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吧,本來都已經準備練速度的隊伍,又跑迴來練波浪,老奧一個人帶29名運動員,說的口幹舌燥,訓練速度整個都慢了下來。董維等人雖然還是很不喜歡基礎訓練,在葉璽的鎮壓下也隻能不滿的嘀咕嘀咕,在波浪這裏足足卡了15天。老奧原本就是帶基礎訓練的,抓基礎上的東西可以說是到了吹毛求疵的強迫症程度。再加上無論是葉璽,還是餘樂、白一鳴超高的配合度,老奧是越抓毛病越多,毛病越多他就越爽,越爽暴露出來的東西都越多。就連葉璽都承認老奧拿出了太多他們以前忽略的細節,賀川教練和老奧比實在是差的太遠了。柴明看見成果,連道了三個好。“好好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讓這磨人的小妖精們,把這位外國來的教練,給掏空吧。嘿嘿嘿~……六月份的時候,滑雪館的生意極好,迎來了營業旺季。館長搓著手和柴明聊了一下,表示地主家也沒餘糧了……柴明:“……”當天晚上,柴明讓餘樂、白一鳴和葉璽晚飯後到會議室一趟。到了地方,教練們早已經就坐,他們每人拿到了一個表格,一眼掃過,所有選訓隊員的名字都打印在表格上,同時還有“態度”、“理解力”、“體能”、“基礎”等等。路未方說:“打個分,五分滿分,慎重一點,這關係到這些孩子們的去留。”餘樂表情凝重:“會的。”是了,到底是選訓,和諧隻是表象,競爭無時無刻不在,每一天訓練,每一次的滑行,都有不知道多少雙的眼睛盯著,隨後在這張紙上變成冰冰冷冷的數字。餘樂不想考慮人情,也不考慮哪些孩子更乖巧,隻是按照他訓練時候看見的真實情況落下分數,甚至顯得有些冰冷無情。他必須對每個人負責,對自由式滑雪隊負責。因而,在“態度”這一欄,障礙追逐的老隊員,除了王雲龍以外,包括葉璽在內的所有人,他都隻給了“3分”。一個勉勉強強的及格分。“餘樂?”葉璽看見了,麵色劇變,滿臉的不可置信。餘樂目光平靜的與葉璽對視,“這個分數確實是我感受到的,沒有針對任何人。”葉璽火衝上頭,聲音放開:“你這還不是針對?我們態度有什麽問題!?”餘樂斂眸,手臂用力,按緊了手裏的紙。葉璽一把沒扯過來,兇狠地呲牙,恨不得一口咬斷餘樂的脖子。“怎麽……”柴明正要開口,從會議桌上飛過的一道白光打斷了他的話。打著旋飛過的紙最後在葉璽的麵前落下,在那已經打完分的表格上,還是除了王雲龍以外,所有障礙追逐的老隊員的“態度分”都是“0分”。葉璽看的一陣窒息,浮現了血絲的眼睛瞪向白一鳴。白一鳴一言不發的與葉璽對視,目光堅定沒有絲毫挑釁,仿佛“0分”就是他打心眼兒裏認定的分數。理直氣壯。“啪!”葉璽把筆砸在桌子上。“嗤拉”一聲,凳子被他踹開。他雙手撐著桌子,看向餘樂和白一鳴兩人:“商量好的是吧?搞我們是吧?”隨後看向柴明:“這種考核我不認可。首先不認為我們態度有問題,再者運動員的重點是成績,不應該有這些第三者的觀感,如果你們堅持,大不了我們一起走……”“嗯!”賀川醒了嗓子,試圖打斷葉璽的話,到底還是慢了一步。“葉璽。”路未方開口,“動不動就拿集體退役當要挾,你們是不是真的以為我們隊裏缺了你們就招不到人了?就你們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幹這種事,這是態度嗎?這是什麽肆意妄為,狂妄自大的態度?!”“想走就走,試試看今天誰還留你!”葉璽的腮幫子繃出線條,一甩手當真走了。“嘭”的一聲,好大的關門聲。賀川痛苦地閉上眼,肩膀垮了下來。會議室裏安靜的連唿吸聲都聽不見。好半天,賀川說:“對不起,是我沒帶好他們,我會好好談談……”柴明終於還是說話:“你要看看其他人的分嗎?”賀川一肚子的委屈凝固,眉心一點點蹙緊。柴明說:“你隊裏的我隻給了2分。”“咳!”路未方說,“我也是2分。”還想說什麽的賀川卡殼了,真正地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柴明沉聲:“一年了,你帶的隊伍還沒有融進來,是你的問題,還是他們的問題,你需要好好想想了。老賀,你的隊伍需要新鮮的血液,才能讓他們懂得這不是玩笑,明白什麽是競爭,什麽是責任,國家隊員是什麽。張口就要退隊,就連最基本的歸屬感都沒有,你還想要什麽呢?”這話就像指著賀川的鼻子在罵,你帶出的隊伍就是個“毒瘤”,有病,得割!!賀川被訓得幾次開口想要說話,卻都發不出來聲音,最後那張老是彌勒佛似笑著的臉上,第一次出現痛苦的表情。眼眶也紅了。第237章 第二天上午, 葉璽他們沒來,賀川也沒來,王雲龍倒是用微信給餘樂發了個消息, 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昨夜裏賀川迴去後,把老隊員叫過去開了個會,措辭嚴厲, 挨個點名地罵,然而這樣的做法並沒有起到作用, 老隊員隻是堅定認為自己被針對,並且表示這裏不留爺自有爺去處……嗯, 醬汁,昨晚上算是不歡而散。老隊員對自由式滑雪對沒歸屬感, 但賀川是真的喜歡這些老隊員,所以今天上午又把所有人聚在一起,重新說教。王雲龍作為其中一員,也隻能跟著。麵對這群“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老油條”們,柴明幹脆不管不問, 上午的訓練繼續,並且宣布今天是第一階段的最後一天訓練, 明天將會進行階段考核。“這是你們的綜合評分,總分20, 結合明天的考核成績,總計100分, 末尾淘汰。”每當到了這個時候,柴明都格外冷酷, 不是他不喜歡這些孩子, 但不適合就是不適合, 勉強也隻是耽擱時間。孩子們緊張地全部縮了肩膀,看著自己手裏的綜合評分,臉色各有不同。“我才14分,是不是沒搞了?”“我還隻有13分呢,這個分是怎麽算出來的啊?”“明天就要考核了嗎?我肯定會被淘汰吧。”“哥,你知道具體怎麽考核嗎?末尾淘汰幾個人啊?”餘樂看了柴明一眼,得到對方的首肯後,迴答這一雙雙期盼的眼睛:“你們有三次機會,用更快的速度盡可能去完成賽道。”“自己一個人,還是分組啊?”餘樂說:“分組,四個人一組,男女分開。”“是不是輸了就會被淘汰,那要是和你們分在一組……”餘樂說:“我們會和老隊員一起滑,起點不同當然不能作為標準。”“那還好……”“啊啊啊!還是好緊張!!”“我特別喜歡滑雪,不想走,嚶嚶嚶~”“有點兒自信啊!!”孩子們雖然都有負麵情緒,但很快又互相鼓勵振作了起來,餘樂鬆了一口,看向白一鳴。“?”白一鳴揚眉。“不知道賀教那邊怎麽樣,咱們還是準備一下吧?”餘樂小聲。白一鳴點頭。今天的訓練,隊員們在淘汰的危機感下,訓練的都很認真,哪怕到了訓練結束,也都想著多滑一次,再多滑一次就好。拚搏和不服輸的精神在孩子們身上出現,這才是一名運動員該有的氣質。真該讓那些老隊員來看看。下午的訓練結束,迴到宿舍也沒有看見老隊員的身影,聯係上王雲龍才知道,所有人都被賀川禁足反省。【賀教說明天考核,想留下的自己過去,想走的隻要明天不去,就可以直接辦理退役。】餘樂將這段話反複看了兩遍,就放下了手機。反正他是摸不準那些老隊員的想法,換他是絕不會因為一點不合心意的安排,就拿自己的未來做要挾的傻缺想法。這樣的有恃無恐,能對的起誰?父母的殷切期待,教練的循循善誘,自己青春、流的汗流的淚……誰都對不起!這一晚上餘樂睡得安生,一覺足足,早上起來還下樓出了個早操。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被淘汰,先不說他有特殊的任務,就單論成績,他有自信不會比別人差。這次的考核對他而言就是一次考試,對過去一段時間的總結,好與壞總要滑一次才知道。吃過早飯,到了訓練時間,餘樂去的不早不晚,一路上都隻有幾個小隊員在身邊兒,沒有看見葉璽他們,餘樂還在心裏歎了很大一口氣。結果,一進雪場,就看見以葉璽為主的七名老隊員,早就已經換好了衣服在座位上坐了一排,聳眉耷眼的模樣,就像一群被打瘸了腿的狗子,老實的不得了。餘樂:“……”所以嘴巴上叫的再兇,真要讓他們退役,卻沒一個人有那個決心了?早知道今天,當初幹什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