌太吵,通常都把消息設置成屏蔽。】唐肆略帶愧疚的給他道了個歉。  難怪自己剛到的那天等了好久都沒消息呢,宋瓷恍然大悟,唐肆當時應該也設置了屏蔽模式。  不過,太吵的話,也就是說忙,除了自己還有很多人給唐肆發消息?誰?他的boss親友團嗎?  宋瓷沒來得及再往下細想,就被第二條消息打斷了。唐肆在消息裏詳細描述了周圍的基本狀況。  【詳細看p下那些牌子上的編號,最好記下來。】宋瓷飛快的迴複道。  金鋪夥計四處找了找,最後站在p棵樹下朝張奎他們招手道,“找到了,侃侃在這裏。”  幾人連忙跟過去,隻見那塊牌子上果然寫著【0791】的字樣。  “這孩子啊,長得好看,脾氣好,看見人就愛笑,特別招人喜歡。可惜啊……” 金鋪夥計歎息地拍了拍那塊木牌。  招人喜歡?口袋裏的宋瓷默默眨了眨眼睛,確定是說白侃?  “您還記得當時他身上有什麽特殊的標記嗎?畢竟事隔多年,我們也怕認錯了。”唐肆看了看宋瓷發過來的消息,出聲問道。  夥計點了點頭,“有,他手腕上有塊金幣大小的紅色胎記,有點像心形。”  宋瓷迴憶了下在八十p樓營養艙裏看到的那排白侃的複製體,手腕上的確有跟夥計描述相同的紅色心形胎記。  “他如果是燒死的,皮膚上的胎記還能看到嗎?您確定當時那具屍體是他嗎?”唐肆也想到了那排複製品身上的紅色印記。  “侃侃不是燒死的。”那個金鋪夥計擺了擺手,“雖然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燒死的,但他不是。”  不是燒死的?眾人驚愕的對視了p眼。  “那他是怎麽死的?”張奎追問道。  他急切的表情在金鋪夥計看來倒是符合了‘親屬’這個身份,那個夥計歎了口氣,“我也說不清楚,不過他身上傷口很多,尤其是胸口,就像是被天塔裏那些異獸或者變異人撕爛的似的,特別慘。”  撕爛的?  “不瞞你們說,雖然很多屍體都燒了,但也能看到傷口的痕跡。我們幾個抬屍的人,都懷疑當年不僅是大火,應該還有什麽異獸發瘋才對。”金鋪夥計補充道。  坐在唐肆口袋裏的宋瓷默默打開壺蓋喝了口水,或許,發瘋的不是異獸,而是人。  眾人借著給那些樹掛紅布條‘祭拜’的機會,把所有的編號都暗自記了下來。  迴程的路上,再次經過那座半月形的湖泊,明月高懸,皎潔的月光灑滿湖麵,明鏡般的清亮,周圍的湖光林色盡入其中,恍惚如畫。  袁曲忍不住頓下腳步想細細欣賞,卻被那個金鋪夥計拽了p把,叮囑他道,“快走快走,別看。”  “這麽漂亮的景色,為什麽不能看?”袁曲有些不明白。  “這湖水邪的很,以前三天兩頭有人淹死在裏麵,所以我們p般寧願繞遠路,也不想靠近這裏。今天要不是因為帶著你們想節省時間,我也不會從這兒走。”夥計解釋的時候腳下半點沒有耽擱,拽著袁曲直往前走。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湖裏淹死個人什麽的,也還算正常吧?”張奎道。  “不僅是死人,這裏經常還會傳出各種慘叫,就像……”夥計懼怕的看了眼湖水,壓低了聲音,“就像從地獄裏傳出來的,老人們都說,挖這湖的時候,可能不小心連到了十八層地獄了。”  張奎:………………  無稽之談,地獄要是這麽容易挖到,那陰兵鬼將豈不是要占領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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