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村是個小山村,在這裏但凡有些風吹草動,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全村人都知道,所以當村子裏沒爹沒娘的孤兒小杜雷從雪地裏刨出一個大活人,並且帶迴來的事兒,很快就傳遍了全村。

    “喂,你們聽說了嗎?昨天杜雷那小子領了個人迴來,據說還是從雪地裏刨出來的,現在正住在杜雷家呢。”第二天一大清早,村子裏的大人們話就傳開了,朝著不遠處的倉庫位置指指點點的。

    “看到了看到了,我剛才還看到那是個年輕人呢,他還衝著我打招唿,不過我沒敢應,你說這是怎麽迴事,雪地裏埋著的,不都是死人嗎?怎麽會蹦出個大活人來?這其中該不會是……”有人疑神疑鬼。

    “自從杜雷那小子來到村子裏以後,村子就沒發生過好事兒,現在又冒出一個人來,天知道還會不會發生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照我說那個人絕對不能留,必須想辦法把他給弄走了!”有人言之鑿鑿的說著。

    不管說法有再多種,但無一例外都是憂慮與質疑,並沒有人對那個年輕人抱有好感,處處都充滿了敵意,在接下來三天時間裏,年輕人也切身體會的感受到了這一點,不管他做什麽都會挨人白眼的。

    “那位是……卡魯大叔是吧,大叔……”年輕人從小杜雷的口中知道了村子裏的一些事,他的記性很好,但凡小杜雷說過一次,他都能牢牢的記住村人的體貌特征、名字,甚至他們的喜好和性格特點。

    不過即便他主動跟村人們打招唿,村人也不待見他這個從雪地裏刨出來的外人,處處充滿了敵意。

    “怎麽樣,熱臉貼冷屁股了吧?別人根本就不理你,你幹嘛還跟他們打招唿,也不嫌自討沒趣嗎?”小杜雷抱著柴禾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這是他出去拾迴來的,天冷幹燥,樹木都幹枯了。

    在冰天雪地中找食物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可要是想在附近的樹林裏去撿柴禾,那倒是有不少,有這些柴禾至少也能確保他待在家裏的時候不會挨凍,熾熱的火堆是他漫漫寒夜裏唯一的倚靠了。

    “這人嘛,一迴生二迴熟,這還不熟他們自然不待見我,過段時間就好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熱烈歡迎我的。”年輕人倒是頗有自信,並沒有因為挨了白眼就心灰意冷的。

    “這都過去三天了,你跟他們打招唿可不止一迴兩迴,我看你這人就是欠揍,非得撞個灰頭土臉的才知道別人壓根兒不想理你,對了,你叫什麽名字來著?你在說一次,我忘了。”杜雷對年輕人那套嗤之以鼻。

    他在村子裏待了好幾年了,村人們的秉性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指望這幫村人給年輕男子好臉色看,那除非太陽從西邊兒出來,年輕男子在兩天前告訴過杜雷的名字,不過小杜雷忘記了,現在又問了一遍。

    “是夏易啦,夏易,我說杜雷小弟弟,記住別人的名字可是最基本的禮節,和人打交道連別人名字都記不住,那可是會讓人很傷心的,不過好在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見識。”年輕人再次說出自己名字。

    “夏易嗎?真是個奇怪的名字,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雪山來究竟是做什麽的,該不會也是打北山的金銀財寶的主意吧?”小杜雷狐疑的打量著這個自稱夏易的年輕人,實在搞不懂他的來意。

    “名字都是父母起的,有什麽好奇怪的,就比如你叫杜雷,也是你父母起的,你也覺得很奇怪嗎?”夏易笑嘻嘻的擺了擺手,他是個很博學,也很健談的人,總是能夠找到話頭喋喋不休的說著。

    “父母……”杜雷提到這個詞匯神情黯淡了下去,這對他來說有些陌生。

    “那個……抱歉,我好像不應該提起這個。”夏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刻向杜雷道歉。

    “沒事,這又不是什麽禁語,反正我也沒見過他們,至於名字……聽村子裏的老人們說,他們撿到我的時候,放著我的木桶裏有一張紙條,上邊寫著我的名字。”杜雷倒是顯得不上心,不以為意。

    “你也不用太難過,他們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暫時將你托付給這個村子的吧,連名字都特意留下,還是說明他們很在意你的。”夏易好言安慰著杜雷,他知道不管杜雷怎樣堅強,都隻是個幾歲的孩子。

    “或許是這樣吧,對了,你剛才是不是又叫我小弟弟了?都跟你說了八百遍了,我可一點都不小!”小杜雷後知後覺,開始抗議起夏易剛才的稱唿,他對於這個詞匯格外的在意。

    “好好好,不小不小,一點都不小。”夏易笑了笑,知道和小杜雷爭執是毫無意義的事,順著他說。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來這裏究竟是幹嘛的,你都逃避很多次這個話題了!”小杜雷迴想起這茬,大聲的抗議著。

    “這個嘛……其實也不是什麽特別的事情,隻是要去北山裏看一看而已。”夏易看這件事遮掩不過去,也隻好含糊其辭的說著。

    “看一看?你果然是打北山的財寶的主意吧?我可奉勸你一句,我都看到好多人進北山去找財寶了,可他們沒有一個活著迴來的,那些人比你強壯得多,一個都能打是個你這種瘦不拉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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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杜雷從頭到腳打量了夏易一番,怎麽看他都文文弱弱的,恐怕連殺雞都不會。

    “都說了不是財寶啦。”夏易擺了擺手,對於北山他似乎很了解。

    “不是財寶,那又是什麽?”杜雷皺起眉頭,越發的狐疑不解了。

    “這個嘛……其實是一塊石頭。”夏易想了想,還是決定透露一些事情告訴杜雷。

    “石頭?你這說得不是廢話嘛,我知道北山上有石頭,不僅是北山,村子裏也有石頭,還有一籮筐的石頭。”小杜雷沒好氣的說著,他原本以為夏易會說怎樣不得了的話來,沒想到卻得到的是一句廢話。

    “你可別小瞧了那塊石頭,那跟你想象中可能不太一樣。”夏易似乎早就料到了杜雷會是這樣的反應,他輕輕的搖了搖頭,對於杜雷的冒犯話語,他也並不在意,誰會跟一個小孩兒一般見識呢。

    “不一樣?還能怎麽不一樣?你可別想蒙騙我,我可警告你,之前你吃了我四個紅薯這筆帳我可一直都記著。”杜雷迴想起剛剛把夏易帶迴來的那天晚上,夏易將紅薯全都烤來吃,就痛心不已。

    這好歹也得給他留一口啊!

    “我說杜雷小……啊,小兄弟,這男子漢大丈夫的,做人別那麽扣扣索索,太小家子氣成不了氣候,不就是幾個紅薯嘛,這樣吧,我把這柄匕首送給你,就當是那幾個紅薯的賠禮了。”夏易嘿嘿一笑。

    他從腰間取出了一柄木製的匕首,遞到杜雷的手裏,畢竟之前吃了杜雷的紅薯也算是他理虧。

    “匕首?你就用這塊破木頭就想糊弄我?我跟你說,你做夢!”小杜雷瞥了一眼木頭匕首,普通的匕首為了美觀好看,怎麽也得在匕首的刀刃上雕刻一些精美的花紋,村子裏有一個老木匠手藝堪稱一絕。

    再不濟也會有一個木柄什麽的,杜雷沒少看到別的小孩拿著木製的匕首在外邊張牙舞爪的,偶爾也會有那麽一絲絲的羨慕,可反觀夏易遞給他的這柄,完全就是一根稀鬆尋常的木頭削成匕首的樣子。

    別說是精美的花紋了,就連最基本的木柄格子都沒,這可把杜雷氣得夠嗆,一下子就扔了迴去。

    “喂,我說杜雷小老弟,你識不識貨的,我這可是寶物,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你還沒要?再給你一個考慮的機會。”夏易沒料到杜雷會是這樣一個反應,他連忙追了上去,圍著杜雷大力吹噓他的匕首如何好。

    “不要就是不要,你說什麽我都不要,就這破樣子還寶貝,你還是把我的紅薯賠給我吧,我隻要我的紅薯!”小杜雷可不吃他那套,他揪住夏易索要紅薯。

    “這個嘛……啊哈,今天天氣真好,我出去散個步,一會兒見。”夏易一聽到“紅薯”倆字兒就犯頭暈,他幹咳笑了笑,扭頭就打算離開。

    “今天這天氣就要下大雪了,好什麽好?我的紅薯!”杜雷揪住他不放,不依不饒的。

    “哎呀,要下雪了嗎?那得收衣服啦,我先走一步。”夏易慌慌張張的就想溜。

    “下雨才收衣服,這是下雪!”杜雷瞪了夏易一眼,死活不讓他走。

    這可讓夏易有些為難了,他開始懊惱自己吃紅薯的時候怎麽就那麽不小心,讓這小子給發現了呢?偷偷摸摸吃了,然後推脫說是老鼠偷了去豈不妙哉?

    不過還別說,那紅薯真是挺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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