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又是冬季項目的一個優勢了。門檻略低。徐輝可是蟬聯三界奧運會的跳台跳板雙冠軍,稱霸國際跳壇將近十年,才在最巔峰期得了拍攝紀錄片的資格。丁瓚如今接了徐輝的班,拿下了奧運冠軍,也沒有拿到入選的資格。餘樂卻在短短時間完成了這個目標。“嫉妒死了,不過算了,這就是開拓者的榮耀。”郭雲澤睨著餘樂笑,“說實話啊,最近你都不怎麽在群裏說話了,是不是分開時間長了,感情就淡了?你要這樣想可不行,察覺到感情淡了,更要積極發言,多多聚會,知道不?”餘樂笑,點頭,也有點愧疚:“最近太忙了,多了一個兼項,我每次都要備賽三個項目,比賽每次都是從頭比到尾,有時候看著消息都能睡著,以後我會多抽出時間聯係。”郭雲澤一聽又不好意思了:“也,也不是逼你一定要跟上我們的節奏,算了,你還是好好休息,有空了周末聊兩句就行。”丁瓚在旁邊聽了一會兒,這才說道:“對啊,去年都還隻有一個項目內,今年就變成三個,是不是有點過了?”“還好,一個大項下的小項是共通的,掌握訣竅,無論訓練什麽,對其他項目都有提升效果,現在也摸清節奏,合理安排就好。”“那就行,你得注意身體,別老了一身病,冤不冤呐。”“行嘞,我小心著呢。”這天晚上餘樂就在丁瓚宿舍裏住下,住的還是他原先的那張床,丁瓚換上新的床單被套,屋裏暖氣開的足足的,兩人穿著短袖短褲盤腿坐在床上,聊了一晚上。其實也沒那麽多話題聊,最後還是變成了聯網打遊戲。兩個菜雞被人狠虐一通,終於爽快了,安心睡覺。第二天,餘樂帶了些禮物去了張教練家裏問候,在那裏吃了午飯,下午又飛迴了晶洋,繼續訓練。事實上,除了央爸這邊的活動,還有不少電視台聯係上餘樂,有些節目開價不低,餘樂過去玩一天,就能賺迴來二線城市的一套房子。但這就是華國體育和其他國家體育的不同之處。以訓練為重,以成績為主,絕不過度消費運動員的價值,哪怕這筆錢有一半會落入訓練隊的口袋,也不會因此而影響運動員的德行操守,陷入那紙醉金迷裏。這樣過於嚴格的管理,其實並不是誰都買賬,急著變現的運動員大有人在,因此和教練團隊鬧出矛盾,進而影響體育生涯的也不少。不過餘樂在這一塊就和柴明非常合拍了,或者說前輩們給了餘樂太多反麵教材,讓餘樂很清楚自己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總之跟著組織走,組織怎麽安排就怎麽做就好。這些邀約過來,有的直接在總局那邊就攔下了,剩下的又被柴明挑揀一通,最後留給餘樂的自然是非常好的資源。柴明也不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都攔下,該給餘樂賺的還是要給,隻是要挑最好的,而且決不能影響餘樂的訓練,在時間安排過來的情況下,讓這個有功之臣去創收,也是理所當然啊。所以迴隊裏訓練了五天後,餘樂又飛魔都去了。這次是他們魔都隊的讚助商,就是那個很有名的國際滑雪品牌,聯係餘樂做亞洲區總代言人,代言費足有八位數,就算魔都、國家隊和餘樂三方分的,最後到手的價格也是不得了。餘樂第一次發現,錢這個東西拿多了也沒意義。他房子也買了,車現在也沒有機會用,父母那邊兒早就在本市買好了一套大房子,讓他們搬到魔都或者京城還不樂意。而且餘樂尋摸著自己怎麽都還能拚一屆奧運會,到時候說不定又有房子到手,何必自己花錢買呢。也就巧了,或者說他的一舉一動有人盯著,所以這邊兒餘樂才把代言合同簽下來,那邊兒房雨琪就聯係上他。說是他們集團公司響應國家“帶動三億人參與冰雪運動”的號召,打算在南方建一個滑雪場,餘樂要不要入股當老板。當然餘樂現在手上的錢雖然他自己覺得挺多,但在資本麵前還不夠看,這點兒錢卻要給他不低於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其中自然也因為看重他滑雪界的影響力和號召力。餘樂和柴明聊這件事的時候,柴明就笑:“所以,成績才是一切的根本啊,天天跑場子似的賺點小錢,還不如專心在職業成就上,自然就會有人找上來。”餘樂說:“瞧您擔心的,我也沒覺得您攔下那些活動有什麽不好的。實話實說吧,就這麽跑了兩周,我都快累死了,有那時間我恨不得在床上躺兩天,您可以挑揀的再嚴格一點,沒關係的。”柴明抬手給了餘樂腦門一下,搖頭笑了:“瑟的,對了,白一鳴最近聯係你了嗎?”第266章 說起白一鳴, 最近也是很辛苦。停了大半年的主項,在賽前想要重新拎起來可沒那麽容易,白一鳴是個挺驕傲的人, 可以自己選擇不要不滑不練,可要是決定重新拿起來,他就絕不會允許自己拿不到金牌。所以r國的洲際杯結束之後, 他連一天都沒有耽擱,就飛了米國。家裏有錢就是任性, 在米國有自己的滑雪教練,自己的理療技師, 還有張羅生活訓練的職業助理,然後在洲際杯賽場附近的雪場包下一個月的賓館, 就沒日沒夜地練了起來。因為時差的原因,餘樂也不能經常和白一鳴聯係,但冷不丁看一眼,就發現人又瘦了一圈。削尖的下巴頜骨分明,眼睛淩厲明亮, 隔著手機屏幕都極具有攻擊性,青少年兒的軟萌感徹底消散不見, 好像變成了不能讓人隨意對待的類型。有點莫名的失落啊。餘樂說了一些白一鳴的情況,柴明也就認真地聽著, 時不時點一下頭,並不會過多參與到白一鳴的職業規劃裏。白一鳴掛在國家隊裏, 卻有自己單獨的團隊這一點誰都知道,柴明最多算白一鳴半個教練, 人家有自己的外教, 還有個擔任國家雪聯副會長的爸爸, 輪不到柴明操心。他隻需要知道白一鳴在做什麽,做到什麽程度,就夠了。在聊完這件事後柴明話鋒一轉,說道:“何宇齊和我說了個事,你試圖幫我歸化個隊員迴來?”“喜歡嗎?”餘樂眨眼。“喜歡,不錯。”柴明笑著點頭。“那行,我再勾引勾引。”柴明給了餘樂腦袋一下,倒沒有教訓的意思,純粹就是親昵的玩笑。然後柴明才又正經起來:“因為這事兒,我特別關注了一下那邊的情況,隊裏的不好打聽,但那邊整體的局勢還是看出來了,上麵似乎沒有繼續培養的意思,這枚銅牌雖說是無意的,但確實斷掉了那邊兒對那孩子最後的一點期待。”餘樂點頭。不能按照自己這邊的規矩去理解思密達當權者的想法,但要是單從那個國家的行為模式來看,還是能夠看明白的。“洲際杯的含金量還是低了點,但要是拿了冠軍,也不是不能繼續培養,但這枚銅牌就說明很多問題。實力不夠,賽場狀態不穩定,還和華國、咱們無視立場地合作,都說明了不好管教。再說本來價值就不大,又從上到下招惹了個遍,就算內部有反對的聲音,估計也無法說服大部分人。”餘樂說完歎了一口氣。“那其他人怎麽就能確定有價值了呢?就因為會為人處世,能抓住變現的機會,說是還要看臉,嗤,說是那邊的人,賺到的第一筆錢就是去整形?也不怕摔地上把鼻子摔歪了。再說,也沒多帥。”餘樂這段時間持續關注李明宇那邊的動態,也詳細了解了一下思密達隊隊員的資料,在他看來也沒多好看。“眼角拉開,再墊個鼻子就好看,先不說底子就那樣兒,再整也就那麽迴事,一個人的魅力能隻靠外表確定嗎?我長得也不算多帥,不也粉絲三千萬嗎?再整還不如小白一個腳後跟,那才是天生麗質的帥哥,再加上家庭熏陶,職業成就,這才是真正吸引人的地方吧?那些人瘋了,本末倒置啊。”柴明揚了揚眉,無視了餘樂這狂言浪語,老實說他也沒覺得這叫張狂,他家的孩子就是各比各的優秀,就是葉璽那頭狂犬,瘋起來也很帶勁,很有朝氣嘛。就不要說他的心尖肉了,在柴明眼裏,小帥哥就要像餘樂這樣陽光開朗認真冷靜,這才是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氣質。心偏的沒邊兒的柴明還了點一下頭:“運營機製導致的淘汰條件,畢竟靠著同樣的辦法,確實培養出了不少不錯的運動員。換個角度,隻要錢夠多,資源也就更多,世界範圍內不說,但在自己國家用資源換來的成就堆死李明宇這樣的競爭者,還是很容易的。”頓了一下,柴明說:“而且形象這種東西可以包裝的,想帥想美還是很容易。”餘樂唏噓:“明宇這小孩兒就輸在長得不好看上了。多可笑啊,一個運動員就因為長得不好,性格不機靈,就沒有了進步的空間,說出去簡直讓人笑話。”“不,從教練角度來看,機靈點的隊員還是要討喜一些。”柴明睨了餘樂一眼,笑,“李明宇像周曉陽,不過周曉陽偶爾還能抖個機靈,李明宇的天賦倒是都放在職業能力上了。從我個人來說,初期肯定會更關注周曉陽,後期會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李明宇身上。”喝口茶,潤潤嗓子,才說:“李明宇的淘汰是各方麵導致,隻能說那浮躁流於表麵紙醉金迷的國家,他還不夠耀眼到讓別人給他更多的耐心。沒生在好地方啊……到了華國就不一樣,我們都是專業的,最大的壓力來自國際競爭,最不缺乏的就是對人才的求賢若渴。”說到這,柴明定下:“有空聯係他吧,如果難過就過來,我這邊能幫他安排。”餘樂點頭笑,真就當著柴明的麵給李明宇去了一個電話。思密達比華國快一個小時,現在華國晚上六點半,那邊兒快八點,倒是個聯係的好時間。果然李明宇很快就接了,“哥……啊!”話沒說完,就聽見李明宇一聲慘叫,然後就是手機落在地上的時候那種碰撞的巨大聲響,幾句聽不懂的語言,接著就沒聲了。餘樂眼神一厲,看向柴明,柴明臉上的輕鬆也斂去不見。兩人都是長期處於這種集體生活中的人,大多時候想事情就不會往那平淡無奇的方向想。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爭端,柴明在這方麵已經非常重視了,但隊員之間的口角相爭還經常出現,背著教練幹一架這事兒也不是沒有過。血氣方剛的男孩子們,有時候解決問題的習慣明顯更傾向於直接發作,而不是隱忍報複。所以在電話接通這短短幾秒鍾的時間,從電話裏傳來的痛唿聲,撞擊聲,還有在最後一刻明顯不懷好意的陌生語言,都說明了一個問題。李明宇被人堵了。柴明反應很快:“再打電話過去。”餘樂點頭,急忙再撥電話。響起的鈴聲可以增加壓力,有效製止作惡者的攻擊性,大概率是能夠將李明宇暫時救出來。這次電話就響了很久,直到餘樂撥過去第二個電話,那邊才接通,李明宇聲音不太穩:“哥,我,我有事,能不能……”餘樂不等他說完,“嗯,我也有事,很急的事兒,可以聊一下嗎?”“可以換個時間嗎?”“不行。”李明宇沉默了好一會兒,再開口的時候聲音明顯輕鬆了很多:“哥,有什麽事,我現在有時間了。”“你現在在哪兒呢?”“在走廊……”“那先迴房間,慢慢說。”“好。”聽著耳邊唿哧唿哧的聲音,小孩兒一路跑迴屋裏,關門的聲音響起,這次李明宇的聲音就完全放開了:“哥,我在房間裏了。”餘樂問他:“剛剛發生什麽了?”“……”李明宇瞬間沉默。餘樂歎了口氣,沉默本身就代表了問題,那麽他心裏的猜測也就證實了七八分。想著對方現在的處境,他聲音輕軟,“這次我沒在世界杯的報名表裏看見你的名字,你沒有報名嗎?”“我……”李明宇開口想說什麽,但哽咽了一下,最後語氣堅強地說,“我正在努力。”“那麽有什麽能幫你的?要不我幫你把照片散出去吧?或者給你找個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