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珩頓了一下,感受到alpha的心緒不高,抬手圈上他的腰,“才分開幾個小時。”  “幾個小時也想,”喬予揚閉著眼,低聲說,“今晚留下來。”  “什……什麽?”寧珩沒跟上他的思路,下意識地問道,反應過來後氣得想咬人,“喬予揚,你他媽能不能……”  喬予揚打斷他的話:“明天我打算去看看我媽媽。”  寧珩噤了聲。  “和我一起去?”喬予揚問。  寧珩咬了咬唇,猶豫了一會兒,小臉縮在圍巾裏,輕輕地點了頭,嗯了一聲。  屋內沒有開燈,窗外透進來的光線能朦朧地看到兩道頎長的身影親密地抱在一起,心跳同頻率的跳動,在這一室靜謐之中,眷戀著彼此的溫度和氣息。  夜色濃重,煙花爆竹聲此起彼伏,電視裏的春節晚會喜氣洋洋,飯後的娛樂內容是百年不變的打麻將。  喬家有一間棋牌室,裏麵放了三桌機麻和一些桌牌遊戲,整棟別墅燈火通明,棋牌室裏尤其的熱鬧。  寧珩對這些東西完全不感興趣,正給喬予揚遞眼色準備開溜時,喬淙藺突然看著他問:“會玩兒嗎?”  “……”寧珩眨了眨眼,硬著頭皮說:“會一點。”  “予揚也一起,別想溜。”喬淙藺一句話打斷了喬予揚想幫寧珩解圍的心思。  喬予揚蹙眉,很是冷淡:“別了,和你玩我們究竟是該輸還是贏?”  寧父見狀也跟著說:“喬哥,寧珩還小,沒摸過幾次麻將,你想玩我陪你。”  “打200塊,1600封頂,自摸加翻。”喬淙藺脫下外套掛在椅子上,解開袖口,往機麻那兒一坐,抬眼看他,平靜地問:“你輸得起嗎?”  寧父臉色有些難看,忍著性子說:“喬哥,你這玩兒得太大了,寧珩也輸不起,他沒有正式工作,就打打遊戲,怎麽敢跟您玩兒。”  “還沒開始就說輸?”喬淙藺說,“就算他輸不起,他的隊長也能補上,是麽?喬予揚。”  喬淙藺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就戳破了喬予揚和寧珩維持了一晚上的“表兄弟”關係。  寧珩的手指扣著衣角,喬淙藺了然的樣子讓他有些發怵。  ———他很清楚自己和喬予揚的關係,這就代表麵不能再以一個單純長輩的態度對待他。  寧珩看了一眼喬予揚冰冷的臉色,率先在麻將桌上坐下,揚了揚下巴,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是,輸了有隊長,我怕什麽。”  “隊長?什麽隊長?”趙珊一臉茫然,看了看喬予揚,恍然道:“我記得予揚是去打電競了吧?小寧也在打遊戲……所以予揚是小寧的隊長?”  寧父奇怪,“那為什麽你們之前裝作不認識?”  “小孩之間的樂趣而已。”喬淙藺說,“都坐下,趙珊,你也來,輸了算我的。”  話已至此,喬予揚也不好再說什麽,大過年的打個牌無可厚非,他們父子關係再差,當著這麽多客人的麵,表麵關係總要維持。  喬予揚拉開凳子,在寧珩對麵坐下來,似笑非笑地說:“表弟,你打遊戲這麽厲害,可別栽到這個上麵了。”  機麻哐啷哐啷地響著,碼好的牌齊刷刷地從桌子下升起來。  寧珩裝了一晚上的啞巴、乖寶,現在被識破了關係,他也懶得繼續裝了,嗤笑一聲,睥睨道:“表哥,我才要說,你可別輸的褲衩都沒了。”  “行啊,拭目以待。”  這其實是寧珩第一次打麻將,他口中的“會一點點”,僅僅是在電腦上玩兒過,知道規矩,卻沒有實戰過。  他不算精通,耐不住手氣好,第一把就胡了一個極品———萬清雙杠,自摸三家,一把就贏了6000。  第二把又是一個極品,龍七對自摸兩家,又贏了3200。  趙珊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康家庭,雖然喬淙藺說了輸了算他的,可贏了是算她自己的,心裏還想贏的。  “予揚,你是不是故意放水啊?”趙珊問,“第一把明知道寧珩在做清一色,你還是個勁兒的打萬。”  “杠。”寧珩喊了一聲,倒下來三張七條,把趙珊打的那張七條撿過來,“九條。”  “碰。”喬予揚打了一張八筒出來。  喬予揚說:“表姑,這你誤會了,那把我也想做筒清,有什麽問題?”  “……”  她和喬淙藺都要收筒,他能做得了筒清嗎?  趙珊有點懷疑喬予揚究竟會不會打牌了。  三桌都在打麻將,就寧珩他們這桌的流水最大,輸贏上萬,而且越到後麵,寧珩的手氣越好,基本上是他一個人再贏。  贏家越打越精神,寧珩兩眼放光,精神奕奕,摸上來的每一張牌都是他想要,基本上打缺就下叫。  喬家父子自始至終麵不改色,趙珊輸的有些萎了。  “寧珩,要不你在電競圈兒混了,”趙珊打了一張五條,“你去開個麻將館,天天打,賺得不比你打比賽多?”  “杠。”寧珩又是三張五條倒下來,摸起來一張八條,又是杠,然後扔了張一萬出去,嫌棄道:“這個沒意思,贏得太順。”  寧父在旁邊嗆得直咳嗽,心虛地看了一眼喬淙藺。  這小子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零點過後,結束牌局,寧珩是最大的贏家,贏了兩萬塊,他捧著厚厚的一遝鈔票,朝喬予揚拋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喬予揚笑了笑。  散場時,喬予揚還沒開口,喬淙藺就主動讓寧珩留下來住一晚,說自己和寧珩很合眼緣,想多聊幾句。  寧父自然沒有什麽異議,寧珩看了一眼喬予揚,點頭答應。  外麵的煙花聲震耳欲聾,吵鬧了一晚上的房屋冷清下來,三人在裏麵尤其的空曠。  寧珩當真以為喬淙藺要和他說什麽,心裏有幾分忐忑,拽著喬予揚的衣袖,打遊戲時桀驁跋扈的loper,此刻成了聽候公公發落的小媳婦兒。  喬予揚把人擋在身後,麵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的父親,放在牌桌上和寧珩插科打諢的笑意蕩然無存,冷漠中有著戒備。  “幹什麽?”喬淙藺見狀問道,“怕我吃了他?”  “您讓他留下來什麽意思?”喬予揚問。  喬淙藺說:“難道不是你想讓他留下?”  “……”  電視裏的歌聲唱得響亮,一口一個新年快樂,可這裏的氛圍實在和快樂二字掛不上鉤,反而有些劍拔弩張。  喬淙藺沒什麽表情,父子倆漠然的眼神出奇的像。  他從懷裏拿出一張紅信封遞給寧珩,“一點心意。”  寧珩擺手,“不用……”  “我是以喬予揚父親的身份給的,”喬淙藺說,“我希望你以他男朋友的身份收下。”  “……”寧珩看了一眼喬予揚冷漠的側顏,雙手接過,“謝謝叔叔。”  喬淙藺頷首,目光落在寧珩的耳釘上,“你戴它很好看。”  “……謝謝。”  待喬淙藺迴房後,寧珩打開紅包,小聲地問:“你爸爸是什麽意思?”  “他是想告訴我,他接受你的存在了。”喬予揚牽著寧珩的手迴到房間。  “我覺得叔叔還是想緩和你們之間的關係,不然幹嘛對我這麽好。”紅包很輕薄,裏麵隻裝了一張銀行卡,寧珩問:“這裏麵有多少?”  喬予揚脫衣服準備洗澡,露出肌理緊實流暢的身體,上麵還有些零散的小貓抓痕,“不知道,大概幾個億?”  寧珩瞪大眼,當即一句臥槽,“你爸這麽有錢啊?!那我是不是算嫁……”  一個急刹車,最後一個尾音生生的收住,寧珩換了個說法:“是不是算榜上富豪了?”  就算他再怎麽改口,喬予揚也聽清了他的話,走過去把人抱起來,仰頭說:“沒錯,就是嫁進豪門了。”  “滾蛋,”寧珩臉頰微紅,“嫁什麽嫁?老子可沒說,放我下來!”  喬予揚把人吻住,信息素悄無聲息地散發著,咬著寧珩軟軟的唇瓣,“一起洗澡?”  “不要!”寧珩唿吸紊亂,指尖摩擦著喬予揚的後頸,心裏泛起了陣陣酥癢,濕濕地喘氣,“你爸就在隔壁!”  “房間隔音。”喬予揚的手掀起了寧珩的毛衣。  習慣了alpha觸碰的身體軟成一灘水,寧珩被刺激得眼尾發紅,用力地咬著喬予揚的耳朵,“明天還要早起去看你媽媽!”  喬予揚動作頓住,籲歎一口氣,把人放下,“我先洗,你隨便看看打發時間。”  寧珩腿軟差點站不住,等喬予揚進浴室後,索性把阻隔貼給撕了,腺體被alpha的氣息勾引得又癢又麻,恨不得讓喬予揚咬兩口才好。  他煩躁的撓了撓後頸,打開窗戶緩解悶熱。  浴室裏響起淅瀝瀝的水聲,寧珩這才有功夫打量著喬予揚的房間,空而大,風格簡約,色調以黑白為主,看起來生硬冰冷,甚至沒有基地裏的臥室看著順眼。  看得出來喬予揚很少迴來,房間裏一點人氣都沒有,隻是一個睡一覺的屋子而已。  “寧珩!”沒多久,浴室裏傳出某人大爺般的聲音,“我內褲沒拿,衣櫃第三個抽屜。”  雖然寧珩不滿被指使,但對於喬予揚穿內褲這點是很滿意的,說明他今晚真的不會碰他,否則就會像在基地一樣,直接光溜溜地出來……  他打開衣櫃,依照指示找到內褲,目光往上一掃,關門的動作僵住。  櫃子裏掛滿了衣服,外套、襯衫、大衣,數量多地把衣杆都壓彎了,其中一件寧珩無比的眼熟,雖然隻見過一次,卻在他腦子裏停留了四年。  ———當初穿在冉芃身上那件黑色流蘇外套。  作者有話說:  明天相見,我會給一個浪漫的“重逢”場景,但如果覺得不浪漫就當我沒說(狗頭保命)第59章 【抓住】  “寧珩———!”秦北河東獅吼般的聲音在耳邊炸裂開。  寧珩猛然迴神,耳朵刺痛,差點兒要聾了,當即揮了一拳頭迴去,“要死啊?”  “靠!你才要死呢!”秦北閃躲不及,生生挨了一下,捂著肩膀咋唿,“我們叫你好幾聲都沒反應!整天盯著隊長的座位,談個戀愛要不要這麽膩歪啊?上廁所都要黏著?!嘶……你手勁兒要不要這麽大……”  “滾,”寧珩收迴視線,喝了兩口水,問江薑,“叫我有事?”  江薑說:“外麵新開了一家火鍋店,我們剛商量著要不要去吃,全場三折,薅羊毛。”  今年才大年初四,其他行業還在休假時他們已經迴歸戰隊,開始新一年的訓練了。外麵還洋溢著新年的氣氛,他們隻能在苦逼的訓練之餘找點美食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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