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0。  00:00:02。無事發生。  一直到零點一分過後,庭鴉像突然迴過神那樣,操了一聲,“什麽情況?!我們是不是早就錯過時間了?我什麽也沒有看見,你們呢?”  身邊二人和斜對麵電梯的二人也不是搖頭就是說沒有,星星頹喪地錘了把推床扶手,從電梯門裏探出頭來:“這兩輛電梯?可是一共八部電梯呢,總不能要我們一個一個試過去?是不是有什麽提示信息我們落下了?”  “我們應該一人占一輛電梯的。”似錦後悔莫及道,“這樣至少能排除5輛。要不明天我們問問其他兩個科室的玩家,有沒有願意合作的,湊滿8個人……”  分明第三天晚上就接到了任務,也知曉了負一樓太平間的存在,卻兩次錯過太平間的入口,這令荀寐非常煩躁,他靠著幹淨整潔,從來沒有認真工作過的清潔車,磨著後槽牙道:“應該不是我們落下了什麽信息,而是有什麽信息根本沒透露給我們。似錦、星星,去三樓。”  一聲令下,五人氣勢洶洶地殺進便利店,由斷負責武力逼供,荀寐負責唱紅臉,庭鴉唱白臉,似錦和星星在一旁加油打氣,卻沒成想庭鴉剛開了個頭:“太平間到底——”  “入口在8號電梯旁邊,零點零分零秒才會出現的9號電梯。”禦姐頭也不抬道。  庭鴉:“……”  庭鴉咆哮:“這麽重要的信息你之前為什麽不說!”  “你們沒問啊。”禦姐也很委屈,“我們提示型npc不都得獲得關鍵詞才可以告知信息麽?”  “……”  “好吧,最重要的是你們之前沒有滿足失敗一次的前提條件。”禦姐聳了下肩膀,“我也無能為力。”  荀寐深吸一口氣:“還有什麽要告訴我們的嗎?”  “沒了。”禦姐道,“這次是真沒了。”  “……”  -------------------------------------  [day5 07:30]  [存活人數:23人]  [08:30]  本來大家還惴惴不安地想著,昨夜一個人都沒死,今早查房肯定要死一個人,一眾npc醫生護士也拿著來意不善的眼神盯著難寐和庭鴉,結果等了半天,也沒見姚主任從辦公室裏走出來。  反倒是清潔工段岱師傅推著輛清潔車,招搖過市。  “這是我第一次在逃生解密遊戲裏,第五天了,還在做任務1。”庭鴉在茶水間打了個哈欠,連帶著荀寐和豹豹要抱抱也打起了哈欠,隻有斷一如既往地冷著張臉。  “鞋子主人還得再延遲一天才能去找。”荀寐喝下一口咖啡,“小貓你呢?”  沒想到他們這邊任務受阻,西域這廂進度也不佳,聞言西域小野貓搖著頭說:“我沒接到任務。淩晨我爬起來,走到隔壁床邊,那老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開始我還怕吵醒他小心翼翼地行動,後來就差在病床旁邊蹦迪,這人照樣沒醒。我翻遍了他的床頭櫃,還大著膽子去搜那老人的身,什麽也沒有。”  “不,也不算什麽也沒有。”西域小野貓從口袋裏摸出一份報紙,“那老人的床頭放著這個,可我怎麽看都是一份普通的報紙,裏麵一點與醫院相關的新聞都沒有。我拿手機拍下了內容,本來想放迴原位的,結果正好在那時聽見電梯打開,高跟鞋從裏麵走出來的腳步聲,我哪敢再動,趕緊躺迴床上裝睡了。”  “報紙?”荀寐驚訝地接過,與此同時,他從自己白大褂口袋裏也摸出兩份報紙,眼前赫然三份一模一樣的報紙,荀寐趕緊問:“那老人長什麽樣子?形容一下?”  西域小野貓愣了愣,從口袋裏摸出南@風@獨@家手機道:“我把他的臉拍下來了,怎麽了?”  荀寐不說話,等到看見相冊裏那個戴著唿吸罩緊閉雙眼的瘦削老人時,他確定了:“是陸醫生。斷神,拍下報紙內容,護士長,跟我去趟醫生辦公室。”  “官威不小啊,敢命令你斷神和鴉神做事……”庭鴉笑眯眯地從凳子中站起來,跟著荀寐小跑離開。  “斷神……?”西域小野貓感覺自己耳朵好像出了問題,有點幻聽,他疑惑地看向麵前人的id,橫平豎直的斷代史……好像朋友之間戲稱什麽神也很正常?  斷手裏是難寐遞過來的兩份報紙,他摸出手機,向這份報紙的獲得者西域小野貓示意兩隻手裏的東西,征求交換報紙拍攝的權力,西域小野貓立刻點點頭,也拿出自己的手機拍了起來。  不愛說話這一點也和第四賽季的積分霸主很像啊?這位該不會是[斷]的腦殘粉吧?  豹豹要抱抱是老板,西域拍了照片就等於她拍了照片,小姑娘心態很好,也不管遊戲進度如何,就為自己少見的又一次活到第五天而高興。呆頭鵝的臉色倒是越來越差,見難寐和庭雀走了,茶水間裏隻剩一個總是沉默寡言的‘老實’男人,他忍不住小聲抱怨道:“怎麽連個負一樓都下不去……這要我能抽到醫生角色,一早完成任務了。醫院裏運送屍體有專門的電梯,這不是常識麽,再說,派個人在外麵守著不就好了,全都進電梯……傻子行為……”  斷倏然抬眼,對上呆頭鵝的眼睛,但也就這警告的一眼而已,下一秒,他又繼續垂眸拍攝照片。西域小野貓敏銳地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他趕緊說:“這不是有進展嗎?難寐剛剛說這個躺著的病人就是陸醫生,陸醫生不正是之前給我們提供消息的npc?”  “所以之前提供的都是錯誤信息!”說到這裏,呆頭鵝就更氣了,“這難寐好菜啊,關鍵自己菜都算了,還帶著npc的錯誤信息來誤導我們。”  斷按熄了手機屏幕,放下報紙,輕聲道:“你再說一遍?”  *  若幹牆之外,藍顏禍水荀寐和洗腳婢庭鴉一頭紮進了醫生辦公室。  屬於陸老的工位上空無一人,隻有一份報紙靜靜地擺放在那裏,荀寐抬手攔住一人,“陸老呢?前天專家門診,昨天休息,今天怎麽還沒來?”  來,我倒要看看你今天還能怎麽編?  被攔住的醫生簡直莫名其妙:“今天陸老請假了啊。”  荀寐:“……”  “真的不是畏罪潛逃了嗎?”庭鴉小聲吐槽道,他收起報紙,粗略翻看一遍,“8月5日,熟悉的日期,頭條:走好群眾路線,滿足市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需求,一塵不變的內容……”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斷的臉從門後探出來,他看向荀寐和庭鴉,用眼神示意他們出來,隨後快步走向了茶水間。兩人立刻跟上,等到了位置,斷拿出手機,先翻出一張照片,上麵顯示的是報紙的日期,“不一樣。”  庭鴉會意展開手中的報紙,手中的這一份是8月5日的報紙,而照片裏的則是8月4日。他又取來斷手中的另外兩份陸醫生翻閱的報紙,上麵顯示的都是8月5日,隻有夜裏病床邊的這一份是8月4日。  8月4日,正是37床上一任肺癌患者病逝的日期。  “恐怕這才是正確時間!”庭鴉驚喜道,“8月4日臨去世前產生譫妄,不想讓我們發現,於是將時間篡改成了8月5日,並且在譫妄中給自己設定了一個虛擬形象,陸醫生,通過醫生的話語誤導我們夜裏睡覺不作為,好讓我們不要打破他的譫妄。現在我們的目標就是得知他產生譫妄的原因,或者目的是什麽,穿高跟鞋的女人,難道說是他的老婆?”  庭鴉分析到這裏的時候,斷適時翻開了手機的下一張照片,那是一則隱藏在報紙中縫裏的新聞,很容易被忽視,但庭鴉確認自己絕對有仔仔細細看過報紙的每一處角落,不可能錯過任何信息,但眼前就恰好是一條全新的內容,他立刻打開翻看手中的報紙,果不其然,中縫是空白的,白天的報紙掩藏了這條新聞。  它必定是關鍵!  “我有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庭鴉推了推難寐的胳膊,身邊的這個人好像很久沒有說話了。  後者動了一下,卻不是去拿手機,而是握住了斷的手掌,不顧對方的阻止將他的手背朝上,看著四道泛著血絲的手骨關節,荀寐眉心緊蹙,問:“怎麽迴事?”第106章 人民醫院18  “……”斷沉默地收迴手掌,也不說沒事也不說有事,猶豫一會再抬起頭,就見荀寐仍舊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看。  意識到現在這情況是無法用緘默輕描淡寫地帶過,斷隻得坦誠道:“打人了。”  “打贏了嗎?”荀寐問。  斷奇怪地給他一個“你說呢?”的眼神。  庭鴉不愧他洗腳婢的稱號,察言觀色那叫一絕,僅僅在荀寐和斷兩句話的期間,便從茶水間到護士站走了個來迴,然後拽過難寐的手把棉簽和碘伏放上去,輕咳一聲道:“那邊有病人叫我,我先離開一會,你給斷的傷口消下毒。”  荀寐無奈地看著手裏的家夥,好不容易咽下差點脫口而出的:你動作要是慢一點,他的傷口都能愈合了。  等庭鴉走之後,荀寐朝斷指了指旁邊的小沙發:“坐吧。”  向來好強的斷神也不說這點小傷沒關係,也不說我自己來也可以,隻聽話地坐下,乖乖向難寐抬起了爪子。荀寐用棉簽沾好碘伏,左手執過斷的五指,右手輕輕地給他上藥消毒,“打架之前怎麽不做好防護措施?拿衣服什麽的裹一下手,這點常識你不懂嗎?”  斷怎麽可能不懂,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留下點傷口讓有的人心疼。  可等到真的站到那人麵前,他又覺得自己的行為幼稚得不行,無論是為他人的一句詆毀就忍不住動手,還是故意受傷惹人憐惜,所以最後淪落到羞恥地一言不發。  他不知道難寐有沒有察覺他的心理活動……可能已經發現了吧,畢竟難寐向來在該敏銳的時候遲鈍,又在該遲鈍的時候敏銳得要命。  斷忍不住抬眼望向難寐,對方此時正垂著眸子認真給他抹碘伏,鹿一般柔軟濃密的睫毛落下,根根分明,讓人想去用指腹戳一下,等這隻俊美的公鹿因為觸碰而不自禁瑟縮閉眼時,再將吻印在他溫熱的眼皮上。  “……”斷默默移開了視線。  概因斷這邊實在隻是破皮的小傷,特別是比起半邊臉都腫起來、嘴角也破了的呆頭鵝來說,荀寐消完毒就沒什麽好發揮的了,但他又覺得不過癮,想來想去到護士站討了創口貼,給斷的四個指骨都貼上。  做完這一切庭鴉又恰如其分地出現,朝著斷的手背吹了個調子奇怪的口哨,擠眉弄眼地說:“斷神這下手夠狠的啊,我剛去小野貓那兒逛了圈,順便問了下事情始末,好家夥,呆頭鵝的兩顆大門牙都差點被打崩出去,原因就因為人家嘴賤,說了幾句不該說的人的壞話。”  “活該。”荀寐把垃圾收拾好扔進垃圾桶裏,“多大的人了,出門在外還不知道管住自己的嘴。揍了也是白揍。”  “嘖嘖嘖。”庭鴉一邊搖頭一邊發出怪音,“護上了這就,是猜到了挨罵的人是你?斷神可是為了你才同人大打出手的哦。”  “猜到了。”荀寐說,這句話令斷心尖一悸,但下一秒又聽難寐繼續道:“斷神的脾性還是很大度的,自己挨罵一般會一笑置之,隻有他的朋友挨罵才會忍不住動手,那不是罵你就是罵我,按目前這情況來說,好像我挨罵的幾率會大一些。”  庭鴉十分有自知之明地小聲吐槽道:“我可沒這待遇,要罵的是我,斷神隻會恨自己口才不好不能幫著罵……”  忽然,斷開口道:“朋友。”  這沒頭沒尾的一個詞讓荀寐和庭鴉都轉頭看他,隻見斷雙唇抿成直線,欲言又止地望著難寐。看透一切的庭鴉瞬間領會大哥意思,他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激動地想著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接下來要來一句:難道我們隻是朋友?  作為即將見證曆史進步的第三方,庭鴉緊張得不行。  沒成想,自閉青年依舊不改自閉本性,即便茶水間裏是個人都看得出他有話要說,斷就愣是憋著,一直憋到那股衝動勁過去了,他慢慢恢複慣常的表情,失去了說話的欲望,最後還是荀寐笑著接了茬:“不是,斷神,有話你就直說啊,朋友,然後呢?你別不是要跟我說,我們還算不上朋友吧?”  斷:“……”  “你居然猶豫了??”荀寐故意裝作傷心的模樣以手掩麵,“那我們以後就隻好……”  斷趕緊說:“我不是——”  “隻好以父子相稱了。”荀寐垂淚,“你叫我爹,我叫你乖兒。”  斷:“………………”  “行了行了,別貧了,你來看下這個中縫新聞。”庭鴉將手機遞過去,隨後趁難寐研究報紙的機會,將斷招唿到一邊,恨鐵不成鋼地說:“斷神啊斷神,剛才那麽好的增進感情的機會,你怎麽就沒把握住呢?硬生生讓那傻子寐把曖昧關係扭成了父慈子孝!”  “……”斷眼神閃爍了一下,向來行事果決的他難得出現像現在這樣猶豫的神情,他看向不遠處目光緊鎖在手機屏幕上的難寐,低聲道:“你發現了?”  “這還能有啥發現不了的?”庭鴉謔一聲,“你未免太小瞧鴉神的觀察力了,你看難寐那眼神,就差直接鍵入代碼:我想跟你搞對象,不對,這對你來說字數太多了,應該是:我要跟你搞。”  斷揚手做出毆打的假動作,嚇得庭鴉趕緊往邊上躲。但接著他又被斷提溜著肩上的衣服拎了迴來,隻聽斷神在耳邊輕聲說:“你都發現了……他會不知道?”  這輕得就像羽毛在耳廓搔刮的話語聽得庭鴉全身一個激靈,他若有所思地捂住耳朵,忽然覺得十分細思恐極,正想問點什麽,卻隻見斷已然後退拉開了距離,往牆邊抄手一站,而難寐的聲音也在此刻響起:“斷神、鴨子,湊那麽近說什麽悄悄話呢?”  庭鴉趕緊擺手:“沒有沒有。”  斷也跟著搖了搖頭。  “喲,你們倆還有小秘密了,不帶我?”難寐似真似假地抱怨道,這若是放在平時,庭鴉隻會覺得是一句平常的騷話,但有斷的那句“他會不知道?”在先,他真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隱隱還嚐出了點酸味……  這是,吃醋了?  他怎麽在哪邊都充當惹人噸醋的小婊咂角色?庭鴉有些得意,感覺自己簡直是魅力無邊。  小插曲過後,三人又嚴肅地討論起了劇情。荀寐晃了晃手機,“中縫裏的新聞簡單講就是一起巴士人肉炸彈案,一名反社會人格的匪徒身綁數千克的炸藥,挾持了一輛包括司機在內總共23名乘客的中型巴士,想要和所有乘客同歸於盡,最後造成一死一重傷四人輕傷的結果,可笑的是,匪徒不在傷亡名單中。這起惡性事件內的一切人名都是化名,也沒有挾持細節。”  “所以這個重傷的就是躺床上那位?”庭鴉單手拖起下巴,“但看著小野貓拍的照片,不像炸彈爆炸受外傷的樣子啊,難道是自己的譫妄,把自己外表美化了?”  “鴉神,我們這兒是腫瘤科,底下放療科,唿吸科,還有胸外科,怎麽看這譫妄的主人患的病都是肺癌,與其猜他是被炸的那個,還不如猜他是知道自己得了絕症所以決定報複社會的匪徒。”  “肺癌?”庭鴉道,“這麽懂?你現實學醫的?”  “不,學1的。”  難寐隨口的一句騷話讓一旁認真聽講的斷露出了然的表情,雖然也不知道他到底了然了啥。而旁觀了這一切的鴉某人表示:“……你們再這樣小心我連夜爬上崆峒山。”  “?”荀寐莫名其妙地瞥他一眼,又朝斷道:“兩份報紙之間還有什麽不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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