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樂眉梢輕揚,嘴角帶笑。高興。資格賽曆史性地進入了前五,以他的比賽經驗來看,第五名就有了競爭獎牌的資格。而且,再多滑兩次,他覺得自己還能再快一點。這次比賽,說不定有搞!餘樂資格賽拿到第五名,給了柴明很大的驚喜。迴去的時候摟著他的肩膀說:“這幾天我看你有空就去訓練,我就知道你滑出感覺了,這賽道挺難,確實很適合你的發揮。”技術類的運動員和競速類的運動員不一樣。一個是身體的極致控製,一個是身體的極致開發。餘樂從練體育,練的就是技巧,細致開發到身體的每根肌肉絲似乎都能被他掌控。與之相反,李明宇是個競速型的運動員,他的體能極強,力大如牛,胳膊上麵能跑馬,所謂的一力降十會,也是李明宇的優勢。不能說誰好誰差,賽道才是關鍵,這不這次的賽道就正好給了餘樂機會。柴明很高興:“迴去好好調整,這兩天我幫你安排時間,爭取再滑幾次,應該還能更好。”餘樂點頭,找平後的賽道他確實得多滑,爛賽道滑多了容易留下陰影,資格賽的時候他就在原本該有大坑的地方猶豫恍惚,這也是他認為自己還能滑的更好的原因。當天下午。華國隊再傳佳績。譚婷拿到了女子組大跳台的冠軍!!這是譚婷在消沉了三年後,再一次迴到冠軍的寶座上。為了事業甚至去做了手術的姑娘,哭著領了獎。同樣是哭,她哭的讓所有人都心疼,也讓所有人都替她開心。皇天不負有心人。這份榮耀注定屬於她。晚上同樣在餐廳小慶,同樣發了微博,張佳沒來,慣來拔尖的人受不得委屈,窩在寢室裏也不知道會將埋怨落在誰身上,餘樂沒管。參加比賽,輸輸贏贏很正常,他現在贏,以前不也一直輸,心態得會自己調整。再說他去也不合適。男女大防,隊裏別看關係融洽,但實際上這一塊盯得特別緊,真要出了事,誰擔得起。不過從餐廳出來,倒是聽見徐婉對譚婷說:“張佳那邊兒我盯著,你別多想,帶著袁珂好好準備比賽。”譚婷點頭,她還有一場坡麵障礙技巧沒比。電梯門開了,餘樂被一群人卷在進了電梯,女隊的人沒進來,還在說。電梯裏安靜一片,氣氛因為張佳的態度,遠沒昨天餘樂奪冠歡快,都有點兒物傷其類的小情緒。“咳!”柴明醒了把嗓子,對餘樂說,“明天上午給你約了個時間,再去練練吧。”“好。”“樂兒。”程文海突然開口,“你信命不?”一句一點也不社會主義的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程文海說:“我掐指一算,你這次能進大決賽。”“嗬。”餘樂被逗笑了,“大仙再幫算算,能拿第幾?”程文海背手而站,一臉高深莫測。“算啊。”“不給點香油錢?佛祖天天聽我念叨為我解惑也累啊,我不孝敬點兒香火?”“神經病。”餘樂罵了一句,其他人也嗤笑一聲,可不是神經病嗎?好端端地聊這漫無邊際的話無聊不?可就是這沒著沒落的胡話,剛剛還往下沉的氣氛又飄了上來。餘樂睨著程文海笑,不愧是我們氣氛組組長。“晚上開黑?”餘樂說。“啊!?”程文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幹嗎?開黑?你黑誰?你是要黑我吧!”“黑不黑?”“黑!”程文海幹脆利落拉戰友,“誰要來?”眾人看看柴明,沒阻止,那目光裏甚至還有縱容。路未方還滿心擔憂:“賓館的網能行嗎?你們是要組團給對麵送菜吧?”得了教練們的首肯,大家嘻嘻哈哈地去了程文海的宿舍,又活潑了起來。柴明聽著屋裏傳來的笑鬧聲,笑著刷開了門卡。老實說,男隊員比女隊員好帶,沒心沒肺的一群家夥,給點兒吃的,給點兒玩的,立馬倒退迴幼兒園的智商,腦仁就核桃大小,好忽悠的很。餘樂今年第一次登陸榮耀遊戲,升版本一看半天跳不了一格,大家又各迴各屋拿了移動wifi過來,圍了一圈的餘樂立地飛升……不,是更新速度立馬上來。網還不錯。拉跨的並不嚴重。奈何這群在國際賽場上唿風喚雨的大男孩兒們,技術一個比一個菜。戰術?沒有的!技巧?也沒有的!抓到個落單的對家像一群瘋狗,一擁而上亂刀砍死,迴頭一看,對麵一鼓作氣推到了高地塔。“啊啊啊家沒了!”“餘樂不是讓你看上麵嗎?你跑下來幹什麽?”“搶人頭啊。”“讓你在上麵就在上麵,亂跑什麽,你會不會玩?”“反正圖個開心,你就讓我殺兩個嘛。”“輸了人頭多有什麽用……”“你們別鬧!快迴家!快點啊!家要沒了。”於是五個國家隊員就像不夠送菜似的,排著隊,一個個把脖子洗淨了送上人頭。在一陣爆炸的慢鏡頭下,家炸了。對麵狂放地挑釁:【一群菜雞沒意思。】程文海氣得鼻孔粗大,擼胳膊挽袖子:“我要和他視頻,別攔著我!我要放餘樂和小白和他視頻!讓他跪著輸給我!”誰攔著他。誰會攔著他?無聊不。大家哈哈地笑,再來一局。昨天難得玩的時間有點長,後來還是路未方聽見動靜來敲門,他們才散了。餘樂出來看見路未方還穿著外出的衣服,知道他應該是去處理了張佳的問題,沒問,也沒多想。不能浪費了海子犧牲形象故意耍寶換來的好心情,他明天還有比賽。障礙追逐的比賽在明天晚上5~6點兩個小時。然後是女子組的坡麵障礙技巧決賽。一個好的開始,一個好的收尾,他的成績多少還會影響到譚婷和袁珂,一切都以比賽為重。餘樂的好心情甚至延續到了夢裏。夢見自己和海子、小白他們繼續征戰在召喚師峽穀,還是全息網遊的那種,真可以從手心裏發出魔法。但與此同時,他的視野上方還有一個正拿著手機操控著的自己在直播。他頂著直播的畫麵一路拚殺,對麵跳出一群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一通砸,繼而腦袋一抬,看見了自己頭頂上直播的那張臉。“啊,是餘樂啊?竟然是餘樂!還有小白程文海!啊啊啊,我這是什麽運氣,好開心啊!你們要不要去我們家裏坐坐?歡迎歡迎!”然後他們就在對家的水晶下麵野餐,還鋪了張翠綠色的地墊,分了一隻烤的油光酥脆的烤鴨。荒誕離奇的夢境,讓餘樂睡醒的時候還勾著嘴角。他眨了眨眼,看著窗簾外麵透進來的光亮,再去迴想夢境裏的畫麵已經模糊不清,但心情卻是極好。今天上午可以訓練。能在賽前再撈到訓練的機會,真不錯。餘樂掀被,從床上輕盈躍下。起床!奧國的冬季天亮的還要晚,餘樂十點上山的時候,路邊的路燈都還亮著。在蒙蒙灰的天空下,索道那明黃的燈就像通往天宮的天梯,一層層一格格,托著明潤的珍珠往天上送。太陽沒冒頭,空氣十分寒冷,餘樂背著他的行囊往山上去,身邊還跟著柴明、路未方和奧爾頓。今天是賽前最後一場訓練,餘樂自己摸索了一路,但最後推他一步的必然是教練。柴明很重視。昨天程文海在電梯裏說的話是玩笑,但烙進了柴明的心裏,入睡前輾轉反側想了很久。資格賽的第五,再往上挪挪就是第四。排名第四,可不就是進了大決賽?大決賽四個人,有沒有可能拚一下,再往前挪一步呢?不是非得逼著餘樂去拿獎牌,但誰不喜歡進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