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怎麽都要進決賽是不是,決賽的時候給我加油就行了。”餘樂笑著,放下手臂轉身,順手將賽程表拿起來在手裏團吧團吧,準備找個垃圾桶丟了。程文海在身後說:“拍點兒視頻迴來,小白可是連續兩屆的世界冠軍,要不是我有比賽,我都得跑過去看。”餘樂擺擺手:“得了,迴頭你比完了直接過來,讓白一鳴直接滑給你看。”程文海一拍腦袋:“可不是!比完等著我啊,我要過去。”“我會和白一鳴說的,你安心比賽,加油啊!”餘樂狠狠揮了一下拳頭,才轉身離開。餘樂在觀眾席上足足走了13分鍾,才達到u型場地技巧比賽的觀眾席前,到了這裏才發現,不是因為第二天比賽觀眾變少了,而是很大一部分觀眾們都跑到這邊來看u型場地的比賽。300多個觀眾席位,餘樂過去的時候,不但一個空位都沒有,護欄兩邊站的都是人。餘樂看了又看,確定實在是沒有自己坐的地方,隻能把選手證從衣服裏麵掏出來,離開觀眾席去了樓下。樓梯一共折返三次,隨後用警戒線將樓梯一樓分成兩個部分,觀眾通道直接通往建築物外麵,選手和工作人員通道則通往建築物裏麵。餘樂把自己的選手牌遞給工作人員看,工作人員什麽也沒說的將他放了進去。這處選手熱身室更小了,還沒有那邊兒一半大,更無法和遊客滑雪中心比。屋裏擠了很多人,還有很多看起來不過十二歲左右的孩子,在教練的帶領下,熱身準備。因此,擠在樓上的觀眾怕有不少人,都是這些孩子們的家長。餘樂小時候學跳水,在市裏比賽的時候,父母也會去看,為他加油。後來他進了省隊,比賽就變成了全國各個省市跑,他家也沒有那個經濟實力跟著他打比賽。等著他再大點,出國打比賽,就更不用說親友團加油。他已經習慣了獨自參加比賽,也對這種比賽的環境頗有幾分的如魚得水。掛著選手牌在屋裏轉來轉去,直到找到白一鳴。沒過去。他爸白會長在旁邊。這父子兩個人之間的氣壓依舊很低,白會長背手盯著白一鳴熱身,離得遠了也不知道他是否在說話,直到白一鳴再度站起來,視線突然就定在了他的身上。他看見他了。或許是這一眼看的很深,也或許是這一眼讓白一鳴那張麻木的臉上,突然有了別樣的神采,白會長也順著目光轉過身來。看見了餘樂。第48章 (修)餘樂正對白一鳴笑著, 但被白會長看了一眼,他臉上的笑容不知道怎麽就消失了。國家冰雪協會的會長,對兒子又有那麽強的掌控欲, 說實話這樣一個人無論怎麽想都不好相處。餘樂不是討厭白會長,單純就是有點怕這麽一個身份,一個脾氣的人。既然已經打了照麵, 餘樂也不至於沒了禮貌地轉身就走。他悄悄吸了一口氣,帶著笑容就走上前去:“白會長你好, 我是餘樂,我來給白一鳴加油, 會不會打擾他準備了。”“沒有。”誰知道白會長卻笑著對餘樂主動伸出手,“昨天你的比賽我看見了, 你的情況我也了解過,你很棒。”餘樂握住白會長的手:“選訓隊的時候我和白一鳴關係很好,他算我半個啟蒙老師,坡麵障礙技巧上真的教了我很多,我很謝謝他。”“白一鳴沒什麽朋友, 也不愛說話,你們能相處好我也很高興, 昨天上午比完賽,他說他下去找你, 聽說你們一直在滑雪館裏訓練?”“比賽沒發揮好,除了練也沒別的辦法。”“我知道你的情況, 包括你轉項的時間,以前的成績, 以及你今後麵對的壓力, 找時間我請你吃頓飯, 好不好。”說著,白會長將餘樂往前拉了一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看起了很慈祥。交談到這裏就結束了,餘樂提起的心放下去,真怕白會長再來個“我知道……但是……”的句式。好在除了他兒子,他對其他人要克製很多,有著身為領導和長輩的態度,說話做事恰到好處。餘樂和白會長道別,然後又對白一鳴揮手,說了一句:“加油!!”然後自己去了賽場裏麵,在選手準備區找了個地方坐著,胡亂跳動的心髒這才平穩下來。就是……還好吧,也沒那麽嚇人。距離比賽還有十多分鍾開始,餘樂左右無事,目光就落在前方巨大的u型台上,這是他完全沒有接觸過的項目,近了看果然是一個非常氣派的巨型道具。準備區的位置位於出發點,全長160米,在視野略微低矮的情況下,一眼看不到頭,但能夠感受到那6.7米的垂直落差,會帶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和興奮度。選手會在這寬有22米的巨大u型台上,以超過50的時速進行“z字形”的滑行,並且在躍上空中的瞬間,完成不同難度的技巧展示,整個u型場地必須完成至少5個技巧動作,1440度的轉體,是目前世界成年組男子比賽的封頂技巧。因為他的連續性和在不斷速度累積後越來越高的難度,其實非常具有觀賞性,而且因為建造成本,以及更早成為奧運項目等原因,在華國推廣的很早,也是人才濟濟,無論女子組還是男子組,包括未成年組,都有在這個項目爭奪獎牌的實力。時間過去的很快,當廣播通知選手準備比賽的時候,餘樂才發現白一鳴一直沒有出來。看來白會長是要把人留在最後,並不希望突然出現的自己,影響白一鳴的比賽狀態啊。這點餘樂還挺能理解的。白一鳴現在是世界未成年組u型場地的衛冕冠軍,“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他現在摔不得,更輸不得,哪怕是一點小小的問題,都會被無限擴大。白會長想要保護白一鳴,也想要保護他現在的榮光。所以……保護可以理解,但這種保護孩子似的方法,就是有點稍微的過度。9點整。比賽開始了。抽到一號的小選手,從餘樂的眼前走過,小臉繃出看得見的緊張,個子看起來也不小了,但臉很嫩,抱著滑雪板的姿勢也能看出來他的不自信。當他從準備區走出去,走到出發點的時候,餘樂聽見頭頂上傳來這名選手親友團的加油聲。“樂樂加油!”“樂樂勇敢點!”“樂樂!滑自己的,不用緊張,就當訓練,正常發揮!”“我們愛你,樂樂!”熟悉的名字鑽進餘樂的耳膜,他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突然的,想父母了。家人對自己的期待,還有不理解,說到底都是出於關心。沒人會對陌生人提出任何要求。隻有真正重要的人,才會去擔憂,去生氣,去希望對方選擇在自己看來最好的那條路。瞞到現在總歸是不對的。餘樂心裏生出莫名的衝動,告訴自己,等這次比賽結束,無論結果如何,都應該對父母講了。哪怕被罵也好,一定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們。“唰”的一聲響,那名叫“樂樂”的選手從出發點滑下,卷出雪霧升騰,追逐著風與陽光,馳向他的戰場。用他勇敢的膽量和矯健的身軀,去征服!去挑戰!餘樂看著那個逐漸遠去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很感動。或許是有些代入自己了吧。因為從無到有,因為一腔熱血,因為不服輸的信念,也因為那些人那些事,讓他對“運動員”這個身份有了更加深刻的領悟。此時景色格外的美,他願意讓自己心軟在這驕陽之下,感受這片溫暖。“樂樂”已經滑到最後,全程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大招,但足夠流暢也沒有失誤,他的親友團激動的在頭頂上尖叫個不停。餘樂跳起來,跑到“led顯示屏”前看分數,然後著一張臉迴去了。一號選手,李予諾。人不叫“樂樂”,叫“諾諾”。感動的情緒頓時沒著沒落的,還有點好笑。摸摸鼻子,餘樂重新坐下。這一去一迴的功夫,二號選手已經在滑,三號選手在出發點就位,四號選手和五號選手等待在最後的簽錄處,點到名就出去。餘樂往門裏看,白一鳴是七號,應該快出來了吧?搓搓手,餘樂幹脆站起來,守到了門口。這時候也顧不上白會長了,他過來不就是為了給白一鳴加油的?把頭往門裏看,就看見白一鳴拎著他的滑雪板低著頭往外走,前前後後道路兩邊都是對他投以注目禮的人,還有不少人似乎想要上前攀談,又被白一鳴一張冷臉給凍在了原地。就這麽在餘樂的注視中,白一鳴低著頭出了門,垂著的眼眸始終注視前方一米的地麵,完美地錯過了就站在他身邊的餘樂。餘樂擠了滿臉的笑僵住。這瞎子,怕不是真近視吧?結果走出去三步的白一鳴突然停下,低著的頭抬起,視線落在準備區的座位上,看了又看,明顯在找餘樂。餘樂就站在他身後,忍不住被逗笑,這小子真是可愛爆了。他展開手,從身後一把抱住了白一鳴:“白白,找什麽呢?”白一鳴繃緊身體在下一秒放鬆下來,頭微微側著轉頭看他,嘴角上揚。餘樂說:“早就在門口等你了,你視而不見從我麵前走過,瞎啊?”“……”白一鳴隻是抿嘴笑。餘樂鬆開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專門來給你加油的,不會跑,你好好表現,我錄視頻,迴頭還要給海子他們看,看看我們世界冠軍的風采。”白一鳴轉身,看他一眼,視線又移開:“海哥今天也有比賽。”“嗯,不管他,他要沒比賽,都來看你比賽了,你盡管滑好。”白一鳴點頭。餘樂就看著白一鳴笑了又笑,努力把自己正麵積極的情緒傳遞給他,同時按著他的肩膀將他轉了一圈,推到了簽錄處前。“去吧去吧,我好激動,還沒看見你滑u型場地,給我帥起來啊!”白一鳴不說話,低頭錄下指紋,想了想,又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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