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但得等下局再殺。”荀寐微笑著摸摸數學題的雙馬尾,“這局我們得去先殺個女巫。解藥用掉之後女巫便無法得知夜裏死亡信息,我不信npc能料到我們這局不殺預言家轉而殺他。”  “把他的小毒藥悶在肚子裏。”庭鴉抬手握拳,惡狠狠地做了一個用拇指抹脖子的動作,“悶了毒,我們狼人立刻就能占優,即使白桃你下局聊不過千金,先死的也該是我,然後你們明天刀預言家,等到白天,白桃你看情況直接自爆都可以,晚上刀白癡,或者幹脆拍刀,給旅行中途偷溜出來的難神爭取點玩耍時間。”  庭鴉口中描述的狼人美好前景簡直讓白桃兩眼放光,她興奮得雙頰緋紅,咬著下唇大幅度點了下頭。第一次玩狼人殺就有機會體會狼人拍刀,這可不是誰都能享受到的快樂,“那……那我們現在去……殺斷神?”  關鍵在於殺npc這件事也很快樂。  這可是npc啊,無敵無解的npc,現在就躺在村民小屋裏,毫無反抗之力地等待被他們割喉殘殺。  “嘶——殺斷神這麽殘忍的事,我下不了手啊。”庭鴉感受到勝券在握,整個人又輕鬆起來,隨之而來便是口中不靠譜的騷話,“還是讓全網公認的npc的男人親自動手吧,難神你說呢?”  “又在搞直播效果?”  “配合下,觀眾愛看。”  荀寐無奈地搖搖頭,徑直走到12號房屋門外,推開木門走了進去。和方才殺千金散盡時的踟躕不決截然相反,這一次進npc的住處他簡直毫不猶豫,健步如飛,很難不懷疑難寐不是故意懷有私心,找盡理由就是想要殺斷一次。  數學題好難和白桃剛走到門口,裏間荀寐就已然化出利爪,手起爪落,戳穿了斷的喉嚨。猩紅的鮮血四溢,沾染了難寐的大半張臉,幾滴濺到他耳朵中的白絨裏,難寐不適地揉了一下,結果血液直接將他的耳朵絨毛都染上了紅色。畫麵充滿血腥暴戾的美學。  白桃不忍地閉上眼睛,數學題因為未成年保護係統隻看到了一團馬賽克,茫然地問:“好了嗎?這麽快?”  “好了,迴去吧,”荀寐舔了舔唇角的一滴血,鐵鏽味瞬間充斥口腔,他伸手撫平npc額前一縷翹起的黑發,“放心,狼人必贏。”  ……  大神的話,無人會質疑。白桃大福美滋滋地返迴自家2號小屋,在係統強製下一覺睡到天亮,聽到廣播提醒後,她格外輕鬆地推門走出屋,腦中都不想盤邏輯的詞兒了,光想著最後拍刀阿瑤這名獵人之後該怎麽給姐妹道歉。阿瑤估計也不會怎麽生氣,頂多罵聲臥槽,然後就會誇姐妹出息了啊,居然把她這個老司機都騙了,三日不見刮目相看雲雲……白桃大福越想越美,都未曾注意到庭鴉過分凝重的神情,以及數學題幾次迴過頭去看身後眾人的小屋的動作,神情疑惑不已。  白桃的神遊天外一直持續到了廣播聲再次響起——  “各位村民代表們,現在有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昨夜我們有兩名代表死在了夜裏。”  一時之間,白桃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們分別是11號[難寐],和12號[斷],我們在他們房屋周圍都發現了狼人的腳印,各位代表之中必然還隱藏著狡猾的狼人,請大家投票選出那名嫌疑最大的村民。因昨夜雙死,由村長任意選擇發言順序。”  “……”  “村長,2號白桃大福,請決定發言順序。”  白桃大福震驚得垂在腿邊的手都在輕微顫抖,她盯著原本屬於難寐的草垛,如今上麵空無一人,她的腦子瞬間如毛線球一般混亂,糟糕的心理素質和淺薄的遊戲經驗瞬間讓她麵對突發情況後猛地慌了。  沉默一直延續到隔壁10號草垛上的庭鴉給出了一道警告的眼神,白桃方才如夢初醒,輕咳一聲,迴想自己的‘警徽流’先5後8,5號是她要發的金水。  “從6號開始,順時針發言。”  事實上,不止白桃大福詫異,荀寐本人也是驚訝到不行,夜裏他剛在兩個萌妹前放下狠話,說他們狼人必贏,結果睡醒一看自己不在破舊村土風的小屋裏,而在觀戰室裏……  9號不想努力了腳踝上扣著鐐銬,銬鏈尾端焊著顆大鐵球限製他的行動,人正以一個怪異的姿勢躺在沙發上嗑瓜子。他見到荀寐出現的第一秒先砸過去一捧瓜子,怒道:“你們這群惡毒的狼崽子,我說怎麽突然集中起來罵我遊戲態度不端正,搞得我還內疚半天,想想是不是確實破壞你們遊戲體驗了,結果是狼在這兒可勁汙我這根正苗紅的村民呢。”  不想努力了的氣急敗壞逗樂了荀寐,他未語先笑,可這時,胃中卻突然湧出一陣翻騰絞痛,如火焰在體內燒灼,他難受不已地捂住肚子,緊接著便痛苦地嘔出一口黑血。  “……”狼人殺2.0裏中毒特效還搞這麽逼真的嗎?  有人無聲地走到了他的身邊,站定。荀寐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抬頭果然看到了斷的臉。依舊是沒有一絲瑕疵的俊顏,當然也正是這位美男頂著這張帥臉,在十分鍾前毫不留情地給荀寐灌了一嗓子毒藥。  斷頭頂著一輪金色的光圈,脖子上纏著幾圈厚厚的繃帶,隱隱還透著粉色的血跡。  極限一換一,他倆真是好樣的。  “知道你這輪會死?我和庭鴉一致認為你不會這麽早開毒。”荀寐抓了抓頭頂發癢的狼耳朵。  斷點點頭,目光落在荀寐身後一搖一擺的狼尾上,“你是狼,抿得到。”  “怎麽看出我是狼的?”荀寐很好奇,“npc你這有點開掛了啊,毒白桃、毒庭鴉,甚至毒數學題我都能理解,毒我?為什麽毒我?”  “……”npc避開了眼神,莫名地心虛。  荀寐恍然大悟,“你不會是公報私仇吧!想著反正要帶走一個,隨便帶個最討厭的。”  npc斜覷他一眼,“我是這種人?”  “不是,你是分奴。”荀寐,“那為什麽?”  “……”  “快說。”  被這人纏得沒辦法,斷隻得開口解釋道:“7號總盯著你。你們夜裏見過麵。”  “……”  7號是[數學題好難],千金散盡的表妹。她和難寐今天第一次見麵,遊戲裏總是盯著難寐望的理由隻有兩個:  一、數學題看上難寐了。  二、兩人是狼人,夜裏見過麵,身為新手的數學題下意識看向自己實力最強勁的隊友,尋求心理安全感。  作者有話要說:  美美:評論區的大家好像都比我早猜出你是女巫了  短短:……第067章 狼人殺二點零版6  斷不想說他認認真真地考慮過第一種可能,幸好最終還是遊戲精神和責任感戰勝了其他亂七八糟的想法,讓他幹脆利落地一瓶毒藥把難寐這匹隱藏最深的狼崽潑進了觀戰室。  “你……你這也太賴了!太賴皮了。”荀寐哭笑不得,“聊場外!不管邏輯,你純靠場外信息找狼!npc,你這著實有點勝之不武。”  “麵殺,場外是重要組成部分。”斷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隻花費了半秒的時間,他就完成了從先前的心虛到如今理直氣壯的心態轉變。雖然依靠數學題好難的行為猜出難寐身份,是有點對不起難寐的配置,但……誰叫他的隊友不行呢?  狼人殺之中,每個人說出的話其實都有正反兩套邏輯,基本代入他是好人或者代入他是狼人都能解釋得通,除非是重大邏輯問題,否則很難純靠在場上他人口中的信息判定身份。  有些時候,玩家們都不是靠邏輯去判斷身份,而是先認定身份,再去編邏輯證明自己是正確的。簡單來說,所謂的邏輯都是騙其他玩家的,騙到了,這局就贏了。  就比如庭鴉先前說什麽千金沒有一上來就拋查殺,而是停頓了一會才念出10號查殺,這就是一個現編的邏輯,目的就是要汙真預言家的身份。  荀寐迴身看向觀戰室內霸占著一整麵牆的大屏幕,那裏投影著其他仍在遊戲中的玩家。聽聞昨夜雙死之後,白桃滿臉的震驚與慌亂,根本掩藏不住;數學題好難還處在狀況外,反而狼麵沒有那麽大;至於庭鴉則表麵幸災樂禍,嚎著妙啊妙啊,這倆居然死一塊了哈哈哈,其實背地裏翻了個巨大白眼,內心十分絕望。  “你這一毒……把我們狼隊徹底給打崩了。”荀寐坐到[不想努力了]身邊,也抄起茶幾上一捧瓜子磕,蓬鬆的狼尾巴硌得他隻能前傾著坐。不努力心癢癢地擼了一把毛,大讚手感真棒。  聽到不努力的這句話,不多時,斷也出現在荀寐的身側,拽過大黑尾巴擱在腿上,一下一下地擼毛。  “再摸我要告你性騷擾了。”  “……”斷輕輕掐了下他的尾巴,“有本事去。”  “嗯?這麽不要臉?話說你怎麽好意思摸我尾巴的,毒我毒得這麽不留情麵,還要占我便宜。”  “職業操守。”  “當個狼人殺裏的女巫還給你整出職業操守來了?”  兩人你來我往地貧了幾句,轉頭就看見不努力舉著根雪糕很是驚訝地望著他們。荀寐疑惑地歪了下頭,“怎麽了?”  “沒……”不努力舔了下滴到手指上的雪糕,“就第一次聽見npc說這麽多話,一句一迴的。平時在官網看他那些錄播,特別不愛理人……現在看,好像也沒那麽不愛說話哦。”  npc:“……”他默默閉上了嘴巴。  “嘿,斷神我是你的粉絲,你的所有官方遊戲錄屏我都看了,而且不止一遍哦。”  npc沉默以對,隻小幅度地點了下頭表示禮貌。  不想努力了:“……”???  夜裏雙死,在預女獵白的狼人殺板子下,隻能是一人被女巫毒死,一人被狼人殺死。倆人在白天還都是站6號千金散盡一頭的,這就顯得劇情十分撲朔迷離。  千金散盡第一個發言,他挺懵逼地抓抓頭發,“呃……也就是11號、12號一女巫一倒鉤狼?狼把女巫殺了?然後女巫把倒鉤狼潑了?……或者女巫還在場上?不,沒道理狼人不砍預言家砍個村民,這兩人中間隻能有個女巫。當然最好是他們抿錯了,真正的女巫還在場。我昨天驗的3號雍槐哈,是金水……”  直到發言時間滿,千某人還意猶未盡,如果可以砸錢加時,他保準還能再說個5塊錢的。  7號[數學題好難]還維持著她天線寶寶的萌態,不知道不清楚不明了,我看不懂,為什麽夜裏能死兩個人啊?  但這迴8號[春風又]就不吃這一套了,抨擊他的好兄弟[不想努力了]遊戲態度不端正,首局就給人淘汰了,結果你在這裏表演一問三不知,劃水劃得廬山瀑布都要飛流直下了,誰允許了?  他義正言辭地把7號小姑娘一頓踩,聲明這絕對是一頭深水狼,不能忽視。  10號庭鴉膽子就大多了,他直接披皮女巫,說12號斷是他毒死的,首夜他救的11號難寐,這人又是金水又是銀水(女巫用解藥救的人),居然還站錯了邊?他以為自己女巫身份暴露了,所以直接開毒,沒想到死的居然又是這個11號。估計是狼人把11號當成女巫了,想先殺悶毒藥。  接下來輪到1號阿瑤發言,阿瑤的神情十分動搖,她顯然看到了自家閨蜜白桃聽聞雙死的時候,異常糟糕的表情管理,狼麵大到她這個被閨蜜是純新人蒙蔽雙目,無腦信2號是預言家的人都意識到了不對勁。  “我一直以為……隻有千金散盡那樣的人才會悍跳預言家,沒想到啊沒想到,白桃,你這濃眉大眼的家夥也叛變俺們村子了?”  白桃:“……”  白桃硬著頭皮講了下5號筱風薇薇是金水,10號庭鴉既然說他是女巫,如果後麵沒人對跳的話就暫信,她今夜會去查8號的身份……  輪到3號雍槐發言時,他忍不住搖頭笑起來,“我在這裏號個票,咱們這輪出庭鴉,把會找神的大神都投走,留倆新人萌妹在場上,刀都刀不準。”  千金散盡哈哈大笑,對麵庭鴉再一次翻了個白眼。  4號流鶯蝶自認沒什麽好說的,同意雍槐的看法。  5號筱風薇薇亦然,她眨眨眼,對白桃的遭遇表示同情,順便建議她多玩幾次好了。  白桃滿臉漲紅,咬著牙沒直接從場上逃走,強忍著羞恥感歸票6號。但結局顯然是10號庭鴉被大比分投出局。  庭鴉也懶得說啥遺言了,擺擺手就出現在觀戰室裏。因為是投票出局,被打入村中地牢,他腳踝上扣著和[不想努力了]同款的金屬鏈子和大鐵球,並且上來就對npc致以最誠摯的問候——  “牛逼,斷神,你真牛逼,你把難寐一毒,我們剩下三頭狼就跟光屁股似的裸在台麵上,遭受各種羞辱。聽到剛才雍槐的話沒,簡直不是人言,就知道欺負妹子,我對他表示強烈的譴責!”  不想努力了用力拍打自己右手邊的座位,等庭鴉一落座,立刻掏過尾巴就開始擼,被庭鴉喝止:“幹什麽,狼的尾巴不能亂摸,交尾知道嗎?摸了我的尾巴就是我的人了。”  斷:“……”  荀寐:“能別整節目效果了嗎?再騷要去觀眾要舉報你惡意賣腐了。”  庭鴉:“嘖。”  庭鴉出局後,夜裏白桃和數學題刀了千金散盡;再到白天,白桃這個莫名‘長壽’的預言家全然就是等死的狀態,目光呆滯,神情萎靡。  千金散盡身上十多個血窟窿,頂著個天使光圈在觀戰室裏自吹自擂他的找狼功績,準到狼人們半夜捅了他十幾爪泄憤。  白桃投票出局後內疚地窩在觀戰室角落裏,怎麽勸都不肯抬頭,最後還是整一局遊戲結束後,婦女之友雍槐上場,和阿瑤一起輪番上陣,才把差點當場退網的小姑娘勸好。  “難神鴉神他們輸了……是我害的……”  “害……”難寐用手肘捅捅庭鴉的腰,示意讓他哄,自己對女生一點辦法也沒有。  老直男庭鴉也不會哄女孩,抓抓頭頂的立耳道:“不能怪你啊。主要怪npc那狗賊毒得太準了。咱們輸也是沒辦法的事。道歉有什麽用啊,下輪再努力嗎,一雪前恥!用實力帶我們躺贏不比口頭道歉管用的多。”  當然,現在的庭鴉絕對不會知道自己隨口的一席話,間接造就了一名未來的狼人殺女狼王……  表妹[數學題好難]後來才知道狼人殺裏的狼人還存在交牌這一學說,如果覺得沒法打又不堪受辱,可以直接交牌結束遊戲。她也沒廢話,遊戲失敗後立刻花表哥的錢買改名卡,委委屈屈地給自己取了個新的昵稱——[狼人殺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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