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痣青年叫魏浩然,進過18個密室,破解14個,平均評級d級,平均星級1.9星。 看過一圈,宋瓷也對自己的隊員有了個基本了解。小辮子夏天無明顯一枝獨秀。 他現在再迴想瘦長臉當時在落日鎮‘招兵買馬’的情形,估計對方也有把人拉進自己隊伍摸摸底的意思,畢竟以瘦長臉的級別,能看到的隊員信息應該更多。 眼鏡少年和透明大袖衫等人被拒絕後,也迅速抱團,成為了一隊。 地麵不再晃動,宋瓷便想站起來,去近距離觀察下那把‘鎖’。 他此刻的坐姿一點也不端莊,平伸著兩腿坐在地上,用古人的說法來描述的話,叫做箕踞,是魏晉那些散漫不拘的風流名士最愛的姿態。 然而,這個姿勢想要站起來卻非常吃力,尤其再加上他身上那些囉嗦不便的穿著。 宋瓷像隻剛出生的小鴨子,笨拙地撲騰了兩下,在撲倒前救命稻草似的抱住了唐肆的腿,再次成為對方的腿部掛件。 隔著數層布料,宋瓷依舊感覺到了唐肆腿部肌肉不適的緊縮了下。 糟糕!忘記這家夥最討厭別人碰他了。 有那麽一瞬間,宋瓷非常擔心自己會被飛踢出去。 他倒是沒被踢出去,隻是被毫不溫柔的揪住後領,提溜著站了起來。 “謝謝。”宋瓷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跟板著臉的唐肆道謝。 其實也不能怪他對不對,就是這身係統給的破衣服封印了他的行動力而已。 這功夫,大叔王朗,對麵的淚痣青年魏浩然和隔壁的夏天無也繞過木牆,跟宋瓷和林玲聚集到一起,開始慎重的研究他們的最後一個任務。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就差臨門一腳,誰都不想‘從頭再來’。 那些木牆大約有三米高,四十公分厚,由二十公分左右的木塊拚接而成,表麵光滑平整,嚴絲合縫。 說是五行鎖,卻連個孔洞都沒有。 上麵也沒找到任何數字、漢字或者符號之類的提示。 唐肆跟宋瓷還特意走到遠近不同的角度,仔細的觀察過那些木塊的拚接方式,試圖找到隱藏的文字或者符號,可惜,一無所獲。 眾人對著麵前光禿禿的木牆,感覺就算猜都有些無從下手。 十分鍾後,對麵的肌肉男頹喪地歎了口氣,“我們這算不算是連題目都找不到?” 他的人雖然隔著木牆,聲音卻毫無阻礙的傳到所有人的耳朵裏。 兩隊都在起步位置就困住了。 宋瓷抬手敲了敲,木牆的聲音比較沉悶,不像是空心的。 旁邊的林玲看著交錯重迭的木塊和拚接得規規整整的牆麵,靈機一動,“會不會是魯班鎖?” 木質,看起來嚴絲合縫,這兩個關鍵的特質的確跟魯班鎖很像。 最早的魯班鎖據說是種木質的玩具,由六根光滑的木塊組成,也有人叫它孔明鎖。 它的內部一般都會設計成凹凸對合的榫卯結構,扣合的十分緊密,但通常都會有根光滑無‘扣’的構件,這根構件就是魯班鎖的‘鑰匙’,抽出它之後,魯班鎖也就迎刃而解了。 後來經過發展壯大,難度越來越高,組成的部件也越來越多。 把木牆當成xxxxxxxxxxxxl號的鎖的話,感覺的確有那麽點魯班鎖的意思。 “哎,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的有點像!”魏浩然興奮的道,“不如我們試試?” 有了目標,眾人紛紛熱火朝天的上手,嚐試從各個角度推拉扒動組成牆體的木塊。就連夏天無身後那個抱著熊的小男孩都加入了‘推木塊’的行列。 二十分鍾後,眾人都失望的地停下了動作。他們已經繞著木牆轉了一整圈,挪不動,推不動,一塊能動的都沒有。 兩隊都有些束手無策。 “哎,你們說,這個玩意叫五行鎖,有沒有可能跟五行有什麽關係?”閑不住的魏浩然再度開口。因為要避諱著對麵的五人組,他刻意壓低了聲音。 “要說五行的話,這個鎖應該算是木吧,金克木,莫非鑰匙是什麽金屬類的物品?”夏天無摸了摸下巴。 宋瓷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睫。 林玲把曳撒皺住的下擺拽了拽,悄聲道,“金的話,或許是剛才任務四房間的那些首飾?還是那麵大銅鏡?” 提到金,剛才那個房間讓她印象太深刻了。尤其是整牆的金飾和那麵大得出奇的銅鏡。按尺寸來看,那麵銅鏡跟眼前的木牆倒是有幾分相配。 “應該不會,代理法官說過,不允許我們離開這個區域。”夏天無搖了搖頭,頭上的鳳釵停不下來似的跟著晃悠了幾個來迴,“相對的,說明鑰匙肯定就在筵席區。” 盡管有時候難度係數極高,但密室絕對不會設立無解的任務。 “大殿感覺是秦漢那個時代的風格,可是這個筵席區域沒什麽金屬製品,甚至剛才咱們用的餐具都是漆器為主。”魏浩然皺眉。 王朗大叔突然急切的道,“席鎮!那些席鎮!” 魏浩然撓了撓頭發,“席鎮是什麽?” “就是剛才壓在坐席四角的那幾個小玩意。”因為過於著急,王朗大叔激動得手都在顫抖。那東西太小了,以至於他們一時都沒想起來。 “這個?”林玲四處看了看,從腳邊獸皮席的長毛裏扒拉出一個上半截造型是馬的席鎮。 “就是它。” “這東西好像造型不一樣?”夏天無看看林玲手上的東西,他當時也觀察過這個東西,他記得自己的獸皮席上麵壓的那個,依稀是羊的模樣。 宋瓷把礙事的大袖往旁邊塞了塞,“對,每張獸皮席上麵的造型都不一樣,一共十二種造型,每種造型四個,壓在席子的四角。” “十二種造型?那是不是得全部收集齊?”魏浩然看向宋瓷,毫無疑問的,在他眼裏,宋瓷現在就是最有權威的人。 “嚴謹點來說,我現在暫時還找不到這些席鎮跟解開五行鎖的聯係,但有備無患。” 魏浩然是行動派,宋瓷話音未落,他就已經飛奔而去,其餘眾人也紛紛跑去收集,就連唐肆和宋瓷也不例外。 他們這邊找席鎮,眼鏡少年那隊也立刻聞風而動,跟著忙和起來。甭管有什麽用,先跟著抄作業準沒錯。 冤家路窄,宋瓷和唐肆搜羅蛇形席鎮的時候,遇到了帶著兩個魂將的透明大袖衫。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透明大袖衫盯著唐肆和宋瓷手裏的席鎮,陰陽怪氣的道。 唐肆上前一步,擋在宋瓷前方,將剛找到的兩個蛇形席鎮隨手拋出一個扔給透明大袖衫,“一人一個,大家都不影響。” “一個就想打發我?” 透明大袖衫晃了晃自己僵直的左手,腕上那塊青紫色的腫塊分外明顯。 他嘲弄的勾起嘴角,“新仇舊恨,要怪就怪你們運氣不好,我們現在是敵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代理法官不是說過,不允許玩家互相攻擊麽?”發現對方一副準備硬搶的模樣,宋瓷搬出軍裝青年的話。剛才唐肆要是不手下留情,別說手,你這個人都得廢了。 “別拿他嚇唬我,在任何密室裏,不同隊伍的成員搶奪任務相關物品,都不算違反規則。在密室裏,弱就是原罪。”透明大袖衫囂張的挑了挑眉毛,顯然仗著身後的兩個魂將做過很多次類似的事情。 “哦?”軍裝青年懶散的聲音從半空傳來。 剛才還很硬氣的透明大袖衫立刻條件反射般的打了個哆嗦。 宋瓷抬起頭,發現軍裝青年大概是嫌受獸足案那邊的視角不好,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眾人頭頂,正抱著雙臂站在半空,興致勃勃地俯視著他們。 “我……我說的沒錯吧,組隊……任務期間,不同隊之間允許……允許搶奪攻擊的。”在軍裝青年目光的強大壓力之下,透明大袖衫努力想撐起自己的氣勢,卻仍舊底氣不足,話說得磕磕絆絆。 他雖然在宋瓷和唐肆麵前囂張得要命,但麵對代理法官這個密室boss一樣的存在,卻半點不敢造次。 “沒錯,組隊任務之後的確允許玩家互相攻擊。”軍裝青年勾了勾唇角,冰藍色的眸子裏似乎帶著點同情和憐憫,“不過,《無盡夜宴》是個崇尚和諧的密室。雖然不淘汰,分還是要扣的。動手的玩家,每次各扣50%。被淘汰玩家,剩餘積分歸對方所有。” 透明大袖衫眼神驀的一亮,剩餘積分歸對方,所以不但能淘汰對方,還可以拿走對方的積分!這小子積分肯定不低,說不定還會賺! 扣50%積分?唐肆冷冷的看了軍裝青年一眼。 軍裝青年默默移開目光,不敢跟他對視,老大,我這也是為了保護密室裏這些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玩家不是? “可以麽?”唐肆迴頭詢問性的看看宋瓷。 “扣分不是問題,”宋瓷把亂晃的金步搖往後撥了撥,“但是4號之前說那兩個魂將很厲害……” 他話沒說完,對麵的兩個魂將已經疾風般的衝了上來。 “算你們兩個倒黴!” 先下手為強。透明大袖衫得意的笑了笑,今天你們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傻瓜,也不知道是誰倒黴。”軍裝青年不忍直視的捂住了臉。 唐肆利落的側身,避開紅衣俠女的劍鋒,跨步迎上去,輕描淡寫的抬手砍在對方手腕,紅衣俠女手中的劍當場落地。 槍尖帶著寒光襲向唐肆後腰,他擰腰橫步,躍身而起,衣角翻飛,翩若驚鴻,矯若遊龍。 “哢嚓”,翻過武將頭頂的時候,他伸手勾住對方的下頜,幹脆利落的擰斷了對方的脖頸。 紅衣俠女撿起長劍再度攻上來。 落地的唐肆腳尖輕點,一勾一踢,銀槍破空而去,直接戳穿了俠女胸口。 “噗通”,俠女抓著穿透身體的長槍直直的後仰,倒在地上。 十秒不到的時間,兩個魂將全被ko。 地上的魂將屍體消失的時候,透明大袖衫甚至還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麽。 宋瓷:……………… 說好的魂將很厲害呢? 唐肆轉過頭,目光猶如鋒利的刀鋒,一寸寸的在透明大袖衫的臉上刮過。 “不不不,你別過來。”看到唐肆走向自己,透明大袖衫臉色突變,“攻擊我會扣分的!” 唐肆步伐微頓,顯然是對扣分有些顧忌。 “揍他!”沒等他迴頭,宋瓷的聲音就從後麵傳過來,“揍一百分的。” 宋瓷豪邁地擼起袖子,怕啥,扣了再賺!反正每次扣剩下的50%,無論扣幾次都扣不光。 之前要搶人,現在還搞偷襲,這種囂張的家夥就是缺少社會的毒打!就是欠揍! 新仇舊恨一起揍! 見宋瓷不在乎扣分,唐肆便放下心來,直接橫起一腳,將透明大袖衫踹飛出去。 “砰”,透明大袖衫的身體撞在木牆上又落在地上,摔得半天都爬不起來。 這一腳唐肆也明顯收了力道,否則,以宋瓷見過的那些被唐肆一腳踹飛的落日鎮居民的下場,透明大袖衫必‘死’無疑。 唐肆走過去,正打算再追加一腳。 透明大袖衫掙紮著爬起來,痛哭流涕的趴在地上求饒,連連磕頭,“求求你,求你饒了我吧,不要淘汰我。” 淒慘的模樣讓唐肆猶豫了下。正在這時,透明大袖衫指甲一閃,一條花影疾如閃電般的竄向唐肆的麵門。 “哎,找死。”半空中的軍裝青年摸著下巴,無趣地搖了搖頭。 “啪!”唐肆動作卻比那條影子還快,瞬間翻腕抓住那條花影。 居然是條不到半米的色彩斑斕的小蛇,那條蛇被抓住後兇性猶在,首尾不停的晃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