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的身影就這樣幾個跳躍間消失在了原地, 他飛速向那拔地而起的藤蔓處奔去。 - 佐助幾乎是在看到那個人的身影後, 便直接向前衝了過去。 他的速度是那樣快,以至於想要將他攔下的大蛇丸都沒來得及做出下一步的反應, 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佐助向前狂奔而去。 “佐助——!”大蛇丸在他的身後喊了一聲,就在他想要追上去的時候, 一隻手突然攔在了他的眼前。 大蛇丸一怔, 偏頭一看,發現竟然是宇智波鼬。 大蛇丸的表情平靜了下來,“鼬君, 瑛司君已經是死亡狀態了, 可他出現在這裏,你應該明白是為什麽吧?他被穢土轉生了, 讓佐助過去, 這樣真的好嗎?” 宇智波鼬卻隻是靜靜的看著佐助那義無反顧的背影, “這是他的意願。他一定知道前方等待著他的是什麽,但他還是去了,我們更不應該再去幹擾他了。” 大蛇丸的麵色突然古怪了一瞬。他已經知道宇智波兄弟間的糾葛了。簡單來說,就是身為哥哥的宇智波鼬為了木葉,手刃了意圖叛變的宇智波族人,並成功臥底進入了曉組織,成為了木葉的間諜。 原本佐助也應該在宇智波滅族之夜死去的,但鼬卻將他留了下來,因為無法下手——他是真心深愛著這個弟弟的。作為去曉組織當臥底的交換,木葉需要替他保護唯一的弟弟。 隻不過嘛…… 這樣的疼愛,究竟是不是佐助本人想要的,那大蛇丸就不得而知了,更何況,身為忍者,許多人的行事風格都很難稱得上是正常人,大蛇丸對這兩兄弟的糾葛十分漠然。 讓他在意的,不過是—— “鼬君,相比起你之前的做法,你的確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在柊瑛司死亡之前,他替佐助做完了選擇;而到了現在,他卻開始放任佐助自己去做選擇。 而餘下幾位火影也從大蛇丸這微妙的言語中推斷出了一些事情,在場唯一認識柊瑛司的三代火影猿飛日斬表情沉重的歎了口氣。 “……是嗎,原來瑛司,也戰死了嗎?” 餘下三位火影看向了猿飛日斬,猿飛日斬隻得簡單的解釋道:“那個使用木遁的孩子,是木葉的新生代力量。他移植了柱間大人的木遁細胞,不但能夠使用木遁,同時還能使用飛雷神,而且,”說到這裏,猿飛日斬看向了四代火影波風水門,“他是和佐助還有鳴人一起長大的。” 三名火影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既能使用木遁,又能使用飛雷神,這得是天資多好的苗子?沒想到卻早早的夭折在了這個殘酷的年代。 大蛇丸沒興趣和這幾位火影解釋柊瑛司其實是死於木遁細胞的侵蝕,他隻是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反倒是在得知了柊瑛司的過往經曆後,四代火影波分水門非常理解的對大蛇丸道:“大蛇丸,既然佐助是和那個孩子一起長大的話,那就讓佐助去吧,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對於他的話,大蛇丸卻隻是嗤笑了一聲,“水門,你知道嗎?如果你的兒子看到了瑛司君的話,他肯定會做出和佐助一樣的舉動,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快趕到瑛司君的身邊了呢。” 波風水門:“……?這樣嗎?但是為什麽我覺得你的語氣這麽奇怪?”陰陽怪氣的! - 這是柊瑛司和麵具男的第二次交手。 盡管對他來說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感謝發生在他身上的不科學事件,他的戰鬥本能並沒有因為這數年的和平世界洗禮而弱化,他的身體依舊有著過往十幾年的肌肉記憶,他的腦內也清晰的記得麵具男的能力特點——這個家夥可以使用空間忍術,每當他使用這個術時,所有攻擊都會穿透他的身體,就像是虛化了一樣。而他本人更是可以被隨時轉移,就好像瞬間躲進了另一重空間中一樣。 麵具男強悍的空間忍術導致了柊瑛司很難對他做出有效攻擊,他的木遁和刀尖總是會穿過這個麵具男的身體,直接擊空。 可他不相信這樣強悍的忍術會沒有任何弱點,果然,在實驗了幾次後,柊瑛司敏銳的察覺到了一件事——每當麵具男在將身體虛化前和將身體凝實之際,似乎都有一瞬的卡頓。 那卡頓的速度是那樣短暫,就像是柊瑛司的錯覺一樣。 可柊瑛司無比相信自己的觀察力與直覺,他就像沒有發現這個關鍵點一樣,不斷的讓藤蔓對麵具男發動扡插之術,反正他現在是穢土之軀,根本不必擔心查克拉的問題,而麵具男則是直接虛化了自己,以此來躲避柊瑛司的大範圍攻擊。 而就在扡插之術停止後,柊瑛司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一個飛雷神來到了麵具男的身後。 他在賭,賭麵具男並不知曉他會使用飛雷神。在第一次交手時,因為注意到這家夥同樣會空間忍術,柊瑛司便放棄了使用飛雷神與他交手。他深知兩個會使用空間忍術的忍者一旦打起來會有多難分出勝負,他將更多的精力留在了觀察這個人的空間忍術上。 因此,柊瑛司在這次與麵具男交手後,便找準時機將自己的飛雷神打在了他外袍的後方,那枚小小的漩渦型標記,就這麽沒有任何存在感的印在了麵具男後背的外袍上。幸好他始終沒有放棄曉組織的黑底紅雲外袍,兩次的交鋒,為柊瑛司這出其不意的一擊做足了鋪墊。 時間隻有短暫的一瞬! 他並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來判斷麵具男會在哪一刻凝實自己的身體,這仍然是一場賭局。 而柊瑛司在戰鬥素養這方麵,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當他憑借本能與直覺對著身前人的心窩捅出那一刀時,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刀尖就這樣穩穩的貫穿了麵具男的心髒。 麵具男的身體僵硬了一瞬,可下一秒,柊瑛司便覺得警鈴大作,隻見無數尖銳的樹矛從麵具男的後背鑽出,它們撕裂了麵具男的衣服,來勢洶洶的襲向了柊瑛司的麵門。 可幾乎是瞬間,柊瑛司便恢複了麵無表情的裝填,他攪動手中的短刀,力圖將麵具男的心髒就此攪碎殆盡。 開玩笑麽?他現在可是穢土之身,最不畏懼的便是這樣的攻擊。可他同樣十分驚訝,因為他知道這是什麽忍術,這個麵具男,竟然和他一樣,同樣能用木遁。 ……這家夥到底是誰?為什麽又有寫輪眼又有木遁細胞?而且看他的木遁使用,就像是一個木遁完全體一樣。 於是,在柊瑛司被樹矛捅穿掛在了半空中之前,他的短刀也將麵具男的心髒給攪碎了。 接著,他便看到麵具男的身影被卷入了漩渦之中,徹底消失不見。 他並沒有帶走樹矛,而樹矛們失去了憑借,就這樣無力的被從根部切斷,盡數掉落在了樹界降臨的藤蔓上。 柊瑛司也因此從空中墜落。 而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兩道急促的腳步聲從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向他逼近著。 像是心有所感,柊瑛司猛地抬頭向聲音的發源地看去——隻見黑發少年與金發少年齊齊向他所在的方向狂奔而來。 柊瑛司的大腦幾乎是瞬間空白了起來。 他預想過許多次自己與兩人再見的場景,可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是以穢土之軀、且渾身都是樹矛的模樣與兩人相間。 下意識的,柊瑛司直接將在體內分裂生長的樹矛直接拔出,並扔在了一旁的地上。他根本沒有痛覺,他現在早已不是一個活人了。 離得更近了。 鳴人和佐助齊齊在心中這樣想道。 是瑛司,他們沒有看錯。 淺發少年就那樣半蹲在藤蔓之上,蒼白的臉上同樣帶著被穢土轉生之人特有的特征——帶著裂紋的臉。 他像是在遮擋著什麽,很快,兩人就都知道瑛司在做些什麽了——他利用視覺上的死角,將嵌入他體內的樹矛抽了出來。 他的表情裏帶著小心翼翼,像極了過往他不想兩人擔心卻又做了虧心事時的表情。 鳴人和佐助幾乎是瞬時便繃緊了唇角,視線也有刹那的模糊,可兩人依舊向著柊瑛司的方向衝了過去。 明明在遠處剛看到他的身影時,他們都忍不住唿喚著瑛司的名字,可當他們一起來到了瑛司的麵前時,卻發現自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除了大蛇丸,忍界聯軍裏沒有人會使用穢土轉生,而大蛇丸隻用穢土轉生召喚出了一到四代火影。 也就是說,眼前的這個柊瑛司其實是被地方穢土轉生出來的人,兩人都知道他是被施術者控製的狀態,他們是敵人。 可哪怕這樣,他們也沒有辦法停下衝向柊瑛司的腳步。 而就在三人即將觸碰到的前一秒,佐助和鳴人發現柊瑛司突然有了動作,他從地上站了起來,而那由樹矛造成的洞穿傷,已經恢複如初了。 細細密密的痛感彌漫上了兩人的心頭,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瑛司已經死去了。 可就在兩人齊齊對柊瑛司伸出手的那一刹,柊瑛司卻同時向著他們的方向做出了一個奔跑的姿勢。 是要攻擊他們嗎? ……好像也沒有關係了。 帶著這樣孤注一擲的心情,兩人並沒有任何想要收迴手的意圖,他們用力摟住了撞向了他們的柊瑛司。 可下一秒,鳴人和佐助便驚訝的發現,什麽也沒有發生,反倒是他們兩個被柊瑛司的手臂緊緊扣住,緊接著被他帶著從粗壯的藤蔓上一躍而下。 而在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是兩三個突然襲擊他們的白絕。 三個木遁分身從柊瑛司的身後冒出,他們敏捷的躍上了藤蔓,三兩下便將那裏的白絕給幹掉了。 而也正是因為如此,柊瑛司感覺這兩個抱著自己的人突然再次加重了力道。 他能感覺到這兩個人都在微微發顫,有溫熱的液體落在了他的後脖頸處。 柊瑛司驀地鼻子一酸,他用帶著哽咽的語氣小聲說:“……對不起,但是我迴來了。” 不會有錯了。是瑛司。瑛司真的迴來了。 當柊瑛司帶著兩人平穩落地後,又有數個木遁分身從他身後湧出,他們果斷的奔赴進了戰場,開始敏捷的清掃起了白絕。 而也是這個時候,大蛇丸一行人姍姍來遲。 他們都看到了這三個宛如連體嬰兒一樣的家夥,無論是大蛇丸,還是曆代火影們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唯獨宇智波鼬相當冷靜,他隻是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從另一邊抱住了柊瑛司的漩渦鳴人,但很快,他便收迴了視線。 也是到了這一刻,除了三代火影外,其他三名火影才徹底看清了眼前淺發少年的模樣。 溫潤的琥珀色眼眸有些歉意的看著他們,少年的臉龐是如此出挑,周身的氣質又是那樣柔和,真是讓人完全無法將他與一名強大的忍者聯係起來。 “……好了,現在該說點正事了。”他有些無奈的拍了拍兩個不肯撒手的人,他來的時機非常不湊巧,正好趕上了戰時,這也就讓他沒有了與鳴人和佐助敘舊的時間,“和我講講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麽吧。” 但剛才在藤蔓上柊瑛司已經觀察過了,這個戰場上,雜魚才占了多數,那些被穢土轉生出來的敵人,其實隻占了很小的比例。如果是這樣的話,整個戰場很快就能被清掃出來。 在聽到了他的話後,鳴人和佐助這才一前一後的放開了他,不過這兩人都不肯麵對大蛇丸一行人,而是動作非常不明顯的擦了一把臉。 而柊瑛司為了不讓佐助與鳴人尷尬,他直接對著對麵的人拋出了重磅消息:“我猜,將我和其他人一同穢土轉生出來的人,都是兜做的,他和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聯手了。兜就在這附近。必須要先解決掉他,不能讓他繼續往戰場裏輸送戰鬥力了。” 聞言,大蛇丸微微一怔,而佐助和鳴人也轉頭看向了柊瑛司,這兩個人的眼眶還是紅彤彤的,卻都牢牢盯著柊瑛司。 “我明白了,”大蛇丸微微頷首,“那麽,兜那邊我會去解決。穢土之軀就不要接近他了,他對穢土轉生非常了解,過去的話就有被解除的危機。” 聽了大蛇丸的話,佐助和鳴人的臉色都變差了。 柊瑛司安撫性的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大蛇丸看著他微微挑眉,“能問個問題嗎,瑛司君?” 柊瑛司平靜的看向了他。 “我之前也嚐試過將你穢土轉生,可我失敗了。是因為那個時候,你已經被兜穢土轉生了嗎?” 柊瑛司簡直要被他氣笑了,大蛇丸和兜竟然都能把他轉生出來,這是暗搓搓的拿他的血幹了多少事啊? “沒有,我在被轉生出來後,不過十幾分鍾。”柊瑛司冷淡的答道,他並不想和大蛇丸多說有關自身的情況,這家夥又敏銳智商又高,保不準他就會猜到自己的特殊狀態。 這些事情,他想親自告知佐助和鳴人,而不是在一群人的麵前被大蛇丸揭露。 “那我們,是可以信任你的沒錯吧?”四代火影波風水門開口了,他的表情仍舊有些複雜。 柊瑛司含笑點頭,“出於我自己也不理解的理由,我並沒有藥師兜控製。” 大蛇丸對著柊瑛司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便率先離開了,而跟在他身後的,竟然是宇智波鼬,柊瑛司一看便抬手將人攔了下來。 “……你也要和大蛇丸去找兜的麻煩嗎?”柊瑛司冷靜的問道。 宇智波鼬微微一怔,接著便承認了。 柊瑛司看著他漆黑的眼睛沉默不語,最終,他道:“……可你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最好還是不要跟過去,兜現在的模樣有些奇怪。” 兩人之間怪異的氣氛讓佐助躊躇的邁出了一步,可很快,他就收住了自己下意識的動作。 而宇智波鼬對柊瑛司的阻攔並不意外,他知道眼前的淺發少年其實並不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