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茉璃一覺睡到自然醒,午時剛起床,起來洗漱完,頭發也不梳理,就那麽披頭散發的翹著二郎腿坐在紅木椅子上哢哢的磕起瓜子,渴了就咕嚕咕嚕的喝著涼了的茶水。

    秋菊端著午飯不算午飯早飯不是早飯的托盤,一進來就見到這樣的場景,無奈的吐出一口濁氣。

    伺候這位姑娘可不是一般的丫鬟能做的來的,果然林子大了什麽樣的鳥都有,她此時真為自己強大的承受能力感到自豪,同時也為夏茉璃大病初愈弱不禁風的身體擔心不已,即便她醜態百出,但是卻讓人不厭煩,反而喜愛更甚,現在這麽率真的女子還真是少見。秋菊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秋菊放下托盤奪過夏茉璃手中已經剩茶不多的精致茶杯放到一邊,將托盤推到她的麵前。

    “姑娘先吃些東西吧,吃完換套衣裙,老太君有請。”

    夏茉璃拿起筷子,今日出奇的不緊不慢的吃著,嘴裏咀嚼著青菜,含糊不清的:“哦!”了一聲,心裏卻在想著老太君突然找她幹什麽?

    幽靜的佛堂裏,一如往昔老太君盤坐在軟墊上,手裏的佛珠一顆一顆的從指尖滑過,春香安靜的守在一旁。

    老太君緊閉的眼驀然睜開,手上的佛珠也停止了轉動。

    沉穩中帶著掩飾不住的蒼老聲迴蕩在佛堂內,打破了一方幽靜,“我這個老太婆真是記性越來越差了!春香!你跟在老身身邊多少年頭了?”

    老太君雖年過花甲,但是心中依然精明透亮,今日不知為何出此一問,春香短暫的呆愣後如實迴答道,:“迴老太君,再過一個月老太君壽辰之日,春香跟隨您身邊正好十六個春秋。”

    “嗯!是啊,一晃都十六年了,老身總算沒白疼你這個丫頭,也虧了你的提醒,不然老身連自己的壽辰都忘記了!”

    “你也不小了,也是該為你找戶好人家,不能因為不舍而誤了你的終身大事!”

    春香一聽老太君要趕她走,曆時有些慌了,忙跪倒在地,低低的埋下梨花帶雨的小臉,嬌聲哀求,:“老太君不要趕春香走,春香不嫁,春香願一輩子侍奉老太君,您別趕春香走!”

    老太君這才抬眼緊緊盯著春香,看著她淚眼婆娑楚楚可憐的模樣,心就軟了下來,她也舍不得,身邊突然換個人她也不習慣,她的小女兒心思她這個過來人又何嚐不知。隻是…

    老太君盯著她半晌,歎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你起來吧!老身不是要趕你走,隻是怕誤了你的芳華,你對秋兒的心思老身都知道,要留下你也未嚐不可,老身隻是怕苦了你。”

    春香聞言使勁搖頭,連忙解釋:“不苦,不苦,隻要您不趕春香走,讓春香做什麽都行!”

    老太君抬手安撫著春香的頭,“傻孩子!快起來吧,地上涼!”

    春香抬起頭,一臉的欣喜,:“您不趕春香走了?”

    “傻孩子,這個家隻要有我這個老太婆在,沒人敢那麽做,除非你自己想走,至於秋兒。。”

    “春香知道,奴婢隻是一個下人配不上莊主,隻要能讓春香陪在您身邊,春香就滿足了!至於莊主春香確實心存好感,但是春香知道莊主已經訂下親事,也不敢在妄想。”春香聲音越說越小,幾乎聲不可聞,臉上的光彩也消失不見,變的越發暗淡。

    即便如此,這麽進距離老太君還是聽清了,老太君一聽到訂婚二字,臉上的不滿之意盡顯,:“你與秋兒的事老身自會做主,但是必須等秋兒娶了正室之後在收你填房,你可有異議?”

    春香櫻唇彎起,臉色泛起不自然的紅暈,嬌羞的低下頭,“一切但憑老太君做主!”

    “嗯!”老太君微微點頭,這是最好的結果,至於那個訂婚…

    “你覺得夏茉璃那姑娘怎麽樣?”

    春香聞言,心裏咯噔了一下,要說未來的女主人,她覺得夏茉璃還不如那姚小姐,她不喜歡夏茉璃,可以說是嫉妒甚至厭惡,她總覺得那女人不是麵上見到的那麽單純,尤其想到莊主在乎她的緊張勁,連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

    春香的心被老太君的話緊緊揪起,麵上還是柔弱的笑意,淡淡的點了點頭。看到老太君的笑意,此時她斷不能說她一個不字。

    老太君一想到那個活潑開朗端莊聰慧的姑娘,臉上泛出難得一見的笑容,心中也正為此事糾結著,那姚家與段家是世交,當年還是兒子親自替孫兒選的親事,雖說那姚家小姐她不是很滿意但是既然訂下了自有兒子的道理,如今時隔多年也不是她這個老太婆隨意能該的,讓璃兒那丫頭做小,怕她不同意不說,她也是覺得屈了那丫頭,畢竟段莊這麽大的家業也需要這樣一個聰慧的姑娘把持,這樣她也能放心,那姚家小姐嬌慣至極實在不適合當這個家的未來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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